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受傷了 文 / 相見眉開
第一百二十一章他受傷了
余辛夷的目光如刀般劈向景北樓,原來,今晚這齣戲的真正目的,竟是景夙言!這招好狠,好狠!簡直殺人不見血!不,按照景北樓此人的謀算,絕對不會自己出手,那麼今晚算計這場好戲的,到底是誰?!
不出所料,皇帝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精彩,嘴角扭曲了一下,竟然緩緩笑了出來,只是那笑容卻顯得極其陰沉,從自己幾個皇子臉上一一移過,最後落在景夙言身上:「景夙言,剛才朕遇刺的時候你在哪裡?」
景夙言的面色一變,知道自己似乎無形中中了某個陷阱!剛才余辛夷遇險,他不得不飛身去救,但現在明顯就成了他失職的把柄!身為皇子,卻不保護自己的父皇,這本身就是極大的罪過,更何況再加上一層皇帝的猜忌!但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說,因為越解釋只能讓皇帝更加憤怒,只能立即屈膝跪下:「兒臣失職,請父皇治罪。」
皇帝臉上的笑容愈加扭曲:「失職?好一個失職!你還真是朕的好兒子!既然你自己請罪,那朕便成全你!」
這一聲呵斥,帶著雷霆之怒,讓所有人都震住了!誰都沒想到,一場刺殺之後竟然會有掀起這樣大的駭浪,皇上這是要治八皇子的罪!一旁,雪妃立即求助的望向余辛夷,發現余辛夷的面色也與自己一樣發白,她咬了咬唇,勉強露出一抹和悅笑容:「陛下,剛才刺客突襲,宴席大亂,八殿下他……」景夙言是她的靠山,若沒有景夙言她絕對爬不到現如今這一步,所以她必須保八皇子!
只是平時對自己和顏悅色,甚至寵愛有加的皇帝,此刻面目猙獰的回頭,瞪著雪妃道:「閉嘴!再敢多嘴一個字,朕連同你一起治罪!」
雪妃面色煞白,忙低下頭再不敢多說一句。不遠處,溫長恨卻抬起頭與溫衡、溫問天對視一眼,交換過一抹陰毒的笑意。
就在此時,孫福壽戰戰兢兢道:「陛下,太醫已經到了。」
皇帝點點頭,朝著景北樓道:「今晚這場婚宴作罷,北樓,這裡的事交予你處置,好生安置受傷的大臣女眷們。此案若抓不到幕後真兇,絕不算完!」說罷理會都不理會一旁殷切的雪妃,親自抱起血流不止的楚嫣進了內殿,看著太醫為她診治。
皇帝一走,在場所有人都緩下一口氣。侍衛、婢女們立即將受傷的賓客與受了驚嚇的女眷們扶進臨時安置的偏殿內,包紮救治。不久前還熱鬧非凡的大婚宴只剩下一片愁雲慘淡,血跡斑斑。
這場突如其來的刺殺,幾乎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但也只是幾乎!余辛夷目光沉冷的移到溫家人臉上,望著溫長恨臉上毫不躲閃的譏諷笑意,再移到目光莫測的景北樓身上,正巧對上景北樓帶笑的目光:「郡主,你沒受到驚嚇吧?」
余辛夷的目光淡淡的望著他,不發一言。
景北樓輕歎道:「真沒想到五弟的大婚宴上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死傷如此之重,連五皇子妃都未能倖免於難,真是太讓人震驚了,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抓到兇手。」這樣善解人意的口吻,劍眉星目的俊朗皇子,簡直能讓所有女子為之癡迷。
余辛夷冷冷勾起唇角,道:「看來五殿下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景北樓點點頭,頓了頓道:「郡主此言差矣,並不是我懷疑,而是父皇懷疑。但我剛才聽錦衣衛匯報了一件事,剛才有名刺客已經舉刀揮到惠妃娘娘面前,卻沒有殺她……當然這些還要經過仔細查證的,無論如何父皇震怒,再加上各家都死了不少人,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了了。郡主你以為呢?」
景北樓像是說了什麼,卻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余辛夷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冷,冷得像冰,景北樓幾乎以為自己瞬間被她看穿了什麼,然而余辛夷的表情卻是異常平靜,轉身擦過他的肩膀離開,頭也不回。
景北樓的目光盯在她的背影上,陰毒得如同蛇蠍。
而不遠處,溫長恨已低著頭,眼中充滿了陰鷙與冷笑,剛才宴會上他親手殺了一名刺客後,趁亂奪了刺客的箭瞄準余辛夷的後頸,差一點,就差一點!卻被景夙言從中阻攔,沒能殺得掉余辛夷!但是沒關係,等著吧!很快你就會知曉,跟我定國公府作對,絕沒有好下場!
