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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文 / 世界真危險

    九皇子要開府這事,自然是瞞不住的,轉眼間就已經傳遍宮中,整個皇宮內,隱隱有著波動。

    當天傍晚,八皇子被五皇子和曹貴妃叫了去,詳詳細細的問了個底掉,八皇子暴躁的把事情說完,還直跳腳:「憑什麼老九能提前開府!那本王豈不是在老九後面開府!五哥,母妃,兒臣也要提前開府!」

    五皇子直接忽略他,和曹貴妃對視一眼,五皇子手指慢慢的敲著桌子,「開府這事兒,鎮西侯到底有何打算?」

    曹貴妃看著自己今天下午剛修的指甲,總覺得不太整齊,漫不經心的回答:「有何關係,不過是個開府,早幾年晚幾年能有何差別。」

    五皇子有些不甘心,「鎮西侯這次明顯是藉著功勞給老九要好處,什麼受傷將士,還不是給老九塞人用。」

    「五哥!母妃!」八皇子一拍桌,「兒臣也要提前開府!兒臣不要再老九後面!」

    「嗤,」曹貴妃依舊漫不經心的忽略自己的小兒子,道:「不過是幾個人而已,在這帝都中無權無勢,又能翻出花來?老五,你什麼時候這麼瞻前顧後來了。」

    五皇子點著手指,細細考量,雖然覺得母妃說的也有道理,且這九皇子就在宮中,縱然可以以兄弟之情拉攏,到底沒個把柄在手來的靠譜。反正老九如今年紀小,舅舅那邊找人過去忽悠一下,怕是就能上當,宮中沒便利條件。

    曹貴妃掃了還在細細思索的老五一眼,不耐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去吧,等下陛下還要過來。」

    五皇子看了母妃一眼,猶豫再三,還是轉身告退了,順手還把在哇哇亂叫著憑什麼他能提前開府的八皇子拎了出去。

    曹貴妃看著二人的背影,轉轉手指,悠然的歎息了一聲,「蠢貨。」

    當天晚上,皇帝陛下又來到了曹貴妃的長央宮。

    要說這曹貴妃也怪的很,說起這後宮的妃子們吧,十個有九個,但凡有機會,必然成天緊巴著皇上,但她不。

    皇上到她這裡是愛來就來,不來她也不找。打從她進宮開始,就沒主動在皇帝面前出現過。不過,皇上就是愛她這股子的傲勁,且曹貴妃是在從前的老曹大人身邊長大,那份機敏與尋常女子不同,說話行事之間隱隱有當年皇太后的風範。

    當今皇上也是皇太后一手養大,未親政之前,見多了太后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一面,奈何他本身性格軟弱,強硬不起來,多少有些羨慕皇太后這一面。

    皇上親政之後,太后也就隱居在後宮之中,養個小皇子在身邊,悠然自在的很,不再過問朝政。

    沒了皇太后的支持,皇上總是心裡隱隱的發虛,後來曹貴妃進宮之後,他彷彿找到了替代品,沒事就來找曹貴妃說說話,偶爾也問問她的意見,不說聽不聽吧,總算有個人出主意給他做參考。

    今天晚上皇上來的時候,一臉喜色,曹貴妃心知肚明是什麼事情,提前就吩咐了下面的人,置辦了一桌好酒好菜,打算陪著皇上好好喝點。

    皇上就愛曹貴妃這份機敏。

    席間,皇上談性大發,興致滿滿的誇讚起岳家,曹貴妃也不答話,握著一杯酒,笑瞇瞇的聽著皇上顛三倒四的說著。

    皇上說著說著,就提到了鎮西侯的請求,關於九皇子開府的事情,這時候皇上也多少帶著三分醉意了,一揮手,「朕問過老九了,老九願意開府出去收留那些人。貴妃,開府這事就交給你了。」

    曹貴妃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笑瞇瞇的回答:「這可是臣妾的榮幸呢,且交給臣妾吧。」

    不過,話音一轉,「不過邊關那些將士們且聽說都是身有損傷,臣妾怕秦王殿下照顧不過來呢。唉,秦王殿下還是個孩子呢,鎮西侯也真放心他照顧這些有功將士們。」

    皇上淡去了笑容,思索良久,一口喝乾杯中酒,「說的也是,貴妃你看安排點會照顧人的宮人宮女什麼的幫襯下老九。」

    貴妃眼波流轉,「是,臣妾遵旨。」

    當晚,皇上留宿長央宮。

    第二日,皇上早朝去了,早早被折騰起來的貴妃,閒閒的打了個呵欠,斜倚在榻上,大宮女銀屏正給她梳著頭髮,她跟著貴妃也很多年了,多少能看出貴妃的心情。

    貴妃現在似乎心情不錯,銀屏閒聊一般的跟著貴妃說話,「娘娘,八皇子今天可能又要來呢?」

    曹貴妃半闔眼,道:「本宮今天很忙,沒空見他。」

    「那,」銀屏手上動作不停,「秦王殿下真的要開府啊?」

    「不過是開府罷了。「說完這句話,貴妃就沒再出聲,銀屏也不敢再問,手上動作不敢停,就這麼一下一下的梳著。

    當然,曹貴妃不知道的是,前輩子因為九皇子開府一事,宮中沒傳開,皇上先是和她提的,被她順手浮雲掉了不說,還替鎮西侯上了幾句眼藥,讓回京述職的鎮西侯頗是頭疼了一陣子。

