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傳說中的—— 文 / 倫河玫瑰
當紅影后呂澄瑤被爆未婚先孕，喬裝前往某醫院打胎。昔日一眾緋聞男友都被媒體拉出來溜了一圈，猜測孩子究竟是誰的。接下來又被相關人士爆料有吸毒前科，引起一片嘩然，網絡上一片叫囂著女神隕落，大失所望。而呂澄瑤所屬的的經紀公司便是風凌，帶她的經紀人就是秦深。
秦深因為手底下的藝人再出醜聞而被迫在公司裡開夜車，他坐在辦公室的靠背椅上，桌子上攤了一份娛樂雜誌和四個手機，雜誌翻到了刊登呂澄瑤在醫院門口被狗仔拍到的照片頁面，黑衣黑帽黑口罩，在閃光燈下慘淡的皮膚和眼睛，真真是要多狼狽多狼狽，哪還有一點影后的風光。而四個手機，一個私人電話，一個媒體人電話，一個藝人電話，還有一個就是公關水軍電話。這一會兒，四個輪番上陣，一個熄了另一個又響。
秦深應付自如，但一番交戰下來還是說得口乾舌燥。
呂澄瑤的電話打過來，秦深接了，聽到對面的哭聲，火就起來了。
「你還是留著眼淚等到新聞發佈會的時候哭吧。」秦深看著那雜誌礙眼，啪一下就把那書扔進了垃圾桶。
「秦哥，我……」
秦深歎了一口氣，往日一直保持的微笑也消失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他不愛你，就算你拿孩子威脅他也沒用，你是豬腦子嗎。而且我也不反對你把這孩子生下來，但是絕對不能在國內生。現在搞出這樣的事，你說你想怎麼樣吧。我好不容易度個假回來你就給我惹些槽心事。」
「對不起……對不起，秦哥。」
秦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呂澄瑤這人什麼都好，人聰明漂亮、演技好、也豁的出去，但就是在她金主的事上太一根筋，以為可以從床上做到教堂，從情婦到登堂入室。可惜做豪門媳婦哪有那麼簡單，更何況她跟的那個人可是圈裡出了名的只談錢不說愛，奉子成婚這一招也不管用了。
秦深捏捏鼻樑，說：「行了，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別露面，沒我的命令什麼都不要做。」
「是……我知道了。」
秦深掛了電話，收了桌上的手機準備離開公司，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九點了。他搖了搖頭，抽了掛在椅背上的外套，關燈鎖門出去。
電梯載著他下到十二樓時他下意識地摸了下上衣口袋，忽然想起好像有東西落在辦公室了，然後他迅速地按了十一樓的按鈕，等樓層到了出電梯，又因為他之前已經按了一樓的按鈕，這一會兒電梯肯定要先下去再上來了。秦深懶得這麼麻煩，想想也就五六樓的事，就直接繞道走樓梯上去。在他剛走到十一樓安全樓梯旁時，卻忽然發現原本應該人去樓空的地方居然還有燈光。
秦深慢慢地走了過去，音量不算大的音樂從門縫裡洩露出來。是《歌劇魅影》。
秦深一時半會兒居然沒猜出來究竟是公司那個走歌劇路線的藝人這個點在公司練劇。先不說時間到底有沒有問題，這鍾小地方肯定是不怎麼適合的。他微微傾了身透過門縫往裡看。
音樂劇此時已是接近尾聲，裡面非常暗，以這種偷窺的視角，秦深只能看到在一個微弱的白光裡，面容略有模糊，汗水涔涔頭髮凌亂的俊美青年面上絕然的表情，而且他正面甩頭朝向自己的方向，青年蘊含著恐懼和乞求的瘋狂眼神像一柄利劍在秦深毫無防備的時刻穿刺而來。這一個瞬間，秦深猛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擊中了。
秦深聽到青年摀住臉悲愴地唱：allofthis然後絕望地走回了黑暗中：』w,themusicofthenight。
