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重生之天下

《》章 節目錄 第154章 文 / 百夜

    文禛是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的。他只覺得右腳抽搐了一下,頓時從睡熟中醒過來。

    噗通噗通劇烈的心跳聲,讓他有種難受的噁心感,卻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捂著胸口莫名覺得心慌,聽到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不安地來回走動著。文禛索性翻身起床,大喊了一聲,「李德明,進來。」

    文禛的話音一落,李德明就抱著一個匣子走了進來,先是行禮請安,接著才道,「皇上,這七天的暗折剛剛整理好。」

    「還有什麼事?」文禛瞭解李德明,知道這人辦事最為謹慎,明明知道自己淺眠,若不是有事絕對不會在自己寢宮外面徘徊。

    李德明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方才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之前和來交折子的人隨意談了幾句,他說下午散了廷議之後,寧府和楊府都派了人連夜出城。奴才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除了太子他們要歸來之外朝中暫時無大事,寧大人對小寧大人寵愛有加派個人出去照應不稀奇,但是楊府可是與這事沒有絲毫關係。」

    「楊讓功!?」文禛站在起身來回走動著,腦海裡卻在理清這其中的關係,「他們兩人是什麼時候派出的人?」

    李德明也覺得這事奇怪,因此當時多問了一句,他道,「底下的人說,都是一出宮門就立刻叫了貼身的下人回府備著,等他們回府之後不出一刻鐘就有分別派了一個人趕在關城門前出去。」

    就如同李德明所說,寧家派個人去接人實屬正常,但是楊家這樣做卻就有些不對勁了。文禛在腦海裡回憶著關於楊讓功的情報,這人所屬的楊家是江浙一帶的落魄士族,也是這些年在自己開始提拔楊讓功之後才又逐漸興旺起來。

    從前朝遺留下來的那些大族,多半都是支持復辟的,而且喜歡與朝廷作對。扶植新貴打擊舊有的士族,這是文禛與前朝頑固勢力作對最有效的辦法之一,而楊讓功就是其中的代表。

    雖然自己給了他地位、權勢,可是如果說楊家會倒向前朝勢力文禛卻絲毫不覺得驚訝,畢竟那些士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近百年傳承的大家族說不定哪兩家之間就有親,就連他們族中的人有時候都捋不清楚關係,哪裡是尋常人調查能弄得清楚的。

    可是如果楊讓功真是給人通風報信,那寧雲晉和鴻明卻就危險了!

    想到剛剛那種心慌的感覺,文禛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立刻道,「李德明,讓穆見銘使人去圍了楊府,再點火槍營和禁衛軍跟朕出宮。」

    李德明驚訝地道,「皇上,這時候才二更不到,宮門和城門可都是關著的!」

    「把門叫開。」為了能讓心中的那股不安平靜下來,文禛也顧不上影響直接道。

    在這個年代提前開啟宮門和城門是一件大事,不但要有皇帝的旨意,還要有能通行的魚符,程序十分繁瑣。但是這次有文禛在,九門提督匆忙趕到,用最快的時間為他們打開了城門。

    不到三更,先是有兵圍了楊閣老府,又有皇帝親自出宮,要離開京城,長安街一帶住著的人都被驚醒,再也睡不著。且先不說京城裡的沸沸揚揚,文禛與寧敬賢一人一騎帶著一千護衛軍直奔通州。

    行路途中一路無語,文禛一手握著韁繩,另一手卻不時的摸一摸腰間墜著的同心結。直到碰到一處岔道,他明顯的感覺到同心結顯示出來的位置並不是記憶裡的那處客棧。

    見他的馬慢了下來,寧敬賢不解地問道,「皇上,怎麼了?」

    「只怕他們已經出事了。」文禛用馬鞭指著與客棧相反的方向,「朕覺得清揚在那個方向。」

    寧敬賢哪敢問文禛怎麼判斷出來兒子的方位,心裡卻有些著急。畢竟皇上只說小二在那邊,卻沒說太子在哪裡,萬一他們不在一起,皇上選擇先去找太子呢!?

