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真相 文 / 弄清風
第二天下午,白伶生悠悠轉醒,口渴的想喝水,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納尼?鬼壓床?!
哦不對,這酸爽的感覺,似曾相識。
「嘶……」他試著動了動,感覺腰部以下完全酸爽到沒有一點點防備,嗓子眼裡也火辣辣的,嗓音沙啞得很。昨天晚上到底幹嘛去了?ooxx到一半然後從床上滾下去了嗎?
枕邊的唐昭寧適時的解開了他的疑惑,「還好嗎?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昨晚?昨晚什麼事?白伶生仔細想了想,昨晚他吃完慶功宴,就去另一家酒店接秦楷,然後呢?wtf然後呢?!
唐昭寧微微支起身子,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讓他轉過頭來面對自己,「你昨天去接秦楷,然後就被下了藥,送去了喬震的房間。」
「呵呵呵……」白伶生訕訕。
「慶幸那個人是喬震,夠理智,否則換了別人看見你那副樣子。」唐昭寧捏著他下巴的手陡然增加了力氣,俯身湊過去親吻他的鼻尖,「昨晚就保不定是什麼結果了。」
白伶生的下巴微微吃痛,沙啞著嗓音,皺起眉,「你弄痛我了……」
唐昭寧跟他對視,白伶生也知道昨晚是自己太不小心了,理虧,於是討饒道:「我也是受害者嘛。」
唐昭寧就吃這一套,也是拿他沒有辦法,軟化下來,伸手捋去散落在白伶生額前的頭髮,露出他光潔的額頭。低頭,相貼,「我不准任何人碰你,你是我的人,懂嗎?」
「我昨晚……沒有被那個……怎麼樣吧?」白伶生弱弱的問。
「沒有。」唐昭寧想起昨天白伶生的表現,心情卻又忽的好轉起來,微微一笑把頭埋在他頸窩裡,「昨天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這也忘記了?」
「可不是嗎。」白伶生啥也不多說了,趕緊哄好這位爺。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明明最慘的是他,為啥反過來了?就算他是被下了藥,那個那個是必須的,可是也不要這樣折騰他吧?不是要提倡可持續發展嗎?
不過現在唐大老爺估計還在氣頭上,白伶生還是決定秋後再算賬好了。
可是這樣安靜的白伶生是不多見的,唐昭寧聽他遲遲沒動靜,就問:「又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到底是恨我還是愛我。」
又躺了一會兒,唐昭寧起來給白伶生準備吃的。說到底唐昭寧還是心疼媳婦,一早就讓人準備好了飯菜,一邊讓沒什麼力氣的白伶生靠著他吃飯,一邊替他按摩著酸痛的部位。
白伶生吃晚飯,舒服的瞇起眼窩在唐昭寧身上,一動都不想動。唐昭寧就撫摸著他的背給他順毛,過了一會兒,白伶生忽然又抬起頭來,問:「那秦楷呢?後來他怎麼樣了?」
唐昭寧:「……」
這可疑的沉默,「你該不會把他忘了吧?」
唐昭寧:「……」
白伶生趕緊坐起來,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打電話,打給秦楷,沒人接。繼續打給秦楷的經紀人,甚至白清水,都沒人看見他。白伶生頓時也沉默了,然後唐昭寧安慰他說:「我馬上派人去找,他是個成年人了,別擔心。」
哥哥他昨天的狀況其實跟我沒差好嗎?看他那個樣子估計給顆糖就可以拐走了!而且他還是個明星,哦天吶,萬一他在大街上裸·奔然後被人拍到了可怎麼辦?!
白伶生光是想想,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當即也顧不得休息,催促著唐昭寧趕緊派人去找。與此同時,在白伶生這邊風起雲湧到發展成失蹤兒童案件的時候,一直在教堂那邊苦心鑽研挖土大計的唐清終於發回了線報。
金菊老爺:我挖到了!真的是骨頭啊你妹!我勒個擦啊我監工監了一晚上沒睡結果挖出來一個頭蓋骨嚇得我魂兒都要飛掉了!為什麼so*?告訴我為什麼啊?!剛剛那個老修女看到骨頭一聲尖叫尼瑪抄起掃帚就要把我毀屍滅跡啊!!!