房間大燈被打開的時候，秦深的眼睛也被刺了下，隨後當他再一次將目光放到回去時，眼瞳卻是猛地一縮。他從門邊退出來，喘了口氣，再探頭過去，卻已經看不到人了，只能聽到一些聲音。
原來是叫向南？秦深心裡默默地想。
秦深沒有繼續扮偷窺狂，而是快步跑樓梯回辦公室拿了東西回家。但是他心裡卻一直記掛著這件事，記著這個人和名字。
裴向南和許天億都不知道門外有客光臨，許天億還在一個勁地感歎裴向南暗藏神功呢。
裴向南看著許天億那puppy眼神，苦笑了下：「哪有你說得那麼神啊，你別看我能唱到結尾，其實劇裡好多高音都被我划水壓下來了。沒辦法，實在唱不上去，不能和專業的比。」
「你要真能一個月唱上百老匯水平，我們還活不活啊。」
「哈哈，我頂多大學藝術節水平好不好。」
許天億望天花板翻白眼，向南這傢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牛叉啊，讓練習生裡唱功最好的過來也唱不了《歌劇魅影》裡的隨便一場，不，就算是那些已經出道的歌手裡能唱歌劇的也屈指可數，更不用說在舞蹈室裡沒有現場任何道具，就把他給唱哭了！
看著裴向南沒有一點驕傲自滿的眼神，許天億覺得還是不要點破向南這根粗神經了，讓他繼續覺得自己只是普通天才，繼續努力奮鬥好了。
如果裴向南知道許天億心裡想什麼，他估計會先暴打許天億一頓，然後再攬著許天億請他喝酒。
「向南，以後我也跟著你晚上在公司練吧，我們也好做個伴兒。」
裴向南正在喝水，聽了，也沒有多想，就說：「行啊，我正好自娛自樂得發悶呢。」
兩個人在舞蹈室裡又待了一會兒，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才離開。
下樓的時候裴向南看著電梯裡的那一排數字，忍不住感歎：「你說我們公司這麼高一棟樓真的能利用完全？也沒幾個人經常坐辦公室啊。」
許天億不以為然地說：「當然能完全利用啦。風凌可是業內一等一的巨頭，培養藝人只是其中一塊。公司旗下有兩本時尚雜誌，和一本娛樂報紙發行，單單這三家的編輯部和攝影棚就把整個三樓和四樓給佔了。而且我們公司有自己的唱片發行廠牌和錄音棚，專業的團隊也有，這佔地也挺大的。其他的光餐廳就佔了兩層樓，還有要給公司的經紀人啊，高層啊，高層的秘書助理啊安排辦公室，預備給公司當紅明星們的休息室什麼的。其他的零零散散的綜合起來，也算人多了。」
裴向南小小地張大了嘴巴，他還以為風凌只是很單純的一個經紀公司罷了，沒想到還涉及那麼多行業。
好吧，那還算腳本師有點良心，沒把主角直接扔一個要門路沒門路要資源沒資源的公司，不然以他現在的金手指指數，恐怕把眼睛瞪穿了也只能在三四線蹦躂。
許天億看了下裴向南恍然大悟的臉，有點疑惑為何向南對風凌一點瞭解都沒有。他好像是從某一天開始就變得有點不一樣起來。以前的向南很少笑，似乎每天都不開心。被老師誇也好，也芳姐看好也好，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很沒有幹勁。現在的向南卻精神了好多，雖然有時候經常一驚一乍的，但讓人覺得更有靈性。
許天億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原本行屍走肉的木偶有了真正的靈魂，一下就變得鮮活了。雖然可能會有點無情，但是許天億更喜歡現在的向南。
「向南，有時間我帶你去見我姐姐吧。」
「欸？」
裴向南驚訝地看了眼許天億，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他姐姐來。他和許天億相處了這麼長時間，許天億卻從來沒有主動談起他那個經常過來看望他的姐姐。裴向南又驀地想起之前許天億好感度條增漲的一幕，他還清楚地記得，許天億對他的好感度指數剛好因為上漲五點突破了九十大關。
