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來風 文 / 字雲舒
ps：
有好戲看了，大家靜靜等待吧。(*^__^*)嘻嘻……
七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老天也是個會作美的，二十八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時而送來些陣陣涼風，此樣天氣令人心情十分舒暢。今日，正是王志穎大婚的日子。
方晴今日穿了一件竹子青繡白邊的茉莉花左衽交領儒衫，下面套著一件同色銀絲花卉綃料八幅裙，腳著一*黃色金絲鑲珠繡鞋，烏黑的長髮梳成簡單的流雲髻，上面插了那支晟鳴送給的金絲紅寶石鳳凰吐珠的金簪子，一身打扮既清爽又高貴。梅語拿出幾樣胭脂水粉給方晴簡易地畫了幾下，方晴的美艷更加炫目。
坐在王府的後院涼亭裡，方晴一邊和許馨逗著王志輝的嫡長女媛姐兒一邊和喻潔說著話，她在王氏的帶領下早早地來到王府，此時，府上來的客人還不是很多。
「這孩子把我折騰的，動不動腿抽筋，晚上都睡不好，還好志清給我揉揉腿，否則還不知道要怎樣呢。現在身子越發笨重，自己洗澡都不方便，真想趕緊將它生出來。」喻潔一邊吃梨子一邊說。
許馨溫柔一笑，拿著銀質的勺子刮好梨肉再慢慢地給一歲多的媛姐兒往嘴裡喂，大概梨子有點酸，媛姐兒不喜地往出來吐，小眼睛立即擠在一塊，許馨趕緊拿帕子給她擦嘴。她將心思不在吃食上面的媛姐兒交給奶娘，年輕有力的奶娘抱著媛姐兒去亭外的園子裡玩去了，她對喻潔說：「十月懷胎哪是那麼簡單的事，生孩子才痛呢，但是一想到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希望這點苦算的了什麼呢？」
喻潔點頭道：「大嫂，你趕緊再懷一胎給媛姐兒添個弟弟吧。」說完，她就後悔了。現在許馨在王府過得不近人意，一方面是王志輝征戰在外一年難得回來一次。另一方面，王志輝的長子竟是一個姨娘生的，這本不符合禮制，但誰叫許馨嫁進王府半年沒有響動呢。
沒有兒子是許馨心裡的痛，她何嘗不希望自己能生個兒子呢，可是王志輝不在家叫她怎麼生？許馨看見遠處正和奶娘玩得開心的庶長子棟哥兒，又看了看近處走路還不是很穩的媛姐兒，她無奈一笑，道：「這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你這話可別在母親面前說起。到時候她又得怪你口無遮攔了。」
喻潔吐吐舌頭，許馨突然來的失落令她也猶豫起來，誰知道帝都的規矩這般大。嫡庶之分明確而嚴苛，她原以為自己庶女的身份沒什麼大不了，哪知在帝都竟是個被有心之人時常諷刺的軟肋。她的婆婆不喜歡她，甚至認為三弟娶了個庶女進門做正妻都是她影響的。她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和婆婆爭辯過一次，結果被婆婆掌嘴二十。王志清不在身邊也幫不了她，最終她被打的嘴唇紅腫，吃了好幾日的流食。顧氏嚴厲且神氣地告訴她，要不是看她有孕在身還要罰她在祠堂跪上一天一夜。當時她害怕極了，她這才知道，帝都的兒媳婦都不好混。後來王志清官位上升。整個王家在帝都都被人高看追捧時，顧氏還打算給王志清娶一房平妻，結果被王志清義正詞嚴地拒絕了。那會兒她真想跑回康城，永遠不想再踏入陽城一步，但一想到將來，她不由得打冷戰，她得為尚未出世的孩子負責。天涯海角她能逃到哪去？再逃也逃不出這規矩。她不得不看清現狀。慢慢地她也就習慣了。只是，堅決不能給王志清再娶一房正妻進門。哪怕是妾也得是她挑選的才行。
王志清的奶娘不忍喻潔在懷孕期間愈發清瘦，她就苦口婆心地開導喻潔，並且告訴她帝都裡世家大族嫡長子的重要性，故而，喻潔也開始在意自己生男生女。還有一個來月的日子就要生產了，喻潔經常既興奮緊張又擔心害怕，萬一生個女兒她該怎麼辦？婆婆顧氏的手段她是見過的，先不說別的，許馨貴為皇后的侄女就是現在的狀況，更何況她呢。
喻潔歎了一口氣，她現在的生活能和誰說呢，告訴方晴只是徒增對方的煩惱罷了，還好，王府里許馨為人善良溫和，時而能開導她一番。但是那幾個大哥的妾就不好善茬。
「姐姐和二奶奶在聊什麼呢，這般出神？」一個女聲響起，方晴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櫻桃紅衣衫的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就是顧氏給王志輝抬回來的妾，高蘭茵。說起這高蘭茵，她可真是個幸運的，當年顧氏將她抬進門做大房的姨娘，就是看上她豐臀*好生養，結果當姨奶奶不到兩個月竟有了身孕，十月懷胎還生下王家的長孫，雖是個庶出，顧氏還是喜歡的不得的了，就連後面出生的王家的嫡長孫女媛姐兒都沒棟哥兒受寵。高蘭茵是二等晏陽伯胞弟的庶女，現如今晏陽伯府已經走了下坡路，更何況他的胞弟，所以，高蘭茵當王家姨娘自是不會埋沒了她，外人還常說是她運氣好高嫁了，哪怕只是個妾。
