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噩夢初醒,那個聆聽者 文 / 夏花繁蕪
南方夏日的陽光濃烈而又熱情,才不過是早晨的光景,空氣中的溫度已經開始熱得讓人發汗。
把淺淺輕輕放在床上躺好後,未夏聽見了外面關門的聲音。
早晨的陽光斜斜的曬在淺淺的身上,那樣乾淨而純粹的臉龐,眼眸因感受到陽光的刺激而微微顫抖,不長的睫毛像一雙短翼的玄蝶。因了天氣炎熱的緣故,她的額上透出細密的汗珠,有絲絲縷縷的頭髮黏在臉上,些微的凌亂,叫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整理。
未夏就這樣低頭看著,伸手理過她黏在臉上稍有些泛紅的髮絲。之前背著她走了一段距離,又背著她上樓,其實早已汗濕衣襟。一滴汗水順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落在她臉上,他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挪開了正理著她頭髮的骨節分明的長手。
站起身來,再看了看熟睡後淺淺恬靜的臉,替她拉上了窗簾。
走出房間的時候他關上了房門,以免打擾到她休息,自己卻跑到客廳的沙發上沉沉睡去。
暮色四合,當夕陽抽走白天最後一絲溫度,幽藍的天空,綴上了第一顆寶石。
已經有些褪色的窗簾透出窗外路燈昏黃的燈光,葉淺淺一身冷汗靠牆而坐,嘴唇因大口的呼吸而變得有些乾澀。在黑暗裡,噩夢驚醒的恐懼還未散去,她哆嗦著摸黑下了床。
人大約在恐懼的時候,會忘記很多事情,比如電燈的開關,或是尖叫。有輕微夜盲症的淺淺在眼睛還沒能完全適應黑暗之前,慌亂的拍打著牆,試圖打開電燈開關。多次嘗試未果後,強壓著心中巨大的慌張,她一路摸到了客廳。
有輕微的鼾聲。
這聲音聽在本就驚慌失措的人的耳朵裡,又仿似增添了一層神秘的恐慌。
淺淺靠牆摸到客廳電燈的開關,再一次拍了下去。
燈泡閃了幾下,亮了。
看到沙發上睡著的是未夏,她稍稍放心了些。走過去,蹲在未夏面前,因驚嚇而冰涼的手覆上他的手臂,未夏被這忽然而至的冰涼醒了過來。
眼前的人雙手冰涼,眼神有些散亂看著他,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卻從嘴裡帶著飄忽求他道:「阿夏,你陪著我好不好?」
「阿夏」。
這是她第二次這樣叫他,以前她總是直呼其名,而他慢慢的也聽成了習慣。
揉了揉她凌亂的長髮,他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問道:「怎麼了?」
感覺到胳膊的異樣,他朝自己左邊看去。
只見淺淺雙手抱著他的胳膊,頭枕在他肩膀上,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像是受到驚嚇的貓。
感受著淺淺心中的害怕,未夏用空出的那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耐心的等著她開口。
淺淺心裡仍是忐忑,因噩夢受到的驚嚇一直沒能緩過來。無疑,在這一刻,未夏給了她厚實的安全感,讓她可以小心面對夢中那可怕的畫面。
靠著未夏,淺淺戰戰兢兢的開口道:「剛才,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什麼樣的夢?」未夏試圖盡量放緩語調,好讓她知道,他會認真傾聽她接下來所要說的每一句話,不會隨意敷衍的安慰她。
其實,有時候,我們所想要的,只不過是認真的聆聽,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