余辛夷走到景夙言身邊,低聲道:「我們中計了。這場刺殺案,絕對與景北樓脫不了干係!我剛才在人群中發現,所有人面色都極為驚慌,然而溫大夫人的面色卻如常,就連那僅有的害怕都似乎是裝出來的。所以此事與溫家也定然有關。」她以為已經把溫家逼到絕路,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還能狗急跳牆,她失算了!
景夙言點點頭,唇畔揚起一抹淺笑,握住她的手道:「辛夷你放心,此事與我無關,無論如何徹查,都不會栽贓到我頭上。」
余辛夷哪裡不知曉景夙言是在安慰她,不讓她擔心。無論如何,今晚這場他們失算了!誰會想到,五皇子的大婚上竟然會有刺客暗殺!皇帝明面上並沒有做什麼處罰,但實際上內心卻是猜忌,甚至已經半是確信了此時與景夙言的關聯!這一招誅心之計,簡直殺人不見血!經過此晚一役,溫家得了救駕之功,景北樓更是重新得到皇帝的信賴,一舉翻身!他們之前精心布下的局謀,完全成了竹籃打水!
景夙言舉起她的指尖在唇邊輕輕落下一吻,夜空下他的眸子亮得驚心動魄,他說:「我很高興。」
余辛夷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景夙言話裡的意思,高興?被人栽贓了竟然高興了?幾乎要以為他氣糊塗了。
卻見景夙言臉上笑容更盛,宛如偷吃了蜜糖的狐狸般道:「你在擔心我,所以我很高興,非常高興。」
余辛夷一瞬間有翻白眼的衝動,
一巴掌想掀在他臉上,卻突然發現他的臉色有些怪異,白,白得甚為奇怪!怎麼回事?
卻見景夙言突然眉心一蹙,摀住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余辛夷幾乎震驚道:「你中毒了!」余辛夷腦中急轉,一道光電閃過,立刻回想起之前大亂中朝自己射來的那支箭!她強行拉開景夙言摀住肩膀的手,果然發現上面有一道血痕,不深,然而傷口上全部發黑,不停的流出濃黑的血來!剛才那箭有毒,並且是劇毒!
景夙言立即抓住她的手,緊皺著眉,彷彿忍受著巨大的痛楚,小聲道:「別聲張!送我回府,我府裡有大夫。」若是有人知曉他中毒,必定要大做章,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余辛夷立刻道:「你堅持一會兒,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寒紫,快備馬!」
一輛馬車立刻從五皇子府駛離,灰衣揮舞馬鞭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皇子府,面色極為凝重!寒紫與其他三名暗衛一起策馬護在旁側。
余辛夷在馬車內嘗試著以銀針封住他的脈,阻止劇毒入侵心脈,有撕開自己的裙子用力包紮住他的傷口,可是沒用!沒用!無論她如何按壓止血,卻有更多更多的鮮血從發黑的傷口上流出來,並且那劇毒逐漸蔓延,短短一刻之間竟蔓延了他半條胳膊!
她一面擔憂,一面卻震驚。景夙言只是被箭頭擦傷而已,就中毒至此,不敢想若當時她沒躲閃開,恐怕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具死屍!余辛夷的唇幾乎被她咬爛,該死的!這止血的法子明明應該有效,為什麼會這樣!她額頭不斷沁出碩大的汗珠,從她白皙的臉頰一滴滴的滾落而下。
景夙言嘴唇有些發白,卻捉住她的手,淺淺笑道:「放心,我死不掉的。」他眨了眨眼睛,故意把頭靠在她的膝蓋上,狹促笑道,「如果我死掉了,你該高興才是,以後就沒人纏著你了。」
「你!」余辛夷聽到這句話分不清自己內心的想法,只覺得心口悶著一口氣,讓她想要發火,生氣!這該死的混蛋,無時無刻不在烏鴉嘴!
景夙言忽然咬牙痛呼了一聲,緊緊摀住傷口,英俊的面孔上滿是無法忍受的痛苦,余辛夷立即大聲道:「你怎麼樣?快!灰衣加快速度!」
景夙言滿臉痛苦,低低輕吟道:「好痛……」
余辛夷咬緊了貝齒,怎麼辦?還有一半的路才能達到皇子府,這路上該如何止疼?到底是何人下的黑手!若讓她查出來,必定五馬分屍!
然而景夙言卻在下一刻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臉上瞬間綻放出花樹堆雪般的笑容,美得幾乎迷人的心智,他幾乎是揶揄道:「辛夷你看,你還不承認你擔心我?」他很開心,至少此刻非常開心。這九天之下,塵世之中總有一個人,她只需露出一點點的表情,就能讓他無比歡喜,這個人,就是余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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