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攻訐 文 / 弄清風
「怎麼樣？」王司三人迎上去，關切的問。他們心知自己選不上，所以今天權當是看客，可白伶生的努力他們可都看在眼裡了，如果選不上難免會很失落。
「你們不用擔心。」
白伶生眼裡的無奈是真無奈，剛剛霍老竟然想直接拉著他回工作室，要不是耿樂腦袋還算清醒，攔住了，恐怕今天的甄選就得搞砸。
甄選還在繼續，一些人篤定白伶生肯定沒戲，也就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不過那種幸災樂禍的眼神是肯定不會少的，一道兩道戳過來，看得王司三人都渾身不自在。
白伶生卻很淡定自若，摸摸自己的肚子，問：「我們去哪兒吃飯啊？」
「你還想著吃吶。」
「到飯點了啊。」白伶生眨眨眼。
聽了這話，王司他們真的開始佩服起他來，這心理素質，這身為吃貨的堅持，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略萌。
既然如此，他們乾脆直接去吃飯了，省的在這兒給自己添堵。走到一半的時候林修彥倒是走過來跟他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林修彥。」
「白伶生。」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白伶生不知道林修彥什麼意思，停下來看著他。
林修彥大方的笑笑，他倒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忽然對他有點好奇而已，「我正好也要出去，一起走吧。」
「好啊。」
於是一行四人變成了一行五人，愉快的並肩走了。圍觀群眾表示他們快看不明白了，怎麼這兩人湊到一起去了？
還是媒體反應最快，扛著攝像機邁著小碎步追上去，「等一等等一等，那個、白伶生同學，能請你說一說剛才甄選的過程嗎？具體情形是怎麼樣的？」
白伶生再度停下腳步，微微歪著頭，睜著真誠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發問的記者，像是要看到人心裡去。
那記者被他盯得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心臟砰砰砰的直跳——幹嘛這麼看我啊，這個眼神真是要死咯！
他正有些手足無措，就見白伶生忽然眨眨眼，「你猜？」
「我……」記者我我我了半天沒我出什麼所以然來，於是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白伶生揚長而去。
路上，林修彥忍不住笑出了聲，「剛剛那個記者的表情，噗……你可把人家給嚇到了。」
白伶生聳聳肩，「其實我也就是配了一個城樓上講話的片段，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那一段我也有，就是霍老讓我額外配的，不過有些感覺我一直抓不好，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林修彥毫不在意的就把自己的短給揭了出來，當的起一個磊落大方。
「你說一句我聽聽？」
林修彥就說了一句，白伶生品味了一下，「語氣什麼的都沒有問題，就是缺乏感染力。那個『啊』字更短促一點就好了，就像這樣……」
林修彥原本也沒想過白伶生能指導自己，他對自己同樣有信心，本身就只是抱著『交流』一下的想法。結果白伶生居然真的指導起他來了，而且他的示範真的讓人驚艷。
「你能再給我一遍嗎？就剛剛雲生罵人的那一句。」
「好啊……」指點指點後輩，白伶生還是挺樂意的。
兩人越聊越投入，跟在後面的王司三人表示也看不懂了。這兩人不是競爭關係嗎？現在是鬧哪樣？還指導上了。
不過……
「我就說伶生肯定行嘛！這一幕就該讓裡面的人看看，讓他們掉一地的下巴！」王司激動又得瑟。
錢雨臉上也掛著笑意，「低調，低調點。」
