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男神男神，我是女神（三） 文 / 洛惜遙
後台吵吵嚷嚷的，他們四個被大家團團圍住，認識的不認識的，眼熟的不眼熟的，全都上來和他們套近乎。
蘇曉茴又給溫蕊打了個電話。
「我說，你們在哪兒呢還不過來，再不過來我就要被埋在後台了。」
「就到就到，高老大剛才人有三急，你們再等等，多享受享受同學們的熱情，以後還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呢。」
「呵呵，」蘇曉茴抽了抽嘴角，「這種極致的熱情我還真是無福消受。」
掛斷電話，蘇曉茴繼續躲在那三人身後，蔚在好像對這種陣勢挺習慣，至於在人們面前搔首弄姿的那兩位…呵呵，蘇曉茴這回是發自肺腑的笑出了聲，或許溫蕊說的對，他們以後還真不一定有機會再像今天這樣享受人們追捧了呢，晚來點也好，多讓他倆陶醉會兒。
這樣想著，時間也過得快了不少。
沒一會兒，溫蕊、高老大一行人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了人群外，蘇曉茴衝他們揮了揮手，接收到信號的高老大點了點頭，他戴上工作證，挺了挺胸，拿出一個大喇叭。
「啊，啊，」他試了試音，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大家注意一下，我們的四位同學現在要去參加一個會議，感謝大家的熱情，想要他們的聯繫方式可以找我，時間緊迫，我們改日再敘，好吧？」
蘇曉茴窩在牆角，看著高老大公事公辦的樣子，心裡偷笑，這人還真是有吹牛不用打草稿的本事。
可不管怎麼說，他們總算從人堆裡掙扎著出來了。
出了禮堂，那哥倆還沒搞清楚狀況，問高老大說：「同學，老師讓我們去哪兒開會呀？」
高老大嘿嘿一笑，答道：「回家開。」
他倆這才知道高老大是在騙人呢，鬱悶的夠嗆，邊走邊嘟囔：「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沾著別人的光當回英雄，竟然被一騙子攪和了。」
得虧這話沒讓高老大聽見，蘇曉茴想，她偷偷問溫蕊：「高老大那證是假的吧？」
溫蕊搖頭：「你可太瞧不起我們高老大了，他脖子上那證可是貨真價實的。」
「啥？我不記得他是工作人員啊，他哪來的證？」
溫蕊故作神秘的湊近蘇曉茴耳邊：「騙的。」
嘿，這高老大可真行，口吐蓮花的都能當老千了。
回班的時候教室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高老大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拉住了正在收拾東西的蔚在。
「今天事太多，都忘了恭喜你們了，尤其是你，蔚在，雙喜臨門啊！」
蔚在蹙眉：「什麼雙喜臨門。」
「男神啊！」
「啊？男神？那是什麼玩意兒？」
「就咱校園網的那個投票啊，我跟你說啊……」
高老大在那邊拽著蔚在唾沫橫飛，蘇曉茴則在這邊拽著問她：「他這男神經的事兒有著落了，你那女神經的呢？」
溫蕊翻了個白眼，一臉交友不慎的表情：「什麼女神經，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好好好，女神行了吧，女神，最後結果怎麼樣？」
溫蕊嬌羞一笑，衝她眨眨眼：「成了。」
「那我得恭喜你了，美夢成真啊！」
「去你的。」
兩個姑娘一來二去的正鬧騰著呢，那邊高老大又開始抽風了，他扯著他那大嗓門，用「兄弟，我是不是耳聾了」的口吻說道：「啊？你說啥？」
「我說，我不去。」
「你不去領舞，那溫蕊怎麼辦？」高老大漸漸轉過身，語速也越來越緩，這話他雖然是對蔚在說的，可是眼睛卻看向了溫蕊。
他這一看，看的溫蕊尷尬極了，她故作鎮定笑了笑，然後對蘇曉茴說：「我水喝多了，去上個廁所。」
「溫蕊……」
蘇曉茴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溫蕊就已經跑出了教室，好在她包還在，應該還會回來，當務之急是先把蔚在那個礙眼的趕走，省的溫蕊回來跟他大眼瞪小眼的繼續尷尬。
她歎口氣走到兩個男生面前，像訓兒子似的：「你們兩個能不能長點心，不該說的就別說，而且，蔚在，你去跳個集體舞能怎麼樣，是會斷胳膊還是會斷腿？」
