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浴火王妃:王爺,妾本蛇蠍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巧設毒局 文 / 相見眉開

    第五十五章巧設毒局

    淑貴妃?

    看著那道身著金黃色貴妃服制的身影,隆重端莊的步入院內,頭頂一顆碩大的東珠堂而皇之的顯示著她的高貴優。

    余辛夷眸子微微一閃,她以為圍獵沈太妃遇刺之後,皇上要冷落淑貴妃一段時間。沒想到,她這麼短時間就能從玉坤宮裡放出來,看來本事的確不小!

    淑貴妃到來,眾人忙起身行禮,永和公主特命人布了椅子來,請淑貴妃做於首座。淑貴妃雍容的擺了擺手,命眾人起身,但目光卻在第一時間鎖定在余辛夷身上,那目光,毒得像吐出信子的蛇!

    余辛夷回以淡然一笑,笑容明媚得如同三春早櫻。淑貴妃與貴婦們寒暄了一刻,便趁著歌舞之時,說頭有些暈眩,便去後花園散散步,只是沒多久忽然一名宮女走到余辛夷面前,低聲道:「余大小姐,貴妃娘娘有請。」老夫人聞聲立刻皺起眉。余辛夷目光也閃了閃,淑貴妃有請,還是單獨見面,必定是來者不善!只是她只是一個小小臣女,如果敢違抗貴妃之令?否則便先治個大不敬之罪!

    朝著溫家那邊瞧了一眼,果然溫凌萱的目光幸災樂禍的瞪她看,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倒霉!余辛夷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起身。老夫人拍了拍辛夷的手:「大丫頭,小心些。」

    余辛夷回以寬慰一笑,跟著那宮女走進後花園,公主府後花園極為寬敞,院中亭台樓閣,假山逡巡,迴廊曲折,竟然還有個偌大的荷花池,只是時值六月,池中荷花還沒綻放,一池碧波蕩漾,卻也是美不勝收。

    原本白芷也跟了來的,卻被宮女以「娘娘只請了余小姐您一人」的理由,打發了。余辛夷低著頭凝視著腳下的光滑的石子路,不動聲色,竟不知何時走到了蓮花池旁。就在那一刻!

    前方行走的宮女腳步陡然頓下,腳尖猛地後踢,直中余辛夷的膝蓋,哪怕余辛夷早有防備,也冷不丁沒防備住那一下,生生朝蓮花池近了一步。然而這還未完,那宮女緊接著又是一腳飛踢,被余辛夷躲開後,一個擒拿手制住余辛夷的手肘,然後壓著她,用力的要將辛夷摁進那一池碧波裡,目的簡單而狠辣——竟是要將她生生溺死在蓮花池裡!

    余辛夷目光一厲,手中三根銀針齊發,朝著宮女的眼珠猛地刺去,宮女驚叫一聲忙摀住眼睛,然而腳下卻猛地踩到幾顆圓潤的珠子,身子一個不穩,重重的栽進蓮花池中,激起一池水花。宮女撲騰了兩下,拚命的向岸上爬,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想抓著余辛夷的腳腕,將她一同拉進水裡。

    余辛夷冷冷一笑,腳下重重用力,將那宮女踢進水裡,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宮女溺進蓮花池中,吐出一串泡沫後逐漸沉入水底。

    余辛夷撿起地上那幾顆從她發裡摘出的珍珠,回過頭,朝著假山的方向,冷冷一笑道:「淑貴妃娘娘,余辛夷向您請安了!」果然,那假山之後,一道穿著奢華宮裝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那高高束起的飛天髻,那濃妝艷抹修飾精緻的臉龐,以及那抬起的下巴裡,散發出的高傲氣勢,正是淑貴妃!

    淑貴妃鳳眸看向逐漸溺進蓮花池的宮女,勾起唇角,冷冷嘲道:「你果然好本事啊!」淑貴妃目光一轉,朝著身後幾名宮女侍衛,厲聲呵斥道:「來人,還不快把余辛夷給本宮抓起來!」她一聲令下,果然兩名侍衛上前,要拿余辛夷。

    余辛夷淡淡的瞥了侍衛一眼,笑了:「不知辛夷所犯何罪,娘娘要將辛夷治罪?」淑貴妃鳳眸微微瞇起,目光裡帶著無以倫比的陰冷,彷彿已經在看一個死人:「何罪?本宮剛才親眼看見你殺了本宮的宮女,這便是你的罪!天大的罪!」

    殺了她的宮女?辛夷一聽,柳眉驀地輕輕抬起,簡直止不住的想笑!好一個淑貴妃,派人來弄死她不成,竟然還能誣告她殺人,好笑,豈不是好笑透頂!她臉上還沾著幾顆剛才濺上來的水滴,緩緩從她的臉頰滑到她勾起的唇角,美得如同盛開的桃花,而那雙眸子卻寒得如同千里寒冰!裡面佈滿了殺氣!

