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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第8章 文 / 百夜

    幸好在場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陽澄只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然後便嬌憨的捏著自己手指玩,視線光明正大的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臉上沒露半點異常。()

    寧敬賢的反應也很快,他雙手抱拳,臉上有三分惶恐,三分激動,又帶有幾分無措,「蒙皇上垂青,不過小二頑劣,萬不敢與皇子相比。」接著他又貌似慌亂地道,「這孩子越大越像他娘,每次看到他這容貌,微臣……微臣……」

    文禛一開口就有些後悔了,一個臣子家的孩子再金貴又怎麼能比得上皇子,自己即使要籠絡寧家也不必這麼急切,反倒落了下乘。不過寧敬賢的表情卻又讓他十分滿意,自己讚他家小子像皇子既是恩典又是誇獎,他激動興奮是一回事,可若沒有惶恐之心卻又是狂傲了。

    等到看到寧敬賢有些哽咽,似乎悲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完,他又不由得想起寧敬賢的髮妻與皇后是姐妹,若是孩子肖母的話長得與皇子相像倒也不稀奇。

    想到自己與寧敬賢差不多的鰥夫經歷,文禛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易成需寬心,莫因為過哀傷了自己的身體。朕記得你的孝期也快過了,你家孩子多,內宅無人可不行,明年大挑不如再娶一房。朕為你指婚。」

    「謝皇上恩典。」寧敬賢滿臉感激,連忙磕頭謝恩,心裡卻苦得跟吃了黃連似的。他原本計劃等長子再大一些後再娶妻,那時候雲亭在府中地位已經確定,即使續絃的妻子生下嫡子也不會鬧得內宅不安,皇上這突然的一出舉動雖是加恩,卻打亂了自己的盤算,只希望明年指婚的那女子不是個心大的。

    「易成何須拘謹,朕可是在你家做客。」文禛上前一步,伸手在寧敬賢手肘下虛抬一記。

    寧敬賢哪敢真讓他用力,連忙起身,口中直道「多謝皇上抬愛」。

    文禛看他拘謹,依舊一板一眼的,生怕失了半點規矩,只得笑了笑,心中卻十分受用。他轉頭望了一眼李德明,吩咐道,「將那雞血印章取來。」

    李德明愣了一下,「皇上,那不是您留給大皇子抓周……」他是個精明人,話只慢慢的說出來一半。果然寧敬賢已經激動又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接著文禛已經笑著擺了擺手,「無妨。今日既是借了寧家小二的抓周禮來寧府,朕總不能空手而來。」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陽澄心中腹誹著,卻不明白文禛這麼急切地籠絡寧家是為了什麼,又是賜婚又是送禮,雖然寧家後面站了一個親王府,但也只是隔了一輩的姻親,也不用他這麼賣力的恩寵吧!

    他正懷疑之際,李德明已經手捧著一個托盤走到了兩人面前。

    「易成來看看。」文禛笑道,「這印章是內務府剛敬上來的,成色很不錯,今天你家小子抓周,恰好能用上。」

    皇帝的賞賜哪敢推辭,寧敬賢只得接過托盤,再次磕頭拜謝。

    陽澄雖然好奇那印章的樣子,但是既然指明是抓周禮上要用的,自然不能讓他提前看到,寧敬賢起身李德明就拿了一塊黃絹將托盤蓋了起來。

    一系列加恩做完,文禛也沒了再說話的心情,「快近午了,朕便不耽誤了你家小二的好時辰。你先去前頭忙吧!」

    寧敬賢正怕誤了抓周儀式,不由鬆了口氣,謝安之後便讓奶娘抱著陽澄前往前院。

    抓週一般得在中午吃長壽麵之前,他們爺倆走進大堂的時候,寧家的親朋好友都已經聚在一起。

    陽澄掃了一眼大堂的擺設,正中間擺了一個大案,上面鋪著厚厚的棉褥子,靠著大門的這頭擺放著印章、經書、文房四寶、算盤、錢幣、賬冊、吃食、弓箭、刀劍、玩具等,他眼尖居然還在一角發現了一盒胭脂,也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

    寧敬賢走上前去,將自己親自準備的那顆田黃印章換成剛剛御賜的那枚,心裡卻歎了口氣,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陰陽差錯。印章在抓周時算是最重要的一件,代表官運亨通,一般都是家裡身份最尊貴的人或者父輩親自準備的,皇上這到是都佔全了。

    見他換了東西,倒也沒有人質疑,與親友見過禮之後,寧敬賢便讓甄文秀將陽澄放在大案上,宣佈抓周開始。

    唰唰幾十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陽澄倒是十分淡定,不過看著面前的那堆東西,他卻只是坐著沒有動彈。

    大人們倒都沉得住氣,寧雲亭卻急了,他湊到大案邊上小聲道,「小弟,你倒是快抓啊,你看這麼多好玩的東西,快隨便取一樣!」

    陽澄朝他咯咯一笑,隨手抓起旁邊的一把小劍,寧雲亭興奮地道,「好,男兒就當練好武藝保家衛國……」

    還沒等他說完,陽澄便隨手一扔將小劍扔到了一邊。他上輩子累了一世,現在眼看能過好日子,他可不想去軍中熬資歷了!