「怎麼了?」看到白伶生瞪著手機屏幕神色詭異,唐昭寧湊過來問。
白伶生抬頭,「咱家小叔炸了。」
「金菊老爺?」
「呃……不要在意這個啦,噥,這個才是要緊事。」白伶生指了指『骨頭』那兩個字,那裡有屍骨,不論是不是被殺的,都肯定是白啟禮想極力瞞下的一樁秘辛,否則他不會在自己經濟窘迫的時候還出資在埋屍體的地方,建造一座教堂掩人耳目。
「打算怎麼做?」白家的事情,唐昭寧覺得還是應該讓白伶生自己來處理。
白伶生抓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臉色略顯冰冷,片刻之後他下定了決心,「報警,但是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我媽,等塵埃落定,再跟她坦白。」
「可以。」唐昭寧把他攬進懷裡,不管怎麼說,白啟禮都是白伶生的父親,他覺得他此刻需要這個擁抱。
白伶生反手抱住他,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絕情?」
唐昭寧不假思索的說:「不會。」
白伶生笑了,心裡輕鬆不少。這個世間對人的約束種種,唯親情最大,但唐昭寧不介意,白伶生也就無所謂了,他抬頭親了親唐昭寧的嘴角,「順便把昨晚的事情也一起解決吧。」
「好。」
昨晚的事情解決得很順利,喬震和唐昭寧雙管齊下,沒花多久就查到了幕後的主使人白敬澤。白敬澤這次是純粹是被刺激到了,然後劍走偏鋒,下了一招險
棋。如果他成功,那他將會掀起一陣強烈的地震,甚至波及到整個b市的上層圈子。而白伶生呢?他會成為人人口中的爬床貨,即使唐昭寧原諒了他,這件事也會成為他們之間一道永恆的裂縫。
然而他到底小看了喬震,唐昭寧曾經說過,喬震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能讓唐昭寧都另眼相待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著了白敬澤的道。
不過白敬澤也不是個蠢貨,他在實施計劃之前早就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看到唐昭寧出現在酒店,立刻遠遁。而他一旦離開b市,就算唐昭寧和喬震手眼通天,要找到他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值得慶幸的是,秦楷找到了。被派去秦楷公寓樓下蹲點的人看到他在傍晚的時候回到了家,看上去沒受什麼傷,白伶生也就放心了。與此同時,大量的警車包圍了那家教堂,一樁二十多年前的舊案,即將浮出水面。
而之所以從挖到屍骨到警察趕到,中間間隔了那麼長時間,是因為唐清還需要有所準備。他必須保證這件事對白伶生、葉笙和白小狸三人的影響降到最低,所以這幾個小時,他花了一點小手段把他們以及唐家從這次事件裡摘了出去。
然後報警,警察趕到,驚慌的年輕修女們蹲在走廊裡瑟瑟發抖,附近的居民們好奇的過來圍觀,看到警察手裡捧出骨頭時,都忍不住驚詫。
教堂底下居然埋了不知名的屍骨,這何其諷刺?