    淑貴妃看著她冰冷的目光,不知怎的竟心臟一顫,有些慌張。隨即又克制住自己,心道: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她不信,憑她一個貴妃,竟然弄不死這個賤丫頭!余辛夷緩步走到淑貴妃面前,眨了眨眼道:「看來,娘娘今日是決心處置了我了?」

    淑貴妃凝著眉,望著面前清麗無懼的少女,嗤笑一聲道:「是,又如何!」今天,她特意出宮參加永和公主的宴會,目的只有一個:弄死這個小賤人!絕對要弄死她!余辛夷緩步走到淑貴妃面前,眨了眨眼道:「看來,娘娘今日是決心處置了我了?」

    余辛夷已用「我」自稱,表明,她再也不佯裝恭敬。既然淑貴妃已要她性命,她也用不著給淑貴妃臉面!淑貴妃凝著眉,望著面前清麗無懼的少女,嗤笑一聲道:「是,又如何!」今天,她特意出宮參加永和公主的宴會,目的只有一個:弄死這個小賤人!絕對要弄死她!她原以為這丫頭不過牙尖嘴利些,成不了氣候,卻沒想春獵盛宴上,竟然被陷害,險些打入冷宮!此等羞辱,她已經有十年沒有嘗過!她最恨的不是別的,而是她從未放在眼裡的一個小小黃毛丫頭,竟然有這樣滔天的膽子!她是淑貴妃,這鎏國第二尊貴的女人,一步之遙便踏上後位,她決不允許余辛夷觸犯她的威嚴!

    余辛夷淺淺勾著嘴角笑著,淑貴妃既然這麼說,必是存著殺了她的決心!辛夷鎮定的抬眸,似乎正面對著死亡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別人:「那娘娘請容我在臨死之前,再斗膽問一句:您是為您自己殺我,還是為國公府殺我?」淑貴妃已經見識了余辛夷些許能耐,瞇了瞇眸,冷聲道:「余辛夷,你到底想說什麼?」

    余辛夷輕輕擦去嘴角一滴水珠,婉轉一笑:「若是娘娘您想殺我,你別忘了上次沈太妃遇刺之事,您心知肚明,可是余惜月害您的,而非我。若是國公府……娘娘您恐怕要考慮

    下,這場買賣到底劃不划算!」

    淑貴妃的眸驀地一縮:「你究竟什麼意思!」看著她眼裡的懷疑,余辛夷的聲音愈加篤定,她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

    「據我所知,娘娘您入宮之前,不過是溫家旁支的庶女,您的母親原本是一名侍女僥倖懷胎生下了您,直到十三歲您才因絕世容貌才受到一些重視,被老定國公選中入宮待選,入宮之初也只是個小小的美人,因為定國公府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您抱有太大希望。乾元五年,您終於得懷,卻被當年柳妃陷害,自此再不能孕,您求到國公府為您做主,卻被溫老夫人委婉推拒,因為一個不能懷孕的女子早已失去所有價值!」

    看著淑貴妃越來越白的臉色,余辛夷繼續沉聲說道:「在定國公府眼中,您已成廢棋,所以定國公府會做這樣不划算的買賣,為您一個小小貴人出頭麼?不會!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您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除掉柳妃,再後來是雲貴人,蘭妃……一直爬到現在貴妃之位!而這一路中,公府幫了您多少?您的好妹妹,我的好繼母又幫了您多少?現在,您距離皇后一位只一步之遙,只要定國公府拉您一把,就能把你送上那九重之天。但是……」余辛夷歎惋的搖搖頭。

    若是沒有溫氏、余惜月以及定國公府這些瓜葛,余辛夷其實是佩服淑貴妃這樣的女人的,一個女人在深宮多難,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而淑貴妃僅憑一人之力,贏得皇上的寵愛,榮寵不衰從小小美人登上貴妃之位,差一步便是鳳臨天下!這樣的女人,無論她心腸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只可惜,她們是敵人!

