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揭皮見骨 文 / 相見眉開
第一百一十二章揭皮見骨
「除了大夫人房中之物,下官還在……」公孫讚的目光往余惜月的方向頓了下,道,「下官還在二小姐的閨房書架中發現一張藥方,藥方與這三瓶藥丸完全吻合。且除此之外,在佛像」
最後一塊遮蓋的黑布也掀開,只見那黑色漆盤之中,竟然盛放著三隻布偶,其中一隻寫著余辛夷生辰八字,上面戳滿了上千根針!另外一隻則是老夫人的,最後一個布偶之上竟用血寫著三個紅字——余懷遠!
余懷遠在看到的剎那,整張臉瞬間鐵青,嘴角抽了抽,立刻湧出一股極大的憤怒來,眼眶都差點撕裂!
余辛夷卻淺淺勾起唇角,驚訝麼,我的好父親!你一心偏愛的二女兒,也恨不得詛咒你早日去死!你是否此刻也有那種被背叛的心痛感?這還淺得很吶,因為曾經的我在遭受屠戮之時,是這千倍之痛!
巫蠱!巫蠱之術啊!還是最惡毒的血咒!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下如此毒的咒!
在場不少人認識余惜月的字跡,立刻認出來,這字跡分明就是余惜月的手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摀住嘴,這,這,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可怕,太可怕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母女!
當黑布掀開的剎那,溫長恨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
老夫人撐大眼睛,幾不可信的望著布偶上用血寫的名字,以及那上面明晃晃的上千根針,胸口劇烈提起,一個巴掌用力甩在余惜月臉上:「你這孽障!畜生!」哪家的女兒竟然會用最惡毒的巫蠱之術,詛咒自己的祖母、父親以及親姐姐!她余家養的哪是女兒,分明就是一條毒蛇!
余惜月腳下一崴,猛地向後倒退幾步,重重跌倒在地上,踉蹌的爬起來,幾乎是尖叫著大聲道:「這……這些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是有人栽贓給我的!老夫人,父親!你別信這些!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怎麼會這樣?這些東西她藏得好好的,埋在後院的樹下,怎麼會被搜出來的?!一定是有人暗算她,是的,余辛夷!就是余辛夷!
余辛夷既驚又慌,目光閃爍的望向公孫讚道:「栽贓?二妹,你在說誰栽贓你?這些東西可是公孫大人親自帶人搜出來的,再沒有其他人碰過,你的意思是,公孫大人栽贓你不成?」
公孫贊立刻豎起眉頭不悅的呵斥道:「余二小姐你是什麼意思!」是他親自帶人搜查的,難不成他栽贓陷害不成?
溫老夫人的臉色變了幾變,手指頭似乎都在顫抖,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這些東西都可以被造假,然後栽贓,做不得數!我決不信,惜月是這樣的孩子!」
余辛夷卻截過話頭,驚訝又不可置信的說道:「這東西做不得數,但是上面的字跡騙不了人吧。二妹,你厭惡我便罷了,畢竟之前也不是一樁兩樁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痛恨老夫人及父親,竟下如此毒的咒要害他們……更沒想到,你會用毒藥丸毒害母親!二妹,你怎麼會如此狠毒?那可是你親生的母親啊!你瘋了不成!」
最後一句,如石破天驚般將人群徹底炸開:「原來大夫人是二小姐害死的!」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及祖母都能害,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沒想到二小姐竟是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還有大夫人,竟然用那種噁心的藥害老爺,真是母女倆一樣蛇蠍心腸,死不足惜哦……大夫人原就中了毒,染上咳血之症,估計自己也知曉沒幾天好活的,所以故意利用自己的死設局,看來,郡主真的是被冤枉的!」
余辛夷淺淺不語,因為不需要她再說些什麼了!只要這些東西被搜出來,即便溫家有回天之術,也救不了余惜月!也沒有人再同情溫氏的死,因為沒人會相信一對如此惡毒的母女!她之所以力主搜查,所要達到的,正是這個目的!
耳邊無數聲音環繞,將余惜月徹底包圍,她拼了命往人群中望過去,但是找不到,什麼都找不到,只感覺到無數聲音在耳邊環繞,一句句的要謀害她的命!