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觸發了條件？
但是此刻，裴向南完全沒有表露出心裡的那些，他只是痞子似的笑開：「好啊，要是美女的話那就更好了。」
許天億：「那是，我姐，絕對的大美女！」
裴向南和許天億並肩走著，天上黑漆漆一片，還能看到幾顆零星的星子。看來明天天氣不錯啊，裴向南心想。
第二天一大早，裴向南又早起晨練，洗漱完穿好裝備再往屁股兜裡踹了五塊錢出門。五塊錢剛好就買一個雜糧煎餅，省得多帶了錢，一看別的又嘴饞買了吃。
大家作息都挺準確的，大概也就這個點會在這條路碰面，以至於一個多月下來裴向南迅速和很多陌生人面熟了起來。而早起去菜場買菜，又或者晨練的大叔大媽們也幾乎都認識裴向南了。有時候還會拉著裴向南嘮嘮嗑什麼的。
今天晨練的公園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有塊空地因為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討者，方圓五米以內都成了真空區。
乞討者蜷縮在小花壇的瓷磚壁下，身上穿著髒兮兮的碎布斗篷一樣遮蓋了全身的衣服，頭髮亂糟糟像是打了無數的結，強迫症一看就要瘋。他縮著身子，臉埋在又長又亂的頭髮裡面，裴向南沒辦法辨認這個乞討者的年紀。擺在乞討者面前的那個缺了個口子的搪瓷罐子裡有幾張碎角票和硬幣，數量淒涼。
裴向南看這個人怪可憐的，有點不忍心。邊上扭秧歌的大媽看到裴向南在看那乞丐，就拉了他說：「後生仔，讓他在那躺著吧，你可別管他，指不定就是騙子了，現在裝乞丐騙人的可不少。」
可是這麼安靜，一點沒敲鑼打鼓渲染自己悲慘遭遇的乞討者，可能真的就只是一個流浪人吧。不過裴向南也知道大媽是好心，對大媽道了謝，跑邊上的早點攤上買了一杯豆漿和一份燒餅。
裴向南把豆漿放在了搪瓷罐子邊上，煎餅放在搪瓷罐子口，轉身走了一步覺得燒餅涼了就不好吃了，遂又回去和那流浪者搭話。
「嘿，你要不要嘗嘗？那大叔家的梅乾菜燒餅還挺好吃的。」裴向南聲音足夠讓在他幾步遠外的人聽清。
流浪者的身體動了動，臉微微抬起，從頭髮的縫隙裡露出一隻眼睛來，那眼睛虹膜卻是難得漂亮的金褐色。
裴向南指了指搪瓷罐子，笑著說：「那個，你吃吧。」
流浪者盯著裴向南看了足有五六秒鐘，盯得裴向南渾身都不對勁了才伸手去拿那個用開口紙袋包著的煎餅。當那只髒兮兮的手不是抓在外包紙袋，而是直接抓煎餅時，有些輕微潔癖的裴向南眉毛抖了抖。好吧，裴向南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一個三餐都成問題的人計較個人衛生問題。
東西送到手，裴向南沒多留，只是嘀咕了句，手指還挺長，就走了。
回宿舍，自然是沒吃早餐，不料剛回去就看到整個宿舍樓都炸鍋了。據說得到消息今天早上藝人甄選部的負責人就要過來，練習生們一個個都火急火燎地立刻從睡眼朦朧中清醒過來，迅速化妝弄髮型。
於是，裴向南相當悲催地只來得及啃了包燕麥片。
匆匆趕去公司，果然被泡麵頭娘的助理告知今天有甄選比賽，請大家務必努力。
八點的時候，藝人甄選部的負責人便出現在眾人面前。連頭髮都用發膠固定得服服帖帖，這位初次蒙面的女負責人一看就是和泡麵頭娘相反的類型。
姓蔡，讓我們統一叫蔡姐。
蔡姐身後的兩助理抱了兩抽籤箱過來讓所有人抽，裡面有表演項目的字條，輪到裴向南時，他的手剛伸進去，就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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