甄選的結果並不是當場就公佈的，所以甄選結束後就是一段煎熬的等待期。唐清對此也頗為上心，因為他居然是祁湛的粉絲。如果說一定要有個人來配祁湛的音的話，那還不如讓他的大侄婿來，至少不會討厭。
所以他對甄選的結果兼職比白伶生還上心。
而盛唐工作室那邊，已經連夜開起了會。因為網上的粉絲們情緒都比較激動，所以一直擔任工作室公關處理的耿樂建議先不要發佈白伶生獲選的消息，應該盡快讓他到工作室來錄音，先做一小段成品出來投放到網上，再借此公佈。否則，在沒有作品說話的情況下，白伶生很容易被攻訐。
投資方對這個提議很贊成，先壓一壓，到時候效果會更好。霍老也覺得這樣做對白伶生最好，而且他們都對白伶生的水平相當有信心，相信成品出來之後，能夠征服一部分祁湛的粉絲，讓白伶生不至於成為眾矢之的。至於最終的評價，那就只有等電影上映才知道了。
工作室的決定很快傳達到了白伶生那裡，白伶生也相當配合的表示第二天一早就會去盛唐報道。
然而沒想到的是，甄選的結果在當天晚上就被人給捅了出來。唐清剛刷新了一下微博首頁，就忽然看到一片飄紅。
白伶生，白伶生，全是白伶生！
怎麼回事？！唐清連忙一條一條仔細看，這才發現，白伶生像之前的蕭遠一樣，被掛牆頭了。
一個自稱是祁湛死忠粉的知情者爆料，祁湛的配音已經被內定為白伶生。而白伶生在白天參加甄選時無故遲到，且態度傲慢，與多人發生不和，就是仗著自己內定的身份有恃無恐。
這位知情者還附上了一些照片做證明，其中幾張是甄選現場的，巧妙的拍攝角度和燈光效果讓白伶生一個簡單的轉頭說話的神情都多了幾分傲慢。
還有幾張是那天白伶生跟霍老他們一起坐在觀光車上的情景，那個知情人就順勢扒起了白伶生和傅義的關係，大膽推斷了白伶生的上位過程。讓人不得不讚歎一聲，真精彩。
這篇扒皮貼一出，就像一碗水倒進了滾燙油鍋，炸了，油星子濺出來辟里啪啦甩人一臉。轉發量、評論數像磕了藥一樣瘋長，不管是不是真的，先轉了再說。
唐清看著那些言論，都快要氣炸了。
什麼『我就看看，不說話』，那你這句不是話，是屁嗎？
什麼『沒想到白伶生是這樣的人，先前覺得他很可憐來著，還在網上聲援過他，現在看來，呵呵』，呵你妹啊！以前的聲援還真是謝謝你了！我大侄婿才不要你聲援呢，你有把我家大侄子放在眼裡嗎？！
還有什麼『難道連霍老都守不住最後的氣節了嗎』，霍老要被你氣死啦！
「哎喲喂，」唐清捂著胸口倒在床上，「我的腎都要被氣炸了>_
「炸了！炸了！」鸚鵡老佛爺起哄道：「要炸了！」
往常的話，唐清肯定要跟他對炸一番，但今天他顯然沒這興致，抱著平板電腦就去找白伶生。
「大侄婿啊！」
白伶生正在書房打電腦，聞言抬頭看他，「小叔？」
唐清見他手邊一堆零食逍遙愜意的樣子，真是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啊，「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網上都炸了！」
「哦，不就是讓我滾粗，不要毀了他們的男神麼。」白伶生淡然的喝著養樂多。
唐清愣住了，「你不急嗎？」
急什麼，我就是他們的男神咯。因為粉絲太愛自己然後被自己的粉絲罵，開天闢地大概他是頭一遭，這酸爽，簡直難以置信。
「急也沒用，你過來看。」白伶生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
唐清湊過去看，發現白伶生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b大的學校論壇，不禁氣結，「這裡也有人在潑你髒水？」
「或者說這裡才是源頭。」
白伶生伸出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操作起來，表情慢慢的沉澱，顯得專注而認真。
一張張帖子被他截出來，所有的id和ip全部按照順序羅列好，「你看這裡，下午一點、一點十五、一點三十、二點零五一直到晚上六七點，都陸續有人發帖在潑我髒水。第一個帖子出現的時候還只是在質疑我，批評我今天態度不夠端正。」
「拋磚引玉？」
