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文 / 世界真危險
晉王的出列讓朝堂上一片寂靜，曹然曹尚書垂下眼眸，面無表情，皇上難得喜形於色，而秦王，也不再是百官們習慣看到的那個面含三分笑意的東廠都督。他難得面無表情的看著皇位上的開順帝，無形中表露出一股煞氣。
開順帝看到秦王那彷彿看透他心思的目光，冷不丁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隨即卻是一股怒火，朕，才是皇帝！他收起笑意，一本正經的對晉王道：「五弟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就如五弟所請。來人，傳旨下去，封定南侯為此次平南統帥，五弟為副統帥。五弟，你初上戰場，務必要小心謹慎，一切當以定南侯命令為重。」
晉王揚起頭，「臣弟遵旨。」
秦王面無表情的轉著手上的扳指，不得不說，皇上此次給晉王下了一個必上鉤的餌，兵權。
晉王多年之前就有染指兵權之心，但是曹家卻是官的陣營。不僅如此，奪位之爭時還棋差一招，未能登上皇位。這段日子以來，曹家發展自己的勢力，晉王卻毫無作為，早就憋屈壞了，偏偏他雖然出身官世家，卻有一個粗魯的性子，不耐煩細細琢磨朝中複雜的關係，日子一久，莫名就在朝堂中邊緣化了，許久不得出聲。
如今皇上撒下兵權的餌，依照晉王的性子，即使知道這其中有詐，他也絕對會上鉤！
秦王並不在意晉王是否能拿到兵權，但是他知道，依照晉王紙上談兵的能耐，外加剛愎自用的性子，這十萬將士，怕是……想到此處，秦王更是有些惱怒，開順帝就如此不拿將士當人看！？這十萬中原士兵扔到南疆，怕是響都聽不到幾聲！
看來，他也真是小看了這位二哥的心狠手辣。前世之時，南疆戰事起，朝中還因為奪位之事勾心鬥角的厲害，除了給定南侯足夠的糧餉軍械之外，絲毫未曾插手，戰事也是相當順利，這件事還成了開順帝的籌碼之一。
偏偏這回，他以為這戰事也無非是打亂了開順帝的計劃，卻沒相當他敢拿十萬兵權為餌，誘晉王去那麼一個輕易就回不來的地方，也真是自己的失策！
然後已經沒有時間後悔，秦王隱晦的看了眼看似無動於衷的曹然曹大人，曹大人似有所覺，也抬起了頭，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有了計較。
下朝之後，秦王疾步走向自己的車駕，小三子早就候在那裡，他之前已經在宮中轉了一圈，得到了消息，這會兒見秦王面色不善的上車，抬眼示意了下袁一，袁一點頭，速度招呼趕車的侍衛，快馬加鞭趕回秦王府。
到了秦王府，秦王一邊往裡走一邊給迎上來的眾人下令，「傳信給沈德利，讓他給在南疆活動的商隊打個招呼，安排些東廠的人手進去打探消息，一絲一毫的消息都不要錯過，袁二你去辦個。」袁二領命匆匆離去。
秦王繼續吩咐：「小三子，整理好隨軍的東廠探子，務必要不起眼身手好的，別剛到就死光了。務必盯緊戰事發展，」他沉吟了一下，「安排幾個人盯著晉王的行動，至於他的安危，讓曹家操心去吧。」
說著說著，秦王停住了腳步，瞇起眼睛想了會兒才道：「想辦法傳信給定南侯，將朝中勢力告知於他，就以本王的名義。還有，告知楚王，提前抽出一支萬人的精兵隊伍，以防萬一。」
小三子愣了一下，點頭應下，示意袁一護在秦王身邊，自己這才下去辦事。
秦王略有些無奈的看著小三子的舉動，不知道為何，小三子對他的安危總是不放鬆半點，似乎隨時都會有人刺殺他一樣。
秦王一系列行動傳達下去，整個東廠都動了起來，這自然瞞不過皇上，開順帝在書房沉默了許久，終於長歎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決定以下，他無需反悔。
信步走向花園，程南亦步亦趨的帶著幾個侍衛跟在他的身後，開順帝本想散散心，卻聽到花園中一陣女孩子們的嬌笑聲傳來，心中有幾分不喜。戰事當頭，這群女子卻在這裡嬉鬧玩笑，真是愚蠢。