就聽他理直氣壯的回答道：「我不會跳舞。」
蘇曉茴下意識的反駁他：「你少胡說，我明明見過你跳舞。」
「我什麼時候跳舞了？」
蘇曉茴一愣，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她是見過蔚在跳舞沒錯，可那是在他們的畢業晚上，那傢伙和個花蝴蝶似的滿場飛，她只是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眼暈。至於現在……說不准現在的蔚在還真是個不會跳舞的。
「我是說你智商這麼高肯定一學就會，大男人矯情個什麼勁，而且人家溫蕊那麼漂亮，那可是同學們一票一票投出來的女神，女神啊，你就知足吧！你說說你，和個木頭疙瘩似的，人家姑娘都做得那麼明顯了，你要是能知趣點，點個頭，那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麼？」
蘇曉茴覺得自己這個渾水攪得蠻好，一石二鳥。
蔚在瞇了瞇眼睛，往前走了一步
，那份壓迫感讓蘇曉茴忍不住的犯慫，她退了一小步，心中想著，他個子越來越高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哎，他越來越像幾年後的他了。
「蘇曉茴，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多明白啊，溫蕊喜歡你，你就從了嘛，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多划算啊！」
蔚在挑了挑眉毛，忽然笑了：「蘇曉茴，我勸你這種事情最好別摻和，省得你到時候後悔。」
「我有什麼好後……」
「悔」字還未出口，蔚在已然一步跨了過來，他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握住了蘇曉茴的後頸往他面前帶，蘇曉茴嚇壞了，緊緊地閉上眼睛，她能感覺到又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現在你還不後悔嗎？」
那個聲音近在咫尺，蘇曉茴試著睜開眼，他的臉與她的相距不過一指的距離，可，即便距離這麼近，她仍舊看清他嘴角的笑意。
一旁的高老大早就看傻了，回過神來的蘇曉茴連退了好幾步，她才轉過身，便看到了站在門外，同樣呆住的溫蕊。
溫蕊面色複雜，蘇曉茴的內心卻急得要命，這傻姑娘不會誤會了吧，她想解釋卻覺得如果由她來解釋，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她看了一眼蔚在，蔚在也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他一把拉過還在發呆的高老大，然後……
親了，確實親了，貨真價實的，親了。
再然後，蔚在背起書包，什麼話都沒說，沒事兒人似的走了。
蘇曉茴崩潰極了，這人的智商是透支了麼？！
與她一樣，溫蕊也被蔚在的舉動弄得有點蒙。
「曉茴……這，這是什麼情況？」
蘇曉茴看了一眼失了魂的高老大，在心中為他默了個哀後拉著溫蕊往教室外走去。
「我們剛才在斗眼，輸的那個要被懲罰，至於是什麼懲罰嘛……你已經看到了。」蘇曉茴覺得自己越來越能扯謊了。
溫蕊驚呆了：「那要是你輸了，你也得親高老大？」
「不不不，親你，親你。」
雖說是在扯謊，但是蘇曉茴還是想像了一下自己去親高老大的樣子……
她有些犯噁心，在心裡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一邊抽一邊罵，大白天的，想那種髒東西真是不利於身心健康。
不過，溫蕊似乎已經被自己糊弄過去了，她又恢復了花癡狀，問蘇曉茴：「我真的沒機會做他的搭檔了麼？哎，好不容易才拉了那麼多票，怪可惜的。」
蘇曉茴有些不忍心：「你就那麼想和他跳集體舞？」
「那當然，夠不著他這個人，還不許我在最後留個念想？」溫蕊歎氣，「對了，之前我和mary說好了明天出去玩，她讓我叫上你，你有事麼？」
「沒有。」
「那明天上午八點，我們鐘鼓巷見。」
十月的天秋高氣爽，正是出門的好天氣。
她倆在鐘鼓巷等了半個小時，陸瑤梔才姍姍來遲。
不過這倒不影響大家的興致，走走停停的倒也自在，好吃好喝的品嚐了不少。
