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文 / 海清河晏
「會長！」劉管事興沖沖地跑到了商會會長的專用會客室，要是這生意能成，他算是功不可沒，一定能受到提拔。
「劉管事！請你注意身份！」霍芷蘭正在與一精神矍鑠的老者談話，劉管事突然衝進去，打斷了兩人對峙的場面，她原先掌控的節奏被打亂了。
劉管事對這個看起來年輕實際上手段頗多的女會長還是挺敬畏的，但是這次的發現太過驚人，雖然霍芷蘭看上去很生氣，但他一點也不害怕：「會長，有個人拿……拿了丹……丹藥……」他喘著氣，硬生生把旁邊的老者忽略了。
「什麼？」霍芷蘭還沒說話，老者便「騰」地站起了身，神色激動，完全不復剛才的道骨仙風。劉管事這才注意到這人，他再次結結巴巴地說道：「萬、萬尊者……」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輝煌城丹師公會的會長，霍芷蘭面色不善地看了劉管事一眼，心知隱瞞不過去，索性冷冷說道：「劉管事，把事情說清楚一些。」
劉管事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做了多年管事，眼力見還是有的，會長明顯是不滿自己把消息透露給了外人，但是會長既然吩咐了，他嚥了口口水，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是，有個神秘人拿著一瓶丹藥前來出售，但是他的條件是讓我們霍家商會的各地分會一起收購什麼神涅異果。」
「神涅異果？」霍芷蘭想了想，語氣頗為恭敬地向老者轉問道：「萬尊者可知道這是何物？」
萬尊者捋著下巴稀疏的白鬍子，身子卻是微微顫抖著，以他的身份，聽見丹藥再次現世後都會如此激動，可見這個消息的重要性，他看了霍芷蘭一眼，沉吟半晌才說道：「神涅異果嘛，我倒是有消息，不過嘛……」後面的話他卻是沒說。霍芷蘭也知道，想指望他白白吐出消息時不可能的，作為一個殺伐果決的會長，她半點不猶豫地說道：「如果可以得到丹藥，我們可以免費提供一部分給萬尊者或者是丹師公會，如何？」
「女娃娃，還算厚道，走吧，我們一起去會會那個神秘人。」萬尊者笑瞇瞇地說道，他被眾人敬重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是一些品格低下的人，既然消息掌握在自己手裡，那麼完全可以獨佔丹藥。以他的性格，再加上丹師公會與霍家商會密不可分的聯繫，他這麼做才是最正常的。
傅青琅有些擔心地坐在會客室中，記掛著凌徵音現在的情況，要是這麼大的商會都找不到神涅異果的話，她該怎麼辦？
「您好，這位便是我們霍家商會的會長。」劉管事滿頭大汗地將二人帶到了傅青琅所在的地方，互相介紹過之後傅青琅觀察了一下傳說中的霍芷蘭，只見她穿著一身長裙，莊重而不繁瑣，鳳眸凌厲而有神，明艷的臉龐看起來非常年輕，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實年齡，傅青琅絕對會把她當成二十出頭的少女。
「我的條件，你們答應了？」不知道為什麼，霍芷蘭身旁的老者給傅青琅帶來的壓力非常大，擔心被看穿偽裝，所以她直奔主題。
霍芷蘭自信地笑了笑：「沒錯，但是我們還不知道這丹藥是不是真的呢？」傅青琅按捺住心中的焦躁解釋著：「這丹藥名為清心丹，作用是解除二階低級以下毒藥的毒性，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試。」
「不用了，我來看看就行。」萬尊者看著瓷瓶，語氣中滿是期待。傅青琅徵詢了一下霍芷蘭的意見後便把藥瓶遞給了他，結果他跟劉管事一樣，幾乎是像搶的一般把藥瓶奪了過去，然後一口將丹藥吞了下去。傅青琅愕然地看著他，心想他也不怕這是毒藥，哪裡知道人家身為藥尊，解毒的藥劑多了去了，何況到了他們那種地步，只要是丹藥，即便是毒藥又何妨？
霍芷蘭和劉管事緊緊地盯著萬尊者，等待著他的反應，只見他的表情從激動變為平淡，在二人有些失望的時候又開始變得興奮起來，終於，他睜開眼，輕吁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傅青琅：「你還有其他丹藥嗎？」
傅青琅摸了摸鼻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還有一種破障丹，可以幫助高級修煉者突破到士級，不過我沒有帶在身上。」霍芷蘭眼中精光一閃，修煉者中高級與士級之間不僅僅是一個階級的差距，更代表著一個人有沒有修煉天賦，有很多很多的人終生被困於高級階段，一輩子只能當個小傭兵，但是到了士級，便有資格成為一些強者的扈從，或者成為某些家族的客卿，獲得更好的修煉資源。她自然知道這種丹藥對修煉者來說的重要性。
事實上現在傅青琅還沒有能力煉製破障丹，但是她有一種預感，自己很快就能突破到中級了，屆時應該有能力煉製，所以她才誇下海口，這樣也能為自己爭取更好的條件。
