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裡逃生 文 / 赤星行
所謂知恥而後勇,守衛軍們由原來的一團散沙凝聚成繩,排兵佈陣,企圖以移形換影之術擾亂黎詩嵐的視線。
可是,對方是什麼人物啊,黎詩嵐對《巫易志》上下卷都爛熟於心,裡面列舉的兵法佈陣,不僅能倒背如流,且能運用自如。他們布的八卦陰陽陣早就被黎詩嵐一眼識破。
在他們百劍之下,本以為已將黎詩嵐制服,沒想到這卻是她跟他們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
他們劍下的僅是她的假身,此刻她已經站在了兵器房的門外,並在門外喊話道,「哈哈,難道只許你們移形換影?你們那個佈陣實在是老套,拜託換個新的。」
聽到自己引以為傲的佈陣居然被敵方識破,士兵們深感受挫。他們後來仔細回想,黎詩嵐說的哪句不是實情!在這大環境之下,無仗可打,生活安逸頹廢,所謂業精於勤而荒於嬉,他們也無可奈何。
眼看黎詩嵐就要離開自己的大殿,大巫忽然想起位於佛堂內的一口大鐘,此鍾用千年玄鐵打造而成,堅固無比,就算對方是孫猴子托世也難以脫身。
大巫意念靈動,手指一揮,佛堂內的大鐘朝黎詩嵐襲來,眼看大鐘就要將自己蓋住,此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黎詩嵐帶離於大鐘之下。
由於夜色已深,只看到一團黑影閃過,快如旋風,將黎詩嵐救走於鍾口之下。
大鐘落地時,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下落得個又深又大的口子,紫泥海上下等人都以為是來地震了,驚得半夜從床上跳了下來。
此時,最氣憤的非大巫莫屬,眼看到手的獵物被人救走,不僅丟了人,還將殿內搞得一片狼藉。
而黎詩嵐只聽到耳邊呼呼風聲,知道自己離開了紫泥海,仍然心有餘悸,莫不是剛才此人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已經被困在大鐘之內。
待她睜眼一看,此人全身黑衣蒙面,而且他們飛行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此人的眼睛。
只用了極短的時間,他就將黎詩嵐送回了宿舍。
沒想到對方居然認識自己的住處,還沒等他轉過身去,她就已經認出他來。因為此時能將她從紫泥海救走,又認識她的人只有一個,「術師,對不起!我錯了。」
夜闌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對方認出來,他也沒有回頭,背影朦朧話語卻深刻,「此事我會處理,你快回去。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實現的。」
「可是……」黎詩嵐不甘心放棄,有些話經過今夜卻沒有底氣再說。
對方下面這番話,又給了她不少希望,「大多數人只能被環境改變,只有少數人能改變環境。陳允屬於後者,我相信你也可以。」
望著恩師在濃霧籠罩的夜色下離開,黎詩嵐的內心依然久久無法平靜。幽南都現在的實力擺在眼前,下一步要怎麼做,她現在已經心力交瘁,還是先睡一覺養好精神,明天再說吧。
次日,果然不出夜闌所料,自己回到辦公室上班沒多久,就被大巫叫去了大殿。
走大殿前的路上,那被大鐘砸了一個大坑的地方,已經被圍蔽了起來,紫泥海上下都對此事都諱莫如深。反而是昨晚參與此事的守衛軍,仍在私底下偷偷談論此事,說起那名女子,大家都流露出敬佩的神情。
夜闌一如以往,跟大巫匯報本周的工作情況,還將這些日子加班修改編撰的《術士法》呈於大巫過目。
大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翻看了幾頁便將法典合上,說:「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看你眼圈佈滿血絲,想必昨晚沒有休息好吧?」
夜闌眨了眨眼,略顯疲態說,「這段日子都在忙著修改法典,臣實在是無法安心入眠,讓大巫擔心,實屬臣的過錯。只不過,這些都是臣的職責所在,臣只求能為大巫分憂。」
「覡臣你有所不知,昨晚有人夜闖紫泥海,毀我兵器房與大殿,還嚇壞了我的兩個愛妾,你知道此人是誰嗎?」
夜闌一副駭然的樣子,彷彿第一次聽到這勁爆的消息,連忙問道,「是誰?誰這麼大膽?」之後又心平靜氣地擺擺手說,「臣不擔心,一點兒也不擔心。紫泥海中守衛軍眾多,別說一個人了,就算來上百,上千人,也肯定插翅難飛。再說了……」
夜闌停頓在此,只等大巫開口,「嗯?說下去!」對方果然中了圈套。
「再說,大巫巫術之高強,無論是誰,光是聽到大巫的名聲就已經心生敬畏,怎麼敢來冒犯;如果那幾個不要命的敢來冒犯大巫,那他們肯定是來死路的,對不對!所以,微臣一點兒也不擔心。」
聽到夜闌將自己捧到天上有,地上無的高度,大巫心想如果再將實情說出來,豈不是丟了自己的威嚴!何況那人還是夜闌區區一徒弟,今後要如何面對夜闌。
於是,大巫也只能笑著默認夜闌的回答,將想說的吞進肚子裡。而這件事,也被夜闌告誡紫泥海上下,不許任何人再提起。
夜闌,在紫泥海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覡臣,要掩蓋這點小事的本事還是有的。
只不過,面對軍事大權在握的日武,也就是日尚的兒子,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別說他了,就連日尚這個做父親的,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自從日尚跟日武的母親離異之後,日武便也沒回過家,還帶著大巫的兒子榮康花天酒地,常常夜宿在雲韶閣。
雲韶閣是什麼地方?這裡就是供紫泥海的王孫貴族們欣賞舞樂的地方,當時,雲裳就是從這裡逃出去的。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榮康受到大巫與日武的感染,根本無心唸書,巫術自然也是毫無進展。
夜闌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也知道有些事情他改變不了,如今黎詩嵐不由分說地闖了進來,也算是瞭解了個大概,總比他苦口婆心地勸說來得更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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