    淑貴妃的臉色越來越青,寶石鑲嵌的假指甲深深刺在掌心,呵斥道:「閉嘴!」

    她沒想到當年那些秘辛,這個小丫頭竟然會知道,往日那些不堪竟被赤/裸/裸的扒開來,淑貴妃心口一陣氣悶,若不是用力掐住宮女的手腕,恐怕都要站不穩。她側目如刀,狠狠的瞪向余辛夷,冷笑道:「余辛夷,這一招攻心之計,你在我面前使,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知道越多的人,越活不長!」

    余辛夷看著她被逼到發怒的眸子,笑容越來越盛:不自量力麼?我看未必吧,其實,你淑貴妃早就動搖了吧。

    余辛夷眨了眨眼,極為歎息道:「對了,我差點忘了,此次您經沈太妃遇刺之事,被陛下懲罰後,國公府似乎正在旁支裡挑選女兒送進宮呢,恐怕此事您並不知曉呢。」

    淑貴妃的面色徹底青了,若不是顧著形象,恨不得親自來撕爛余辛夷的嘴!「你果真是巧舌如簧,想離間本宮與國公府,你以為本宮會信?就算被禁過足又如何,陛下已經洗刷了本宮的冤屈,並且隆寵更盛從前!」

    余辛夷垂著睫,不動聲色的一笑:若真是如此,淑貴妃又何必故意特意擺出來?這身華貴的貴妃服制,這滿頭奢華極致的頭飾,這故意鋪張的鸞駕,與其說擺給別人看,不如說擺給她自己看!其實,她早就心慌了,淑貴妃是聰慧的女子,怎會看不出陛下只是在補償她,但是隔閡已經產生,疑心一旦生起,便再難根除!且這些年不斷有新的美人送進宮,淑貴妃再美也有美人遲暮的一天……

    她淺淺搖頭,一聲歎息:「娘娘您信不信,自有老天來慢慢證明給您看,至於到時候您還能不能力挽狂瀾,便是未可知了。除掉我,雖然娘娘得一時之快,但是我是被娘娘的宮女傳來的,若是我在此發生什麼意外,尚書府必定要向娘娘討個說法!經上次沈太妃遇刺事件後,您身邊幾位親信恐怕已經逐漸倒戈了吧,過去尚書府您可以不放在眼裡,現在——我相信,娘娘是最聰慧之人,自然知曉有些賬怎麼算!」

    「你敢威脅本宮?」淑貴妃鳳眸驀地撐大,撐大得幾近難看,胸口氣得上下起伏,聲音已接近失控尖利,「本宮就算在這裡殺了你,也大抵只要說一句:你對本宮不敬,企圖謀害本宮,別人再不敢說半個不字!」

    淑貴妃越是盛怒,余辛夷就越是沉冷:「那麼貴妃娘娘,請動手吧!宮裡有千萬種折磨至死,卻不會被查出半點痕跡的法子,比如萬根冰針刺穴;再比如,將人全身骨骼折斷,不會流一滴血,卻可以讓人在漫長的痛苦中,一點點走向死亡,最後大不了做出假山跌死的假象……或者扔進蛇坑,嚇得人苦膽破裂而死,不過一定要事先拔了蛇的毒牙,否則可會留下證據。」

    余辛夷一條一條的說著那些死法,個個惡毒無比,彷彿她早就嘗試過,那樣的淡然,然而聽在人耳中卻毛骨悚然!她卻已經保持笑容:「只要您做好準備,我死後,尚書府追究起來,皇上動怒之後,您的貴妃之位究竟還保不保得住!」淑貴妃最在乎的,不過是她十幾年經營得來的貴妃之位,那麼,她就用這個軟肋來要挾她!辛夷篤定了,淑貴妃就算再恨她,也比不得她那苦心經營的貴妃之位,來得重要!

