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疑慮 文 / 字雲舒
漠北空曠、乾燥、塵土飛揚，偶爾有只覓食的蒼鷹從湛藍的天空飛過，放眼望去全是黃沙戈壁，了無人煙。方賀喝了一口水就將水囊收了起來，在這裡水是十分缺乏的，尤其是在出行任務的時候。
晟錦和大豐的軍隊駐紮在漠北的平川鎮，是中原到漠北的第一個關口，風沙相對而言較小水源也比較充足。平川鎮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關口，假如柔然能攻下平川鎮，在糧草充足的情況下就能順利攻下帝都陽城。所以，平川鎮常年都被重兵把守，那裡的人口自然也是比較密集的。
漠北的塵縣是一個人口比較密集的城市，那裡有一條暗河，幾乎一年四季都有水流經過，但是秋冬季節水流較小，但幾乎能保證當地百姓正常使用。塵縣的百姓全是有遊牧民族，他們每年拿自己馴養的馬匹和中原換取糧草。一到秋季是塵縣和中原商品交換的繁盛時期。但是，經常有游匪或者柔然的流寇在那時跑到塵縣搶馬匹截糧草。平川鎮的鎮北軍在那時就會加大兵力去巡檢。
塵縣離漠北騎馬大概三天的路程，每一撥巡檢的軍隊駐紮在平川鎮算上來回的路程為期三十天，延期就要受到軍法處置。
九十月份的漠北氣溫已經開始下降，大概再過半個月就會下雪。晟錦拿出腰間的羊皮水壺小小地喝了一口水，又扔給了旁邊的方賀，方賀接過來猛喝一口說道：「原來跟大哥在一起時他總喜歡叫我喝水，我已經養成多喝水的習慣了。」
晟錦想起方晴那張古靈精怪的臉，難得的笑道：「你們兄弟二人雖然只差兩歲，但是他卻是個極其成熟穩重甚至狡猾的，那樣的心性太不符合他的年紀。」
方賀故意嘟嘴，說道：「大哥比我優秀那麼多，王爺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伴讀太不中用了？」
晟錦恢復到平日的表情，說道：「術業有專攻，本王甚是喜歡你的為人。將來本王你絕對是本王的得力干將。你大哥的武功和你比起來那可是差遠了。」
方賀畢竟是個不滿十一歲的孩童，晟錦那番話令他稍微舒服點，一想到離開大哥離開方府已經半年了，又十分地想念。
「王爺，等你大業所成之日，就把我和大哥安排在一起任職吧。」方賀亮晶晶的眼睛期盼的看向晟錦。
晟錦嘴角不由地上揚，「本王那時候就把你們放在身邊做左右手如何？」
塵縣的牛馬是整個大豐都出了名的健碩強壯，晟錦這次的任務就是押送三十輛糧食去塵縣和他們交換三十匹戰馬，包括三十名拉車的士兵在內，總共四十來人，雖然晟錦和方賀有說有笑，其實他們的心裡都十分警惕。
塵土飛揚的大漠視野開闊，可以一眼看見幾里之外的情況，他們倒是不怕有人偷襲，偶爾經過的也只是商戶家的單馬獨車，就怕那些不要命的流寇漠北的強盜來勢洶洶數量極大，把他們四十來人並不放在眼裡，說搶就搶。
這是晟錦第一次押運糧草，他警惕地看向四周，突然，看見不遠處有十來個人正在廝殺，「方賀帶幾個弟兄隨我過去，那邊似乎有情況。」
方賀點了幾個兄弟尾隨在晟錦身後。
打馬跑近一看原來是一小股馬賊在搶一輛馬車，馬車主人在車裡並未出現，四五個強壯的家丁和近十個馬賊在廝殺。
「住手！」晟錦厲聲喝道。
其中一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朝晟錦等人求救，「這位大爺，請你幫幫我們，他們都是馬賊！」
那些馬賊打扮的人停下手裡的動作全都看向晟鳴等人，其中一個頭頭打扮的人冷眼看向晟錦，哈哈幾聲狂笑對晟錦叫囂道：「不就是幾個押運糧草的嘛。爺爺我告訴你，我看在你們秦家軍的面子上不為難你，識相地趕緊滾開。否則爺爺我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不說，也不顧及和秦家軍的盟友關係搶了你的糧草。」
晟錦等人心裡暗暗吃驚，好個狂妄的馬賊，聽他一席話似乎和秦征還有關係。晟錦給手下揮揮手示意，方賀等人從馬背上躍起就和他們交起手來。那些家丁打扮的人順勢也和方賀等人配合起來。不一會兒雙方勝負已分，晟錦將那個馬賊頭目樣的人抓住了。其餘的馬賊見頭目被逮落荒而逃。
家丁中的一人趕緊致謝，「謝謝這位軍爺的幫助，在下感激不盡。」
晟錦點了那頭目的昏穴，交給陳良。他沉聲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引來這些馬賊？可知這些馬賊的老巢在哪？」
那家丁回答道：「我們是塵縣葉守備的家丁，在大漠上有兩三隻馬賊幫派，我們也不知道這隻馬賊從哪來的。大約一個月前塵縣出現了一群馬賊打扮的人，剛開始他們並沒有在塵縣作惡作亂。一個偶然的機會見到我家姑娘，那些馬賊就念念不忘，我們老爺連夜將姑娘轉向帝都的一個親戚家躲難，誰知道他們竟然追了上來。在下奉勸軍爺，你們趕緊離開吧，誰知道那些逃走的馬賊會不會搬救兵過來。你們押運糧草也不容易，萬一出了事我們葉家就更加慚愧了。」
晟錦聽家丁敘述完，飛揚的眉毛一皺，問道：「堂堂正五品守備的女兒竟被馬賊欺負，這是何道理？難道塵縣沒有王法了麼？」
家丁說道：「那些馬賊數量極多，在我們塵縣又沒有幹別的壞事，我們葉守備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不會因為私事而動用塵縣的士兵為自己辦事。」
方賀歎道：「真是糊塗啊。」
這時車門上的簾子輕微晃動了一下，一個簡單的頭飾被丟了出來，恰好砸在方賀身上，車裡的女子尖聲叫道：「真是急死人了，毛管家咱們趕緊離開吧。小姐現在還害怕呢。」
說話那人也就是毛管家趕忙低頭哈腰地說：「馬上走。」
方賀見他們走遠了，才想起手裡還捏的有那個頭飾，低頭一看，赫然發現圓形的頭飾竟然是個女子用的手絹綰成的，上面隱約有血跡，方賀拆開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又遞給晟錦叫他看看。
「塵縣有異動，賊官一家，守備被困。」赫然是情急之下咬破手指頭寫下來的字。
「好個聰明的女子。」晟錦稱讚道。隨後立即叫來暗衛，吩咐他暗地裡跟蹤那輛馬車，適當的時候把人救出。
方賀也點點頭說道：「這個姑娘真是有智有謀，勇氣可嘉。知道不能打草驚蛇。」
晟錦轉過頭看向那三十車糧草，好看的眉頭又皺在一起，從剛開發生的那些事裡，他預感到塵縣肯定出來大事，又恰巧在這個時候被秦征派往塵縣送糧草，不知秦征老賊有何害人的陰毒打算。滿心的疑慮令晟錦大腦飛快地運轉，思考出最好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