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91 再見小時候之小昕篇 文 / 墨妍清影
六歲的小昕非常有個性，喜歡畫畫，也喜歡打架。除了這兩樣，其它的他都看不上眼。這對於想要把他培養成十全十美的媽媽，非常地頭疼。喬家的小君是個非常聽話的孩子，什麼都認真去學，對人也謙和有禮。清夫人每次看到他都非常喜歡，又看看自家的孩子，總是感覺恨鐵不成鋼。但是就算她如何費勁唇舌，他也只當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小昕，你是不是覺得小書拉小提琴的時候很漂亮啊，你想不想拉啊？」
「不想！」
「喂，尹小昕，你要是學會彈鋼琴，以後就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
「我才不要那些醜女喜歡我！」
「尹小昕，彈吉他，是追女孩的必備技能，你看子霖學得多好啊！」
「那就留給子霖吧！」
「以後你要是和小君喜歡上同一個女孩，你什麼都不會，以後怎麼和他搶啊！」
「搶什麼，他想要就給他好了！」
……
六歲的他總是這麼瀟灑，這麼豁達。
但畢竟他只有六歲，對於未來也是一無所知。
他總以為世界就和他想的一樣簡單，他也以為他可以一直這麼簡單。
但至少現在，真的很簡單。
清夫人，不僅是尹小昕的媽媽，也是明伊的首席設計師。年紀輕輕，卻已獲得了設計方面的多個頂級大獎，在設計行業已是聲名鵲起，而她的設計風格也是自成一派，業內人士一致稱她獨特的風格為「季風格」。
這一位才華橫溢女子，在嫁給明伊財團的所有者尹弘後，就自主設計了c市最昂貴的住宅區——季風園。而她不僅是這個設計理念超前創新的季風園的設計者，也是她的所有者。這個園區儘管已經市值百億，但是其內的住宅卻始終秉承著季清一向自然簡約的風格和奉行著明伊「給你一個家」的原則。
作為一個如此出眾的設計師，設計靈感的來源是很重要的。
她的設計靈感往往來源於中國的古典建築，那些古代人民留下古建築，一直到今天依舊閃耀著智慧的光芒。而這些光芒，就是吸引她不斷探究的動力。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小昕就跟著媽媽全國上下的跑。雖然有擔心過，太小而不方便，但他卻死活都要跟著媽媽，這讓做爸爸的尹弘鬱悶了好久。
他們有時候翻山越嶺，只為了山間的一座小廟，有時候深入鄉野，只為了一個原始的古建築群。
媽媽研究那些建築的奧妙，而他則喜歡拿著自己的畫筆，畫著那些他非常好奇的事。有時候會是奇形怪狀的屋子，有時候會是一條憨態可掬的小狗，有時候會是一朵孤芳自賞的野花，只要他喜歡，他都能用畫筆，把他們一一勾勒出來。
也許他從小就和媽媽一起接觸過各個不同階層的人，他的性格之中並沒有一般有錢人的驕奢之氣，反而是非常的親切隨和，逗人喜歡。每每走到哪，都會有人笑著對清夫人說，「你家的這孩子真是又聽話，又可愛！」
她雖然很熱情的回應著，但其實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孩子是有多頑固，多可惡！
來到明縣，只是一個偶然。
某一天，清夫人看著花園裡怒放的金菊，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迎香大會，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於是就立刻決定，到明縣去。
尹小昕的率性而為，其實就是遺傳她的。
之前為了研究天寶寺的廟宇，她來過一次，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尹小昕這號人物。
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到明縣來。
媽媽正和寺裡的主持敘舊呢！
他對什麼迎香大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對這陌生的地方充滿這無限的好奇。
倍感無聊的尹小昕，開始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他來到了離寺廟不遠處的一塊山坡上。
看慣了遍地的金黃，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的綠色，讓人感到無比舒暢。
坡上只有一棵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而樹下就是一片綠油油。這景象落在他眼裡，很有季風格。
他慢慢的走到樹下，卻被樹根處不知名的小紅花給吸引了。
在這茫茫的一片綠中，還有這麼張揚的紅色。
要讓人不注意，看來是很難的。
他拿出畫本和畫筆，開始認真地把這朵驕傲的小紅花一點一點地綻放在他的畫本上。
微風吹來，夾雜著沁人心脾的迎香花的味道。
時而濃郁，時而清淡。
一個認真畫畫的孩子，他的世界裡只有小紅花。
這份淡淡的寧靜，使得他下筆時，線條也比以前流暢多了。
一群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大孩子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大城市裡來的。
一個城裡的孩子，在他們的地盤上畫畫，這讓他們心裡不知名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帶頭的大孩子傲慢地走過去，一把搶過他的畫本，然後就開始笑他，其他的孩子也跟著起哄。
尹小昕非常地生氣，但他始終記得媽媽說過，不能隨便惹是生非，即使他現在武術練得也是有
有模有樣，他也選擇，忍了。
他狠狠地瞪著他們，以一種冷冷的口氣，要求他們把畫本還給他。
結果他們更加囂張，變本加厲地欺負他。
