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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潮起驚龍下南靖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如禽獸 文 / 空騎

    月朗星稀,夜空中除了幾抹白雲在月輪旁繚繞,乾淨得連一顆星都沒有。

    卸去了白天的高溫,夜晚的山裡有了陣陣的寒意,溫泉氤氳著蒸騰的霧氣合著清涼的風慢悠悠地疏散著一身的疲憊。

    在這樣純粹的月夜,月光如洗,夜色如水,心靜如鏡。一個人靜靜地躺著,什麼都可以不去想。

    現代城市的夜晚,璀璨的霓虹燈顯得是那麼的浮躁。喧囂的街市太亮了,亮得以至於人們常常忽視月亮的存在。回歸到這故土的山鄉之後,抬頭看一看天上的月。依然是那麼明亮。

    余荷在月下慢慢地踱著步。雖然雷濤他們幫著她把「床」鋪得很舒服,青草的香味枕在腦後,安神助眠之效很好。但她躺了一會兒之後依然睡不著。這次的經歷給她帶來的傷害實在是太深了。這讓她不由得又想起當年雨夜之中倉皇逃離家鄉的往事。

    從十來歲起,她就是四里八鄉的大美人。一直以來她都以自己的美貌而有些自傲。可沒想到當年就是因為尹利本看上了她的容貌,而逼得她只能遠遠地逃離故鄉。這些年來在邯江打拼,也不是沒有人覬覦過她。這給她帶來了不少的困擾。直到她遇到雷濤。

    就是這個有點傻乎乎的傢伙,讓余荷的心湖起了波瀾,從那時起她的心裡就有了他。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愛上這個男人的。但這麼多的經歷過來,她對他的這份感情越來越深了,深入骨髓!

    走到溫泉池邊,余荷發現了雷濤靠在池中的一塊石頭上睡著了。露出水面的寬闊雙肩,還有那厚實的胸膛。這個男人任何時候都給人一種如同大山一樣的沉穩之感。余荷從小出身在山裡,她對這樣的感受最強烈。而此刻她突然有一種衝動……她想靠著那座山睡,也許只有在山的懷抱裡,她才能忘卻那些恐懼吧!

    月光從雲層中緩緩地灑到地面上,樹葉隨著夜風沙沙響著。夜晚的寒氣撫過余荷的肌膚,讓她打了個寒戰。余荷光著腳踏進了水中,那水輕輕地響動讓雷濤一下子驚醒了。他猛地抬頭……

    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余荷的長髮披散著從雙肩滑落,搖曳地髮絲如同夜風撫過山崗。隱約間峰巒疊翠泛著柔和晶瑩的光芒,那是月光的反射。她的身體劈開水面緩緩地向他走來。走到他的身前時雷濤的腦子已經全然木掉了。

    余荷一下子坐進了他的懷裡。讓雷濤的血脈一下子昂揚了起來。一顆螓首靠上了他的肩頭。一縷髮絲滑落在他的胸膛撩撥的那胸中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余荷伸出一根蔥管一樣的手指頭,指尖的玉甲帶著一絲冰冷的溫潤劃過雷濤的胸肌。彷彿要把他那顆砰砰跳動著的心給挖出來一樣。她鼻子裡噴吐著地呼吸帶著余荷獨有的芬芳直直的透入雷濤的心脾。這氣息中蘊含著任何男人都無法抵禦的魅惑。

    坐在雷濤懷裡差不多有十來分鐘了,余荷的心也在砰砰跳。心口裡就好像有只小鹿在亂蹦亂跳,兩個面頰上火燒火燎地羞死人了。

    余荷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一副樣子主動地投懷送抱。可偏偏這個男人竟然無動於衷……真是一根木頭!

    時間就在這彷彿凝固了一樣的氛圍中一點點的過去,余荷臉上的火熱漸漸地消退了一些。她的心裡也越來越急。這木頭怎麼就那麼不開竅呢?

    事實上雷濤不是不開竅。他此刻的心裡那就好像打翻了十八瓶調料似的,什麼滋味都有了。糾結著的心和他僵硬著地身體完全是兩種表現。他的心裡就好像一團激烈翻騰地岩漿,隨時隨地都能破開堅硬的軀殼迸發出來一樣。

    余荷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從她和秦殊兩人沒來由的爭鋒吃醋,到後來兩人聯合陣線一致對外……為了什麼他都清楚。可他的心裡除了給逝去的秦曼留了一個位置,其它的地方已經被紀嘉佔得滿滿地了。在紀嘉結婚懷孕之後,他的心就彷彿凝固了一樣。已經結成了堅冰。而此刻他胸膛裡的熱火正在炙烤著這塊堅冰。但似乎……沒有任何要融化的跡象。

    他的本能已經完全的舒展開了。但如果他現在憑著這本能佔有了余荷,那麼對秦殊呢?他該怎麼交代?即便是對余荷也是不公平的。沒有付出愛情的身體結合,那就只是慾念的衝動,在雷濤看來和耍流氓無異。

    余荷坐在雷濤的懷裡,內心的不安使得她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她幾次想要站起來跑掉,可剛剛離開了一點點又坐了回去,就這樣扭來扭去的,讓雷濤幾次按耐不住想要把手抬起來摟住她。最終卻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最終余荷在內心激烈地鬥爭了一番之後,右手悄然滑落在水中一把抓住了雷濤。而她此時的一雙眼睛,就好像一株嬌嫩的花蕊一樣,被暈染成了兩朵桃花。看著余荷那雙害羞帶怯地眼眸,感受著她手掌的滑嫩。雷濤的手終於抬了起來。他的手掌緩緩地移到余荷的胸前……

    就在這一刻余荷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呢喃著:「要了我……要……」

    可閉上了雙眼的余荷沒有等來臆想中的激吻和搓揉,她的身體被雷濤輕輕地推開了!

