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夜路追擊 文 / 相見眉開
第一百五十章夜路追擊
侍衛撲通一聲膝蓋用力砸在地上,渾身顫抖道:「屬下看管不利,讓那婢女……逃了……」
景北樓怒極反笑,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虧他還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原來不過是余辛夷精心排演的一場障眼法!跑了跑了!全都跑了!景北樓笑起來,在黑夜中顯得尤其猙獰,他抓起一把劍便用力的砍斷了這名侍衛的頭顱!
一陣血花濺在他的袍角上,景北樓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一把抓住一名侍衛,將他從馬鞍上扯下,然後拉起韁繩便帶著侍衛策馬衝了出去。
余辛夷!之前我對你太過溫柔了!你既然想玩我就陪你玩下去!你等著,最好祈禱別讓我抓到你,否則到時候我定然親手一片片將你千刀萬剮!
黑夜中,余辛夷帶著寒紫騎著一匹馬以最快的速度逃出。景北樓最是謹慎之人,短暫時間內會被那把她故意放的火牽絆住,她們能僥倖逃出來,拼的就是出其不意,趁著大火動/亂時逃跑,然而絕不會太久他定然會發覺,恐怕很快便會派人追擊,而寒紫身上還帶著傷!
景北樓的皇子府並未建在皇宮周圍,相反為了隱藏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建在城郊之所,深夜中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黑暗中的馬蹄聲,如同擂鼓般聲聲催命。寒紫捂著傷口伏在余辛夷身後,忽然隱隱聽到身後的聲音,焦急道:「小姐,已經追過來了!」
余辛夷眸光一閃,抿起唇一言不發,只是更用力的揮出鞭子,催使馬匹更快的飛奔。因為她知曉,景北樓若發現兵符失竊,必然怒不可遏,若是被抓住,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然而即便努力的揮動馬鞭,身後「咄咄」的馬蹄聲還是越來越近,寒紫焦急道:「小姐,您把我放下吧!」她們二人共乘一匹馬,速度會大打折扣,恐怕很快便會被追上!她絕不願意自己變成累贅!
余辛夷卻冷聲呵斥道:「閉嘴!」她一個字都沒聽寒紫的,手中銀針飛出,用力刺進馬匹的穴脈裡,促使馬匹受激之後,再次狂奔!
就在此時,她們身後忽然飛來幾支鐵箭,帶著倒刺的箭頭飛旋著射來,寒紫的心猛的一提,拼盡所有力氣,硬生生抓住兩支飛來的箭,然而卻有其他三支箭重重的刺進馬匹的皮肉裡!馬兒發出一陣痛苦的嘶鳴,雙腿猛地跌下,帶著馬背上的余辛夷與寒紫,重重的跌在地上!
寒紫下意識的要去護余辛夷,然而此刻自己都自身難保,狼狽的滾落在草地上!受傷的地方傷口再次迸裂,渾身沾滿了鮮血!余辛夷立刻上前查看,卻發現寒紫背後被一根箭洞穿,後背上血肉模糊,已經疼暈了過去,而自始至終,她一聲都沒發出!
余辛夷咬了咬牙,抬起頭,望著追來的馬匹,已經那匹黑馬上坐著的高大無情的男人!剎那間四目相對,眼中交換的全是冰冷!
景北樓自馬上躍下,冷冷的走到余辛夷面前,以最冷酷而無情的口吻,死死的瞪著余辛夷道:「余辛夷,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快把兵符給我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余辛夷直起膝蓋,以絲毫不畏懼的目光迎上景北樓眼中的殺意,冷笑道:「四殿下在說什麼兵符,辛夷並不知曉啊。辛夷只記得,在我鎏國,兵符除了皇上欽點的馮左大將軍持有外,便只有遠在西北的老定國公有,其他任何人持有兵符,便可能是謀逆的大罪!所以為了殿下您的安危著想,還是謹言慎行才是!」
這番話看似完全為了景北樓著想,然而聽在他耳中卻滿滿都是諷刺與警告,景北樓的目光越發幽深,如同一潭濃厚的黑水不停的翻滾著,散發著帶毒的毒液,他咬牙道:「余辛夷,你別逼我大開殺戒!」
難道她交出兵符,景北樓就會放過她麼?真當她是單純愚蠢的三歲小孩麼?余辛夷臉上的嘲諷越來越盛,道:「四殿下,現在好像應該是你求我幫你找回兵符才是啊,你在高位上站久了,似乎望了求人是怎麼求的!」
求?她說什麼?要他求她?!哈,哈哈!這簡直是癡人說夢!他是誰?他是鎏國最尊貴的皇子之一,這鎏國將來的帝王,她竟然讓他求她,簡直——找死!景北樓的眸子裡黑火燃燒,一步步走過來,一張英俊的臉上扭曲得如同鬼魅:「我給你機會,既然你不要,那你今晚就別想活著走出去了!帶著你的婢女,一起死在這裡!」
就在此時,余辛夷眸子一轉,眸底閃過一抹光華,忽然朝著景北樓身後的曲向聞道:「曲統領,動手吧。」
這句話,將原本僵硬的局勢瞬間打破,所有人瞬間都愣住了。什麼意思?余辛夷這話是什麼意思?就連被點到名字的曲向聞,霎那間都呆愣住了。
體會到余辛夷話語的意思,景北樓的目光幾乎是一瞬間轉過,銳利如刀一般望向跟隨在他身後的曲向聞!余辛夷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曲向聞真的與她合謀!
