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無形的枷鎖 文 / 禧夢
待月容起身,歐陽冰心不由打了個呵欠,開口道「你且先退下吧,本妃有些困乏。」
月容自是不敢多擾,忙福了禮退身道「太子妃安,奴婢退了。」說完又是一福禮,見主子擺手示意,這才退出寢室外候著。
歐陽冰心翻身平躺於軟榻上,回想著今日大殿上發生的一切。再想到爹爹之前的叮囑,不由歎息出聲。爹爹讓自己凡事盡量忍耐,可這深宮內院有些事豈是你想忍便可忍的。今日如若自己不發難於麗妃,他日那妖媚禍主的帽子便會平白扣於自己頭上。那般罪名豈是隨意可擔當的。正所謂有些事忍無可忍時,自無需再忍。
閉上眼,躺在軟軟的床榻上,歐陽冰心不由想到了金凌俊,心細至此,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似是充滿了活力。輕抿了下唇,笑出一聲,自己心心繫系的前世未婚夫,竟會機緣如此巧合的同自己一般穿越到這裡,最最讓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再次成為了自己的愛人。
想到此,歐陽冰心閉著的眸子因為激動幽得睜開。一雙水靈的眸子盯向榻上的雲錦繡鴛鴦頂棚上,看著那對水中嬉戲的鴛鴦,歐陽冰心感覺此刻自己真的好幸福。想她穿越異世,不但擁有親情,還擁有了愛情,這是老天為彌補前世自己的悲苦而補償給自己的厚禮嗎?如果是,那她歐陽冰心真的要好好感謝上天對她的不薄。
正癡笑幸福間,忽然想到一件事,就是她要不要告訴俊自己就是他前世的未婚妻。心念此,不由臉上立即布上猶疑之色。兩手此時更是交織的叉在一起,後又分開,就這般來來回回的,如自己此時複雜的心情。
心思煩亂間,似是要為得到答案,口中喃喃微聲重複著「告訴」——「不告訴」——「告訴」——「不告訴」——「不告訴,不告訴。」直到確定的喊出兩句,才停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不由一片清明。前世的一切對於俊和自己來說,除了傷便是痛,她不要讓俊想起那些不好的往事,這會讓自己無法坦然接受現在擁有的幸福。如此,重生的這一世,就讓自己默默的相守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將前世自己所欠他的愛全部補償於他。她會很愛很愛他,就像他愛自己一樣的愛,不,比他愛自己時更愛。假若有一天,他對自己膩了,煩了,心裡沒有自己的一絲位置,那她————
想到此,歐陽冰心眸子不由一暗,聲音略顯蒼涼的喃聲道「那時,或許就是自己離開他的時候到了。默默相守不代表自己會死纏於他一生,而是說會在他喜歡需要自己時陪伴他。若他日,他心中已不再有自己的一角之地,那時自己怕是已成為他的負累。如若那般,倒不如由著自己走得遠遠的,也省的兩人相視難為。」
苦澀一笑,歐陽冰心原本初有的幸福感,卻是化成了現在的無上蒼涼。這般決做,實是給自己上了一套看不見的枷鎖。
眸色看向支開一角透氣的雕花窗扇,透過窗扇的一角,望向天空,卻是因著宮宇樓台而擋了遠處的天。收回眸子,心中不由一陣惆悵,那一方鎖住的天空,豈不像極了剛剛給自己綁上的無形繩索。
鳳顏輕落,眸沉暗影。所謂還一世情,卻真真的把自己因鎖於這深宮之中,那情,那愛,到底有多深,她無從探尋,心中卻是堅定的遵循著那份執著。
閉眸,無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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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想得太多,加之請荼回來後確實很累,不知不覺間,竟是睡了幾個時辰,連午膳時間都錯過了。睜開眼,天色卻是已近昏黃。
起身的動作這般的細小,竟也是讓在外候著的月容聽見。月容已是走近歐陽冰心,問一聲道「太子妃睡得可好,奴婢瞧得這時辰,太子妃可是睡了有三個時辰,奴婢想來太子妃是真累了。」說完上前服侍歐陽冰心起身,喚了室外的小宮女將衣裙遞來給歐陽冰心穿上。
歐陽冰心伸臂由著小宮女給自己穿好衣服,才緩緩的帶著些微迷音的道「嗯,確是感覺身體困乏,不想竟是睡了這麼久。期間可有人來過?」
月容忙回稟道「回太子妃,中間太子殿下回來過,見太子妃睡著,便吩咐奴婢們不要叫醒太子妃。太子小坐了會便走了。」
歐陽冰心點點頭,道「嗯,知道了。」
想起了什麼,月容忽然又道「對了,太子妃,期間劉側妃來過,奴婢告知太子妃正在歇息,她便回了。」
