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陰差陽錯 文 / 七兩一錢
「顧奕琛,口口聲聲說不要見外,但你憑什麼呢?」唐淺索性站直在顧奕琛的面前,來來往往的好多人更像是看熱鬧一樣。
男女朋友在大街上吵架倒是不少見,顧奕琛一直一副挽留唐淺的樣子,眾圍觀群眾對唐淺指指點點,大概真心以為顧奕琛是個好男人吧。
「淺淺,過去的事情是我錯了,可是我的心裡一直有你,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承諾,都在的,淺淺,我在。」顧奕琛深怕失去至寶的眼神,讓唐淺渾身戰慄,最怕的就是男人深情,不怕男人薄情。
一句「錯了」就可以抵過曾經的一切嗎?
可是顧奕琛灼灼的目光,一直鎖住唐淺,便是那麼一瞬,唐淺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高中的時候,她和顧奕琛偷偷跑到外省去,那兒也有一片櫻花園,顧奕琛擁著唐淺。
在她的耳邊落下一句句承諾:淺淺,縱使天荒,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可是顧奕琛,說好的不放手呢。
「淺淺,當年的事情……」
「奕琛,你怎麼在這裡?」顧奕琛原本想解釋的,可是被一陣清亮的聲音打斷,那人從院子裡面走出來,往這頭緩緩而來。
穿著火紅大衣的顧嫣然帶著驚詫的表情,看了一眼唐淺,才驚訝得說道:「這是淺淺?」
唐淺目光微微一愣,眼前的女人,從淺忘路102號的屋子裡面出來,帶著明澈的微笑,站在他們面前,更奇怪的是,這個女人,居然認識自己,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她。
「嫣然,你怎麼在這邊?」
顯然顧奕琛也很意外,方纔這裡的情況,顧奕琛不知顧嫣然看了多久。
女子明媚得笑了一下,才道:「過來打掃衛生呢,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哦,怪我唐突了,淺淺,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顧嫣然,奕琛的半個姐姐。」
唐淺眸色微微變了一下,顧嫣然,當初那個胖胖的女生,如今竟變得如此動人,她聽顧奕琛提起過這個小姐姐,據說是養女,顧家老太爺當做兒媳婦養在跟前的,只不過當中多有變故。
「顧小姐好。」唐淺禮貌得打了招呼,顯得有些客套。
顧嫣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出了什麼事情,她也才從國外回來不久,若非顧老爺硬讓她來淺忘路,她可能死都不會過來,想起那個冷峻的面孔,顧嫣然的心都在滴血,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樣。
豈非良人,何來情深。
「這在下雨呢,都別站著,進屋子坐坐吧?」顧嫣然邀請到,顧奕琛看著唐淺,一如當年那般。
唐淺愣了一下,拒絕道:「不好意思顧小姐,我一會還有事,得先離開了。」
「這樣啊,讓奕琛送你吧。」顧嫣然笑著說道。
唐淺拒絕,卻不想做出太過駭人的舉動,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她客套得笑了笑,就要打地,誰知被顧奕琛拉住了手。
「淺淺,我送你。」顧奕琛堅持道,大有死不放手的趨勢,唐淺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微微有些怒了。
顧嫣然只當小情侶之間的小彆扭,也沒有多問,進去幫顧奕琛把車子開出來。
整個過程,都落入樓上那雙清冷的眼睛之中,顧璟言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出,唐淺和顧奕琛之間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沒想到這個小子當年負了人家,此時還這麼糾纏,莫名覺得心口有些壓抑。
顧嫣然倒是直接,開了顧璟言的車過去給顧奕琛送女朋友。
顧璟言看著心口發堵,一腳就踢翻了垃圾桶,一旁的顧夫人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個弟弟發什麼瘋,她倒也不出聲,目光循著投過去,那一下,渾身冰冷,顧夫人心中暗暗咒罵,唐淺這個小狐狸精,她果然說的是真的。
顧夫人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臉色變了又變,她給顧奕琛打了個電話,結果自己的好兒子居然告訴她,他此刻和白清歡在一塊。
顧夫人是真的快要氣死了,好好的兒子居然學會了說謊,她強迫自己冷靜,給白清歡發了一條短信。
恰好這時候顧嫣然從樓下上來,笑著說:「媽,剛才奕琛來過了,不過又送淺淺走了。」