他實在是忍不下去，握緊拳頭，準備和他們拼了。
拳頭還沒揮出去，一個東西就重重的砸了下來，直直地就砸在了大孩子的頭頂。
緊接著樹上就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大麻狗，看你那麼辛苦，送你個桃子吃！」
不管是他，還是那些孩子都被這從天而降的桃子都嚇了一跳。他們紛紛仰頭望著樹上那莫名其妙出現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坐在樹上，放肆地笑著，無比張揚。她彷彿是從天際邊走來的人，細長的雙腳，無憂無慮地晃著，陽光在她身後，閃著細碎的金光，耀眼，璀璨。
就是這一刻，這個幾乎看遍世界各地所有美景，有過無數風格各異的畫作的孩子，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把這個情景定格在他的畫本上。
不過一直要等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他想定格的不是此情此景，而是，此時此刻。
「洛飛兒，你居然敢砸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大孩子殺氣騰騰地喊著。
她無辜地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要砸你，只是想把桃子送給你而已！」
「送給我，你才沒有那麼好心呢，我告訴你，你現在死定了！」
說完就怒氣沖沖地想爬到樹上，找她算賬！
所有的孩子都在想著找樹上的人報仇，把一旁的尹小昕給忽略了。
但是他一點都不介意被他們「忽略」了，因為他一直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樹上的人看。
她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想爬到樹上找她算賬的樣子，不停地大笑。
他還在為她擔心呢，結果她一個翻身，就吊著樹幹，晃了兩下，跳了下來！
就這樣定定地落在他面前。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她就抓著他的手臂，開始狂奔。
他們遠遠地跑出幾步，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一看，立馬鬆開他的手，往回跑去。
他不理解她到底想幹什麼，只見她衝到大孩子的面前，突然在他的兩腿只見狠狠地來了一腳，然後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畫本，「拿過來！」
她又以飛快的速度衝到他身邊，一手拿著畫本，一手拉著他的手臂，開始了他們的「亡命天涯」！
風在他耳邊呼呼吹過，他看著抓著他手臂的那支小手，突然覺得，就這樣一直跑著，也不錯！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終於在一片小樹林停下了。她癱坐在地上，開始大口地喘氣，「不行，不行了，我再也跑不動了！」
尹小昕也是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很快就恢復過來，立馬站了起來，認真仔細地想要撫平畫本上的褶皺，弄了好久，她才不好意思地把畫本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不好意思，把你的畫，弄皺了，這是你的，給你！」
他慢慢地接過自己的畫本，平時最會說話的他，現在，語塞了。
他看著那畫本上她努力想要撫平的地方，心裡的某處早就柔化成一池春水。
抬頭一看，陽光透過樹叢落下的光束，那一刻，因為她臉上的笑容，而明媚了。
而她，在他心中，也明媚了。
他覺得自己一定得說些什麼，但他剛剛想要開口，她的神色突然變得慌張起來。
她的眼睛不停地往遠處瞟，手還不停的往她的小包裡掏。
他好奇地看著她的動作，眼睛也不斷地在她的表情與小包之間來回移動。
她的表情越發地緊張，小包上一個繡著一個明黃的「歌」字的護身符也不停地晃動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好像過了好久，但那也只是一瞬間，她就掏出一個桃子，塞到他手裡，急急忙忙地說：「我，我得走了，這個桃子給你，你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走了，再見！」
她的聲音才剛剛消失在空氣中，身影早已狂奔得好遠。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著她急急遠去的背影發呆。
突然有另一個大孩子氣沖沖地跑到他面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桃子，「把我家的桃子還給我！」
說出的話，如此生氣，如此咬牙切齒！
桃子也是一瞬間，就不見了。
他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裡的空洞，漸漸擴大。他就這樣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不想離開，他想在這裡等她回來。
但他也知道，她可能不再回來。
他想循著她遠去的方向去找她，卻害怕迷路，害怕媽媽找不到他，會擔心。
如果當時他知道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到她，他也許就不會害怕了。
最終，他離開了，但是卻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小紅花還在風中驕傲地綻放著。
