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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分片場part2 文 / 分析帝馬上有美男

    當高三臨近,一些娛樂都是罪不可恕,帥哥於我已是浮雲,言情小說更成了我的禁忌品。媽媽捧著她一摞的小說書,走到我房間,批評道:「依依,你看這些小說,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你還沒到看這種書的年齡啊。」

    我正寫著模擬卷,聞言抬頭道:「哦,有些十八禁的內容我直接跳了看的,沒細讀。」

    老媽倚在牆上,歎氣道:「那你不要在書上寫批注啊,你爸要是看到了,肯定要給我開會啊。」

    我無所謂得揮揮手,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撥給了陳業成。

    高二分班的時候,爸爸讓我攻讀科。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女孩子腦子再好使,數理化也比不過男生。蕭然讀理科是應該的,你讀的話遲早會出現問題。依依,聽爸爸的話,你數學好,在科班上更有競爭力。

    我當時聽了老爸的話,很痛苦跟媽媽講:我爸太大男子主義了。

    但事實是這樣:科班的學生都偏向科,一個個作寫得和國富論似的,字字珠璣。可是吧,一考到數學,眾人的臉上都會留下災難的陰影。她們一邊相互慰藉著,一邊翻開模擬題,心裡企盼著量變能引起質變。

    陳業成是坐在我後排的黑面書生。他讀過的書比全班人加起來讀的還多,古的、譯的、暢銷的,只要別人提起,他都能講解個大概,有時候高興了,還會添上自己的見解。

    只是每當我問他,你有沒有看過席娟啊點心啊的叉叉小說時,他就沉默了。

    他的筆很是鋒利,每每考試寫下的議論,都會被全校的語老師當做范貼在各班牆上。

    我每次拜讀之後,對他的欽佩之情,更加滔滔不絕。

    他科確實好,地理這項單科,每次都能拔得年級頭籌。可我咋舌的是,他理科也不是軟項。每次數學考試,不計難度大小,130分向上的,總有他一個。

    我多次和他借筆記本看,想從他的筆記內容著手,試圖偷師他的學習技巧。但他空白的筆記給了我兩個字:沒門。

    筆記本上找不到線索,我就開始通過對話的渠道,來探取軍情。

    陳業成從一開始的滔滔不絕,有時候還會逗著我說。到了後來,變成寡言少語,我說三句他說一句。再後來,我滔滔不絕,他臉崩著一個字也不講了。

    我詫異得和同桌妙妙講:哎,妙妙,你有沒有張家界野生嫩葉茅巖何霉茶?

    妙妙:請看我腦門上的黑線

    我道:陳業成是不是最近患了咽喉炎啊?一句話都不跟我講。你要是有那茶,貢獻出來給人家。

    妙妙朝我比了個「2」,得瑟道:「你不知道吧,我有男生宿舍那邊傳來的消息。你誇我一句,我就告訴你。」

    八卦一向是我的愛好,我不假思索得張口:「啊,妙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祖國的希望。」

    妙妙滿意得點點頭,小聲道:「傳說,陳業成晚上說夢話的時候不停得念叨你。」

    我一個沒穩住,支在桌沿的手肘滑了下來。

    我為了掩飾自己動作的滑稽,板起臉嚴肅道:「這傳說,不靠譜。」

    妙妙一把將我拉進,貼著我耳背,細語道:「你自己看不出來啊?陳業成以前就喜歡跟你講話,我們和他講話,他都愛理不理,傲得跟什麼似的。流言出來之後,他要不是心虛,他幹嘛不跟你講話?」

    我覺得自己的豬蹄抖得有些厲害,說出去的話也沒經過豬腦。

    「可我不喜歡黑人啊,我喜歡小白臉啊。高二那誰,,排名第一的,才是我心中偶像啊。」

    妙妙望了我一眼,又掃了一眼我身後,臉紅道:「依依,你,你也不用這麼,這麼直接把。」

    所以說,自從我一句不慎之後,陳業成再也不和我閒話了。

    高考臨近,第二次全市模擬考結束,我看著全市排名,一邊拍著桌子,一邊讚歎道:「妙妙,瞧瞧,全市前五十名,有三十多個是咱們學校的。」

    妙妙指了指第33名,和我道:「咱班第一名只排33啊,大姐。」

    我看著陳業成的名字,忍不住辯道:「科的分數原本就沒理科好拿,這個不能比。」

    妙妙偷笑:「是啊,是啊,說不準咱班就能出個科狀元,我也會有個狀元夫人的同桌啊。」

    我的臉上飄過可疑的紅雲,嘴邊撩出來的話,還是沒經過豬腦。

    「我爸說,是男生就應該讀理科。我要嫁狀元,也得是理科狀元。」

    這話的影響很是深遠,傳播更是廣大。

    以至於多年後,唐銘言和我相親,飲茶品茗間,還不忘損我一句:「木姐,當年我當上理科狀元,純屬偶然,絕非實力。」

    03年的江蘇高考統考,數學特別難。我以往自負的聰明腦袋、勢如破竹答題的高端水平,在高考的考場上,也跟進了迷宮一樣,頗為吃不消。勉勉強強寫到最後一題,困難壓在了第二問上,我是怎麼想也想不出解題方法了。

    考試時間瞬間而過,我一臉模糊得看著卷子從我手上收走,心裡恨恨的,為什麼最後兩個小問我就答不上來呢?

