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72第71章 文 / 百夜
見寧雲晉居然就這麼放心的睡著了,文禛有些哭笑不得。僅僅只是低下頭便能看到他姣好的顏,與脆弱白皙的頸項。
文禛伸出右手放在他的臉頰旁邊,緊緊只是貼著,卻沒有碰觸到寧雲晉的皮膚。
若是往上,指腹便可以碰觸到他光滑細膩的皮膚,想必如同他的手一般,摸著如同一塊上好的軟玉。
若是往下,只需要兩指兩指放在他的喉結輕輕地一用力,自己便不用擔心多了一個污點,也不用再內心糾結無比。
文禛的手掌突然伸展開來,不過還沒來得及動作,躺在他腿上的寧雲晉卻睜開了朦朧地眼睛。
寧雲晉是被嚇醒的!
若是有人將暖烘烘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邊還不醒來,那這麼多年的功夫就白煉了,還不如回娘胎重新投胎。
他不敢有所動作,只是強作鎮定的睜開眼睛望著文禛。
「既然醒來了還不起來。」文禛已經探出的手掌忍不住在他臉頰上捏了一把,笑道,「朕既然知道你有這等技巧,日後只怕要常召你入宮了。」
寧雲晉翻身坐直,正襟危坐地將雙手放在自己大腿上,「那是微臣莫大的榮幸。」
兩人接下來便沒有再久留,文禛用馬車將寧雲晉送回了宮中,囑咐他回府記得喝完熱熱地薑湯驅寒,便徑直回了皇宮。
寧雲晉站在大門口,等到文禛的馬車消失在街角,這才有些後怕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他實在是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文禛,怎麼突然一下有殺氣。雖然那殺氣來得快,去得更快,可是放在自己頸項旁邊的手掌卻做不得假。
問題是剛才文禛如果要殺自己多的是機會,自己那一會兒可是毫無防備地落在他手心,怎麼在自己睜開眼睛之後卻又要自己日後多入宮!?
寧雲晉苦惱地皺著眉頭思索著文禛剛剛的一舉一動,從他的態度來看,應該是對自己並沒有不滿……
寧敬賢剛到家便看到自己小二在大門口一會兒皺眉,一會歎氣,小臉團成一團,那憨憨傻傻的樣子與平日裡的精明完全不同,不由得好笑。見寧雲晉肩上已經落了些積雪,他擔心孩子著涼。
「小二,你在這裡發什麼呆呢!」
「父親!」寧雲晉見到他不由得露出了笑臉,有些尷尬地撓了下頭,「沒什麼,只是在想事情呢!」
爺倆一起走進府裡,寧雲晉說了些今日的所見所聞,忍不住問,「父親,皇上最近很閒嗎?」
「哪裡閒得起來。」寧敬賢歎了口氣,「太子的生辰快到了不說,邊境還得到消息,奉武族正準備建國,聽說都城都已經定好了。朝廷上下都在備戰,等著看這事的後續結果。」
既然這麼忙,文禛怎麼還有時間跑出宮賞雪!?寧雲晉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提起奉武族建國的事情,他總算是想起了自己一直沒想到的事情。
「父親,你最近有聽到過歐侯老師的消息嗎?」寧雲晉問。
寧敬賢搖頭,「沒聽說過,你最近沒去他老人家那裡?」
「從上上次老師就沒在家了,也沒聽說他去哪兒。」寧雲晉道,他記得老爺子是今年去世的,但是具體什麼時候卻不清楚。老爺子平日裡極其注意養生,內功又深厚,身體比尋常年輕人還健康,眼瞅著都已經到了年底,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是會出事的樣子。
寧敬賢自然不知道他所想,只是囑咐道,「開春就要準備省試了,你且收收心,好好備考。現在你的身體也虛,正好借這由頭能推就推了,等到當了差多的是你應酬的時候。」
「兒子省的。」寧雲晉一副虛心受教樣子,乖巧地道,「從上月初就開始拾起書本了。」
寧敬賢滿意地點頭,「你是個懂事的,為父也只是提上這麼一句。既然是你自己選了科舉這條路,就要悉心走下去。咱們寧家沒出過你這麼能讀書的,功課方面沒人幫得了你,不過其他的斷然不會短了你的。」
「父親您就只管放心吧!」寧雲晉挽著他的手,笑嘻嘻地道,「兒子定將考個好成績為寧府爭光。」
那日與父親說過話之後,寧雲晉便真的開始將心思全部用在了看書上。後世號稱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比起科舉這一條路來說簡直是遜爆了。省試不比鄉試,要和全國的人較量,華夏從來不缺才華橫溢地人,要想能取得好成績,即使是如寧雲晉這樣擁有不凡天賦的人也必須要刻苦用功。
更何況寧雲晉的目標是「連中三元」,這個口號雖然常常用來恭維考生,但是真正歷史上能夠達成的人寥寥無幾。目前歷史上已知的恰好是十位,剛剛兩個手能數清而已。本朝自開國恢復科舉制度之後,還沒有一個能連中三元的,就算文禛對自己十分欣賞,但是殿試的時候如果自己的文章不能力壓群雄,只怕文禛都不好點!
他才剛剛閉關讀書幾天而已,突然便有不速之客之際找上門來。門房的小廝來通報的時候只說來人是歐侯府的,並沒有拜帖,寧雲晉一聽便心中一動,擱下手中的書本就跟著出去了。
一見來人是歐侯府裡照顧老師生活起居唯一的小廝,看到他臉上焦急的神色,寧雲晉眉頭一皺,難道真出事了!?