    「荷姐!別這樣……我……我不能……玷污你的清白。」雷濤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簡直就像一把粗糙地大鋸,硬生生地把兩個人緊貼在一起的心給鋸了開來。

    余荷的心在流血,雷濤的心也已經傷痕纍纍。

    「為什麼!為什麼!」余荷羞憤地捂著自己受傷的心口追問道。

    雷濤有些難以啟齒,他不願直白地傷害余荷,可現在這個場面……他已經無法在迴避了。他只能糾結著說道:「我不能那麼做,我如果那麼做了,我就是個禽獸了。那樣對你不公平……」

    「我寧願你是個禽獸!可你現在……你現在都不如個禽獸!」余荷的悲憤讓她大聲地痛斥著雷濤。她一邊罵一邊退出了池塘。

    就在她剛剛離開水面的時候,在她身後的樹林間突然竄出一個黑影。一條鐵臂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脖頸。

    「她說的對……你小子就是連禽獸都不如!」疤臉的話語中透出一絲淫邪,「妹子,你別急,等我把這小子給宰了。我來弄你,保管把你弄得舒舒服服地……哈哈哈!」

    雷濤看到疤臉地出現,他心裡一驚,剛剛和余荷的糾纏,竟然讓他沒有發現疤臉的靠近。這太不應該了!

    可就在他剛剛站起來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疤臉那黑洞洞地槍口也已經對準了他的腦袋了。雷濤的身體一下子停住了,也就在這時,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陣暈眩。

    「砰!」「砰!」疤臉的槍響了,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還有一把槍也響了。

    雷濤倒在水池裡的時候,疤臉的腦後也綻放出了一朵血花。

    三個人同時倒地後,余荷並沒有受傷,她是被疤臉勾帶著倒地的。她奮力地推開了疤臉的胳膊爬了起來。而這時開槍打死疤臉的卓震也跑了過來。他們兩人同時跳進池塘,把雷濤弄上了岸。

    卓震檢查了一下雷濤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中彈點。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可看著雷濤昏迷不醒的樣子,他還以為是剛剛嗆了水。正準備給雷濤進行心肺復甦的時候,余荷一把拉住了他。

    「他這是舊傷發作暈過去了……他腦袋裡有顆子彈。」余荷遲疑了一下說出了實情。剛剛幸虧是雷濤舊傷復發暈厥,這才讓疤臉那一槍打偏了。

    余荷的這句話讓卓震的心頭一震。

    腦袋裡有顆子彈!

    這說明了一個事實,雷濤是參加過真正的戰鬥的。華夏和周邊鄰國最近的一次邊境戰爭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以雷濤的年紀自然是不可能參加過那場戰爭的。雖然也不能說小規模的武裝衝突沒有發生過。但基本上是在西南邊境地區和武裝販毒團伙境外**武裝之間發生的。

    參加這類戰鬥的都是西南軍區的邊防部隊。雷濤是在燕京軍區服役的,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參加過這樣的戰鬥的。那麼只有一種解釋,雷濤服役的根本不是什麼紅星大隊。而是華夏特種兵王牌中的王牌——龍劍大隊!

    卓震的推測讓他對雷濤的敬佩已經完全轉為了崇敬了。加入龍劍大隊曾經是卓震的夢想,但他在「死神1+1」考核中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和龍劍大隊擦肩而過。這不能不說是卓震一生的遺憾。

    雖然後來卓震參加了幾次國際上的特種兵比賽,也拿到了很好的名次,為國爭了光。但他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華夏特種兵中最好的。在「獵人學校」的集訓中,他奮力拚搏,最終以傷殘的代價得到了認可。

    最讓他惋惜的不是受傷轉業。而是他有一次失去了加入龍劍的機會。如果不是受傷了,他還是有機會再次得到「死神」的召喚的。而他也相信自己能夠在「死神1+1」的考核中通過測試。

    如今有一個曾經在龍劍服役的老兵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這讓卓震堅定了追隨雷濤的信念。

    雷濤每次舊傷復發暈厥,沒有別的救治方法,就只有讓他昏睡。睡足了自然就醒了。他昏睡的這段日子裡,卓震和余荷就守在這小山坳裡,陪伴著他過起了「原始生活」。

    為了遮風避雨,卓震還搭了一個草棚子。

    「小荷,給……」卓震將一隻野羊剝了皮之後分好了交給了余荷。在余荷的要求下,卓震現在已經不再稱她為「余小姐」了。

    對於這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卓震心裡總覺得有點可惜。那天夜裡,余荷和雷濤之間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不然也不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打死疤臉了。雖然不知道雷濤和余荷之間的情感糾葛。但余荷對愛情的這份執著深深地感動著卓震。

    他們每天的生活非常簡單,卓震負責打獵,余荷負責做飯。日子過得倒也平靜。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在山外邊,因為他們的失蹤卻已經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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