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淚過心澗 文 / 蕾筱嫣_夜半曇

    沐勇麟無語了一下，沒什麼事情便離開了。

    而她前腳才出房門，蕭怡墨後腳就進來了。千澈問道：「你回來的怎麼這麼快？」

    「我根本沒出去。」蕭怡墨答了句，放下琴，關上房門，準備撫琴。

    千澈一直到現在才發現——這琴，週身都是白色的，上面雕刻精緻，琴弦也皆是雪白，整架琴，和蕭怡墨那不沾染一絲風塵的氣質格外相稱，甚至有點天作之合的感覺。

    「白雪蒼木，」蕭怡墨一邊解釋一邊彈奏著哀傷的樂曲，「這是一種很奇異的地方才有的很奇異的樹木，樹幹，樹枝，包括樹葉也是白色的，飄落化雪，很美的。」

    是啊，這是蕭家花園才會有的白雪蒼木，每當樹葉飄落的時節，哥哥一直會帶著墨墨去看，每次看，都要說一次：「明年的白雪蒼木會更美的，我們一定要一起看哦！墨墨。」那時的她每次聽，每次聽，都嫌厭煩，但現在回想起來，只有無盡的懷念與悲涼。

    那一年落葉化雪，勝似大雪紛飛飄揚，真的好美……如今，美景猶在，但是陪她觀賞美景之人，卻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彈著，一顆眼淚滑落在臉頰，也劃過心澗，落在雪色琴弦上，水花四濺，宛若刀割心底，痛得鮮血飛濺，觸目驚心。

    「墨墨，你怎麼哭了？」千澈終究就是個少年，見到女生受傷流淚，總是會有些手足無措的，估計啊，比自己受傷還心急。

    「抱歉。」蕭怡墨眨了眨眼，揚了揚頭，再一次平靜了心情，控制住了眼淚。還因此彈錯了好幾個音，琴音變得有些許雜亂，但是哀傷依舊不變。

    她斂了心神，低下頭，繼續撫琴，琴聲恢復了淡淡的憂傷。

    千澈更是多了幾分孩氣的好奇心，看著蕭怡墨淡然的彈著琴，好像剛才的事情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眼神中不起一絲波瀾，只有冰藍色的眼波和著月色，灑落在雪白的琴弦上。

    倏地，她一個大幅動作，琴聲驟然一響，她的白色髮帶鬆了開來，落在地上。血紅長髮凌亂的無風肆意飛揚，不久便服服帖帖的待在蕭怡墨的背後，但是頭髮這麼一放，倒是更像女了。

    整曲的曲調和最初的平靜哀傷不同，轉為了氣勢磅礡的風格，在宏大中部是小家碧玉的玲瓏。

    千澈只是聽著聽著睡著了，他沒有聽出曲之中所蘊含的意思。

    然而，當他知道了意思的時候，真相已經全數解開，所有人都遍體鱗傷。

    蕭怡墨在看他睡得沉了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沒有睡覺，呆呆的看著窗外月夜，櫻花肆意飛舞，就好像那年飄雪紛繁落下，浸濕她的衣衫，也浸濕了她的回憶。

    葵遠城的夜色很美，猶如仙境一般，看著這般仙境仙畫，她淡淡的想起了一個人，那一個對於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儘管已隔年，但是記憶依舊沒有變，一切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