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縱使當年不曾顧 文 / 自安一生

    「這破功法！不練也罷！爹爹也真是的，我有三爺爺庇護難道還有誰會不開眼來挑釁我嗎？何必要我日夜勤加苦練。」席夢瑤端坐在一間密室之中，她此時的修為，僅僅是剛剛踏入到啟元境。

    「要是能和蘇師姐學些刺繡，或是和羅師姐去鳩山練舞，都是有趣的事，偏偏三爺爺奉了爹爹的封命，我不到啟元五境便是不許我出關，天知道那辟榖的啟元五境要修煉到什麼時候去！」席夢瑤並沒有遵從摩三和驚雲子的吩咐在修煉，她在房間之中不停的踱來踱去，一心只想著離開這間為她修煉而專門開闢的密室。

    這密室唯一的出口離此地有著數里的距離，而摩三此刻正是在把守著密室的入口，除了驚雲子親自下令之外，任何人都是休想進入和離開密室。

    「你長大了。」程雲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了這一間的密室之中，席夢瑤從出生到死去的所有，他都不會錯過。

    「你是誰？！」見到程雲的憑空出現，席夢瑤的聲音，有些尖銳，但瞬間，便已經停住了呼喊和質問。

    「我是程雲。」程雲的雙眼，已經出現了一層朦朧而模糊的神色，他的第三隻眼，在此刻凝視住了席夢瑤。

    程雲並沒有將先前和席夢瑤的過往強行灌輸到席夢瑤的識海之中，他不希望席夢瑤因為這強加的記憶，對他生出好感。

    「從此相逢。是路人，再次相見，你我竟真的已是路人，你不需知道我是你的誰，你只要知道，我是程雲就足夠。」程雲微微歎息了一聲，他想起了曾經經歷過的冥域和蠻荒接口處的九步黃泉路。那九步黃泉路，是一條遺忘之路。

    「不知你此時，是否已經忘了我是誰，也忘了，我是你的誰」

    「程雲？好熟悉的名字！」席夢瑤的熟悉感。是程雲以幻魂術強加，他不希望席夢瑤對他有強加的好感，同樣也不希望他和席夢瑤，真的形同陌路。

    「你是不是爹爹派來服侍我的弟子？」席夢瑤此刻不再去驚奇於程雲的出現，密室入口有著摩三把守，程雲如此年紀輕輕。席夢瑤不相信他有能力越過摩三直接進入到密室之中，她所認為唯一的可能便是程雲是驚雲子派來的東勝宗弟子。

    「你當我是，那便是。」程雲沒有過多的解釋。他只想多和席夢瑤相處一段時間罷了，即便明知道此刻的一切是虛幻，程雲也是甘之如飴。

    席夢瑤是東勝宗的大小姐，因為其父驚雲子的地位。東勝宗的弟子和諸多長老都席夢瑤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的得罪，如同程雲這般冷漠，愛答不理的，席夢瑤還是第一次見。

    「喂！」

    「你修為是什麼境界？有沒有到凝星境？」席夢瑤原本想詢問程雲是否達到了驕陽境，但她轉念一想，程雲年紀輕輕。斷然不可能到達那個境界，故而只是詢問他是否達到凝星境。

    「我的修為，不高，但幫你到達啟元五境，還是能夠辦得到的。」程雲一直都是在觀看著席夢瑤的過往，他知曉，席夢瑤此刻修煉到辟榖的啟元五境，才能離開密室。

    「真的？」席夢瑤此刻來了興趣，摩三雖然負責指點她的修行，但此次留下一本典籍之後，便是不再理會，而是讓席夢瑤自行摸索，席夢瑤本就對於修煉沒有著多大興趣，一個人獨自修行更是枯燥，此刻聽到程雲能夠助她修行，她自然是喜上眉梢。

    「我可幫你，但你要幫我，畫一個圈圈。」程雲淡淡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想席夢瑤要求的，是畫一個圈圈，只為他一人而畫的圈圈。

    「本小姐還當什麼要求呢！別說一個了！就是百個千個我也給你畫！畫圈圈，那是我的拿手好戲！」席夢瑤一聽程雲的要求，立刻便是表示可以辦到。

    程雲點了點頭，他對著席夢瑤說道：「我先履行我對你的承諾。」

    他伸出手，握住了席夢瑤的手臂，席夢瑤如今尚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被男子抓住了手臂理由反抗，但不知為何，她對於程雲，沒有一絲的厭惡，也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心思。一道道靈力，從程雲的體內湧入到席夢瑤的元核之中，這是輪迴石偉力創造的虛幻世界，即便是程雲將自己的十成修為全部給了席夢瑤，在離開輪迴石創造的虛幻之後，所發生的事，也不過是一場空。