後來溫蕊說要去趟衛生間，蘇曉茴和陸瑤梔便在外面等她，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吃的太多，站了沒一會兒，蘇曉茴也來了感覺，她將包塞給陸瑤梔，走到門口時卻聽到隔間內有嘔吐的聲音。
她心裡一沉，剛剛想喊的名字被她硬生生的塞回肚子裡。她放輕腳步，悄悄地往裡走。
空的，空的，空的。
前三個隔間都是空的，那麼說在嘔吐的人，是溫蕊。
可她剛才明明好好地，怎麼會吐呢？
第四個隔間的門響了一下，像是手敲門發出的聲音，以為溫蕊要出來，蘇曉茴趕緊伸手，將旁邊隔間的門一拉便閃了進去。
蹲在廁所裡，蘇曉茴一邊解決著自己的生理問題，一邊聽旁邊的動靜，嘔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而且每次嘔吐的時間都極短，不像是因為吃多了而造成的腸胃問題。
蘇曉茴皺了皺眉，她偏著身子靠近隔板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幾次下來，她終於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溫蕊每次的嘔吐之前都會做一個深呼吸，好像有準備似的，在那之後的三秒她才會嘔吐。
難道，她在催吐？
蘇曉茴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結論比較符合實際情況。
未免溫蕊懷疑，蘇曉茴趕緊跑出了衛生間，陸瑤梔見她一路飛奔而來，奇怪道：「怎麼了你，有鬼追你啊，溫蕊呢？」
蘇曉茴搖搖頭，她不想把溫蕊的事說出來，想必溫蕊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她接過包，沉思了一陣，忽然問陸瑤梔：「mary，你是不是也很喜歡蔚在？」
問題剛出口蘇曉茴便發覺自己真是問了個蠢問題。
顯然，這個問題很突兀，而且破綻也很多，如果陸瑤梔多心想一定會反問她還有誰喜歡蔚在，難道她要說溫蕊？又或是說……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沒事喜歡他做什麼？」
陸瑤梔的反應讓蘇曉茴錯愕，她不像是因為
害羞而搪塞她，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可是軍訓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你對他……」
「哦，你說那個啊，」陸瑤梔笑的很大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有病，具體的我記不清了，好像是我在哪兒看到了蔚在鎖骨上的那顆痣，恰巧我哥哥也有。」
蘇曉茴忽然想到了什麼，可那個關鍵的靈感轉瞬即逝，沒能被她抓住。
陸瑤梔歎氣，口吻中滿是無奈：「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稀里糊塗的發了癔症，拽著他說了些稀奇古怪的話，竟然還把我哥哥留給我的手鏈給他了。」
「你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兩人回頭，溫蕊笑容滿面的朝她們走過來。陸瑤梔也笑著迎上去，將包遞給她。可蘇曉茴關注的卻是另外的東西。
——她面色略顯蒼白，牙齒的顏色也不大對，湊近她身邊如果細細的聞還是可以聞到極淡的胃酸的氣味，那是香水也蓋不住的氣味。
催吐這種東西對身體的危害不言而喻，營養不良還算小事，由於胃酸的腐蝕，長期催吐會讓牙齒變成殘垣斷壁，不僅是牙齒，連帶著食道和喉嚨也會因此受傷，食道潰瘍與食道癌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更可怕的是，這種摳喉的動作很容易上癮，無論什麼事情，一旦上癮便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蘇曉茴當然曉得溫蕊為什麼會這麼做，可，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兩千的方法真的好麼？她，就那麼喜歡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