「可是那劉太尉的孫女劉彥。」歐陽冰心出聲問道。
「太子妃知道此人?」月容不答反問的道,後覺不妥,忙福身低首道「奴婢多言了,還請太子妃責罰。」
「無防,你起身吧。本妃進宮之前聽人提起過。」歐陽冰心一語帶過。其實接旨的那天,哥哥就讓人打探了新進接旨入宮成為太子妃子的還有哪些,並將她們被冊封的位份也說於了自己。所以月容一說名號,歐陽冰心便猜到應該是劉太尉的嫡孫女劉彥。
歐陽冰心不禁回想起哥哥,在跟自己談及這些妃子時,著重提起過這個人。劉彥,劉太尉最疼愛的嫡孫女,劉太尉獨子早因病早亡,只單單獨留下了這麼一個嫡女。也因此,這劉彥在太尉府是深得劉太尉愛護。從小便請了宮裡退下的官事嬤嬤教習閨秀禮儀,更是不惜花大價錢請了京都最有名的樂師來單獨教於這個孫女,其他的才藝更是有名師指教。這劉彥也是個天資聰穎的,自小便能作詩吟對,琴棋書畫樣樣學得精通,在這聖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被人稱作聖京之「傲驕才女」。加之這劉彥待人處事溫和有禮,又被人稱作「溫婉淑女」。
想到此,歐陽冰心心中自有計較,並未再多問其他。
有小宮女此時將香茶奉上,歐陽冰心頓覺口渴,執起茶杯,近唇感覺水溫適宜,便暢飲大口。喝完,正要落杯之際,忽聽一聲「嗚嗚——」悶聲。歐陽冰心忙起身,想到什麼,在寢室裡翻找起來。
月容和奉茶的小宮女都嚇了一跳,不知這太子妃是怎得了。月容急步跟了上去,尋問道「太子妃可是找什麼東西?可否告知奴婢,奴婢幫太子妃找。」
歐陽冰心忙道「嗯,幫我找一個首飾箱子。就是昨大婚時,我身邊一個胖丫頭懷裡抱著的那個。」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翻找著。
月容一聽,想了想回道「太子妃,是不是那個畫著荷花圖的箱子。」
「對,就是那個箱子,在哪裡。」歐陽冰心一聽,立即回身問道。
月容道「奴婢這就去給太子妃拿來。」說著走到寢室內側一間屋裡,不一會便抱出了那個眼熟的箱子。
歐陽冰心上前,急急的不等月容遞於自己便伸手抱了過來。急步走到桌前打開,卻見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露了出來,碧藍的眼珠子此時凶凶的怒瞪向歐陽冰心。
月容和小宮女被這探出頭的異物先是一驚,在觸到那雙凶凶的眼珠子後,嚇的「啊」大叫了聲,並向後退了去。退後的月容,想到了太子妃,急急的又上前,緊張的道「太子妃,奴婢還是護您退後一些吧。這,這物太凶。」正說著,箱子裡的小白早已不耐的跳了出來。這一跳更是嚇的月容和小宮女又想叫,卻被歐陽冰心聲聲喝住,「不准叫出聲。」
月容和小宮女生生的將未叫出來的聲音咽到嗓子裡,兩人驚嚇的眼神卻是緊緊的盯著,正在桌子上抖毛的小白。小白看著嚇呆的二人,有心要逗弄她們,於是張大了嘴,齜著尖牙沖月容和小宮女嚇唬去。
這一下不要緊,月容還好些,只是面色蒼白的站那一動不動。而邊上的小宮女終是忍不住「啊」叫了聲,便嚇的暈了過去。
「啪,啪」歐陽冰心看著嚇暈過去的小宮女,氣得抬手打了小白屁股兩下,小白疼得「嗷嗚」直叫。」卻在見到歐陽冰心再次抬起的手後,立時「嗚嗚」的縮成一團,委屈的看向歐陽冰心。心中無良的罵著那個膽小的宮女,竟然這麼不經嚇,哼。
歐陽冰心上前,看了看嚇暈過去的小宮女。又走到嚇得木然了的月容身邊,輕晃了晃月容的肩,喚道「月容,月容。」
月容回神,看著面向自己的太子妃,差點哭出來。想她一快三十的人了,竟被嚇成那般,頓覺沒了臉面,應聲道「奴婢失職,還請太子妃責罰。」
歐陽冰心一聽不由想笑,這月容都被嚇成那樣了,竟還記得規矩,想笑,便笑出了聲道「你呀,什麼時候倒都忘不了自己的本份。」說完便拉起月容的手,往桌邊走去。
月容見主子拉自己的手,頓覺不妥,她是奴才,自不感逾越,忙要抽手,卻已被歐陽冰心拉到桌前。月容眼瞥向桌上縮著的小白後,嚇得早忘了鬆開歐陽冰心的手,神情緊張的躲到歐陽冰心的身後。
歐陽冰心一個用力,又將退後的月容拉回,語聲溫和地勸道「別怕,它不會傷人的。剛剛只是跟你們開玩笑。不信,你看。」說著,鬆開月容的手,轉而伸手抱向小白。
月容看著更是一驚,想要出聲阻止時,小白卻已在歐陽冰心的懷裡。看著窩在主子懷裡,非常溫順的小白,月容緊張的心不由放鬆了不少,卻還是不敢靠前,只睜著一雙眼瞪的老大的警惕的看向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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