    走出考場,我瞄見前面考場出來的黑面書生陳業成。我想叫住他,跟他交流交流心得。

    他緩緩得走出考場,慘白的臉色映入我眼

    簾,我看著他想叫他,聲音卻又出不來了。

    我想,按他的水平,,少幾分沒這麼慘吧?

    妙妙一臉興奮得從後面跟上來,拍拍我的肩,笑道:「太好了,數學難,這樣的話,大家的差距就拉不下來了。」

    我迷惑道:「可是數學好的,照樣考高分啊。」

    妙妙伴著我往前走,分析道:「你傻啊,數學好的一個班能有幾個,大都是一些數學一般的。數學簡單的時候,他們這些一般的,考得都好。這下數學考試難了,他們和我這種數學不好的人一樣,寫也寫不出啦。」

    我看著一張張沮喪的面孔在我眼前飄過,點點頭道:「有理,太有理了。」

    高考結束的那年夏天,和小學畢業那年的夏天一樣,我玩得上天入地。今天和妙妙組團去登山,明天裹著游泳衣一個人跑去游泳館。

    我來來回回得徜徉在過去上學的小道上,看著美人蕉紅紅得爭艷在眼前,白蘭花含笑般得綻放在枝頭,我有點後悔,為什麼我上學的時候居然忽視了這般美麗的路邊風景。

    野了好幾天,我的興奮感終於散了□□。

    高考成績要出來了,這幾天爸爸動不動就問我數學考得怎麼樣,我都老實得回答他:最後兩小問不會寫。

    最後一天,爸爸皺著眉頭跟我講:你們這屆有個學生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數學最後三大題答得全對,前面選擇和填空居然沒來得及寫。

    我說:誰這麼酷啊?還當模擬考哪?

    爸爸眼神複雜得看我一眼,沒有回應。

    高考查分的那一天,終於到了。

    媽媽緊張得站在一旁,爸爸拿著筆跟我說:「依依,不要怕,考多少是多少。」

    我想說,我不怕的。

    我將查分號碼撥了三遍,終於,通了。電話那端的女聲非常有磁性:語,139。數學,140。英語,142。歷史,144,地理,140。

    我不敢置信得望著爸爸,爸爸也不敢置信得忘著我,連計分的筆也是抖動得非常。

    媽媽眼睛睜得大大的,對著我倆道:「再播一遍,我怎麼覺得這個分數太高了,是不是按鍵按錯了。」

    我認可得點點頭,爸爸面帶喜色得贊成道:「好,這次按鍵按准了。我相信,這成績絕對是依依的。」

    我不敢打包票,按照媽媽的吩咐,一個鍵一個鍵得往下按。

    卻不知道這時候,爸爸的手機響了。我沒在意得繼續播,那邊老爸大聲叫道:「依依,不用播了。周老師告訴我,你是今年全市的科狀元。」

    聽完這句話,我的腦子,第一次,一片空白。

    三天之後,我無比風光得回歸校園。班上同學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這個一向只是排名前五的校長女兒,怎麼風風火火得就考了個科狀元。

    妙妙和我八卦道:「聽說理科狀元給縣級市一個高中的男生搶走了,還好你發揮超常,將科狀元的榮譽挽留在f中。依依,你爸肯定要獎賞你!」

    我得瑟著手腕上的表,努努嘴:喏,就這塊表。

    妙妙立馬羨慕道:「啊,是omega的啊。我好想有一塊啊。」

    爸爸偷偷摸摸積累了好幾年的私房錢,都貢獻在這塊手錶上了。

    我不以為然得「切」了一聲,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問道:「怎麼沒看到陳業成?他考得怎麼樣啊?」

    妙妙臉色灰了下去,小聲道:「聽人說,他考數學的時候先寫了最後三題,前面簡單的題目沒來得及寫,最後數學只考了九十幾分。他這一場失利之後,後面的考試也沒用心考。我聽說哦,依依,只是聽說,他總分只能上本三。」

    我皺著眉頭,忍不住罵道:「他傻啊?平時數學考那麼高,高考的時候犯這種主次不分的錯誤!」

    妙妙搖了搖頭,嘀咕道:「誰要他傲的。他平時考數學也這樣,後面三題寫不完,就不會寫前面小題目。要我說,這是他自找的。」

    我心理面泛過一陣酸,說不上來,更說不出來。

    我只能問:「那他現在是要復讀嗎?」

    妙妙望了望周圍,湊過臉來,輕聲講:「我聽人說陳業成家裡窮,媽媽早腦溢血死了,爸爸在建築地施工的時候摔了腿,不能走路。陳業成如果復讀,家裡就沒人照看了。」

    我望著窗外,心裡的滋味由酸變成了苦。我愣了半天,才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我讓爸爸組織捐款,妙妙,你說,行嗎?」

    妙妙望向我,烏黑的眼眸滲出繁雜的目光。

    「依依,你是知道的。陳業成,他不會接受別人施捨的。更何況,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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