    淑貴妃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恨恨的瞪著余辛夷,半晌後,忽然笑了,笑得無比溫婉,似乎又變回了原本那個雍容高貴的淑貴妃娘娘:「余辛夷,你的確夠聰明,夠大膽。我給你一個選擇,死,或者來幫我!」

    聽到此余辛夷心底一笑:她最喜歡以命一賭,而她這次,又賭贏一回!余辛夷抬了抬眉,似乎對淑貴妃的話相當感興趣,勾唇道:「哦?那請問娘娘,若是臣女幫您,您能允臣女什麼好處呢?」

    淑貴妃看著她臉上近乎天真的單純,心底冷笑:就算再聰明,也就十六歲,如何能抵擋權勢的誘惑:「我知道你厭惡惜月,那麼,你何不搶走原本屬於她的三皇子正妃之位?這絕對是對你所恨之人最大的報復。一旦三皇子登基,將來你就可為後!」她自認為,這樣的誘/惑並不小,而余辛夷一個小丫頭,絕對抵擋不住!

    余辛夷臉上果真露出嚮往的表情:「真的麼?」隨即她眼裡又閃過防備,「娘娘別忘了,我有八皇子,而八皇子身後還有皇后,相比於三皇子,似乎八皇子登基的可能性更大吧。」然而那防備非但沒讓淑貴妃憤怒,反而覺得余辛夷動

    動心了,否則,她不會如此剖心置腹,老實坦白跟八皇子的關係!世上本就有一種人,叫「自以為是」,而淑貴妃似乎恰恰是其中一個!

    「就算你嫁給八皇子又如何,你無定國公府為傍,且在余府又不受寵,至多只能為八皇子側妃。

    但是三皇子就不一樣了,正妃與側室,到底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淑貴妃確信這世上誰也抵擋不了對報復的渴求,以及對權勢的欲/望,志得意滿的彎了嘴角:「當然,能滿足你這一點的,這全天下,只有本宮!」

    余辛夷深深思忖之後,皺著眉有些懷疑道:「辛夷乃一介小小臣女,如何能肯定娘娘沒有騙辛夷?」她眼底閃過濃重的猶豫,卻毫不遮掩的顯示出她欲/望的野心。

    淑貴妃冷蔑的一笑:「怎麼,你信不過本宮?」余辛夷不語,眼中卻是滿滿的不信任,許久後才緩緩道:「若是娘娘真心允婚,便請娘娘給臣女一個信物,否則辛夷必不會信!」還真是個冷丁子!淑貴妃瞧不上她那副殫精竭慮的模樣,隨手褪了一枚戒子下來,輕嘲道:「好,本宮便給你一個信物。」

    接過那枚七寶戒子,余辛夷低著頭抿唇一笑,恭敬道:「多謝娘娘。」看著淑貴妃轉身而走,那金黃色華貴的曳地宮裝長裙,上面繡著朵朵牡丹纏繞著八尾金鳳,銀線繡成的流雲在行走中,彷彿活的一般。

    余辛夷緩緩抬起頭,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她會讓淑貴妃知道,錯過了這次殺她的機會,以後,可再也沒有了!看到余辛夷完好無恙的重回到女賓席,溫凌萱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溫大夫人即使拉住溫凌萱,阻止了她的失態。溫老夫人冷冷的凝向余辛夷,重重一哼!這丫頭,算她命大!

    溫氏則瞬間握緊了拳頭:余辛夷沒死,說明……淑貴妃那裡出了問題!這辛夷這個賤人,怎麼次次這麼好命!而坐於溫氏身側的余辛夷,則眨了眨眼,無比天真無辜的說道:「母親,您怎麼瞧上去臉色甚為不好的樣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死了我才會舒服!溫氏心底幾乎失聲尖叫出來,但面上卻只能拚命壓制,再壓制!強笑道:「我沒事……」余辛夷這才放心了些:「母親沒事便好,咱們府裡惜月已經病了,若您再病了,可真真讓女兒擔心呢。」溫氏臉色一變,心口幾乎立刻一痛,狠狠閉上眼睛,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大姑娘有、心、了。」

    歌舞昇平罷,十二位容貌身段極佳的舞姬蓮步輕移退開,永和公主拍了拍手,笑道:「多謝各位貴客今日到訪,今日宴會主要是為沿海受災漁民募款,以解災民燃眉之急,請各位慷慨解囊。」

    在座都是高門國公府,即便是為了顏面,也斷沒有瑟縮的道理,紛紛募捐,捐千兩紋銀者有之,捐前朝價值連城的名畫者亦有之,直到溫凌萱起身,從丫鬟手裡接過一隻紅漆鑲金的錦盒,當眾打開,當盒子打開的剎那,所有人都為之側目,發出驚詫的讚歎聲。