「老師怎麼了,怎麼會這麼急叫我過去?」
「大宗師只是叫奴才來請寧公子,請公子速去。」那小廝焦急地道,說完他還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大宗師好似有傷……只是這麼短短幾天,他老人家看著老了好多。」
寧雲晉一聽心中便一咯登,一般來言內功越高的人越是駐顏有術,像大宗師這樣的人平日看著如同六七十歲的老人,誰都不會想到他已經是過百歲的人瑞,只不過是他的生理年齡衰老得比常人慢了幾倍而已。
但是這樣的效果都是得益於內功,一旦受了重傷導致內力流失或者功力大減,便會漸漸還原成真實年齡的樣子。只聽小廝描述,寧雲晉便知道大宗師這次只怕傷得不清,已經動搖了根本,所以才會在這麼短時間就開始衰老。
他騎著馬,一路沉默地跟著小廝朝著歐侯府而去。雖然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得不受限於內城不得策馬狂奔的規定。
到了歐侯府中,寧雲晉第一次被請入了大宗師的房間。別看他跟著歐侯學了這麼些年,但是經常待的地方卻只有兩處,外面的院子和大堂,其他的地方實在不敢亂走動。
一進入房間,寧雲晉便只覺得老爺子的這裡實在太過簡單,可以說是家徒四壁,除了入門的屏風和炕之外基本看不到什麼擺設,根本不像是一個鎮守了這個國家,整個族群幾十年的人居住的地方。
「你來了!」歐侯修己看著自己最小的這個弟子,眸中閃過了一抹遺憾。
寧雲晉繞過屏風之後,便看到了正躺在炕上的老爺子。只是一眼他便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趴在炕邊,驚訝地問,「老師,您怎麼了!」
歐侯修己斜斜地躺在炕上,他的頭花鬍鬚已經全白了,就連臉上也佈滿了皺紋和老人斑,看著如同行將入木的老人。
「不妨事。只不過是老了而已。」
他的聲音與往常那中氣十足地樣子完全不同,寧雲晉想不通僅僅是不到一個月時間而已,老爺子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緊張地道,「老師,要不我……」
「你的心意為師領了。」歐侯修己望著他,搖了搖頭,「只是已經沒有必要。」
寧雲晉見他僅僅是搖頭就虛弱無比,震驚之下道了聲,「老師,弟子逾越了。」說完他便閃電般的出手抓住老爺子的手,把起脈來。
老人的手枯瘦如柴,卻絲毫沒有反抗。寧雲晉幾乎感覺不到他的脈動,等到探完之後,他大驚失色,「老師,您的功力……」
「散了。」歐侯修己渾不在意地道,「看來還是沒有白學。」
寧雲晉不知道該說什麼,整個人木木的,他原本以為老爺子的命運也被自己的存在蝴蝶掉了,可是就在以為最不可能發生的時候,大夏的這根頂樑柱卻倒下了!
「老頭子我已經過了人仙之年,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歐侯修己淡然地道,「只不過有些遺憾,原本以為還有很多時間,至少可以教你到弱冠之年,所以之前一直都在為你夯實基礎。」
「老師……您的傷是誰幹的?」寧雲晉已經發現老人身上有不少箭傷,體內還有毒素和陰寒的真氣,很明顯老爺子不但是散了功,身體還正飽受著煎熬。
「我說,你聽。」歐侯修己避而不談,「為師知道你的命格不凡,又是有奇遇之人,你不比尋常幼童,教的細了反倒不如你自己領悟的效果好,這些年你可怨我?」
寧雲晉連忙搖頭,老爺子的教學方式雖然簡單粗暴,但是每一個動作要求都十分嚴格,看得出來對自己也是用了心的。
「我走後,你便要抓緊用功了,再不可像以前那般懶散。」歐侯修己突然目光如電地望著他,「答應為師一個條件,否則老頭子我死也不會瞑目!」
「只要沒到國破家亡的時候,不許干涉儲位之爭。」
寧雲晉愣了一下,見歐侯修己死死望著自己,他嚥了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氣。只見他的眼睛突然睜圓,毅然道,「我寧雲晉在此發誓,只要沒到大夏國破家亡的時候,用不干涉儲位之爭,否則日後不得好死。」
擁有血脈之力的人發誓可是不同尋常人,那是真的要靈驗的!歐侯修己見他發過誓後,又恢復成虛弱的樣子,「果然是個好孩子。為師知道你是含怨而生的,但是時也命也,你若還是看不開,終究只是得了一場水月鏡花。」
寧雲晉苦笑,他總覺得老人家這番話彷彿是已經知道自己是重生而來的,但是他也不敢真的開口詢問,只是點頭道,「老師,弟子早已經看開了。」
「人生百年也不過是彈指而已。」歐侯修己歎息道,「自古以來祭天者應天運而生,卻無比不是子息艱難,親人不壽,老頭子便給你一句忠告。」他頓了頓道,「記得要珍惜當下。等你老了便會知道錯過的會多麼珍貴。」
寧雲晉眨了眨眼,眼眶中的淚滴卻不由自主地滑落。他知道老爺子這已經是在交代遺言了,胡亂地擦了一把臉,哽咽道,「弟子知道了。」
歐侯修己說完這番話便閉上眼睛休息,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簡直如同死了一般。寧雲晉守在一旁不敢離開,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便聽到那個小廝在門外低聲道,「大宗師,皇上駕到!」
寧雲晉扭頭望向房門,便看到文禛穿著一身樸素至極的青衣緩緩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關在小黑屋裡一不小心寫入神了~居然已經12點了,真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