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11 時間把習慣換了 文 / 伊萱璐

    人群在一時間內圍住了事故現場，興奮或驚恐的討論聲，嘈雜著叫救護車的聲音，死亡的味道蔓延進了每個人心裡。

    「小昔！」小夏趕緊衝上前將站在馬中央的尚昔拽了回來，「你嚇死我了！」小夏把尚昔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事後抱住她。「還好你沒事！謝天謝地！」小夏眼眶裡湧上眼淚，想到剛才尚昔就差那麼幾步就會被撞，她的身克制不住的發抖。

    尚昔瞥頭看著先她幾步被撞倒的那個人躺在血泊裡，又抬眸往那人身邊的人群掃了一眼，然後回過頭來，下巴抵著小夏的後肩。「他不在了。」尚昔輕聲說道。「什麼？」小夏一時沒反應過來。

    「夏——」尚昔雙手慢慢向上圍住小夏的腰，目光呆滯的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安哲不在了，是我把他弄丟了。」尚昔語氣裡沒有一絲生氣。「小昔，你不要嚇我。」小夏覺得剛逃過死亡的尚昔很不對勁。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找到他？為什麼我一個人要承受那麼多……安哲，你到底在哪？」尚昔彷彿根本聽不到小夏的聲音，一個人喃喃自語著，但是她說的日小夏只聽懂了一句「為什麼」。「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帶著小昔去找項寧遠吧。」小夏心裡想著，反正來找尚昔之前她已經調查過項寧遠他們了。

    ——天辰公寓

    小夏「叮鈴叮鈴」地按了好幾下門鈴洛楠才出來給她開了門。「你好，請問你找誰？」洛楠疑惑地問完這句話，小夏就把她身後的尚昔拉了出來。「你好，我是尚昔的朋友，尚昔人有點不舒服……請問項寧遠在家嗎？」小夏在網絡上有見過洛楠的照片，所以認得。

    找阿遠幹嘛？洛楠不解的看向尚昔，可是尚昔給他的感覺是整個人都怪怪的。「進來吧。」洛楠給小夏讓出一條道。好奇怪啊！尚昔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魂不守舍的？

    「尚昔怎麼了？」寧遠拿著洗好的蘋果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家裡多出了一個女生，還有奇怪的尚昔。「我先上樓了。」尚昔終於抬起頭開了金口。「晚餐不用叫我。」她沒有再想著去管寧遠和洛楠的事，她現在只想靜一靜。

    「哎——」小夏發了一個音就在寧遠的眼色下住了嘴。「人送到了，我先走了。」小夏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樓梯口，眸中滿是擔憂。

    「小楠？」看洛楠在發呆，寧遠走到他身邊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在想什麼？」洛楠最近也好奇怪，不僅在躲他，還總是一個人傻傻地在發呆。「蘋果洗好了嗎？」洛楠回神，忽略了寧遠的問題。「洗好——餵那是我的！」寧遠話還沒說完洛楠就拿走了他剛要咬進口的蘋果。

    「又不會死。」洛楠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說完之後直視著寧遠的眼睛，「卡嚓」一聲咬了一口。寧遠一愣，這樣熟悉的氛圍……好像有什麼東西回到他心裡。很溫暖……又讓他感覺……有點欣喜。

    洛楠其實心裡是很緊張的，但是他發現他很喜歡和寧遠像現在這樣說話。他雖然會緊張心跳，但他不會再無緣無故地臉紅。他們的心，其實並沒有漸行漸遠吧？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甜蜜感。

    ——十點半時分

    寧遠端著一碗麵敲開了尚昔的房門。

    床頭燈幽幽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尚昔靠著床坐在地板上，懷裡抱著一個枕頭。「尚昔，吃點東西吧。」寧遠給了尚昔足夠充足的時間冷靜，現在是時候好好聊一聊了。

    尚昔抬頭，大眼直勾勾的盯著寧遠。寧遠把熱氣騰騰的麵條放在了小桌上，然後坐在尚昔的身邊。整個過程尚昔都沒有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出什麼事情了？」寧遠把垂在尚昔眼前的幾根劉海拂到腦後，然後就是這個動作讓尚昔眼眶有些發熱。「哥！」尚昔勾住了寧遠的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只有叫著寧遠「哥」，尚昔才能清楚的意識到眼前這個長得像安哲的人並不是安哲。剛才……她真的以為是安哲回到她身邊，像以前一樣幫她整理頭髮。

    「妹，你又想起了那個讓你又愛又傷的人了嗎？」第一次叫尚昔「妹」，寧遠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個時候的尚昔很需要別人的呵護。聽說到這句話尚昔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

    「世人都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可以治療傷口，可以讓快樂的悲傷地統統成為過去。」尚昔哽了哽喉，再睜開眼時湧上的熱淚已經縮了回去。「時間把我所有東西都改變了，換了我的習慣讓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有安哲的影！但是為什麼時間越走越遠不讓我找到他！」尚昔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悲涼和想哭的心情沖寧遠喊道。

    那個尚昔說還沒分手但是失蹤了的男生，原來叫安哲……寧遠眸一冷。

    「想哭就哭，憋著會難受。」寧遠擁著尚昔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明明聲音裡帶著哭腔，卻始終沒流下眼淚。

    「項寧遠……」尚昔張了張嘴，美麗的瞳孔裡蒙上了水霧。這是第二個，讓她想哭就哭的人了。

    燈光從半開的門洩了出去，在走廊的牆壁上形成了一片光影。洛楠站在牆邊看著室內相擁的兩人，心頭湧上一股不可名狀的憂傷與難過。

    他不過……上來想關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