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最潮流的給紅包 文 / 分析帝馬上有美男
除夕夜這晚,我是久久不能入睡。一面恨陳霍伊恨得牙癢癢的,一面怪自己反應能力差。兩面都恨得差不多了,我就開始責備自己倒霉。
晚睡的後果,就是直接導致了我一覺睡到天暗。
等我迷迷糊糊得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老媽已經在廚房裡張羅晚飯了。油煙味混著菜香,充斥著整個屋子。老爸在客廳裡面拼了兩張桌子,在油煙味的熏陶下寫著毛筆字。一旁的電視上,還熱熱鬧鬧得放著重播的聯歡晚會。
受濃烈的過節氣氛影響,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幸福道:「啊,回家的感覺真好。」
不幸的是,我剛說的這句話,透露出濃濃的鼻音和感冒味。
老爸當即筆直了身體,放下毛筆,對我叫道:「去,趕緊的,吃一片古方氨酚烷胺。」
我嘟了嘟嘴,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取藥片吃了。
老媽端著菜出來,順便用她的油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皺眉道:「還有點燙,晚上油膩的別吃了。」
老爸見老媽上菜了,立即收拾筆墨紙硯。
我又打了個噴嚏,不滿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就很少感冒,搞什麼一回來就大病小病的。」
老媽翻了我一個白眼,回道:「還不是因為張軒將你照顧得好。他包裡儘是你吃的那些個維b維c片,又安利又善存的。要不然,你以為你有多好的體質。」
我自力更生得盛了一碗飯,才不管老媽說什麼,筷子直接朝獅子頭裡面伸去。
老爸擦擦手,不滿道:「拿公筷,拿公筷,別把感冒細菌傳染給我們。我還要留著嗓子到同學聚會的時候唱歌呢。」
我嘟著嘴,不爽道:「爸,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心肝女兒啊?」
老媽硬是將獅子頭端到了我接觸不到的地方,面不改色道:「都潑出去的水了,還當自己是心肝哪?趕緊給我省省。」
這飯前的一段對話,氣得我連吃了三個獅子頭。愣是忽視了自己是感冒患者這一事實,吃到最後連打飽嗝。
秉著禮尚往來的原則,吃完飯,我給個背影給兩老,一面往自己房間走,一面討打道:「潑出去的水就不洗碗了啊。嘿,兩位,明天見。嘿,大寶,天天見。」
回到房間,自覺忽視屋外老媽一陣瑣碎的笑罵聲,幸災樂禍得開了電腦。
剛登上qq,一個被我備註為「武雙全常春籐」的頭像亮了。他一亮,就對我抖動了窗口。
我趕緊發了個齜牙咧嘴的笑臉過去。
沒辦法,人家李大嘴現在是麻省高才,一張吊絲臉橫貫國際大舞台。
「武雙全常春籐」:曉菁!曉菁!
我:whatidoforyou,sir(諂媚的笑臉)
「武雙全常春籐」: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居然拿下了陳霍伊!
我:納尼?
「武雙全常春籐」:靠,你太diao了。
我:你都麻省男了,說話能不帶地方特色嗎?(翻左白眼)
「武雙全常春籐」:是吧是吧,我雖遠在萬里,但還是第一個向你求證的吧。
我:恩,你是第一個。(翻右白眼)
「武雙全常春籐」:我跟你講,早上我開twitter,瞥見陳霍伊發了一張美女照片,嚇了一大跳。你不知道啊,圍觀的人那叫一個多啊,人肉你的那是一大把啊。我一看就感覺是你,尼瑪,真被我猜中了!
我:……你在家能上twitter?
「武雙全常春籐」:買個vpn就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倆真好上了啊?
我:(歎氣的臉)他剛過了試用期。
「武雙全常春籐」:你太牛逼了!節後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塊聚聚。
我:(憨笑的臉)好像初六要去給陳霍伊外婆祝壽……
「武雙全常春籐」:(抓狂的臉)你們已經發展到這步了?(抓狂的臉)我過的是美國時間還是你們過的是美國時間?(抓狂的臉)陳霍伊下手太狠太快!
我:那張照片先發來瞧瞧。
那是一張抓拍的照片。
燦日光芒下,一個熟悉的「我」坐在教室裡。左手關節撐著下巴,右手手掌擱在桌緣。一雙眼眸瞧著前面黑板,靜謐的,寧靜的。
從照片看來,這個抓拍的器具絕對是成色艷麗對焦高超鏡頭群大的單反相機。
從技術看來,這個抓拍的人可以去狗仔隊兼職了。
發自內心講,這照片拍得不錯,堪比國內好多寫真了。
我打了個噴嚏,抽了張面紙擦了擦鼻子,而後輸入道:李大嘴,你和陳霍伊熟嗎?
