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2 小團體 文 / 西月沉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高懸在空中，陽光傾灑，不復清晨的更深露重。當然，相比之下，天氣也更熱了。時至中午，終於到了考驗少年後.宮團的最佳時期。在缺乏休息和進食的情況下，進行長途跋涉，這是最最基本的耐力考驗了，第一個到達終點的自會得到相應的關注，半路放棄的不會被長歌門放棄，但進門後的歸屬問題是有限制的。

    隱藏在這場耐力戰背後的考量，大都數人是想不明白的，心中有些概念的，也只是概念，讓他們說出來便又會支支吾吾了。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同門，具有戰友和敵友這種雙重身份，這種道理，誰都能明白，卻不是誰都能相信。

    「師父，他們這樣，恐怕會形成小團體吧。」看了許久，青森看明白了，扭過頭，看著一旁皺眉不語的顧寧。

    顧寧覺得自家男主好像聰明了一點了，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為男主破殼的智商開個生日party。

    「此次，因為種種考量，為師沒有開靈陣，此先招收門徒的時候，沒有通過靈陣的人被刷了下去，這次他們大概都會進入長歌門。」

    「可是，師父，之前招收門徒的時候，不是說寧缺毋濫麼！」青森不贊成地說道，「一直是奉行的寧缺毋濫的原則，現在這麼多人，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小團體。」

    「小團體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師父是說，小團體多了，大團體就少了。」夕真聽了許久，插了一句嘴，「大團體中，所獲得的資源，都被團體的核心人物，也就是力量最為強大的人奪走了，力量修為低的人只能得到很少。如此往復，只能造成強者越強，弱者越弱，不利於長期發展；而小團體，特別是兩人組的小團體，他們形成的原因大都是利益，這樣一來，他們得到的資源必然是均分的，不至於資源極度不公。這樣一來，不會有人特別依賴資源，修為因為資源而產生的差距也不會太大。師父，我說的可對？」

    顧寧：「……」

    這位兄台，你真的想多了。我剛剛只是隨口說說。

    不過，作為一個盡責盡職的修真好師父，顧寧從來不做打擊徒弟積極性這種缺德事。他故作讚許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夕真的意見。從深層考慮來講，夕真的揣測不是沒有道理的。

    「師妹，你想得真透徹。」青森的星星眼快要出沒了。顧寧捂臉，不想看見男主犯花癡的模樣。

    「那是。」夕真的想法得到了肯定，高興萬分，一揮長袖，就差來一曲「貴妃醉酒」，臉龐紅撲撲的，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肯定是#今天是個好日子，姐帶你們下館子去#，要怎麼霸氣，就怎麼霸氣。

    「哼！」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忘刷存在感的熙雲冷哼一聲，氣氛立馬就僵硬了起來。

    夕真的臉更紅了。這回不是害羞和興奮，是被氣的。這就好比你有一天上台領獎，有人暗地裡把你的獎盃刻上了別人的名字，那不是用尷尬就能輕描淡寫地揭過去的行為。

    顧寧的心是偏的，以前是偏向男配，現在也是偏向男配。不管是身體的原主人還是現任主人，都是偏向的顧寧。不過以前的身體主人口不對心，他偏愛的徒弟在眾人眼中是夕真，這是一大敗筆。

    「那你倒說說你有什麼看法啊？」

    此話一出，顧寧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是一皺。倒不是他認為熙雲說不出什麼，熙雲的智商和思慮放在哪裡都是出類拔萃、數一數二的，不然也不會在原著後期成為反派小boss，夕真的話任誰聽在耳中都是一種挑釁，囂張的挑釁，私底下這樣無可厚非，但現在月上女神在這裡呢，師妹對師兄的挑釁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尊了，這樣的家醜，女神還沒嫁過來呢，怎麼能讓她知道？暗地裡是一回事，檯面上又是另一回事，有點腦子的人都該知道啊！

    太愚蠢了，這種話被女神聽見，嚇著她多不好，把她嚇跑了，他還要怎麼追求女神！

    顧寧在這邊提心吊膽，絲毫不知到女神月上淺的心裡承受能力是無比強大的。而且這時，夕真的一番話已經徹徹底底把她收服了。

    月山淺沒有像青森那樣星星眼，遮蓋了她已經成了夕真的腦殘粉的事實。顧寧後來知道了真相，是徹徹底底哭暈在了廁所，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愚蠢！」

    「大師兄，師父……」熙雲一聲痛罵，夕真氣得直跺腳，毫不猶豫地搬救兵。只可惜，青森深陷#小團體與大團體#的研究中無法自拔，迫不及待地想聽熙雲的想法。

    「師弟，別和師妹一般計較，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什麼叫「做別和師妹一般計較」，說得她市井潑婦一樣。夕真氣得更厲害了，臉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顧寧敢打賭，夕真手上要是有東西的話，絕壁會發射給青森。

    瞧瞧，這眼睛發出的暴雨梨花針，威力真是……太弱了，青森一點感覺都沒有。顧寧體青森默哀三秒，他賭三毛錢，夕真回去絕壁饒不了青森。家暴什麼的，不要太家常便飯。

    月上女神很人妻地拍了拍夕真的肩，摟著她，努力平復著夕真的起伏的情緒。

    嚶嚶嚶，這不會是百合的節奏吧。天啦擼啦，不要，他發誓再也不看百合後.宮了，女神快到我碗裡來。

    「你們可知道，長歌門有很多敵人！」熙雲嘴角微微勾起，顯然是很滿意青森把夕真當成市井潑婦一樣對待的話語——即使知道青森是無心之言，他也很開心。

    「很多敵人？」青森困惑地問道，「不會吧，長歌門的口碑還是很好的啊。這些年不是與其他門派一直友好相處

    處嗎？」

    「我說的敵人不是以門派為整體，而是一個一個的人。比如說，水月府和長歌門的關係很好，但水月府裡面必然是有憎惡長歌門的人的。」

    熙雲出人意料地耐心地解釋著，顧寧猜到他大概想說些什麼了。

    「何出此言？」

    「長歌門之前每次招收門徒，帶回來的人假設有三百，這三百人的家人回去後，必然會對周圍的人說，我家孩子進了長歌門了。但事實上，真的進了嗎？未必，這三百人到了山下，還要經歷靈陣的考驗，不能在靈陣中堅持下來的至少有二百人，這二百人唯一的去處就只有回家，這樣一來，回家的人會遭受周圍的人嘲笑。當然，這二百人是明確知道自己有天賦的，他們可以參加來年的其他門派的招收門徒的大會，成為其他門派的人。」

    「這樣不是很好？他們還是能修真的啊！」

    「所以說你蠢啊！換成你，你能忘記因為長歌門而受到的嘲笑與屈辱嗎？有些心志不堅定的，回去之後就一蹶不振了，還談什麼修真啊！」

    一番話下來，大家立刻陷入了沉默與深思，唯有顧寧心中小鹿亂撞，覺得熙雲深得他心。什麼心有靈犀一點通，什麼君心似我心也就是如此了吧。

    他就說嘛，不會只有他一個人覺得把人忽悠上山了，再把他們給送回去是多麼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男配果然是他的貼心小棉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