萬尊者繼續詢問道：「你的丹藥是從何而來？」
傅青琅自然不會告訴他實話，她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在某次搜尋未知區域時發現的，數量也不多，怎麼樣，你能確定丹藥的真假吧？」這樣便不算說謊，所以她的心跳呼吸頻率都沒改變，其他人也發現不了真假。
萬尊者再次捋起了鬍子，他點頭說道：「根據我的分析，這種藥的效力的確達到了二階藥劑，而且成分我無法分辨，想來是煉製手法特殊，應該是丹藥無疑。」
傅青琅撇了撇嘴，清心丹是《抱朴子》中最低級的丹藥了，已經相當於二階藥劑，不知道其他高級丹藥會達到什麼程度，她期待著，不過眼下她更期待著對方的回答。
得到肯定後霍芷蘭便不再猶豫：「你的條件我們答應了，剛剛試驗的那顆丹藥我們以1000金幣買下，只不過你還能提供多少丹藥？特別是破障丹。」
思考了一下，傅青琅編了個數字：「清心丹大概還有10瓶，每瓶5顆。破障丹比較珍貴，只有一瓶，而且我現在暫時不能拿出來，但是我一定要在七天內得到神涅異果。」這個條件是有些苛刻，但是在霍芷蘭他們看來才正常，丹藥出現帶來的效益絕對驚
驚人。
得到肯定後傅青琅在商會留下了2瓶清心丹，然後便迫不及待地回去看凌徵音了。
霍芷蘭將一瓶清心丹給了萬尊者，笑著說道：「尊者，清心丹五五分，破障丹你三我二可好？」萬尊者搖搖頭：「不，清心丹我要六瓶，破障丹我要四顆。」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商議好清心丹對半分，而萬尊者拿四顆破障丹。送走他後，霍芷蘭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劉管事，不該透露的事別亂說。」劉管事忙討好地笑了笑：「屬下明白，屬下只是接待了個普通客人。」他這下後悔起了先前冒失的舉動，如果不被萬尊者得知這個消息就好了。沒想到峰迴路轉，霍芷蘭又放鬆了口氣對他說道：「這回你做的不錯，如果沒有萬尊者，我們要得到神涅異果也是一件困難的事，輝耀城正好還缺個分會長，你去吧。」劉管事忙感謝連連，最後被霍芷蘭揮手斥走了。
離開會客室後霍芷蘭去下面巡視了一圈，被夥計們崇敬地看著，她面帶微笑，疏離而高貴。有個小夥計跺了跺腳，似乎下定了決心，走到了她身邊稟報道：「會長大人。」霍芷蘭點了點頭，小夥計便紅著臉問道：「今天有個客人來詢問我們商會是否有神涅異果，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看到自己崇拜的人，只要能和她說上話，無論是多麼蹩腳的理由，都可以作為話題。
瞳孔驟然一縮，霍芷蘭仍然面帶微笑，她狀似無異地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小夥計沒想到能和她說上話，他激動地不可自抑：「是，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長得挺好看的，不過沒有您好看。」霍芷蘭點點頭，仔細詢問了那個人的外貌形態後，揚起了一抹艷麗的笑容，這個小朋友，還真是自投羅網，她可不相信會這麼巧同一天內有兩個人來購買神涅異果這種罕見的東西。
傅青琅完全沒想到自己已經被識破了，她頗為興奮地向已經醒來的凌徵音交代了自己的行程，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覺得自己不該瞞著對方太多。凌徵音將事件整理了一遍後毫不留情地批評了她一頓：「你得意什麼？對方很快就會找上門了。」
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傅青琅頗為不解地問道：「怎麼會？我把自己扮成了個老頭啊，體型和聲音應該不會被發現破綻啊？」
「你先前在商會詢問過異果的消息，交易的目標也是異果，你認為那種精明的女人會發現不了破綻？」一向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幾不可察的擔憂，凌徵音的眸光中滿是冷意，雖然感動於她對自己做的一切，但是她更擔心霍芷蘭發現傅青琅的真實身份後會給她帶來麻煩。凌徵音從來不願意僥倖，她深知只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上策，可是現在她的確做不了什麼。
望著凌徵音有些黯淡的臉色，傅青琅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她猶豫了很久才說道：「被發現了也沒關係的，反正只要能救你就值得了。」假如霍芷蘭真的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那大不了就是自己會煉藥的事被流傳出去，她還有機會逃，可是沒有神涅異果的話，凌徵音卻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