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栽贓嫁禍 文 / 相見眉開
第六十一章栽贓嫁禍
孫媽媽心裡咯登一下,像是被這話嚇到了,猛地起身:「可是六姨娘現下懷著孕,那可是她的護身符!九姨娘那麼得寵,可就碰了六姨娘一下,就被老爺罵得狗血噴頭,若是被查出來咱們動的手,光老爺那裡便決計饒不了咱們!」
余惜月涼涼笑道:「是啊,她肚子裡那個禍胎可是她的護身符啊。但是——」
余惜月低下頭,慢條斯理的抓了一把剪子,將手中的帕子一刀一刀的剪碎了,將那碎片用力扔在天上,「如果是父親自己動的手呢?似乎,又另當別論了呢,孫媽媽,端看咱們狠不狠得下這個心!」
若除了這個禍胎,便是一箭雙鵰之事!這個余府是屬於她弟弟余子俊的,屬於她們母女的!就算俊兒死了,也輪不到一個下賤胎裡出來的東西覬覦!
孫媽媽仍有些忐忑:「可是……」若是被老爺查出來,那結果便只有一個字——死!
余惜月瞇起眼冷冷的望著孫媽媽,那目光似乎只要孫媽媽搖一下頭,在她面前的便是一個死人!「怎麼,難道孫媽媽你不願意幫我?」
媽媽被她那眼神看得十分恐懼,趕緊道:「不敢!」
「那麼,就按照我說得做吧……孫媽媽,聽說六姨娘在京城有個遠房表兄在一家米鋪裡做事,你去把他找來,告訴他,有潑天的富貴等著他!若是他不願意,哼!那就讓他自己掂量著,定國公府那塊大牌匾到底能不能砸死他!」
「是!」
與此同時,海棠苑裡正陪著六姨娘說笑的余辛夷,不知怎的眼皮跳了跳,直覺似乎什麼又將發生——而這股直覺在翌日午間,終於應驗!
當丫鬟跑進來,大驚失色的尖叫稟告道:「老夫人,不好了!六姨娘院裡失火了!」
「什麼!」老夫人手裡的茶碗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而余辛夷的臉色瞬間也變得冷凝,老夫人忙親自下了塌,急急的呵斥道,「那還不快去找人救火!萬事以護著六姨娘為第一!另外,老爺那裡知道了沒有?辛夷,立刻扶我去看!」六姨娘肚子裡懷著的孩子,老夫人極為看重,畢竟這個孩子現下是府裡唯一的期望!
丫鬟忙領了命下去,余辛夷臉色沉重的扶著老夫人也立刻趕去,心中心思不停轉動。
六姨娘那裡她早清掃過,這場火到底如何燒起來的,直覺絕不簡單。而她眼皮現下還在跳,是不是以為著,這場禍其實才剛剛開始?
「老夫人,這場火……」余辛夷剛開口,老夫人便已知會了:「你放心!若被我查到,不論是何人想謀害我的親孫子,我決計饒不了他!」
余辛夷點點頭,扶著老夫人轉彎走進六姨娘院子,遠遠的就見著滿屋子的煙火,嗆得厲害,闔府大半的丫鬟下人都在這裡救火,火勢逐漸小了,似乎已經控制住。
余辛夷踏進院子的剎那,見到余惜月也滿臉焦色的進來,眼裡滿是擔憂:「大姐,六姨娘不知道怎樣了,我可甚是擔心,咱們快進去看看吧。」
余辛夷微微瞇了瞇眼,這時候卻沒空理會她。
扶了老夫人進去,可剛走進去便看到余懷遠面色幾近暴怒的站在那裡,而六姨娘竟跪在他面前!
余懷遠抬起手,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六姨娘臉上,怒聲道:「你這個賤人!」
那巴掌聲音實在太響,將所有人都嚇得倒抽一口氣,六姨娘被打得嘴角吐出一口血沫,整個人歪倒在地上!然而余懷遠竟揚起手,第二個巴掌就要落下!
余辛夷快步上前,毫不畏懼的擋在六姨娘身前:「父親!」然而余懷遠卻已然怒到極點,一把推開余辛夷,竟抬起腳要一腳踹在六姨娘身上!
那一剎那,余辛夷的瞳孔驀地縮緊。
老夫人怒得臉色發紅,大聲呵斥道:「懷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六姨娘現在還懷著你的孩子!」
余懷遠冷笑一聲:「孩子?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還是哪裡來的賤種!周氏你給我老實交代!剛才從你房裡跑出來的男人,到底是誰!」
房裡跑出的男人?