主事的老修女卻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她跪在聖父的神像面前,渾濁的雙眼裡盛滿了悲痛,還有解脫。嚴肅古板的老修女不見了,短短幾十個小時的驚慌失措和罪行即將被揭發的恐懼讓她顯得蒼老了許多,背佝僂著,懺悔著。
「願主寬恕我的一切惡行。」
兩個警察走過來,幫她戴上手銬,帶走了。然而此時,還不知道教堂已經出事的白啟禮,還不知道他一向疼愛的大兒子已經拋下自己出逃的白啟禮,還在為了這件事,用盡自己最後的一點人脈和資金奔波著。
那件事絕對不能被曝光,他絕對不能去坐牢!他無法承受那個後果,光是想想,就覺得一片灰暗。
可是拆遷辦的人說,教堂根本就不在拆遷的範圍之內,所以到底是誰在調查這件事?白啟禮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只能轉托徵信社去查,自己則繼續疏通人脈,以備不時之需。
可是今天,當他再次去找某主任的時候,那位主任卻直接當著他的面摔了門。
「送客!」那位主任朝秘書咆哮著,隔了兩秒,又追加了一句,「直接報警!什麼東西,背著命案還來找我……」
白啟禮懵了,他怎麼會知道?怎麼可能知道?!
秘書見他那樣子,趕緊拿起電話來報警。白啟禮哪裡敢多留,轉過身就跑,可是他的車子沒開多遠,就發覺前面路口有警車開過來。回頭一看,堵車了……
b市的交通,永遠都這麼的*。
教堂被封,白啟禮被抓的消息很快就被傳到了網上,在飛速發展的信息時代,這樣有看點的案子,實在是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難,更何況涉案的人還是正當紅的白伶生的爸爸。雖然他們已經解除了父子關係。
一周後,倍受關注的警方給出了法醫的鑒定報告。那具屍骨,屬於白啟禮的原配,也就是白敬澤的媽媽。
這個結果頓時激起了軒然大波,就連白伶生自己,都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他分明記得,白啟禮的原配是病死的,然後白啟禮才和葉笙在一起的。可結果,居然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嗎?
難怪,難怪白啟禮對白敬澤總是那麼偏愛,難怪白敬澤總是能享受到所有的特權,這根本就是白啟禮自己心虛,他是在變相的彌補他的大兒子!
他在埋骨的地方建造教堂,恐怕也正是為了安撫那份心虛。
可是這樣自欺欺人的做法何其可笑,白伶生甚至於從中感到一絲悲哀,如果葉笙知道了這一切,會露出怎樣的表情?而白小狸呢,他還那麼小,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留下什麼陰影?
白伶生忽然覺得自己先前那個報警的決定有些不妥,隱隱的擔憂起來。幾次三番想去試探葉笙的反應,卻都開不了口。
直到法醫鑒定公佈的第四天,葉笙忽然叫住了剛剛回家的白伶生,對他說:「我想去看守所看看他。」
「媽,你怎麼……」
「傻孩子,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葉笙笑著,笑容裡雖然有傷感,但神色卻還好,這讓白伶生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
葉笙想見,白伶生拗不過他,於是就帶她去了。但是見面的時候葉笙卻沒讓他進去,而是讓他在外面等著。這也許是這個偉大的母親所能想到的最後能為兒子做的,不再去讓他面對那些醜陋的人性。
白伶生也不強求,便站在外面等她。葉笙出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臉色也好像蒼白了幾分。白伶生趕緊上前扶住她,慢慢往外走的時候,就聽葉笙說:「當年他對我的確是很好的,他雖然結過婚,但是很成熟,很有風度,比跟我同年齡的男人,更吸引人。雖然現在也分不清那時候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但那時候我確實,過得很幸福。」
白伶生當著忠實的聽眾,心裡也說不上到底什麼感覺,只是像聽著一首悲傷的歌,然後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然而葉笙還是那朵從來不懼風雨的清荷,讓白伶生覺得下點雨其實也沒什麼。
葉笙說著,忽然停下腳步,轉頭認真的看著白伶生,「伶生,媽媽想跟你說,不管我們大人的事有多齷齪,你當時絕對是在幸福的環境裡出生的。白啟禮怎樣,不要去管他,你要開開心心的過
自己的生活,知道嗎?」
聞言,白伶生鼻子酸酸的,原本他好像只是一個冷情的旁觀者,這會兒卻生生被她給說出眼淚來了。他張開雙手抱住葉笙,輕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知道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