許馨並不理會高蘭茵的熱情，只是淡淡地道：「今日府上大喜，你出來做什麼？」
高蘭茵扭動著她的大屁股，毫不客氣地坐在方晴旁邊的凳子上，略顯神氣地說：「今日夫人要將我的棟哥兒抱出來見客，我雖是姨娘，但還是擔心他擔心的緊，萬一磕著碰著我不好和夫君交待。他可是咱們目前王家唯一的男孫，我得時刻仔細著。」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她典型的母以子貴，但是不至於時刻將自己的「功勞」掛在嘴上吧。喻潔現在和許馨站在統一戰線，她們都是嫡親的正房媳婦，當然不喜妾侍這樣身份的女子，她一手扶住肚子，有些矯情地說：「大嫂，趕緊扶我去別處坐坐，這裡突然飄來一股騷臭味兒，我聞著反胃。」
許馨自是知道喻潔在幫她說話，她淺淺一笑，扶著喻潔，關心地說：「你現在可是咱們王家的寶貝，大家都期盼著你肚子裡的嫡孫出來呢。」
高蘭茵白她們一眼，心裡暗想，「生兒子生女兒還不一定呢，要是生個女兒看你還囂張。」
然後，高蘭茵似乎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拉住最後一個往亭外退的方晴，討好地說：「方姑娘，我家哥兒很喜歡你帶來的小玩意，以後沒事常來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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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莞爾，心想，「我給棟哥兒東西只是看在大表哥的面子上，你不要想歪了。」
高蘭茵並沒有放開方晴的意思，她繼續說道：「念在我們兩家是親戚，我提前給你透露件喜事。」
此言一出，喻潔和許馨都回頭看了過來，皆是一臉探究地看著她。高蘭茵得意極了，剛才都不理她現在還不是巴巴地等她說話，她擠眉弄眼地笑道：「我伯父的嫡女，高蘭欣，今年六月剛及笄，她是個精明能幹的女子，一直受她母親和大姨母的疼愛以及細心教導。對了，她大姨母就是成國公夫人，我聽聞，成國公夫人前些日子進宮，將我堂姐推薦給趙皇貴妃，似乎要我堂姐做卓親王的側妃。你們說，這不是喜事是什麼？」
方晴反手一把捏住高蘭茵的手腕，冷聲問道：「此話當真？」
隨即就聽見高蘭茵殺豬般的嚎叫，「姑娘，你弄疼我了！」
方晴這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她放開高蘭茵的手，快速調整自己的情緒，慢慢問道：「你說的可都屬實？」
高蘭茵一邊揉著自己吃痛的手腕一邊無辜地說：「誰沒事給你說笑話啊。你這是高興過頭了還是震驚過頭了？都言你行為作風這一輩子都不能女性化了，看樣子是真的。」
許馨呵斥住高蘭茵，厲聲道：「貴客們馬上就到，還不進你的院子好好呆著，今日衝撞了哪位貴客是你能擔當的起得麼！」
說完，許馨身後的兩名丫鬟就動手叉著高蘭茵回去了，今日她得罪的是方晴，顧氏知道後定要好好懲罰她，許馨心裡舒服極了。
方晴恍惚片刻，在喻潔連續幾聲的呼喚中才清醒過來，她知道自己失態了，趕忙笑道：「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我只是覺得好奇，那高蘭欣是個怎樣的女子。」
她的強顏歡笑喻潔不是沒看在眼裡，只是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女子的命運就是這樣，任由男子操控，她們無能為力、無法改變什麼。
正在說話間，許馨的丫鬟從外面匆匆跑來，她忙的連汗珠都顧不得擦，對自家主子道：「大奶奶，西廂的女客們都陸續到了，夫人到處找你跟二奶奶呢。」
許馨沒想到今日客人來的這般早，趕忙對喻潔道：「我先過去，你跟方晴慢慢來，注意腳下啊。」說完急急忙忙地跟丫鬟走了，看樣子，許馨極害怕顧氏。
喻潔自知最笨不會安慰人，她在王府生活了這些日子好多事都看清楚了，往往越清楚越不敢行事，她只能暗歎一聲，面上卻笑嘻嘻地給方晴說些有意思的事情，那笑容卻沒有以往的爛漫天真。
方晴滿腹心事，一個勁地大罵凌晟鳴是個超級大騙子，心裡仔細盤算，應該怎麼和晟鳴退婚，又該怎麼自立女戶終生不嫁。
今日陪方晴參加宴會的是比較穩重的竹聲和眼色極佳又少言少語的梅語，她二人見方晴心不在焉地跟喻潔說著話就知道自家小姐現在心情很差。同時又想到，卓親王正妻都沒娶進門竟然就又下了側妃，真真是生氣啊，她二人也一聲不吭地生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