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2 寂王 文 / 西月沉
「顧遠之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顧寧按捺不住心中莫名出現那種無名的情緒,忍不住開口問離妃。
離妃卻是看了他一眼,明顯不像多說的樣子。
「我不會告訴你的。」離妃的稱呼也有本宮變成了「我」,大概是對著自己熟悉的面孔擺不出高傲的架子。
那麼,離妃仇視顧遠之的這個可能也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瓦解了。
那麼,大概就是是友非敵了。
但是,離妃為什麼不願意對他說顧遠之是怎樣一個人呢,他們覺得自己和顧遠之有牽扯,拚命地想從自己這裡得到有關顧遠之離開後的一切,但當自己問起他們來,卻一個個諱莫如深。
沒見過這麼矛盾的人了。
莫非他們對他那個便宜爹心有愧疚,也只有這樣能夠說明他們現在的狀況了。
但是沒想到,離妃所說的一句話,把他雷得不清。
「他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用任何語言描述出一個完整的他,這是對他的褻瀆。」
顧寧好像看到了魔皇的頭上戴著好大一頂綠帽。
押一車黃瓜,賭離妃絕壁曾經是他那個便宜爹的愛慕者,還是求而不得的那一種,他爹估計就成了離妃心上的白月光,心口的硃砂痣,到現在也是戀戀不忘。
想想魔皇和離妃有可能是情敵的關係,顧寧就莫名帶感。
天底下莫大的巧合就是如此。
顧寧卻還不知道,最大的巧合併不是情敵嫁給了情敵。而是,他與熙雲之間,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好了,你走吧,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離妃又恢復了她那一向高貴冷艷的姿態,對顧寧大發慈悲,「不過,這魔宮不是你隨意亂闖的地方,小心哪天把小命丟在這裡,那本宮就算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也救不了你。」
到最後。已經接近於喃喃自語了。
顧寧點點頭。「多謝離妃——」
後面兩個娘娘還沒喊出口,顧寧的聲音就夏然而止——離妃拽著她那長長的裙擺,逕自離開了。
頂著一張無比熟悉的臉喊著她「離妃娘娘」,這在離妃聽來。是莫大的諷刺。
經此一糾葛。顧寧也沒了見熙雲的消息。他悄悄地繞去了熙雲的寢宮。在外面站了一會而,看著那冷光從房間裡面透出來,竟是說不出的滋味。
沒多久就披星戴月地離開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已經打烊了。
顧寧身心俱疲,直接就進了房間,也就忘了自己突然的消失會給陸惑造成多麼大的轟動。
那麼,被遺忘的弟控陸惑現在在哪裡呢?
當然是和歸剎在一起。
這兩人不在別處,就在顧寧剛剛回來地方——魔宮。
而離妃之所以匆匆離開,一方面是心中悲痛難忍,不想再見到和顧遠之極為相像的面孔,勾起心底苦澀心酸偶爾甜蜜的往事;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她那寶貝兒子歸剎回宮了。
如果只是普通地回來了,她也不至於這麼興師問罪,連一刻都等不了。
關鍵就是歸剎回來的時候受傷了,殺氣騰騰地不算,還帶回來了兩個人,一個自然是與他同行的陸惑,另外一個——
那可就值得琢磨了。
正是被列為最有可能是滄城夜間殺人事件的幕後黑手之一的寂王。
歸剎雖然受傷了,但是寂王也沒好到哪裡去。
一身褚紅色的長袍,七七八八被劃破了,看起來極為狼狽。
畢竟歸剎和陸惑是兩個人。
「誰來和本尊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魔皇緊緊皺著眉,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眼中的危險一閃而過。
凡是知道個輕重緩急人,都知道魔皇正處在暴怒的邊緣。這太不像話了。
居然窩裡鬥,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正如熙雲對顧寧所說,魔皇雖然護短,但也是個極為好面子的人,像窩裡橫這種事情,不被發現還好,要是鬧到他的面前,魔皇是絕對不會姑息的。
顧寧也沒想到,他和熙雲還沒來得及實現的計劃,就這麼被歸剎誤打誤撞給用上了。
「歸剎,你先說,為什麼目無尊長,和你叔叔動手?」
「啟稟父皇,兒臣今晚受人所托,陪同他出來找人。」歸剎指了指站在一旁假裝透明人的陸惑。
察覺到魔皇向自己投來的犀利的目光,陸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雖然熱衷八卦,但是也不是不惜命之人,這明顯是魔皇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在場也是尷尬,不知道結束之後,魔皇會不會放過他這條小命。