「武雙全常春籐」:相當熟啊。
我:說說他以前的事。
「武雙全常春籐」:可以啊,不過要過會兒,好像分析帝那倒霉催的要插別人的番外。
我:就她事多。
番外1
這年大雪,灰色的城市被掩蓋成白茫茫一片。細小的雪花,飄飄灑灑得落
落在這廣闊的銀白世界裡。張軒從酒店裡出來,剛邁了一步就迎面感受到一把寒風。
門童打開停靠的出租車車門,彎腰站在車旁。套了手套的雙手放在把上,白色帽子下圓黑的眼睛正期待得望著他。
張軒沒什麼表情得上了車,皮包往身邊一放,至始至終都不曾說一句「謝謝」。只是習慣性得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張零錢,在車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遞了出去。
門童雙手接過,目送著出租車開走之後才低下頭一瞧,瞧了不由竊喜:春節值班果然很值。
出租車上,張軒揉了揉眉梢,有氣無力得講道:「去機場。」
師傅揚聲應了句「好勒」,話不多說得翻轉起方向盤。做了這麼多年的出租車司機,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什麼乘客心情好什麼乘客心情差。對於心情差的乘客,沉默開車是司機最好的回應。
張軒確實心情不好。
接近年關的這段時間,他很忙。其實自從回國創業開始,他就一直沒閒過。高架橋上來往不歇的車輛見證了他的忙,此刻,更見證了他的煩躁。最近兩個月,他不僅忙得不痛快,還忙出了很多煩惱。他一向自認溫和,可最近的心情卻糟糕得莫名其妙,糟糕到很多時候他連話都不想講。
坐在出租車上,張軒迫使自己靜下心來整理思緒。整理完他也只能無奈得一笑,沒錯,這一切,都是曉菁惹出來的。
兩個月前自己拋的狠話,那丫頭居然一句都沒放在心上。
從包裡拿出手機,望著幽黑光滑的機屏,張軒沉默了片刻。
半晌,手指滑到電話簿,撥通了那煩人精的電話。
電話響了六聲,那端才有人接通,接通的聲音模模糊糊。
「老張?大早上的,幹嘛打我電話?」
張軒心裡歎了口氣,主動緩解矛盾道:「現在是中午,你又作息不規律了?」
那邊人打了個噴嚏,抽了兩下鼻子,才回道:「啊呀,我感冒了。等會兒,我拿手機到床上跟你聊。」
張軒看著車窗外的雪景,聽著電話那頭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想起了在美國的那些冬天。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套了件灰白的單薄衛衣,蜷腿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練瑜伽。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臉上,襯得眉如畫眼如茶。安安靜靜的練了沒一會,小姑娘忽然抖出大嗓子:「啊,我好想吃蛋撻。張軒,我要吃蛋撻!」
那個想吃蛋撻的瑜伽姑娘,終於拿了手機回到床上,抽著鼻子發話道:「老張,我差點忘了,祝你新年大吉、萬事如意!啊,最關鍵的,恭喜發財!」
瞧著車窗外逐一而過的高樓,張軒覺著,心情好轉起來了。
而且好到能開玩笑:「菁菁,壓歲錢怎麼給你?我現在還在北京。」
貪財的姑娘很快得解決這個問題:「用網上銀行啊。要是網上銀行不方便,轉我支付寶吧。你等等啊,我看看我支付寶賬號是什麼。」
張軒忍了笑,提醒道:「菁菁,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臉皮厚的姑娘顧不上臉皮:「人在長,肉在膘,臉皮也會厚。哎,老張,你別拿壓歲錢打發我啊。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慘麼?你都不知道老爸老媽他們嫌我嫌成什麼樣,一個小感冒還讓我拿公筷吃飯。老張,你要為我做主啊!」
張軒咳了咳,似乎一早就做了決定:「好。過幾天我去你家拜年。」
「行啊行啊,你初幾到啊?呀,我得去收拾客房。你要幾條被子?這幾天南京冷得要死,我蓋的羽絨被都能感冒。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這幾天賣鴨血粉絲的老店都關門了……」
感冒的人嗓子啞,講一句話都費勁。張軒聽她絮絮叨叨了這麼多,想打斷她又不想打斷她。
這種矛盾讓他倍感熟悉,似曾相識且闊別許久。在腦子裡搜索這種感覺該屬於的畫面,搜索了許久,直到車子停靠在了機場,張軒才霍然明瞭。
明瞭,是的,他早該明瞭。
張軒一直不曾軟弱過。家裡最貧苦的時候,父母離去的時候,遇見不公平的時候,自己都會用最短的時間將痛苦埋入塵土。消極、厭世的情緒摒棄得如同屈辱,自尊和*叫囂著他決不放棄。張軒從來不怕困難,可是面對困難,他也怕自己找不到解決的途徑。大一那會兒,他很清楚得認識到自己捉襟見肘的現實。發傳單或是送外賣,殘酷得佔據著他學習的時間,耗費著他學生的精力。
他站立在城市一角,傾聽著身邊的人事繁華,他覺著累。
便是那最累的那天,張軒碰到了他生命中最尊敬的人,他的貴人。
那日烈日炎炎,空氣似沸,避暑的涼快地方僅限在街道邊接天連葉的大樹下。幾位老人盤著腿下棋,來往的路人圍觀或參與,都喝上一口涼茶跟著打趣幾句。張軒從學校出來,尋思著去快餐店找份穩定的兼職來熬過暑假。一個大叔看他過來,讓了位子請他代走兩步。張軒笑了笑,當仁不讓得坐下,同對面的大爺走起棋來。棋下了一會,眼看著自己要勝而對面的大爺急出汗,張軒動身,準備走了。大爺抓了一把,急道:「小伙子別走啊,輸也讓我輸到底啊。」
張軒笑笑:「大爺,不好意思,我要趕著去找暑期兼職。」
大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得很準:「你n大的吧?」
張軒「嗯」了聲,正準備起身走人。大爺卻拉住他手,對遠處一個在鎖電動自行車的婦女喊道:「哎,小李,你家教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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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鎖車的婦女帶著一頂卷邊的太陽帽,帽子下一雙大框的墨鏡遮住了雙眼。她鎖好了車子,拿下帽子扇扇風,邊扇邊走了過來:「沒呢。那些個金牌家教一收就收好幾個,我家丫頭哪塊顧得上。」
大爺指了指張軒:「現成的大學生你還要啊?我看這小伙子就挺好的。」
婦女摘下墨鏡,墨鏡下一雙黑潤的眼睛望向他。望了半晌,她笑了:「我家有個丫頭底子很差,你能上門輔導嗎?酬勞按學校老師的標準給,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