程南本想帶人將花園中的人趕走，開順帝卻無力的揮揮手，罷了，不過是幾個不懂事的女孩子，計較這個做什麼呢。
他走向了旁邊的一條小路，打算繞過御花園，走到一半，卻忽然轉頭想看看究竟是哪幾個女子在此玩樂，抬頭一看，卻不禁駐足了。
花園中的涼亭中，三五個女子正在嬉笑打鬧，唯獨一個身穿月白色衣衫的女子坐在一旁，靜靜的搖著扇子，幽幽的看向遠處。開順帝的目光定在那女子的側臉無法移開，招手示意程南，「那個女子是誰？」
程南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皇上是說那個月白衣裙的女子？那是張家的小姐。」
開順帝默默的看了一陣，轉身走了，程南看著皇上頗有些留戀的目光，心中有了主意。
曹然到了戶部，坐在自己的書案前，幾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曹然無聲的看著眼前的公，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晉王出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晉王此次，怕是真打算搏命了。
晉王的鬱鬱不得志他一直清楚，但是也自認為能夠掌控的住這個自小看著他長大的皇子，誰知皇上卻瞄準了晉王的弱點，來了個光明正大的陽謀，這場，曹家怕是又輸了。
不過，皇上居然拿士兵的性命做籌碼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曹然冷冷一笑，朝堂上秦王的怒火他也看到了，此次秦王不會不出手，曹家自然也不會束手待斃，這場戰事自然會贏，但是如何贏，可就不一定如皇上所想了。
當國家這個龐然大物全速動起來的時候，速度會是驚人的快。皇上從思南府周邊幾省調兵，目前已經集結完畢等待晉王的前去，皇上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特意在帝都城門處送
別晉王。
二人話未多說，心知肚明彼此的打算，皇上也不過是寒暄了幾句，說了些激勵的場面話。
晉王拜別皇上之後，看到站在身後的舅舅，擠出了一個笑容，在進晉王的身後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那都是曹家給他的親衛，專門護衛他的安全的。
晉王一路趕去了思南府，他心心唸唸的兵在那裡，不知前途為何，所有人只能在帝都中等待遠方傳來的消息。
秦王也一反常態的沒有待在府中，常駐了東廠，小三子自然隨侍身旁，只是看著秦王日漸緊縮的眉頭，他的心情也變的愈發差了起來。碰上幾個想趁著帝都一片忙亂時候渾水摸魚不長眼的刺客，他親自出馬直接斬了對方。
只可惜，隨之而來的消息，好壞參半。
好消息是定南侯穩紮穩打，已經穩定了戰局，下一步就是逐步打退入侵者，直至打到他們國土。壞消息則是戰事中晉王不聽勸阻屢屢冒進，手下將士已經折損了近三分之一了，而此時，戰事才剛剛開始。
再過了一陣，思南府終於傳來消息，晉王帶兵衝入敵軍，陣前失蹤，剩餘兵馬已經被定南侯收攏，目前正在派兵尋找中。
朝堂之上，對於晉王的失蹤眾說紛紜，卻實在拿不出一個解決辦法。皇上雖然滿臉愁色，卻絕口不提如何尋找晉王。
秦王冷眼旁觀了一陣，突然勾起了嘴角，上前一步，「臣弟願前往思南府尋找五皇兄。」
這句話沒頭沒尾不說，更是無禮至極，早有人瞪著眼睛想要跳出來揪秦王的錯處，卻被皇上的下一句話打斷了動作，「哦？老九真打算去？」
秦王微笑，「身為東廠都督，職責所在。」
皇上慢吞吞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秦王，「可。」
秦王毫不示弱，點頭答應之後當堂轉身離開，留下整個朝堂上瀰漫著一股尷尬之意。
曹然抄著手，與開順帝對視了一眼，帝都新一輪的爭鬥，又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