「對，只要引起話題，自然就有人接話。人一多，再稍加引導，就會三人成虎。」白伶生著重給其中幾個ip做了標注，「雖然有人披了兩三個馬甲在罵我，但這幾個人最可疑，其中有一個甚至顯示的是海外地址。」
「你都能查的到是誰嗎？」唐清驚訝道。
白伶生沒有回話，也看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操作，就見屏幕上瞬間彈出好幾個對話框，綠色的代碼從白伶生指尖傾斜而出，一張又一張圖片轉瞬之間鋪滿了屏幕。
那都照片，證件照、自拍照，男男女女看得唐清瞠目結舌。
唐昭寧的電腦是觸屏式的，白伶生的指尖輕描淡寫的在屏幕上輕點。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剛才在現場看我不順眼的，但看他們說的話都只是在幫腔，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可以排除。」
一張又一張照片被點亮，然後背白伶生指尖一劃，徹底刪除。
「還有這些人，中立派，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都還算理智，是幫我說過話的。」指尖下滑、再右移，所有照片被一分為二，一半都被消除。
唐清神奇的直咋舌，這技術水準，還有這數據分析能力，他大侄婿這是何方神聖啊……抬眼看向屏幕上沒剩下幾張的照片，唐清驚喜道：「這簡直是小case啊。」
「不，其實那個躲在背後的人很聰明，膽大心細，先在學校論壇裡造勢，然後在網上爆料，時間掌握得剛剛好，為了不讓人懷疑，還用了很多個不同的ip。」
白伶生的手指以固定的頻率敲打著桌面，眼睛微微瞇起，分析道：「這件事基本可以排除盛唐那邊洩密的可能，我確認過，知道我被定下來的一共也只有霍老在內的五個人，絕對可靠。所以，網上的這個消息，估計是那個想抹黑我的人猜的。」
「猜的？！」唐清瞪大了眼睛，我滴個乖乖。
「對，如果他猜中了，那萬事大吉，所有的髒水都會變得合理，而且他搶在官方公佈消息之前，盛唐說不定還有可能因為壓力換掉我，反正沒公佈呢。如果他沒猜中，反正我已經給人留下個壞印象了，他也不吃虧。」
「臥槽他跟你有仇啊？」
「bingo！」白伶生打了個響指，「綜上所述，這個人就是跟我有仇，而且極有可能是b大的學生。」
唐清對這個神奇的大侄婿已經無話可說了，這根本沒有他發揮的餘地麼，「既然是b大的學生，以你的技術，肯定能把他找出來的吧？」
白伶生卻無奈的聳聳肩，「學校機房的電腦，哪裡分得清誰是誰。」
「監控呢？」
想起
起這個白伶生就一陣無語，「恐怕這也在對方的計劃之中吧，我查過了，十個攝像頭裡壞了五個，b大是窮到修理費都沒有了嗎？」
「那就沒辦法了？」唐清也很無語，那不是先前都白忙活了。
「哈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個人自己賣了個破綻給我。」白伶生樂了，把那個知情者上傳到網上的甄選現場的照片給調了出來。
「多功能教室外頭也有攝像頭，對比一下那張照片的拍攝角度，很容易就能把拍照的人給找出來。」
「那你找到了嗎？」
「還沒開始呢，你就衝進來了。」
「那我們一起找，快快快快！」唐清風風火火的催促著白伶生，然後兩人就幹著入侵學校安保系統的不法勾當，愉快的調出了白天的監控錄像，然後愉快的……看了整整兩個小時。
眼睛都要瞎掉了。
唐清：「這個人特麼的能不能大膽一點，把閃光燈開出來啊！」
白伶生：「就是！」
唐清：「b大怎麼那麼多人？都去當明星當導演了，地誰去種！」
白伶生：「就是！」
…………
叔侄兩個唱完了相聲，覺得肚子有些餓，就去廚房下麵條吃。因為唐昭寧特別討厭別人在他書房裡吃東西，所以唐清非要端著麵碗去書房吃，以慰藉他那顆飽受大侄子摧殘的心。
然後當他們坐下準備吃麵的時候，白伶生忽然瞥見電腦屏幕上剛剛隨意暫停的畫面。
那個角落裡拿著手機躲在人堆裡的，是在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