    以程雲的修為，片刻便是將席夢瑤的修為，提升到了啟元五境，這次的提升，是程雲以犧牲自己修為為代價，對於席夢瑤，並沒有什麼隱患和危害。

    「你真的做到了！」席夢瑤此刻如同一個開心的孩童，她不停的將自己體內的靈力輸出又收回，彷彿她提升的修為，不過是她的一個玩具。

    「你實現承諾了，我也不能食言！來吧，你要我把圈圈畫在哪裡！」席夢瑤拿出了一隻小巧毛筆，對著程雲問道，她要實現，他對程雲的承諾。

    程雲站起身來，拉開了胸口的衣服，指著自己的心臟部位淡然說道：「畫在這裡！」

    見程雲拉開了一部分的衣裳，露出了健壯的身軀，席夢瑤雖然年幼不懂得男女之事，但也是知曉男女有別，但礙於先前的承諾，她儘管羞紅了臉，還是硬著頭皮，將毛筆伸到了程雲的胸前。

    「我要你，順方向畫。我要你，留下詛咒。」程雲說出自己的要求，他要席夢瑤，為他留下一道詛咒。

    「這圈圈若是順著畫，就不好玩了！搞不好會死人的！」席夢瑤出聲提醒著程雲，她擁有著畫圈圈的異能，正面是詛咒反面則是祝福。見程雲要求她留下一道詛咒，她十分驚訝。

    「我知道，你畫吧。」程雲的話語平淡，但卻讓席夢瑤有一股不能反抗的威嚴。

    席夢瑤點了點頭，她將毛筆。在程雲的胸口處，順時針畫了一道飽滿的圓圈。

    待到圓圈畫完，程雲整理好了衣服，他雙眼之中的幻魂術再次運轉，席夢瑤眼中的神色，漸漸地黯淡。她的修為，也是慢慢的從啟元五境，降到了啟元境初始的階段。她已記不起，不久之前曾和程雲見面，也記不起，曾有一個人。要求自己為她畫上一道圈圈。

    程雲十分清楚，這處世界，是輪迴石偉力創造的世界，不管他如何幹預，如何插手，這個世界，最終都是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發展。這是席夢瑤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只是這一切裡，沒有程雲的存在。

    「如我願，則汝要信！」

    「如汝願，則吾要信！」

    即便是將神識融入到了輪迴石之中，程雲的永恆真靈之力依舊可以如常運轉，這是因為信念而存在的力量。

    這是程雲第一次，嘗試著運用更高層次的永恆真靈力量，他原本掌控的永恆真靈，要他相信，才能存在！而如今，他要做的，是要憑著自己的意願，讓能他所思所想，成為現實！即便他不相信，也可存在！

    現實之中，程雲的胸口處，有著一道圓圈出現，那圓圈凝而不散，正是因為程雲的意念而出現。

    「這圓，是你我的緣」

    程雲在輪迴石創造的虛幻世界裡，輕輕地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處，席夢瑤的人生，依舊在按照著既定的軌跡運行著，而程雲，只是一個過客，一個路人，一個，無關者

    「你在木偶上畫的圈，是緣的開始」

    「此界虛幻的你，為我所畫的圈，是這緣的終結」

    「這圓，有缺，因我而缺；這緣，亦缺，因你而缺。」若是細細看去，能夠看到，程雲胸口處的那道圓圈，其實並沒有畫的圓滿，在首尾交接的地方，留下了一絲小小的空白，那是這圓的缺口。

    畫上這圓的席夢瑤，也是並不知曉，在這圓中，還有這一道細小缺口，但程雲知道，這圓有缺，這缺，來自程雲的心，程雲心中的缺，尚未補全，故而這圓，同樣殘缺。

    「我要你，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缺！」

    「我要你，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詛咒，這詛咒，詛咒的是我的心，我的心，從此只為你而動，若非如此，便是停了跳動，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程雲要席夢瑤為自己畫的圈圈，是一道詛咒，一道對心的詛咒。

    「我未曾來得及為我們的緣畫下最後一筆，便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程雲的心，痛！

    這痛，來自一個遺憾，一個讓程雲足以抱憾終身的遺憾。

    「從此你我之緣，雖不斷，卻有缺首尾只能相顧，不能相連」

    「你我共同看到了開始，共同畫下了圓的開始，卻只留我一人，去看那結局去畫那道殘缺的圓，去守那段有缺的緣」

    程雲喃喃自語著，他心中的悲痛，如同被傾瀉的海水，滔滔不絕。

    「這虛幻的世界裡，你我再相見之時，已是相逢不相識，相識不相知我不知，再次和你真正相見之時，是否也會和這世界裡的會面一樣，相逢而不相識」

    「夢瑤，縱使在這虛幻世間裡，你不曾多看我那一眼，你也不曾畫下你我的緣的開始，但沒有人，能夠阻攔，你成為我心中的缺，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你我有缺的緣！」

    「師尊，你給我留下的緣法，弟子悟了」

    「第一塊衍道石，將承載我有缺的緣，將畫上那道有缺的圓」

    「這是我程雲，為了你我之緣，為了你我之缺，所創的法術，這是你我緣的延續，缺的終結」

    「即便是你我當年不曾相識，即便是注定你我之緣將缺，我也將於那萬千之緣中，尋出一道，你我無缺的緣！」

    一雙明亮的眸子，一顆平淡無奇的石子，一道有缺的圓，一段有缺的緣

    於這處虛幻的世界裡，程雲將他第一道完全的自創法術神通以衍道石創造而出，這道法術神通，名為無缺。

    「此術，無缺，圓無缺，緣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