    曹貴妃如此做也無可厚非,畢竟只需要幾服藥下去,就少了一個有人手有人脈的皇子,又神不知鬼不覺,何樂而不為。

    到底是打了大勝仗,皇上心情還是好的。上早朝的時候,順口就提了給秦王開府的事情,曹貴妃的親哥哥,戶部尚書曹大人,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神色絲毫未動。大部分武將們倒是很是開心,畢竟這宮裡大抵只有秦王殿下算武將一繫了,他們天然對秦王就有好感,如今秦王提早開府,還是為了照顧將士,他們與有榮焉。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武將都是這麼高興的。

    武將也是分派別的,和鎮西侯交好的武將們,大多是憑當年的戰功起來,多少瞧不起一些世家子,而這些世家子也憤恨上面的武將佔著高位,擋了他們向上攀爬的路。而這些世家子,正琢磨著如何先擠進這朝堂上來。

    官那一系嘛,多少官員偷摸看了眼曹大人,發現他沒什麼動靜,也就稍微退後一步不表態。

    不過,也有看不清眼色的,自以為是的想給曹大人賣好的小官員跳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世家之一王家的一個旁支,叫王琪。前幾年的進士,作為世家子中一員,能夠自己考上進士也是很不容易的。家族中多少算重視他。

    他本人考上之後相當意氣風發,不過官場上不是那麼好混的,在官場上好幾年也沒鑽營出個門道來,不得已求助於本家。於是王家將他舉薦給曹家家主,曹家看他到底筆頭功夫還可以,給塞到都察院去了,當了個小小的御史。

    自打那以後他就以曹系一派自居了,這會兒趕著給曹家賣好,仗著自己是御史,直接跳出來諫言了。

    「啟奏皇上,臣下以為,秦王殿下提早開府,有幾點不妥。其一,鎮西侯口口聲聲托求秦王殿下照顧將士,可是視戶部吏部於無物?照顧退役將士本屬他們職責所在;其二,長幼有序,齊王殿下尚且未曾開府,秦王豈可越過長兄哎呦!」

    話音未落,就被武將之一,張滿天打斷,打斷的方式也很武將。他把自己腳下的靴子扔過去了,準頭不錯,直接砸王琪頭上。

    張滿天年紀也不算小了,當年也是跟著先皇上過戰場的,就在鎮西侯手下立過功。如今混了個昭勇將軍,唯一的兒子也送到鎮西侯手下去了,老頭子覺得自己就可以等著頤養天年了。

    因此每每上朝,他都是冷眼旁觀不出聲。

    不過這可並不代表這老頭子不通透,事實上上過戰場打過仗的,還能活下來當個昭勇將軍的,沒有不聰明的。這老頭是知道自己脾氣臭嘴壞,乾脆就閉嘴了。

    現在可是忍不住了,王琪那話一出來,他就覺得不好!要知道,要說長幼之序,本朝可是有個不能提的德郡王啊!德郡王殿下之事可是皇帝陛下的一塊心病,平時還可勉強眼不見心不煩,如今在朝堂上,誰敢明目張膽的說長幼有序,不怕被皇上遷怒!

    他當然管不著王琪會被怎麼樣,但是這裡面一旦牽扯到了秦王殿下和鎮西侯,他就必須做點什麼。

    靴子扔出去後,他還不解氣,一瘸一拐的想過去揍王琪,好歹被幾個武將攔腰的攔腰,抱腿的抱腿的勸了回來。

    皇帝面無表情的看著朝堂上這場鬧劇,冷眼看著那王琪捂著腦袋想痛斥張將軍,不過到底是沒底氣對上上過戰場的人,眼光亂掃,想尋求支持,可惜官那一列的,大多都避開了他。

    張滿天喘了會兒粗氣,想了想,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靈光一閃,直接跪下了,跟皇帝請罪,扯著脖子就喊:「皇帝,俺老張不會說話。不過這王御史說話太沒道理了,俺聽不下去。」

    皇帝淡淡的說,「張將軍請起,王御史說話如何沒理呢?」

    張將軍也沒站起來,直接道:「俺老張人粗不會說話,不過俺覺得,秦王殿下願意養受傷的將士,那是皇帝給邊關將士的恩賞,那起子小人扯的國法不國法的,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皇上的兒子,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我們聽皇上的。」

    這話雖然糙,但是真合了皇帝的心意,他自親政以來,最大的感覺就是束手束腳,政令下達不順利。如今有人說了這話,實在是讓他舒心不已。更兼有大堆武將一起跪下,「聽憑皇上吩咐。」

    皇上舒心,撫掌大笑。

    眾人齊跪三呼萬歲。

    在張滿天那句不把皇上放眼裡的話一出來,王御史就傻了,還沒等他辯解,群臣已經跪下高呼萬歲,這事已經塵埃落定砸瓷實了。不由得面白如紙,兩股戰戰。

    皇宮中,聖旨傳來,曹貴妃揮揮手,示意銀屏下去傳話宗人府與禮部,既然聖旨下了,府邸就挑個好日子開動吧。

    禮部各位大人叫苦不迭,這馬上就是聖壽了,下半年還有晉王殿下的大婚,忙都忙不過來還得替秦王選址蓋房子,哪裡來的人手啊!

    五皇子眉頭皺的死緊,到底有些不甘心,自己的母妃他是瞭解的,看來只能去找下舅舅,曹家家主曹然,看看這裡面是否另有深意。

    八皇子氣的直蹦高,怒氣沖沖的帶著弓箭去校場發洩去了,不曉得這次有幾個陪練倒霉。

    二皇子聽到這個消息時候,正進宮來給皇太后念新進的書,他只是微微一頓,繼續念他的書,皇太后見狀,微微一笑。

    大皇子正在榻上,嘗試太醫新開的方子,皇后面含微笑的看著他,消息過來的時候,大皇子歎了口氣,放下了喝光藥的碗,皇后面上閃過一絲心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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