「住口!你們全都給我住口!誰再胡言亂語,我就殺了誰!閉嘴!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余惜月面色慘白的衝向溫老夫人,用力抓緊溫老夫人的手,神經質一般說道,「表舅,外祖母,你們相信我,我什麼都沒做,我沒害母親!你們快幫幫我!」
「閉嘴!」然而一個巴掌用力甩在她臉上,溫長恨的表情冷凍得像冰,幾近厭惡和憎恨的說道,「你這個蠢貨!」他的計劃原本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今日即便定不了余辛夷的罪,但他總有法子拖到余辛夷不得不伏誅為止!但是,一切都被余惜月的愚蠢毀掉了!一個連自己父親與祖母都要害的人,誰會相信她無辜!廢物,簡直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一個巴掌徹底將余惜月打蒙了,她怔怔的望向溫老夫人及溫衡求救,但是那兩人不約而同的低垂著眼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再伸出援手!
溫家不保她了,溫家放棄她了!她該怎麼辦!余惜月瘋狂的撲在余懷遠腳邊,哭嚷道:「父親!父親,您救救我,我是無辜……」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罷,老夫人抬起腳便一腳踹在她心口上,怒聲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是無辜的!你這等歹毒心腸的腌臢東西,與你母親一模一樣!」
老夫人……她父親……沒人,沒人可以救她!她該怎麼辦!余惜月望向四周,目光瘋狂而錯亂,最後突然爬到三皇子面前,拉住三皇子的袍角,苦苦哀求道:「三殿下!求您為臣女做主啊!我沒害人,這些東西都不是我的,全都是別人偽造的!余辛夷!她才是害死我母親的兇手!她才是兇手啊!」
景天
齊看著苦苦跪在面前梨花帶雨般的美人,臉上閃過一絲憐憫,似乎在猶疑。余惜月看著三皇子臉上的猶豫,心底激動的發抖,她就說她不會死的!她絕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然而還沒等她高興一會兒,旁邊一個小丫鬟忽然腳下不穩,被什麼絆倒似的,整個人撲在余惜月身上,余惜月來不及躲閃,頭上的紗帽立刻滾在一邊!
余惜月立刻伸手去抓,帽子卻被寒紫一腳踩在腳底,余惜月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拚命的摀住自己的頭,自己的臉,尖叫道:「別看我!全都給我滾開!誰再看我挖了誰的眼睛!」
然而已經晚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頂紗帽下到底藏了什麼!
如此美麗的余二小姐,竟然是個光頭!美人沒有頭髮是什麼模樣?即便不醜,也絕好看不到哪裡去,且鎏國的風俗,私德敗壞的女子要麼沉塘,要麼便剃光了頭送進庵堂出家。余二小姐頭竟是光的,足以說明——她的確是個下作的賤坯!
眾人都嫌惡的退避幾步,鄙夷的望向余惜月。剛才心神差點動搖的三皇子,立刻清醒過來,厭惡的掀了袍子離余惜月遠了幾步。很快便想起半年多前余惜月頂著他未婚妻的名頭,去與景浩天私相授受的腌臢事!當即冷硬的說道:「既然查出來了,余老夫人,你以為該將余二小姐如何處置?」
老夫人早被余惜月氣得頭腦發暈:「辛夷,你有什麼好法子?」沒問余懷遠的意思,反而問了她最信任的余辛夷,這讓余懷遠的眼睛立刻瞇起,隱隱透出震驚與陰森。他沒想到,老夫人什麼時候竟被余辛夷影響至此,完全忘了他這個一家之主!
余辛夷淺淺歎了一聲道:「惜月是咱們尚書府的人,出了這樣的事若是咱們尚書府出面處置,總會落人口舌,說咱們府裡包庇,那麼只有再勞煩公孫大人了。」
余懷遠當即踏出一步,陰森森的盯著余辛夷道:「辛夷,你難道要將你親妹妹送進牢獄不成!」
余辛夷唇角溢出一絲嘲諷,目光卻絲毫不退讓的說道:「父親,辛夷絕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母親死得冤枉,難道要讓母親白死不成?您可剛答應過,一定要給外祖母及表舅一個交代,女兒可是為了您的聲譽作想。」到這個時候,她父親竟然還想維護余惜月,還真是一片護犢之心令人感動了!可諷刺的,這個父親昨晚竟然默認外人要了她的命!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余懷遠的面色陰沉至極,最後卻一個字說不出來,因為余惜月所做之事實在太過下作,人證物證俱在,誰都保不住!
余辛夷淺淺笑著,婉轉的移目到溫長恨身上,道:「怎麼,表兄難道還懷疑於我?」
溫長恨冷冷的,沉沉的盯著余辛夷,眼中似乎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並且越燒越旺,隨時將會爆炸!嘴唇牽了牽,最終咬牙一個字一個字道:「豈敢!可恨我們輕信,竟被余惜月蒙蔽了,沒早些看出她惡毒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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