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鎏國風俗雖然較前朝更為開化,但對於理法仍是非常看重的,六姨娘就算懷了孕,但房裡突然跑出個男人,此事還是相當嚴重的!若是被坐實罪名,陳塘溺斃都不為過!原本就嫉恨六姨娘懷孕的其他幾個姨娘,冷笑著在一旁看熱鬧。
而三房張氏更是作壁上觀,巴不得六姨娘當即被懲治了,長房再生不出兒子才好!
六姨娘霎時面無人色:「老爺,我真的不知道,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她不知道,一點不知道怎麼回事,院子裡就起了火,她慌忙的捂著肚子在寶釧的攙扶下跑出去,險些跌倒,卻看到一道男子的身影閃過,緊接著便是余懷遠衝進來,震怒的表情!「父親!」余辛夷當即上前勸道,「六姨娘就算再愚蠢,也不會在白日裡私會男子,那不是將把柄送上門給人看麼?父親,請您切勿中了某些小人的圈套,懷疑六姨娘,最後傷害了您的親生血脈!」
人群中,余惜月也緩緩走出來,面帶憂色勸慰道:「是啊父親,六姨娘現下還懷著咱們余家的血脈呢,請您千萬網開一面吧。」
看似在替六姨娘說話,卻有意無意的在「余家的血脈」幾個字上特意加重。
余懷遠當下笑起來,卻是怒笑,冷笑!「愚蠢?我看是大智若愚吧!若不是這場大火把闔府人引來,誰會發現她房裡會有男人?什麼親生血脈?指不定還是哪個野男人的
賤種!」
余辛夷半點不信,以六姨娘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來,若她真的按捺不住,這十幾年裡何時不是機會,為什麼要等到今日?這裡面明顯有問題,偏偏父親現在沉浸在盛怒之中,什麼都聽不進去!
正在此時,孫媽媽帶人從滅了火的屋子裡出來,手裡捧著件東西,有些畏懼道:「剛才奴婢等進屋子查損失了些什麼,不巧在六姨娘床底下搜出這件……東西……」
孫媽媽將手打開,只見那紅色的布包裡竟露出一雙男子的鞋來!而那鞋子的大小,分明與老爺不相稱,那說明,這雙鞋絕對是別的男子的!
余府裡家教最嚴,別的男子的鞋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姨娘床底下?這下,就連老夫人都撐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六姨娘!
只有餘惜月暗暗朝孫媽媽遞了個眼色,眼底劃過一抹最惡毒的笑容。其他幾房姨娘都驚呼了一聲,特別是八姨娘跟九姨娘,忙拿了帕子掩面,像怕見什麼髒東西似的說道:「原以為六姐姐是最正派的人物,怎麼房裡竟然有這樣的東西……六姐姐,你可真的太糊塗了!」
余懷遠當即爆吼一聲:「你這賤婦,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一句話彷彿把六姨娘一下子打入了地獄,六姨娘懵了,徹底被嚇懵了,嘴巴顫了又顫道,幾乎是嘶啞喊道:「這……老爺,這鞋真不是我的,我確確實實不知道呀,若我有半句謊話,管教我被天打雷劈啊!」
余懷遠卻深深陷入懷疑的深淵中,邪佞的冷笑著,指著六姨娘道:「好!好!好!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便直接送你去死!」他貴為當朝戶部尚書,內閣貴臣,最在意的便是他的面子!深宅後院裡若不過分,什麼都能容忍,唯獨不能容忍被人戴綠帽子,這簡直是當著他的面打他的臉!所以,就算六姨娘肚裡懷著的是他余懷遠的親生骨肉,以後生出來也會成為別人笑柄!那麼,不如現下就弄死,反倒一乾二淨!
只見余懷遠狠狠抬起腳,竟在六姨娘的驚呼聲中,一腳狠狠向六姨娘的腹部踩去!余辛夷卻比他還快一步,猛地上前將六姨娘拉起,帶開,余懷遠一腳踩了個空,面色當即更加難看,勃然大怒道:「你這個逆女!竟敢偏幫這賤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忤逆的是誰!」余辛夷將不停哭泣的六姨娘護在懷裡,剛才余懷遠抬起腳,踹向六姨娘腹部的剎那,她幾乎眼中迸發出兇猛的殺意!因為,她想起了前一世她的孩子,也是被它的親生父親活活害死的!她總以為,余懷遠再如何,對子女也不會下殺心,沒想到她錯了,她總是錯了!她這位好父親,跟景北樓一樣,也是自私透頂、心狠手辣的惡徒!