    「分出五十人去客棧,其他人都跟朕走這邊。」文禛的決斷卻比他想像中快得多,立刻做出了選擇。

    沿著那處岔道前行一段時間,很快離開了官道的範圍,再沒有平緩的道路,眾人已經開始失去方向,只能盲目的跟著文禛走,唯一能夠判定的是他們正越來越靠近林區。

    越走他們越覺得寒冷,這種冷與天氣無關,彷彿直接凍到了骨子裡。這一行人裡面元氣最弱的可以算是寧敬賢,他本就功力倒退,年歲又大,馬兒極速奔跑的時候那股寒風吹到臉上,讓他忍不住渾身發顫。

    也有士兵覺得邪乎,一邊搓著手臂,一邊跟身邊的人嘀咕,「嘿,你說這裡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按理說咱們裹得厚實又顛了一路,應該出汗才對。」

    就連普通士兵都覺得怪,文禛自然早已經察覺到問題所在,將行進的方向與腦海中京城周邊的地圖重合了一下,他隱約已經可以判斷寧雲晉他們的所在。

    他沉著臉大喝道,「都提起神來,注意戒備。前面可能是水墓場。」

    文禛的這一嗓子讓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頓時打起精神來,畢竟關於水墓場的傳說是人人都聽說過的。

    所謂的水墓場也就是萬人坑的一種,一般都是人為形成的,在這樣的土地上片草不生,霧水有毒,瘴氣濃厚,可以說是無人區。北京作為京城也只不過三四百多年的時間,而以前作為兵家必爭之地,周圍到處都可能是古戰場,出現萬人坑並不足以為奇。

    不止是大夏,歷朝歷代通常都會通過宗廟派人清理這種萬人坑,畢竟這種對常人有損的東西不能任由其存在。但是有一些地方卻已經是人力難以抵抗的,其中文禛他們前往的就是在京城十分有名的一處。

    這處萬人坑是前朝開國的時候形成的,原本這裡屬於古運河的一段,但是只要運河漲洪水就要衝垮堤岸,邪門的是無論怎麼加固堤壩都沒用。而且這裡的河道由於有急彎,水流湍急,形成了大小漩渦,船隻行進到這裡十分容易失控,本就是有名的沉船墓場。

    傳說當年前朝的軍隊與當時的官兵在這裡狹路相逢,然後數萬人發生了激烈的大戰,在這沿岸死了上萬人,兩邊的軍隊當時已經拼紅了眼,都將對方的屍體扔到河裡洩憤,一度堵塞了河道,並且將河水染成了血色。

    自那以後這方圓十里就變成了陰森的死地,不但周圍寸草不生,河裡也總是充滿了漩渦根本無法行船,同時再也不生長水草魚類,普通人走到這片範圍就會頭暈眼花,待久了甚至會陷入昏迷,若是得不到救援,甚至會頭疼到七竅流血而死,即使離開了這塊地方也會聽到淒厲地鬼嘯聲永生不得安寧。

    前朝的當權者就一直試圖清理這片地方,可是河裡的漩渦讓祭祀們沒辦法到底這片區域的中心地帶,而僅僅只是清理周邊的濃郁戾氣根本就沒有用,久而久之這周圍便漸漸廢棄,成為了人人躲著走的存在。

    文禛萬萬沒有想到寧雲晉他們會選擇去那樣一個地方,但是同樣的,若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誰也不會願意去那個地方,這讓他簡直是心急如焚。

    沿途他們已經看到零零星星有侍衛癱倒在周圍,文禛示意穆見銘安排人去查看,卻無一不是已經斃命,大多都是一掌或者一劍乾脆利落地要了他們的性命。

    那樣乾脆利落的掌法和刀法,穆見銘很快就判斷出來可能的人選,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皇上,可能是畢師和歉一大師在追太子他們,要不咱們還是先回京吧!」

