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浴火王妃:王爺,妾本蛇蠍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骨肉背叛 文 / 相見眉開

    長信宮內徹夜燈火通明,自赫連恕事情暴露到現在,她已經整整兩夜沒有休息,無邊的憤怒、糾結、擔憂以及怨恨,種種情緒讓她根本無法合上眼。武德帝正在對他們動手,呵呵,她那舉世無雙的丈夫,十七歲那年破除無數反對與勸解親自挑選的夫君,正在向她以及她唯一的兒子動手!

    多麼大的笑話啊!簡直能讓她笑上三天三夜!

    長長的指甲用力抓在冰冷的鳳椅扶手上,嘎達一聲,折斷,將一路碎步行來的宮女嚇得冷不丁膝蓋一軟:「娘娘。」

    旬後抬起頭,目光陰沉道:「季樊青呢?本宮讓你送過去的消息怎麼還沒有回復?」

    宮女低頭悄悄嚥了口吐沫,斷斷續續道:「季將軍說……他近日公務繁忙,實在無法脫身,所以……所以……」

    旬後一掌拍在扶手上,咬起尖銳的牙:「所以什麼?!」

    宮女被嚇的噗通一聲膝蓋砸在地上,惶恐道:「請娘娘恕罪!」

    旬後霍然起身,一腳踹在那宮女身上:「恕罪!恕罪!本宮現在就賜你死罪!」她想盡辦法傳出去的消息,得來的卻是這樣一個回應!什麼誓死效忠,都是假的!果然!果然!這天下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武德帝如此,這個季樊青亦是如此!她就不該信任任何人,更不該對任何人抱有一絲絲的希望!除了她自己,什麼人都不該相信!

    旬後狠狠閉上眼睛,極力將胸口騰起的怒火壓制下去,重重一聲冷笑:「你去想辦法派人傳出消息:告訴他,他想要的東西在本宮這裡,到底想不想拿到它,讓他自己去選!」

    胸口被踢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宮女連揉都不敢揉一下,立即疾步退了出去開始辦事。另一名女官與她擦身而過,臉上滿是驚慌的跑進來道:「娘娘,大事不妙!」

    旬後餘怒未消,不悅道:「怎麼回事?」

    宮女嘴唇煞白道:「奴婢剛得到消息,陛下……陛下派人嚴查大殿下,已經羅列出二十又三條罪名,囊括了結黨營私,徇私舞弊,插手科考,暗害忠良,圈地為私……甚至連犯上作亂都列出來了,百官中附和者達到了十中有六,其中更有甚者早朝上當眾請旨賜大殿下死罪,現在宮裡頭到處都在傳,大殿下這次怕是,怕是在劫難逃了!」

    旬後雙目撐大,赫然起身:「什麼?!」

    長信宮外,紅色的宮牆下密密麻麻的守著上千名錦衣衛,將這裡圍得滴水不漏。皇后站在宮門口,滿面怒容的抬起手,一巴掌扇在為首的錦衣衛統領臉上:「你們敢擋本宮的道?!給本宮滾開!」

    錦衣衛統領生受了這巴掌,眼底閃過一絲隱忍的不悅,到底沒表現出來,沉悶悶道:「請娘娘恕罪,這是陛下的命令,臣等不敢違抗。」

    旬後冷笑一聲道:「你這是搬出陛下來壓本宮了?好大的狗膽!信不信本宮現在就一劍斬了你!」

    只聽得「蹭」一聲拔劍出鞘的聲音,旬後竟然搶了錦衣衛統領的佩劍,一劍橫在他頸項之上,鮮紅的血立即如斷線般滾了下來,儼然是動了殺意。曾經,她聶嘉魚一句話在宮裡誰敢不從,現在這幫狗奴才竟然敢明目張膽的違抗她,真當她要倒台了不成?不可能!她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然而那統領卻好似被橫劍的不是他的脖子,沉默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其他錦衣衛亦是保持低垂著頭的姿勢,沒有任何回應,卻明明白白的表明出一點:無論她旬後做什麼,今日或者說以後,都別想踏出這扇宮門!她現在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旬後眼前一黑,咬牙切齒道:「好啊!你們,好啊!本宮要你們好好看清了:本宮還是皇后!」只要她還是大旬國的皇后一日,就容不得這幫狗奴才在她面前撒野!