察覺到景北樓目光裡的懷疑,曲向聞幾乎是失態道:「四殿下,您千萬別聽她的挑唆!」這個余辛夷在使詐術!他清清楚楚的知曉她的目的,然而此刻的景北樓已經陷入懷疑之中,再多的話都聽不進去!
余辛夷此時那張姣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慌張,那清潤的嗓音以最誘/惑的姿態道:「呵呵,曲統領,若不是有你通風報信,我如何能得知密道所在,更如何能得知這枚兵符所藏之地。現下兵符已經到手,咱們的合作已經成功,不用再掩飾了,曲統領還不趕快動手?別忘了,他可是殺害你姨母的兇手!」
她沒說一個字,景北樓臉上的殺氣便更深一分,曲向聞幾乎是怒斥道:「余辛夷!你在胡說些什麼!還不快閉嘴!」他算是明白了,余辛夷這是要逼四殿下殺他!僅憑她幾句話,就要逼四殿下殺了他!
他臉色極為難看的看著景北樓,幾乎迫切祈求的
說道:「四殿下!您千萬別信她的挑撥離間,我對您是忠心耿——」然而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只見一道冷光忽然閃過,曲向聞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他只來得及瞪大眼睛,頭顱已經離開了脖子,整個身子僵硬的倒在地上,斷了氣!
所有侍衛都震驚的倒抽一口氣,全被四殿下的行為駭住了!景北樓眸中佈滿血絲,冷冰冰的收回沾著血的劍,用力的扔在地上,狠狠的瞪向余辛夷,像恨不得一口一口撕碎她,再將她吞進腹中!
余辛夷的目光卻自始至終的清朗,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被景北樓一劍斬殺!滾燙的血液飛濺!
余辛夷極其精準的抓住了他本性中的多疑,她知曉,憑景北樓絕對能看穿她的計謀,然而儘管他理智上明白,卻不代表著情感上同樣可以接受,當曲向聞的姨母之死被揭穿的剎那,懷疑與忌憚的種子已經種在了他的心裡!景北樓此人簡直與當今皇帝一脈相承,只要他懷疑了的東西,日後便再難以完全信任,而這樣的屬下等同於失去了價值,不如殺掉!
相反,明知道余辛夷的計謀是要逼他殺掉自己的心腹,景北樓卻不得不鑽進這個陷阱之中,反過來接受她的擺佈,此時他簡直憤怒到骨子裡,怒到顫抖的手恨不得一掌掐斷她的脖子!他抓起劍用力揮向余辛夷,暴怒道:「余辛夷你別得意得太早!你害死我一名心腹,我今日便要你償命!」不能留了!哪怕可惜,這個女人也絕對不能留了!他絕不能接受,自己被一個女人控制擺佈!
然而就在他手中的劍揮下的剎那,突覺腰間一麻,渾身僵硬,接著脖子上一涼,一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原本站在景北樓身後的無名侍衛,忽然上前一步,緩緩抬起頭,露出一抹傾城笑顏……
景北樓未料巨變橫生,當劍突然橫在脖子上的剎那,臉色陡然巨變,一片鐵青!
而那侍衛緩緩抬起頭,那張連月光的風華都能壓下去的俊美臉龐完全露出來的剎那,余辛夷微微一笑道:「你若再不出聲,連我都要被騙過去了。」
就在景北樓驚詫而震怒的目光中,那「侍衛」彎起唇徐徐道:「愚弟見過四皇兄,招待不周,只能請四皇兄見諒了。」
景北樓一口氣幾乎自胸膛破出!他一世英名,每一步走得都無比謹慎,招招都算計得處心積慮,他要麼不做,要做便不容許自己有半點失敗!可是沒想到,驕傲如他,竟然會有被人用劍橫在脖子上的一天!而這個持劍的人,竟然是自己最忌憚的景夙言!
頓時屈辱如同毒蛇般騰上來,景北樓死死的瞪著余辛夷,一雙眼睛紅色的血絲根根鼓出,幾乎用噬人的目光恨聲道:「你一直在拖延時間!」他懂了,余辛夷剛才一連串的行為,根本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只是他想不通,景夙言到底什麼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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