她冷冷一笑:「父親,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呢。」
余辛夷眼底揚起一股深深的嘲諷,一雙明眸漆深如最寒冷的海底,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余懷遠心頭的火氣莫名被一盆冰水從頭灌到腳底,恍然發現,剛才自己憤怒之下差點殺子的行為,實在太過殘暴。
只是下一瞬,他竟感到一股惱羞成怒,他的女兒,竟然敢用這樣嘲諷的目光看著他!他身為父親身為長輩的威嚴立刻被引爆,惱怒道:「你竟還護著這個賤人,難不成你跟她是一夥的?還是你要逼著我對你動用家法!」
動用家法?眾人臉色都白了白,一面驚懼一面又心有慼慼,大小姐這下是真惹怒了老爺,家法中最輕的一項也是責打五十杖,關進佛堂。這下可慘了!只有餘惜月,低垂著的眸裡寫滿了興奮與激動!父親的反應,完全掌握在她預料之中。她就知道,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綠帽子,只要繼續進行下去,根本不需要她動手,父親也會親手將六姨娘跟肚子裡的孽種弄死!太好了!余辛夷,你等著吧,下面還有精彩的呢,今日我絕對要弄死你!
第一個坐不住的是老夫人,輕咳了一聲道:「懷遠,大丫頭不過是想在事情沒查明前請你別妄下斷言罷了,你何苦要對大丫頭動怒,當即先查明事情才是正理。」
在這個余府裡,她最疼愛的孩子不是余惜月,甚至不是余子俊,而是余辛夷!她幾十年見過的人無數,旁人對她的奉承不過是另有圖謀,辛夷不能說沒有私心,但若論真心誰都比不過辛夷!這樣,她有什麼理由不偏幫?
余懷遠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會公然偏幫余辛夷,一瞬間寒眉立刻豎起,這丫頭竟不知何時將老夫人的心徹底籠絡!但是,就算他再怒,也不得不顧及著老夫人,怒笑一聲,惡狠狠的瞪向余辛夷道:「好!查,那就清清楚楚的查!」
整個院子一邊是滾滾上湧的煙霧,一邊則是寂靜的院落,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半點聲音,似乎誰敢打破這寂靜,頭顱便會第一個掉在地上!
明明很短的時間,卻好似過了好幾個時辰。
管家帶著護院綁著一名男子回來道:「啟稟老爺!剛才從六……六姨娘,房裡跑出來的男子已經抓到!」
那男子抬起頭,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來,六姨娘頓時震驚的撐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表哥——」聽著這一聲「表哥」,余懷遠隨即冷笑起來:「表哥?好一個表哥啊!你現在還敢跟我說,你不認識他!」
那男子畏縮的抬起頭,看著大腹便便,卻滿臉是委屈淚水的六姨娘,心底劃過一抹愧疚,但是思及那位貴人許給他的潑天富貴,當即便狠下了心腸。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咬了咬牙,朝著余懷遠拚命磕頭道:「余老爺饒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命啊……」余惜月當即倒抽一口氣,滿臉震驚道:「莫非你真的跟六姨娘……不!我決不信!六姨娘那樣溫柔嫻淑,三從四德的人,怎麼會與你這樣的人有瓜葛?你絕對在撒謊!」
看似極力為六姨娘開脫,實則是在一步步引著那男子往下說:「余老爺!草民叫王貴,是六
姨娘的表兄,絕沒有撒謊啊……是六姨娘主動來找我的,她說她在深宅大院裡,十幾年來不受寵,孤寂得很,便求我陪陪她,我與她本就有婚約的,後來因著家裡發洪水便失散了,後來六姨娘便進了貴府當姨娘,直到幾個月前,她突然找到了我,然後我們……求余老爺明察,真是的六姨娘主動勾/引我的,否則便是借草民天大的膽也不敢染指貴府六姨娘啊,求您饒了草民一命吧……」越往下聽,余懷遠的臉色就越是陰鷙可怕,到最後,額頭的青筋幾乎要崩斷掉!目光狠狠的瞪向跪在面前的一對「狗男女」!
六姨娘深深倒抽一口氣,渾身都在發抖:「我沒有!你在撒謊!我絕沒有主動找你,你怎麼能這樣陷害我!」六姨娘暈了暈,竟要倒在地上。
「六姨娘,為了我的命,我對不起你了!」王貴繼續道,「余老爺若是您不信,我有證據!」說著竟慌忙的從懷裡取出一件紅色的鴛鴦戲水的肚兜來,道,「這是她給我的定情信物,若非六姨娘勾/引我,我怎麼會有她這樣私密的東西,而幫我送這件紅肚兜的,是貴府的大小姐!」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震驚的望向余辛夷。
而余懷遠射來的目光,幾乎恨不得把她當場撕碎!
余辛夷微笑起來,她懂了,自此終於懂了!原來這場火燒得並不是偶然,而是早就策劃好的!一場大火先是引來了父親,燒起了六姨娘的紅杏出牆!再是綿延不絕,扯出這位突然出現的表兄!最後,火勢越少越大,終於燒到了真正的目標,她余辛夷的身上!