    當刀劍揮起來的剎那,一道清冷的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由遠及近而起:「娘娘,您這樣故意為難一名侍衛,是不是太有失您的尊貴身份了?」

    旬後瞳孔一縮,望著來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瞇起眼睛道:「你來做什麼?」

    余辛夷掀開頭上沾著薄雪的紅色斗篷,露出下面比那斗篷的紅還要引人注目的美麗容顏,接過寒紫遞來的食盒子,行至旬後面前微笑道:「皇后娘娘,這幾日薄雪不斷,陛下顧念夫妻情分,唯恐娘娘您咳疾復發,特意命臣送來白梨雪蓮湯,還望娘娘笑納。」

    「夫妻情分?」旬後眼珠子往食盒子上飄了一眼,充滿了嘲諷,「難為陛下還記得本宮還是皇后!既然如此,那就立刻給本宮全部滾開!誰人敢擋本宮的路,殺無赦!」

    余辛夷笑了起來,嫣然如風:「娘娘,您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呢?傷了自個兒身子倒是不值當的,」她不急不緩道:「來人,還不快扶娘娘入殿,仔細凍著了娘娘鳳體,拿你們是問!」

    宮女們面面相覷,在余辛夷跟旬後之間猶豫了好幾許,最終膽戰心驚的走過來到旬後面前,顫抖道:「娘娘……請您……回宮吧……」

    旬後震驚的怒指道:「重華,您竟敢!竟敢!」她揚起手一巴掌狠狠朝著余辛夷扇過去,卻被余辛夷一把抓住,停留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兩雙眼睛,一雙清冷沉著甚至帶著淺淺笑意,一雙暴躁發怒充滿了血絲,緊緊相視,絲毫不讓,旬後冷笑道:「重華,你敢到本宮面前撒野,難道以為本宮無法殺你?就算本宮真的倒了也有一萬種殺你的方法,更何況本宮現在還沒倒!若是你還識相些,立刻給本宮滾開,否則別追悔莫及!」

    余辛夷笑起來:「娘娘何必執著出出宮門呢?難道是擔憂大殿下的安危嗎?」余辛夷輕搖著頭,惋惜的長長歎了一口氣,「臣奉勸娘娘您,還是擔憂擔憂您自身的安危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余辛夷滿臉驚詫,抬手掩唇道:「呀,娘娘難道您現在還不知曉嗎?大殿下今日下午在獄中招了供,說他所作所為一切皆是娘娘您指使的,並且寫了血書為證!當場吏部尚書、兵部尚書並御史大夫三位重臣親眼見證,絕無虛假,目前血書已經呈至陛下面前,正在等待陛下決斷,皇后娘娘,您還是,造作準備吧。」

    眼前晃著余辛夷滿臉同情與憐憫的表情,旬後兩眼一黑,整個人險些跌倒在地,幾乎是失控的大喊一聲:「不可能!」

    那是她的兒子,親生的兒子!她手把手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她冒著難產的危險誕下的唯一皇兒,她花費了無數心力,用了無數計謀扶持到今日皇子,這世上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謊言,謊言!這肯定是謊言!

    余辛夷垂下眼瞼,一雙碧透的眸子裡完完全全倒映著旬後失措的狼狽模樣,淺笑道:「到底可不可能,娘娘為何不親自驗證呢?還是,您——不敢?」

    「住口!本宮為何不敢!」旬後胸前不斷起伏,「重華,你以為本宮不知道嗎?今夜你到此,不為別的,正是為了激怒本宮,打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告訴你,本宮絕不會入你的圈套!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做什麼!我現在就賜你死罪!」

    余辛夷退後三步道:「可憐那大皇子,就算不顧廉恥出賣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又如何?已經失去了百官擁護與萬眾民心,更失去了陛下的心,更談不上有朝一日君臨天下了,還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娘娘,您說可笑不可笑!」

    「本宮命令你住口!」

    「娘娘,怎麼您一句都聽不下去了麼?不過也是,事實永遠是這樣殘酷,可它永遠是事實,誰人都無法否認!」

    「我叫你住口!我要去見陛下!我要當面見見陛下!你們全給我讓開!」旬後整整兩夜未眠的雙眼完全赤紅,她被激怒了,被余辛夷,或者說被她最看重的親生兒子給激得失去了理智,她揮起手中的劍朝著四周揮過去。

    余辛夷邊說邊躲閃,瞄準一個時機巧妙的躲到侍衛統領身後,旬後手中的劍來不及收回,竟然一劍刺穿了錦衣衛統領的胸口!

    余辛夷受驚尖叫道:「啊!皇后娘娘殺害了錦衣衛統領!」

    頓時一片嘩然。數十名做宮女太監打扮的人整齊劃一的圍到旬後周圍,與眾人呈對抗的陣勢,儼然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高手。

    「你們難道真以為能攔得住我?」旬後丟掉手中的劍,滿面冷笑逕自帶著幾名心腹衝出殿門,朝著皇帝的承乾宮走去。遭此大變,錦衣衛們全都呆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望著旬後匆匆的背影,余辛夷眼底閃過冷然笑意,隨即臉色發白,驚叫道:「來人啊!皇后娘娘要去找陛下!快來人,立刻去護駕!」

    當旬後衝進了承乾宮時,一大批錦衣衛也聞訊趕到護駕,武德帝正坐在龍椅上,面對著一大堆的奏章閉目養神,他的面前最明顯的是一張黑褐色的血跡所寫成的血書,由他親生兒子所寫的血書。當殿門口的嘈雜聲響起時,武德帝的眼神乍然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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