    溫凌萱得意的掃了周圍一圈,道:「我要捐的,就是這個!」

    只見那錦盒之中,竟是一尊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觀音!這觀音雙眸輕閉,眼帶慈悲,直鼻小口,神態端祥和藹,手捏蘭花,輕握佛珠,栩栩如生,彷彿默念著普世救度的經,線條簡潔流暢帶著飄逸之感,彷彿騰於雲霧之上,氣質更是超凡脫俗。

    在場有識貨的人,立刻驚歎一聲,認出此物:「這不是前朝皇宮中丟失的那尊碾玉觀音麼?」這世上玉觀音極多,名貴者也不乏,但是哪一樽也比不上這件!這件碾玉觀音乃前朝大家馮漠北收山之作,從采玉到繪圖到雕琢再到最後的成型,足足花了十二年之久!傳聞有人出價一萬兩黃金馮漠北都沒賣,最後被皇家看上,馮漠北竟因捨不得而拒了皇家,最後馮漠北突然被告發窩藏逆黨,滿門抄斬,而這尊碾玉觀音則被充公收入了皇家寶庫。

    這一宗案件便成就了史上「懷玉之罪」的由來!而這件隱世了百年的寶物,今日竟得以見天日,叫人如何不驚!立刻有人讚歎起來:「果然是定國公府大小姐,出手真是闊綽啊!」「是啊是啊,這樣的寶物價值連城都不為過,溫凌萱小姐竟然捨得捐出,真是心善啊,還生得如此美貌,不知以後哪家貴公子,或者皇子有幸得溫小姐為妻……」

    接受著眾人的讚歎艷羨甚至是嫉妒,溫凌萱眼睛朝著余辛夷輕蔑一掃,道:「不知道辛夷姐姐,你要捐什麼?」她自信余辛夷絕沒有碾玉觀音這樣的寶貝,所以她特特的當眾提出來,專門為了給她難堪!徹底將余辛夷的氣焰打壓下去!敢跟她定國公府作對,簡直不自量力!

    果真,眾人的目光掃到余辛夷身上。余辛夷微微一笑,道:「表妹這樣的寶貝當世也找不出第二件了,我可沒有。」溫凌萱得意的冷笑一下,鄙夷的望向余辛夷。在她眼裡,余辛夷渾身上下都冒著寒酸氣,根本不配跟定國公府相提並論!

    卻見余辛夷繼續道:「我有的不過是個救助災民的法子,不知公主殿下嫌不嫌棄。」救助災民的法子?永和公主聽了突然來了些興致,全場捐的不過是些金銀罷了,提救助的法子倒是第一件,她立刻道:「什麼法子?」

    余辛夷突然將一杯酒倒在小桌子,只見那琥珀色的酒液立刻傾灑了一桌,辛夷指著桌上的酒道:「若此桌為沿海漁民,這杯酒,便是洪災。沿海地區地勢偏低,一旦海浪颶風便亦吞沒城鎮,造成數以萬計的災民死亡或者流離失所,前朝最大一次洪災,竟造成數十萬災民無家可歸,最終形成重大動、亂,前車之鑒不得不防!今年災害可捐款救濟,但若年年如此,再富饒的疆土也無以為繼,因此,唯有建立海堤防止洪災才是上上之計,當然,堵不如疏,同時可在沿海建立大壩,乾旱之時可蓄水以解內陸之旱,而洪澇之時亦可放水解災。而現下無家可歸的災民,亦可派去建壩修堤,同時也可防止災民暴動,豈不一舉數得?」

    這法子前一世洪災之時,景北樓十八位謀士絞盡

    腦汁想出,最後憑著這計得了滿朝讚歎,皇上也自此對他青眼有加。這一世他還未提出,恐怕是在等最有利的時機,但是——余辛夷心底一笑:這次他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任何能報復景北樓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永和公主聽了竟是眼睛發亮,她不是平庸女子,未出嫁時就連帝也讚過她聰慧,只是沒想到余辛夷一介臣女竟然有如此智慧,立刻撫掌道:「妙極!本宮這就命人將此計呈給父皇!余大小姐聽說上次便智解旬國扶蘇丞相棋局,今日一睹風采,果然不一般!」

    在場的人,有些聽得一知半解,有些則是醍醐灌頂,都對余辛夷側目而視,讚歎不已。眾人看看謙虛鎮定的余辛夷,再看看剛才驕傲的站出來獻寶,得意非常的溫凌萱則顯得譁眾取寵,極為浮誇了。

    溫凌萱一口銀牙狠狠咬起,簡直想掐死這個搶走她風頭的,余辛夷!