一箭雙鵰,不,是一箭三雕!不僅除去了六姨娘,陷害了她余辛夷,最後更是讓六姨娘肚子裡那極有可能成為余家未來主人的孩子,腹死胎中!
這可不是一場真正一箭三雕的好計麼!
看著余辛夷臉上淡淡的微笑,余懷遠心頭怒火像潑了酒一般熊熊燃燒,「唰」地一下大步跨過來,目光如劍般向余辛夷逼了過來,似乎要直刺余辛夷的心窩:「余辛夷,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他原本還有些懷疑,畢竟六姨娘軟弱了大半輩子,但若這一切是余辛夷策劃的,那就容不得他不信!這個算計深沉的女兒,他早就認定了是個麻煩!
在這一刻,余惜月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仿若最好的姐妹般擋在余辛夷面前:「父親,您千萬別聽這賤民一面之詞,誤會了大姐啊。」她又焦急的拉住余辛夷的袖子道:「大姐,你快解釋清楚啊,你怎麼可能把父親的姨娘送去給別的男人……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啊!」
大逆不道這四個字出來,余懷遠並沒有消氣,反而怒火更旺。
好一個余辛夷,真是膽大包天,親自把他的姨娘送去紅杏出牆,真該活活掐死!!!
余辛夷朝著滿臉焦色,情真意切的余惜月冷冷一笑:還真是她的好妹妹,時時刻刻不想著把她往火坑裡推!老夫人的臉色驀地鐵青,胸口像是被什麼梗住似的,上氣不接下氣,嘴唇蠕動了下,卻是什麼也沒說出。
六姨娘已經臉色雪白,嘴唇不斷顫抖著,落淚道:「老爺,沒有啊,妾身什麼都沒做,大小姐也沒有,老爺……求您萬萬要相信妾身,那肚兜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這些年真沒見過王貴,我肚子裡的孩子,絕對是老爺您的啊,老爺!求求您相信妾吧!」她挺著碩大的肚子,卻拚命的彎下腰朝余懷遠砰砰磕頭,這樣的情景,便是鐵石心腸也有些鬆動。
余辛夷拳頭緩緩收緊,一雙眸子越來越寒!
這時,一直沉默的二房柳氏卻上前一步道:「我不信六姨娘會做出這等髒事,府裡不談下人,便是賬房管事也不少,怎麼會捨近求遠的找上這粗鄙的王貴?大伯,還請明察吧。」
她不是蠢人,此事一想便有蹊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余懷遠剛來便抓住奸/夫,這實在太過湊巧了吧。
王貴怯怯的抬起頭對上余惜月警告的目光,忙縮回了頭,惙惙道:「這個問題,草民也曾問過六姨娘,她說,一是因為十幾年大宅太寂寞了,一個空閨女子難免……二是,草民曾跟她有過一段情,讓她難以忘懷。三則是……貴府大小姐她……」王貴怯怯的抬起頭,偷瞄了余辛夷一眼,頓時渾身發抖,額頭用力砸在地上,「草民實在不敢說!貴府大小姐草民實在得罪不起!草民還想保著自己這條賤命!求余老爺開恩吶!」
余懷遠驀地大聲冷笑,目光狠狠的瞪向余辛夷,已經不是劍了,而是帶了血的刀:「有什麼你快給我說出來!否則,我頭一個要你的命!」
此時,他已經不單單是怒了,更有一股深重的殺意湧上來,一股腦的湧向這個膽敢算計他、冒犯他的大女兒!
對上余懷遠淬毒的眼神,余辛夷也淺淺一笑,彷彿寂月清風一般,卻又冷若幽深的冰泉:「這三則是什麼,你怎麼不說了?」
余惜月心底冷笑了下,幽幽道:「有什麼快說出來,老爺老夫人在此做主,不准有半點隱瞞!」
老夫人也冷著一張臉孔,嚴肅的盯著王貴,她還是不信,辛夷會做這樣愚蠢的事。
王貴惶恐的抬起頭,目光顫顫的望向余懷遠,又膽怯的縮下去,帶著哭音道:「三是:大小姐想借草民的種給六姨娘一個孩子!貴府大小姐說,貴府裡只有一個嫡長子,若是嫡長子沒了,未來家主的位子必定要旁落他人。所以,她會想辦法弄死嫡長子,那麼到時候六姨娘再生出一個男嬰,便是余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貴府大小姐還說若是事成之後,便給草民一千兩銀子,讓草民遠走高飛,還警告草民不准透露給任何人,否則便是一個死字!草民是不得已才答應的啊!她還把我妻兒擄了去關起來,這次草民進府就是為了救妻兒,余老爺,我妻兒是無辜的,求您救她們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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