但是今晚的事情非同小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或許與夜晚殺人事件有關係。
其實,要說歸剎,其實細細想來,他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之前所遇害的人幾乎都沒有喘息的機會,血流而盡,沒道理讓青森有存活的機會,就算他們沒有及時把青森救回來因此而葬身的話,青森的死狀和那些人也不會一樣。
「找人?」
「是的,只是在去
往找人的途中,我和他碰見了殺人事件,也就是寂叔叔。」
「不過是殺一個而已,你也沒有必要和你寂王叔叔動手吧。」
魔皇漫不經心說出的話,卻讓陸惑咋舌,早就見識過魔族之人殘暴,卻沒想到這個樣貌俊美的魔皇也是這麼的視人命如草芥。
「當時叔叔帶著面具,兒臣並不知道是寂王叔叔。」歸剎解釋道,「那個被殺的人向兒臣求救,兒臣心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什麼時候這麼婦人之仁了。」
「父皇久居宮中,有所不知,這些天以來,每天晚上都有人全身失血而亡,變成一具具乾屍,鬧得滄城人心惶惶。兒臣懷疑此幕後兇手是在修煉某種功,這才出手救人,借此交手,一探究竟。沒想到竟然是寂王叔叔。」
「胡鬧!」魔皇一拍桌子,「你有幾斤幾兩,本王還不知道麼!就憑你這麼點修為,不是去送死麼?」
歸剎慢慢地低下頭,顯然是不滿魔皇所說。但他也知道,今天晚上著實是凶險了。
要是他一個人出來,沒有陸惑的幫忙,可能也難逃厄運。
「兒臣知錯。兒臣學藝不精,還請魔皇責罰。」
匆匆趕來的離妃聽到這麼一句,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魔皇真的責罰歸剎。魔皇的鐵血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歸剎總是不聽她的話,任性妄為,她雖然恨鐵不成鋼,但總的來說,對方到底是她的兒子,哪有不疼的道理。
她這前半生對一個男人的希望已經毀了,現在她只有這個兒子了。
不過,魔皇做決定是容不得任何人干涉的,因此離妃只是悄悄地看了一眼低著頭歸剎,默默地坐到了魔皇的身邊,不發一辭。
她就是一個擺設。
「算了。」魔皇擺擺手,「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城內殺人事件本尊也有所耳聞,這麼久沒有聽到風聲,還以為滄城城主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離妃這才鬆了一口氣。
歸剎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接著是盤問寂王的時間。
相比對待歸剎,魔皇對待寂王的態度稍微溫和了那麼一點,當然也只是那麼一點而已。
口氣中還是掩藏不住的質問和嚴厲,「皇兄,這麼晚了,你還有興致跑到街上,帶著面具殺人?」
寂王也是一哆嗦。微微顫顫地抬頭看向魔皇,好像到現在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一樣。
他被捲入了一個圈套。但是他似乎是有理說不清了。
但是不管怎樣,他還是一字一句地把他為什麼深夜跑到街上殺人這件事給說了出來。
哪怕這其中的原因十分丟人。不過,再怎麼丟人,總比替人背黑鍋好。
「前些日子,我府中新納了一個小妾。」
「這件事情,本尊怎麼不知道?」魔皇眉毛一挑,「本尊好像說過,這種事情,一定要向本尊報備,你好像沒有把本尊的話放在心上,嗯?」
寂王的頭放得更低了。但是,他沒有敢開口說話。
「讓本尊猜猜,這個讓你忘記本尊說的話的小妾,是不是人族的呢?」
寂王的頭猛地一抬,滿是無助,茫然與畏懼,「噗通」一聲跪下來,身體抖得像篩子,「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還請陛下饒我一命。」
一旁的陸惑皺了皺眉,這個寂王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而魔皇,似乎也過分了一點。
不過陸惑並沒有表現出來,這個魔皇不是好惹的。
兩個同父同母的兄弟,一個做了魔皇,凶殘無比,一個成了現在的寂王,窩囊懦弱膽小如鼠。
這差距也太大了。而寂王真的是像他表現出來的一樣麼?
「這件事暫且不和你追究,繼續說下去。」
「是。」
「站起來說。」
「是。」寂王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擦了一把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汗。
如果,這寂王並不是表裡如一,而是有著強大的反差,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陸惑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希望,寂王,真的是如他所表現的,不然,事情就更加複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