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文 / 世界真危險
一向軍紀森嚴的姜家軍大營惹火朝天，不停傳來哄笑聲以及喝彩聲，偶爾還夾雜著不太和諧的媽蛋老子要重新下注等奇怪的內容。
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要從一個時辰前，姜家軍中一位副將挑釁東廠廠公三公公說起。
當時，在場眾人許是喝多了，也許是被太陽曬昏了頭，全然忘記三公公一掌即在大營門口立威的事實，衝著三公公挑釁不說，言辭之間還意有所指，讓秦王十分生氣。
不過當秦王緩緩環視整個營地之時，怒極反笑，他舉起酒杯，道：「不錯，真是不錯。姜家軍之人，以下犯上的能耐十分不錯啊。」
姜中屹心中一凜，突然想起那位三公公的身份，他可不只是秦王身邊一位普普通通的下人，他可是東廠廠公，在東廠也是一人之下的掌權人物，論官階論勢力，可不是哈那以下犯上了！？
且這秦王簡單一句話，扣的帽子可是太大了，他們姜家雖然不屑於當朝統治者，但是要說謀反自立卻也是沒有這個心思的，現在這種局面是他們認為最合適的，輕易打破不得現有平衡啊！
想到這裡，他速度掃了一眼，他爹，當代定南侯已經不知所蹤，看來祖父平日裡對他的囑咐也是有道理的，他爹關鍵時候就任性做事，實在讓人擔憂。他不得不壓下心頭的不滿，，上前試圖打圓場。
不過可能是他和稀泥的次數太多，秦王已經懶得給他這個面子了，不過是斜睨他一眼，自顧自的飲了杯中酒，隨手將杯子摔在地上，聲音雖然不大，卻讓眾人心頭一震，眾人此時才突然清醒了一點，眼前這位，無論如何也是位秦王，手握東廠大權，得罪太深似乎沒什麼好處啊。
秦王懶洋洋的笑了笑，抬起下巴，語帶輕慢的道：「早聽聞姜家軍戰無不勝赫赫有名，本王也想見識一番。不是想比武麼，好啊，也讓本王見見你們的能耐。」
他側了側頭，無視現場眾位將軍又青又紅的臉色，繼續道：「本王麾下也有幾位人才，也想向眾位討教一番，不過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跟本王的人討教，先證明自己有點真材實料的再說吧。」
這話一出，在座所有姜家軍人都炸了，有那脾氣爆的副將，立刻破口大罵了起來，可惜才剛剛罵出三兩個字，就陡然失聲，眾人心神一震，就見那位三公公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那人身邊，細白長的手掌握著那位的脖子，直憋的他臉紅脖子粗，拚命拿手掰著三公公那纖細的手掌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眼看那人面色發紫就要丟了性命，週遭人才猛然醒悟過來，立刻有人撲過去欲解救那副將，三公公冷冷一哼，身形一轉，就將那副將朝著人群扔了過去，自己扔回到秦王身邊。
待那一群人對著秦王怒目而視的時候，秦王也不過是攤攤手，嘴角勾起，嘲諷意味十足得道：「本王的人不過是和眾位開個玩笑，何必如此生氣呢，一個玩笑都開不起？」
眼看眾怒一觸即發，姜中屹只能站了出來，秦王的做法實在讓他有些為難，他一臉正色的對秦王道：「殿下此舉怕是有些不妥吧。」
秦王餘光掃了他一眼，嘲諷意味十足的哼笑一聲，意有所指不要太明顯。本王此舉不妥？你們的舉止妥當？
姜中屹無奈，掃了眼旁邊的將領，道：「軍中比武倒是慣例，原本三日後就有一場大比，既然殿下有如此興，倒不如今天就開始好了。」
定南侯不在，姜中屹自然暫代父職，掌管大局，只是還要一邊偷摸派人去找他爹，一邊安撫麾下將領，讓其在比武中發洩怒氣。
不過他話不假，姜家軍一直以來都有大比武的習慣，大比武的時候不分尊卑上下，只要有把握那就可以上，只是若是因此受傷，斷腿折手的弄壞了身體，到了上戰場時候該去也得去，畢竟技不如人不許怨天尤人。
縱然如此，每次軍中比武，參與人依舊多的很。
姜中屹一聲令下，大家直奔演武場，那是軍中操練的地方，地方足夠大。眾位將軍副將早就氣哼哼的先行一步了，姜中屹特意落後一步給秦王引路。
眾人紛紛離開，秦王倒是坐在椅子上分毫不動，他不動，身後的下屬們自然也不會動，一群人冷眼旁觀姜家軍吵吵嚷嚷的離開了。姜中屹苦笑著過來，「殿下啊……」
正想訴苦，卻被秦王一個眼神打斷，殿下舉起酒杯，笑的十分古怪的上下打量他，「真難得，是你這樣的人是姜家的特例，還是定南侯那樣的人是姜家的特例呢？」
姜中屹啞然，聽得秦王不緊不慢的道：「定南侯怕是離席好一陣子了吧，怎麼，是不把本朝的親王放在眼裡呢，還是獨獨看本王不順眼？」
姜中屹到底是軍中漢子，再圓滑也是有限的，這會兒明擺著他爹失職，多少有些語塞，只能厚著臉皮轉移話題道：「殿下，不是說比武麼，不如移步演武場？」
秦王略略舒展身子，站起了身，一直在他身旁沉默不語小三子立刻上前，姜中屹不禁將目光放在這位東廠廠公身上。
這位廠公大人之前一直名聲不顯，東廠奪權那次一鳴驚人了一把，卻很快就跟在秦王身邊沉寂了下去，也有人說他被秦王借口放在身邊，已經架空權勢被打壓了。日子久了，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東廠還有這麼一位心狠手辣的廠公大人。
