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9潛藏的渴望 文 / 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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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的剎那,我正在等待110的接通,聽到門開了,我立刻尖叫一聲,下意識的將手機朝那個人扔了過去。
「軒軒,你這是幹什麼?」那人突然開口,聲音不能再熟悉,是周進。
我愣了幾秒,大約是因為沒想到周進會半夜三更的跑來,等我回過神,怒氣便驟然爆發。
「你有病啊,大晚上做賊一樣跑來我家,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還有,我要跟你辦離婚,你以為把結婚證藏了我就辦不了了是麼,我告訴你周進,你這樣拖著沒有任何意義,反而讓我更討厭你!」
周進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聽我辟里啪啦的說完,把剛才接住的我的手機,彎腰放在了床上。
「軒軒,你能不能信我最後一次,給我點兒時間?」周進沉聲問我,「我發現有些事情不對勁,你讓我查查,如果是我想多了,那我立刻跟你協議離婚,一秒都不會再拖延。」
周進這麼正兒八經的說話,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我聽他的意思,應該是我們倆離婚這事,是被人給算計了。
可我不是大富大貴,他更是個普通白領,我們有什麼可被人算計的啊,我們離婚,好像誰能得了好處似的。
「軒軒,我求你,你給我點時間。」周進已經貼在床邊,只能將身子往前傾了一些。
我心裡挺亂,思來想去也得不出個結果,可我又覺得周進一直都是個挺靠譜的男人,應該不會想出這麼蹩腳的主意來拖延離婚。
「我可以信你最後一次,但是你必須在過年前給我最終結果,還有,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三更半夜的跑我這來,白天也別來,我不歡迎你。」我拉著臉對周進說。
「嗯。」周進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你睡吧。」
周進話雖這麼說,可他一點兒沒有走的意思,而且還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你幹嘛啊,還不走,等過年呢?」我伸出腳就踹了一下周進的屁股。
「軒軒,你就讓我看你睡著。」周進又往外挪了一些,低頭道,「我等你睡了就走。」
周進有些可憐兮兮的模樣,還有他說想看我睡著的話,讓我有點兒心軟了。從前的周進不會做這樣矯情的事情,他從來比我的入睡速度更快。我有時候都覺得他像個機器人,困了閉上眼睛沒幾秒就能睡著,根本不需要過程。
唉,好歹夫妻一場,這點兒小要求也不算什麼。我拉著臉對他說,出去記得鎖門,然後躺下重新蓋上了被子。
然而被他這麼一鬧,我的瞌睡勁兒早就沒了,我怎麼都睡不著,還得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感覺不是睡覺而像上刑。我心裡嘀咕著他怎麼還不走,就開始煩躁起來,乾脆坐起身瞪他。
「你怎麼不睡大臥室。」周進似乎沒察覺出我的不高興,而是輕聲問了我一句。
「關你p事。」我真心受不了了,就開始攆他走,我說他看著我睡不著,讓他趕緊離開不要影響我休息。
「那好吧。」周進有點兒失落,戀戀不捨的看了看屋子,站了起來。
「哎!」我忽然想起個事,周進立刻抬頭看我,有期待的神色,「你媽說讓你給她打電話。」
「哦,知道了。」周進的期待轉為失望,點點頭,出去了。
我聽著大門鎖上,長長舒了口氣,不免腹誹兩句,這麼點兒事不能電話裡說,非得大半夜跑來。然而想起剛才周進輕聲細語的說他想看著我睡著,我又覺得心裡酸酸的,從前怎麼沒覺得他這麼捨不得我呢?
我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周進剛才可憐兮兮的臉,我在想他為什麼一直不肯跟我離婚,難道他真的這麼愛我?然而我自己都覺得可笑了,周進從未對我說過那三個字,我也沒覺得他非我不可,在這事上我們倆有默契,我不問他也不說,各自承擔著作為婚姻一份子的責任罷了。
我坐的累了才躺下,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下午。手機裡有左嘉中午回過來的短信,附帶拿下新男人的合照,我回了個笑臉扔下手機,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肚子開始抗議,咕咕叫個不停,我實在忍不住了,才從床上爬起來,懶洋洋的洗漱。路過客廳的時候,發現被我啃了一半的蘋果還丟在茶几上,咬過的位置已經氧化變黃,順手丟進了垃圾桶。
我今天不想去店裡了,給佳佳打電話說了一聲,允許她可以提前關店,然後收拾了一下出門覓食。突然就嘴饞想吃火鍋,可火鍋一個人吃實在沒有滋味,正猶豫著,季瑀江給我打電話了。
「我在福滿樓,一個人吃火鍋真是沒意思,你還沒吃晚飯吧?」季瑀江這個電話真是及時,我開心的應了,打車直奔福滿樓。
找到包廂推開門,我才發現裡面不止季瑀江一個人,還有一男一女,看樣子也像是才到的,我有點兒尷尬。
「你來的挺快呀。」季瑀江見我到了,起來引我入座,然後把我們幾個彼此介紹了一下。那兩個人是男女朋友,男的是季瑀江咖啡廳的合夥人之一。
屁股還沒坐熱,又陸續進來幾個人,男男女女都有,季瑀江要了啤酒,大家吃著喝著,聊的熱火朝天。不知道是我冷清太久了,還是那一群年輕人的態度讓我喜歡,我覺得日子就該如此熱鬧才像那麼回事,也慢慢放開了,與他們碰起杯來。
人多吃飯就容易吃多,菜添了好幾回,大家都吃的肚皮朝
朝天,然後有人提議去k歌消食,馬上就有人拿出手機訂包廂。
我喝的有點兒暈,但是挺開心的,這種微醺的感覺讓人有些飄飄然。季瑀江怕我摔著就摻著我的胳膊,出了火鍋城被冷風吹了一會兒,我感覺清醒好多,不過腳底下還是不太穩,季瑀江就一直扶著我。
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殺去了ktv,但是今天聖誕節,哪家ktv不是爆滿,我們只能等著。
「好久沒有這麼玩了。」我靠著牆,笑意盈然的看著季瑀江,「謝謝你。」
「這有什麼啊。」季瑀江擺擺手,笑的燦爛,「剛才只是暖身,正式的節目還沒開演呢。」
我們沒有等很久就有空包了,啤酒小吃果盤再次擺滿了桌子,根本不需要暖場,幾個人已經圍在點歌機那裡選曲,季瑀江幫我掛好衣服,拉著我坐在了沙發靠邊的位置。
「他們幾個玩的有點兒瘋,待會兒要是你不想參加,就在這坐著好了。」季瑀江先給我打了個預防針。
我不知道是酒精上頭還是怎樣,特豪氣的甩了甩手,「怕什麼,既然出來玩就放開了玩,要不然多掃興。」
季瑀江見我這樣也沒攔我,問我要不要唱歌,對我說記得點了要頂上去,他們那群人都是自來熟,從不講什麼客氣矜持,要不然我等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輪到我點的那首。
正說著,已經有個小伙子開唱了,說五音不全都是客氣的,偏偏選了阿信的死了都要愛,高音吼的聲嘶力竭,我真怕下一秒他的聲帶就會撕裂。
不過說實話,就是這樣即使各種破音也唱的歡脫,被噓無數次還是不肯放麥的唱法,才更容易讓人興奮起來。
下面搖鈴的鼓掌的吹口哨的,迷離燈光之下,有種群魔亂舞的錯覺。血液裡有一種沉寂許久的因子被引爆,我覺得自己彷彿忽然年輕了七八歲,蠢蠢欲動的心臟裡,一種隱約的期待和渴望,被再次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