他抬起頭，看著那空蕩蕩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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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就是坐在那裡對著他笑的。
她一直都在，就在那裡。
可他，卻沒發現。
他告訴媽媽，他剛剛遇到了一個女孩，而現在，他想見到她。
清夫人無比驚喜地說道：「尹小昕，你該不會是喜歡這個女孩了吧！」
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原來，喜歡是這種感覺啊！
媽媽帶著他轉遍了整個天寶寺，卻一無所獲。
尹小昕失望至極，清夫人雖然也很失望，但還是有一點，她是非常慶幸的就是，尹小昕終於有弱點了！
有弱點的人都是很好對付的，從此以後，看他還不好好聽話！
好好聽話的尹小昕，認真的程度遠遠地超過了她的想像。她看到這畫面雖然覺得很欣慰，但是心裡還是有點點小失落的！
尹小昕才六歲，就被一個她素未謀面的女生給拐走了。當初她那是費勁唇舌都說不動的人，現在只有提到那小女生，就聽話得讓她覺得，他不是她兒子。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矛盾，尹小昕不聽話的時候，覺得要是他好好聽話，該有多好，現在聽話了，又覺得太不真實了。
矛盾雖然存在，但更多的是失望。
因為她一有空的時候，就帶著尹小昕往明縣跑，就是要想方設法地找出那個女生，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
尹小昕每次都是充滿希望地來到明縣，但每次都是帶著失望離開的。
不知道是清夫人的安慰起的作用呢，還是他自己心裡的信念起的作用，他雖然每次都很失望，卻沒有停下學習的腳步。
他依舊是個聽話的孩子！
他以為只要努力，總有一天會找到她的。
就像他以為他只要努力，就一定讓媽媽恢復健康一樣。
清夫人的病反反覆覆兩年之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她含著笑離開了。
她捨不得她的丈夫還有兒子，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那一刻，撐起c市繁榮的房產業的最厲害的商業鉅子，垮掉了，而他的兒子，崩潰了。
人生就是這樣無奈，即使你擁有著數不清的金錢，有著別人無可撼動的地位以及至高無上的榮譽，你還是不能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比如說，生老病死，比如說，此時此刻的，萬念俱灰。
他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大得讓他們無法承受。
尹弘靜靜地看著病床上已經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人，他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
他的世界，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呆在那個冰冷的世界，他多想就這樣陪著她一起遠去。
但尹小昕那張傷心痛苦的臉，是他心裡最深的羈絆。
他曾經答應清兒，要好好照顧小昕，要好好的活下去。
沒有了她，他怎麼好好活下去。
但還有小昕，他必須堅強地活下去。
這是清兒最後的要求，也是她一生所願。
是的，他要好好活下去。
尹小昕抱著病床上已經冰冷的身體，哭著，鬧著，喊著，不捨著，悲痛著。
八歲的他對死亡還沒有什麼概念，但他知道，媽媽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不會再對他笑，不會再哄他，不會再教他畫畫，不會再給他做菊花糕，也不會再要求他學這學那，不會帶著他去玩轉世界……
她安靜了，永遠安靜了。
他也安靜了，望著那張已經沒有血色的臉，安靜了。
他們倆都安靜了，在這一點上，他們是父子。
安靜地看著白布一點點地遮住那張令人心碎的臉，安靜地舉行著她的葬禮，安靜地看著她就這樣長埋於冰冷潮濕的土裡，安靜地看她就這樣消失了，在他們的世界。
沒有人能夠想像，她的離去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創傷。
有些傷，隨著時間會慢慢痊癒；而有些傷，會在時間的洪流中變得益發猙獰。
她的離去，就是後者。
從那以後，尹弘在繁忙的工作中麻痺了自己，他不敢面對自己的兒子，因為那張活生生的臉與逝去的人實在是太像了，也是因為對於尹小昕的愧疚，他沒有把他媽媽照顧好。
而尹小昕則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懷念那些媽媽還在的日子。他一點點地回憶起那些他從來不放在心上的話，一個人孤獨地，拚命地學習著那些媽媽想要他學習的東西。
不再掙扎，不再抱怨。
他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清風的大房子，這個季風格無處不在的地方，到處都是她存在的氣息。
而她，已經不在了。
睜開眼，他是一個人；閉上眼，他還是一個人。
他害怕這種感覺，他開始無比想念自己的爸爸，這個他唯一的溫暖。
但是，爸爸總是在工作。
他每天
都努力起得很早，爸爸不在。
他每天都努力等到很晚，爸爸不在。
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沒人聽到他的心在吶喊，在哭泣。
他就這樣一個人，在這些難以言喻的痛苦與孤獨中，一點點地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冷酷無情。