    他挑挑揀揀地將大案上的東西弄得亂成一團,雖然抓周做不得準,卻能一定程度上影響家裡對自己的培養方向。這些日子他無聊的時候,心裡已經盤算過自己未來的方向,首先官是一定要當的,這年頭沒個官身爵位簡直寸步難行,逢人都要低一等,只是白身的話他可受不了。

    想著他便毫不猶豫地抓起了文禛御賜的那枚極品雞血石印章。

    「好!」寧雲亭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明白印章代表了什麼,興奮的一拍手。

    一旁的親朋好友們則開始祝賀寧敬賢,紛紛道先抓印章日後必定天恩祖德,官運亨通。

    寧敬賢心中自然歡喜,但是一想到其真正身份,他日即使小二能夠官居一品也不過是皇家的奴才,大夏的臣子,終究失去了天底下最尊貴的身份,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憐憫。

    抓周是可以抓兩次的,看到小弟取了一件拿到手裡之後便又挑挑揀揀的半天不下手,寧雲亭彎下身讓自己與他平視,小聲鼓動道,「來,小弟再取一件。」

    陽澄望著他咧著嘴笑著,心裡卻在嘀咕,聽說這位寧家大少爺功課上有點困難,厭文喜武,看來以後是走寧敬賢的老路,謀個侍衛缺走武將路線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讓陽澄自己選補侍衛缺當然最好,特別是內班侍衛,不但事少錢多,還是在御前打轉的容易陞遷,熬到一等就可以準備外放了,最是尊榮不過的職位。不是旗中子弟還當不了,可惜偏偏朝中有規定,嫡親祖孫、父子、叔伯、兄弟都不得同時在同一衙署供職。

    寧敬賢與寧雲亭的年齡還好,等寧雲亭補缺的時候,寧敬賢應該已經外放或者調入六部了。但是自己成年的時候卻正好與寧雲亭撞上了,如果進不了內班,一直在外班苦熬可沒什麼意思,風吹雨淋的為文禛站崗他可沒那興趣自討苦吃!

    想了想他便下定決心抓了一隻毛筆在手中,給自己立下了中進士入翰林的美好宏願!

    在一片做得錦繡文章,日後三元及第的恭維聲中,陽澄被抱到了後院,接下來這抓周禮也就沒他什麼事了!

    到了第二天,陽澄才知道文禛居然沒有回宮,反倒在寧府住下了。下人們似乎大多都不知道府多了個人,更別說是他的身份了,還是陽澄下午聽到翠香與甄文秀碎嘴,說是那位貴客好像在府裡住下了,這才知道有這麼件事情。

    不過這兩人都是謹慎的,又知道文禛的身份,說了兩句便又將話題轉開了。

    倒是陽澄忍不住開始浮想翩翩了,一國之君居然要避到臣子家來了,宮裡的形式到底緊張成什麼樣子!?

    根據他以前的記憶,這段時間文禛的後宮空虛,又沒有皇后把持宮務,他老娘雖然貴為太后偏偏身體不好,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纏綿病榻根本管不了事,那些有子的太妃們以及兩個寵妃將後宮攪得跟篩子似的,亂成一團真是什麼人都有。

    這個時期正是前朝鬥爭最激烈的時候,文禛正為了親政的事情與夫蒙卓明鬥得死去活來,哪有精力管後宮!在確定立太子之前,他確實是最危險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死,在宮裡時時要面臨著刺殺。

    陽澄心中想著卻又突然覺得不對,文禛的性子最是強硬,怎麼會為著避開刺殺而躲在臣子家裡!這樣一想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偏偏卻越急越想不起來。

    府裡多了個皇帝入住,寧敬賢似乎一下子忙碌了很多,白天要去宮中當值,晚上即使回家也沒看到人影,陽澄連續三天都沒見到他,後來才聽奶娘說,寧敬賢過來看他的時候,自己都已經入睡了。

    直到自己真正生日——十二月初五的前一天晚上,陽澄才又再次看到寧敬賢。

    他這時候已經能含含糊糊說幾句話了,一看到寧敬賢坐到炕上便微微顫顫的站起身撲到了他懷裡,仰著頭奶聲奶氣喊了一聲,「爹!」

    寧敬賢趕緊一把將他抱在懷裡,作勢拍了拍他的屁股,「淘氣,要是摔下炕可如何是好!」

    「爹……爹爹……」陽澄連忙賣萌,他咯咯笑著,額頭抵著寧敬賢的胸口蹭了蹭。

    寧敬賢被他磨得癢癢的,嗅著懷中奶娃兒的奶香氣心中發暖,這些天的疲憊似乎也一掃而空。他將陽澄放在炕上,揉了揉那粉嫩的臉頰,目光卻變得深沉起來。

    陽澄看他眼睛下一圈青黑,皮膚不但黑了也粗糙很多。臉上的觸感告訴他,寧敬賢指腹上的厚繭比前段時間厚了一層,手上的皮膚還看得到一些細小的傷口,這些小細節陽澄並不陌生,應該是突擊訓練後留下的。

    大冬天的誰會這個時候練兵!?陽澄正嘀咕著,卻聽到寧敬賢吩咐奶娘給自己套上厚衣服。

    再一次被抱進東院,陽澄正巧看到十一個人正跪在院子裡對著文禛磕頭,在他們一行走近了之後,這些人便立刻被文禛遣散了。那些人走進旁邊的一間屋子,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身材矯健,步伐整齊,舉止間帶著警惕與配合,雖然沒看到這些人的長相,光看背影和他們沉穩的腳步也可以看出來這些都是高手。

    陽澄正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發呆,寧敬賢已經上前帶頭朝著文禛行禮。

    他被奶娘抱著跟在寧敬賢身後,突然發現寧敬賢的身形與那十一人也差不多。

    十二、侍衛、高手……陽澄臉上一白,終於明白自己忘了什麼。

    天授七年十二月五日,宣帝立太子,擒權臣夫蒙卓明!

    作者有話要說:汗,好多親在問cp啊!保密哦,反正是年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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