如今一經得見，姜中屹不由苦笑，傳言害人，哪裡是沉寂下去了，分明是刀鋒入鞘而已。本質上，依舊是那柄嗜血的刀啊，不過是刀在人手罷了。今日姜家軍怕是要吃虧了。
他所料不錯。秦王原本並不太在意姜家軍的下馬威，他雖然背後有鎮西侯的岳家軍，但是終究是長在帝都周旋於朝堂，在別
人地盤上，當忍則忍。但是姜家軍在某人的暗示下咄咄逼人，也真讓秦王心中生怒。
直至後來，那群人拿他身邊的小三子開刀，才真的讓他忍無可忍。小三子是他身邊最為特殊的一個人，是他費盡心力救回來並調教出來的心腹，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個人離他如此近，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讓放心交付身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心思與秘密。
看不起小三子，呵呵，那就讓他替小三子搭一個平台，讓所有的姜家軍人，看看他們所看不起的小三子究竟實力如何！
秦王的一個念頭，造成了如今姜家軍不上不下的形勢。
定南侯姜代昂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演武場之上，秦王坐在上方，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姜家軍中的大比武，由來已久。先是有意者在上一級長官見證下比武，然後勝者一級一級向上挑戰，最終比出前三名，定南侯親自嘉獎提拔。
時間長了，大家彼此都知道之間的實力，每次的比武已經成為一種鍛煉，意在相互磨練。
此次秦王插手比武，那群將軍副官們憋著勁，從自己的隊伍中挑出好手，勢必要讓秦王輸的灰頭土臉。
只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那位三公公的武功超出他們的預計，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對手，總不能請定南侯或者姜小將軍上吧。
眾人一時之間無法，最後還是那挑釁的哈那一咬牙，「我上吧，我在寨子裡學的功夫，他說不定沒見過。」
眾人無法，只能如此。
想法很好，實現起來很困難。
姜家軍真的是找了些好手出來，待到秦王這邊，秦王只是歪歪頭，示意袁一上前，還道：「袁一是本王身邊武功較差的一個，就先讓他陪眾位玩玩，還請眾位手下留情。」
袁一以及秦王身後所有人都面無表情，侍衛首領什麼的，武功就是比較差，怎麼樣吧。
可惜三五招之間，姜家軍中的人就吃了虧。這些漢子們是在戰場中拚殺出來的，擅長混戰圍殺結鎮，一對一哪裡是袁一這樣的人的對手，沒幾下就打下去幾個人。
這種比法其實相當的不公平，但是比武是軍中人先提前來的，不行也咬牙硬挺著，就見圍觀的漢子們聲音越發吵雜不滿，所有將軍們也面面相覷，覺得形勢不妙，再這樣下去，豈不是對士氣有所打擊？必須制止了。
那哈那也有點眼色，看那袁一又打下去一人，忙上前一步，「末將還請三公公指教。」
這會兒已經會說話了。心中卻打定主意，縱然戰死也不能丟了姜家軍的骨氣。
三公公看了眼秦王殿下，得他點頭默許，正上前一步，卻聽到此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定南侯姜代說話了，「殿下，軍中漢子武藝本就是短處，以短應長，似乎不太公平吧。」
秦王單手支頰，懶洋洋的笑，「定南侯此話何意？」定南侯淡淡的道：「本侯之軍向來以圍殺見長，殿下既然想見識見識姜家軍，何不試試本軍的圍殺之陣呢？」
秦王未答話，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下方的小三子，就見小三子一抱拳，「下官有一試之心，望殿下允許。」
秦王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試試吧。」
定南侯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哈那帶兵一戰吧。」
哈那大喜過望，立刻拜倒領命，三公公冷冷一笑，飛身下到演武場下方，巍然而立，靜待哈那領兵出戰。
那哈那不愧是真刀真槍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將軍一位，帶兵很是有一套，他的親衛們按他的指示擺下陣勢，整齊劃一，如臂指使。
圍觀的眾人不禁喝起彩來，但也不乏一些老兵油子嘀咕，真能贏？
自然不能。
三公公的武功有多高一直不為人所知，他這會兒在眾人圍殺之中，身形飄忽，一掌一個將哈那的人打落下馬不說，還憑借速度直接闖亂了陣勢，饒是哈那再隨機應變，一力降百會，還是抵擋不住，終究被三公公一掌迎面打下馬，摔的七葷八素。
演武場上一片寂靜，眾人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