即使變成這樣，他還是好害怕一個人，多麼渴望爸爸能夠給他一點溫暖。
他開始，叛逆了。
也許是青春期，也許又是其他因素，他逃課，打架，隨心所欲，無所不為。
也只有這樣，尹弘才能記起，他還有一個兒子，尹世昕。
當他把滿臉是傷的兒子，從教導處的辦公室領出來。
他終於知道這些年，他只顧自己心中的悲痛，而忽略自己的兒子。
現在兒子一點點長大了，卻不是清兒所期待的兒子。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兒子早已經把畫筆丟了。
他現在的這雙手，會打架，會彈琴，會做所有的事，卻不會畫畫。
這個曾經被清兒譽為天才畫家兒子，已經不再畫畫了。
他想知道，什麼原因。
但他，早已經學會了沉默。
沉默，確實是最好的回答。
他知道他錯了。
兒子不想畫畫，卻願意走到談判桌前。
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到目前為止，是的！
上了高中的尹世昕，習慣於跟著爸爸，學習著怎麼做一個明伊財團合格的繼承人。
但心中的那份正義感與對朋友的情誼，還是讓他走上了黑道。
就在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早晨，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
護士走進來要換藥水，說起了昨晚上送他到醫院的小女友，眼角的笑意都停不了。
他微微地皺起眉頭，什麼小女友，肯定又是那些煩人的蒼蠅。
他痛苦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護士突然蹲了下來，笑著說道：「你看她總是這麼粗心，連藥都掉地上去了！」
說完就拾起那盒藥，放在桌子。連同藥盒一起的還有一個怪異的東西，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突然被震住了。
他急急忙忙地把那個怪異的東西，拿過來一看。
明黃的歌，引出來如潮水般洶湧的記憶。
那一個被他遺忘在某個角落的女孩，就這樣在記憶中款款地向他走來，一如當年的明媚耀眼。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對一切事情都無能為力的小男孩，不會再糾結於到底才能見到她。
現在，只要他想，他就一定會找到她。
是的，現在的他，不僅僅只是想。
當一份詳細的個人資料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看著照片上那張揚的神情，嘴角泛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是她，沒錯。
洛如歌，若水高中，高一七班。
他不禁覺得有些心酸，她早已經來到他身邊，為什麼他都沒有發現。
她的教室一直都在他的樓下，也許就在某個轉角，他們遇見了，但他卻沒有把她認出來。
不知道他們曾經有過多少次擦肩而過，但現在，他不想就這樣讓她匆匆而過，在他的生命裡。
她在清風，他早就知道了。
但是，當她就離自己那麼近時，這個他十年前瘋狂想念的女孩，他卻沒有勇氣見到她。
那時的她正在後花園裡曬這床單，他就站在陽台上。
那是他無意中見到了她，那一刻，他的世界靜止了，只剩下她了。
十年，她長大了，安靜了，認真了。
眼的笑已沒有當年的那麼張狂，反而多了一份淡然嫻靜。
但無論怎樣，她還是她。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只要看了第一眼，就停不下來。常常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一看就是一天。
他害怕失去她，所以不敢靠近她，他只希望，只要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就好了。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慢慢地從痛苦中醒來，這個睡在他身邊的人，青絲如瀑，睡顏恬靜，還有那停留在他手裡的溫暖。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那一刻，突然希望時間靜止，這樣手裡的溫暖永遠不會消散。他突然記起了這種感覺，這種名叫幸福的感覺。
他以為他永遠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但是，因為她，他現在覺得很幸福。
看著她辟里啪啦地為自己辯解，他心底突然生出一個結論，她，果然還是她！
他在迷茫，他不知道要不要靠近她。
因為他實在太害怕失去這種感覺。
如果一開始，都沒有得到，那麼就不會有失去了。
其實她也不
想認識他不是嗎？
她一見到他就跑，她義正言辭地讓他不要認識她。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他不禁自嘲。
如果那是她所期待的，那就如她所願吧。
他以為他可以放得很乾脆，但當他聽到子霖喜歡她的時候，他怕了。
他怕她不在他身邊，他怕再也不能靜靜地看著她，他怕，沒有她。
因為他，不能沒有她。
但是對方是子霖，這個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也許，公平競爭，才是最好的辦法。
與其說是競爭，不如說是無為而治。
因為她，不是用一般手段就能搞定的人。
如果她心裡沒有你，那麼做什麼都是無用的。
而他也會自己的方式，走進她的心裡。
十年前，沒有開始便走失的緣分，那麼，現在，就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