    畢滄浪善掌法,吳謙一善劍法,這是天下人公認的。文禛也知道除了那兩個人合力,有那四名奉供在應該沒人能逼得寧雲晉他們這麼倉皇。雖然知道穆見銘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可是一想到被追殺的不但是自己最出色的兩個兒子,還有自己此生最愛的人,文禛就沒辦法一走了之。

    他瞥了一眼落在自己一個馬身的三個奉供,加上那邊的四個,這七個人不但是大夏如今的最高戰力,也是朝廷能夠籠絡到的所有高手了。只要那四人還沒出事,借助著水墓場的戾氣總能與那兩個大宗師鬥上一鬥的。

    於是他一咬牙,直接抖了抖韁繩,「不行,不能退。繼續前進。」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朦朧發亮,好歹已經看得清楚人影,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還沒靠近水墓場的位置,就已經聽到畢滄浪在高聲說話。

    「讓你們掙扎了這麼久,以為救兵來了就能得救嗎!?癡心妄想!」

    文禛隱約看見一個穿著華貴大衣的人影躺在河邊一丈的地方,在他的周圍則另有四人或躺或仰在雪地裡,不知生死。那四人無疑就是青陽子等人,而那大衣他也十分眼熟,袖口領口袞了一圈白邊,正是他當年賜給寧雲晉的。

    他壓抑住心中的痛楚,將視線轉到畢滄浪和吳謙一身上。吳謙一背著手不言不語地望著他們這邊,而說完話的畢滄浪則已經飛身躍起直接朝著河岸上的兩人撲去。

    那兩人一個身著杏黃太子服,另一人卻穿著灰鼠皮裘,他們的手相互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只差一步就要掉入那兇猛的河水中,對於畢滄浪的攻擊實在是已經避無可避。

    越是靠近這裡,即使是訓練有素的戰馬也惶惶不安,不自覺地慢下了腳步。文禛雙腿一夾逼著馬兒前行,抬手則將手中的袖箭發射出去,一箭已出,他又用最快的速度上箭再發,和他有同樣動作的則是寧敬賢與穆見銘。

    他們手上的袖箭可以同時發出三箭,文禛的第一叢袖箭被畢滄浪輕易躲開,緊接著其他箭矢卻被吳謙一阻攔直接打落在地。

    但這樣騷擾總算是讓畢滄浪的動作遲了半分,已經足夠文禛衝到近處。他直接縱身朝著畢滄浪撲了過去,畢竟已經有過一次對陣的經歷,直接面對畢滄浪他並沒有慌張,與之對了一掌以後,文禛便借力倒退到鴻明身前。

    畢滄浪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直接衝了過來,文禛不想和他硬拚,順手向後一抓,抓住鴻明的胳膊就想要將人帶回自己那方陣營。

    這一拉卻沒拉動多少,文禛立刻反應過來,兒子居然這時候居然還沒放開另外那個人。自己這個兒子可不是會捨己救人的,他正覺得有異,準備回頭看上一眼,畢滄浪卻沒有給他那個機會,一股掌風已經打了過來。

    文禛帶著那兩人往邊上挪了兩步,他原以為畢滄浪會趁勢繼續對著自己出招,沒想到畢滄浪揮出的右掌卻拐了個彎直接打在鴻明旁邊那人的胸口。

    大宗師全力的一掌何止千斤,那人直接飛了起來,鴻明反射性的出手想要拉住他,卻只抓住那身皮裘,接著自己整個身子也被帶的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落進河裡。

    文禛一把摟住他,往旁邊再挪了兩步,剛剛落地他的視線便與那人的視線對上。

    那雙眼睛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平淡得彷彿沒有一絲波瀾,然而在那平淡之後卻帶著嘲諷、了悟與心若死灰般的平靜。

    「不!」

    文禛放開鴻明跳了起來,想要將寧雲晉抓住,可是卻已經慢了一步,只聽噗通一聲,寧雲晉已經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鴻明將手中的皮裘摔到地上,跳腳道,「這可如何是好,清揚他一身是傷呢!」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最後自己都快寫哭了~~~~~擦淚,然後準備發便當。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