    余明琪則激動的望向余辛夷,眼裡滿是崇拜欣喜。而老夫人則不動聲色的望了那邊面色不佳的溫老夫人一眼,淺淺的彎起嘴角,冷蔑一笑。募捐之後,永和公主便請各位貴賓花園賞玩,待半個時辰後用宴席。涼亭之中,溫凌萱怒得幾乎要眼睛冒火,該死的余辛夷!從沒有人敢讓她丟過臉面,果然是個賤人!徹徹底底的賤人!

    余子俊在一旁道:「表姐,你想整余辛夷怕是不簡單,我姐姐被她害得現在在家中禁足,母親更是被她氣得吐血,她可是命帶災禍,一出生就剋死她親生母親,表姐你還是少惹她,以防……」

    余子俊看似在勸解,實際就是在激怒溫凌萱,果見溫凌萱冷哼一聲,道:「你們怕她,我才不怕!」她才不信,這余辛夷有三頭六臂!讓祖母、姨母們如此忌憚她,興師動眾的要置余辛夷於死地,在她看來簡直沒必要,今天,她就要為姨母跟惜月表姐出口氣!順便讓她們看看,她溫凌萱的能耐!

    余子俊為難道:「還是別,聽說八殿下與她很是親密,甚至為了她跟沈太妃起過爭執!她很可能是未來的八皇子妃啊!」「什麼?」溫凌萱立刻撐大了眼睛,她是定國公府這一代唯一的嫡女,精貴非常,祖父早就有意將她許給某位皇子,謀求新皇登基的功臣,延續定國公府百年的興旺!政治上的東西她不懂,但是她最屬意的便是八殿下。而這賤人竟然——看來,她必要弄死這賤人無疑!

    看著溫凌萱陰狠的表情,余子俊冷冷一笑。他現在忌憚著六姨娘肚子裡那個禍胎,不敢動手,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借人之手!余辛夷加諸到他母子身上的屈服,他余子俊絕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只要余辛夷這禍害一死,六姨娘沒了保護神,那個禍胎——終究會被弄死!

    所以,余辛夷不死,絕無安寧之日!半個時辰之後,盛宴開始,永和公主特意請來京城最有名的琴師公孫大家奏琴助興,一時間絲竹悅耳,賓客席間觥籌交錯,好一派熱鬧景象,不少貴婦們親自向公主駙馬敬酒。溫老夫人起身道:「公主殿下,老身敬您一杯。」

    身旁駙馬溫和笑道:「永和已飲三杯,不勝酒力,還是讓我代飲吧。」說罷便接過酒杯,一口飲下,眾人皆讚歎,公主夫妻伉儷情深,永和公主略低了頭,臉頰明若春桃。

    可是還沒過多久,突然駙馬猛地胸口一震,竟突然吐血一口黑血來!全場頓時嘩然!永和公主當即臉色大變,扶住駙馬,大喊道:「快去傳御醫!」公主府的女官們到底經事多,立刻鎮定下來,一撥人立刻將駙馬扶進院中,府中大夫立刻前往救治,一撥人則立刻去請太醫!

    整個公主府一片大亂,所有人臉色都是震驚的,莫測的望著一徬惶恐不安的溫家人,這下看樣子溫家要倒大霉了!溫老夫人面色難得的艱難,眉心深深皺起,隱隱朝溫凌萱瞪了一眼。

    待太醫請來之後,永和公主終於稍稍冷靜下來,原本溫和的眸子陡然犀利,如箭般射向溫老夫人,呵斥道:「溫老夫人,這杯酒竟然有毒,你定國公府到底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駙馬身體本就虛弱,永和公主最在意的莫過於這個駙馬,現下見駙馬竟中了毒,簡直湧起滔天之怒!

    溫老夫人立刻惶然下跪,道:「老身……老身也不知,請公主恕罪……」余辛夷看著這一幕,陡然皺起眉頭,下意識的預感到哪裡不對。肯定有哪裡不對,溫老夫人那樣謹慎的人,怎麼可能犯這種錯?絕對有問題!溫老夫人身旁,溫凌萱突然挺起身子道:「公主殿下,您誤會了,這杯酒並非想毒害公主或者駙馬,原本是想毒害我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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