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直接攤牌 文 / 相見眉開
借旬後的手殺了舞陽,雖然痛快,同時也勢必引起旬後的猜忌,幸而亂軍仍未清剿,赫連嘯未死,再加上小皇孫新喪,武德帝又舊病復發,陽邏城受到重創百姓人心惶惶,旬後為此煩憂不已,倒讓余辛夷暫得喘息。
就在戰事進行得如火如荼時,前線突然傳來赫連嘯中毒暴斃的消息,軍前登時嘩然,季樊青當機立斷趁此機會伏殺叛軍過萬,帶著赫連嘯及數十名將領的頭顱毀朝,得到全京城百姓的夾道歡迎,旬後更是對他得勝歸來讚賞有加。
誰都沒想到,這麼一場驚天大亂,死的死敗的敗,似乎誰都不是勝者,赫連恕失去了最大的皇位競爭者也同時失去了唯一的嫡子,旬後苦心孤詣最後沒想到到舞陽算計了一把,而舞陽機關算計卻失了性命,而唯一的贏家竟然是他季樊青!不僅風頭一時無兩,而且官升二級,擢為建威大將軍,只在丞相之下!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武德帝的大壽日不知不覺的逼近了,為了平息剛發生的叛亂,安定民心,此次大壽倒準備得聲勢極為宏大,武百官悉數進宮賀壽,就連遠在邊塞的官員王侯們也極力趕回京城朝拜。
大壽當日,余辛夷一早便收拾停當,與繼續扮演扶蘇的景夙言一同進宮。離開丞相府前,景夙言碾開信鴿剛送來的蠟丸,朝著余辛夷微微頷首一個示意。余辛夷眸子一閃,唇畔揚起莫測的笑容,冰玉一般,如黎明破曉時第一抹光芒。
要,動手了!
馬車不急不緩的行至宮門前,只是短暫半逾月的時間,不久前才經歷過戰火的皇城門口已經修繕一新,一點都看不出來就在這裡,曾經伏屍過萬,血流成河的慘烈場景。有的只是這座皇城骨子裡透出的由黑色與紅色裝飾而成的威嚴與沉重感。
從馬車下來,正巧一串不怎麼令人愉悅的馬蹄聲由近及遠,原以為會減慢速度,沒想到那群馬竟然繼續橫衝直撞,竟是朝著余辛夷的方面迎面而來!
「小心!」景夙言立刻伸出手將余辛夷拉離,險險與首當其衝的那匹馬擦肩而過。
馬的主人這才悠悠然的「吁——」了一聲,跨坐在馬背上自上而下垂著眼瞼道:「坐騎失狀,不小心驚擾了重華郡主,季某代為致歉了,郡主應當不會耿耿於懷吧。」
雖是說著致歉的話語,然而措辭裡的跋扈以及語態裡的高高在上,足以讓人厭惡。這人正是最近不可一世的季樊青。
寒紫秀眉一皺,立刻惡狠狠的瞪了上去。
景夙言冷然低斥道:「季將軍未免也不過不小心了點!難道忘記了這裡是宮門口,無論什麼人都必須在離宮門十丈前下馬步行上前?難道季將軍一點都不將皇家規矩放在眼裡了?還是,根本是未將陛下放在眼裡!」
余辛夷按在他的手背上,借助寒紫的攙扶重新站穩腳步,她抬頭望著面前一身傲然金甲的季樊青,面上一片冷凝寒笑:「我當是誰,原來是季大將軍啊,真是失敬,失敬!聽聞你最近離你的野心又近了一步,真是恭喜你了,四、殿、下。」
聽到余辛夷最後三個字,季樊青原本鄙夷藐視的神色倏然一變,沉聲道:「重華郡主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四殿下,你莫不是一時受驚,胡言亂語了吧。」
余辛夷笑起來,如同秋露剔透,又似寒冰冷凝:「大將軍,你我又何必再浪費精力演下去呢?」
季樊青英俊得有些陰沉的臉孔忽然笑了一下,眉斜斜的挑起道:「重華郡主在說什麼,季某怎麼還是聽不太明白啊。」
看著他賣力的演出,余辛夷蓮步輕旋,走到他面前冷笑著輕輕道:「你早知道我是誰,而我也未必不知道你的底細。還是說,你季大將軍做久了,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是那不可一世的大鎏國四皇子,只記得自己是衛國公主裙底的一條走狗了吧?那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至極呢。」
「你!」像是被一個巴掌狠狠甩在臉上,季樊青的臉色登時變得極其難看,像是挑梁的猴子跳得正無比得意,卻冷不丁被人扒了皮,唯有難堪二字。
他瞳孔裡黑霧盤旋氤氳,像是聚集了這世界上所有的陰暗,他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忽然彎下身子又笑了起來,一口牙齒恨不得立刻咬斷余辛夷纖細的脖子似的,瞇起眼睛道,「余辛夷!別以為你巴上一個病秧子,就能與我抗衡了!現在的你,連當我對手的資格都沒有!我景北樓,犯過一次的錯絕對不會犯第二次。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這條命留到現在嗎?就是為了讓你親眼看看我是怎樣得到這個天下!你越不想讓我得到的東西,我偏偏要得到!」
「哦?原來季將軍如此雄心壯志,真叫人佩服佩服。只是,這世上有種人最愛做一件事,那就是,」余辛夷冷然笑著,粉色的唇裡不斷吐著的字眼如刀如劍,「癡人說夢。」
季樊青險些臉孔當眾要維持不住,他用力咬緊牙根道:「那咱們就來看看,到底是誰癡人說夢!是你這口牙尖,還是我這手中的刀,更利!我景北樓,輸也只會輸一次,這輩子絕對沒有第二次!」
季樊青頂著無比陰沉的面孔以及無窮的野心,帶著屬下率先進宮。看著季樊青離開,景夙言立即握住余辛夷的手道:「辛夷,你剛才沒被馬碰撞到吧?」
余辛夷搖搖頭道:「我沒事,在宮門口他不敢怎麼樣,充其量不過想殺殺我的銳氣罷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快進宮吧,再遲些,某些好戲可就要錯過了。」
一個時辰後御花園內,盛大的宴會上足足數百名武官員早就攜帶家屬恭候多時,一桌桌盛饕美酒,絲竹音樂佳人歌舞都比不上龍顏駕臨來得引人注目。武德帝攜帶旬後及幾位受寵妃嬪駕臨,接受百官朝拜,他面上仍帶著一絲病容,但還是掩不住臉上的喜悅之色:「眾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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