「啊?哦。」顧夫人沒有太多的表情,卻見著顧璟言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顧嫣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兩人的臉色都變得有幾分難看,才問道:「媽,怎麼了?」
「沒什麼,你小叔不就是這樣的脾氣嗎?」
其實顧嫣然心裡還是很奇怪,剛才顧夫人的表情,她看的很真切,就在她提及唐淺的時候,難道這之間還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這邊唐淺逼不得已坐在顧奕琛的旁邊,心裡其實相當的煎熬,以至於車廂裡一片沉默。
「淺淺。」顧奕琛突然開口,抑制不住的悲傷。
唐淺愣住:「嗯?」
「還記得這裡嗎?」
這才注意到走得路線不對的唐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蝸牛屋,這是她記憶深處最感動的時刻,也是最難忘的,明明她想要逃離,為什麼顧奕琛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讓她重新陷入那段記憶之中呢。
蝸牛屋,是顧奕琛和唐淺表白的地方,也是他們宣誓要一生一世的地方。
「我說過要保護你一生一
一世,現在我有這樣的能力,淺淺,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呢,那邊如果不是我媽強行切斷我和你之間的聯繫,我也不會找不到你,淺淺,我媽軟禁了我,我絕食相抗,可是……」
顧奕琛說著,有些激動了,他實在想不出,失去唐淺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
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女孩,顧奕琛突然覺得一定是自己說的太過分了,唐淺才這般神情,可是他不願意放手,不願意失去曾經,只有這樣,才能讓唐淺走過曾經的那個坎。
如果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唐淺可能真的覺得一直以來都是她太過苛刻,只是現在,唐淺痛苦得閉了眼睛,她在努力問自己的心,到底還愛不愛,愛嗎?可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得想要逃離顧奕琛,不愛嗎?可為什麼心口會痛。
那一幅幅熟悉的畫面,和顧奕琛在一起的歲月。
如果說二哥是第一個將她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拉回來,那麼顧奕琛就是第二個,她曾經那麼喜歡顧奕琛明媚的笑容。
心口的一塊慢慢軟下去。
「淺淺,讓我守護你一輩子吧。」顧奕琛貌似忠犬的口氣,完全擊潰唐淺的邊防。
蝸牛屋,當初被別的女生挑釁的被孤立者唐淺,第一次和別人發生了口角,然後就是大打出口,臉被抓破,頭髮扯得亂亂的,對方後來找了一群小混混,那個時候的唐淺,哪裡有現在這份勇氣。
不過是因為別的女孩說她沒有媽媽,言語刻薄,那個時候藏匿在唐淺心口上的那條毒蛇,就要開始咬人了。
是顧奕琛救下了她,被那些小混混打得鼻青臉腫,還一直傻乎乎地護著唐淺,也就是在那一刻,顧奕琛表白了,唐淺答應了。
「顧奕琛,拜託你別說了。」那些痛苦而甜蜜的記憶,像是螞蟻一樣撕咬著唐淺的皮膚,每一寸,都讓她的心口難耐。
和唐淺在一起的顧奕琛,在眾人眼球之下的顧奕琛,在白清歡身邊的顧奕琛,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呢?唐淺只知道,她要的是她心底的那個顧奕琛,可以保護她,可以陪伴她的人。
顧奕琛適時閉了嘴,看著眼前的女孩擦拭了淚水,相互無言。
過了好久好久,唐淺平復了心情,顧奕琛鬆了口氣:「淺淺,去哪裡,我送你。」
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告訴顧奕琛要去哪裡,她報了地址,便不再說話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顧奕琛知道,自己想要找回從前的唐淺,需要太漫長的時間,他也知道唐淺是個敏感的女孩,特殊的身世早就她不一樣的性格,儘管如今看上去貌似女漢子,其實心口那一塊,是多麼柔軟。
等唐淺到silver的時候,左柯看到那輛離去的車,調侃道:「這麼快就找到二哥了?」
「沒呢,左哥,那個是同學。」唐淺三言兩語就繞了過去,覺得自己挺荒唐的。
左柯吸了口煙,笑著說道:「再過幾天,我們就要離開了,到時候這一帶據說要建新城區,徹底拆掉。」
「左哥,其實這一帶才是你的夢想吧。」唐淺無端端地說了這麼一句,給眼前看似灑脫的左柯,她看的比誰都通透。
「嫂子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這一帶承載了你的記憶。包括你喝醉之後經常喊得那個姑娘,左哥,如果我是嫂子,早就扇你一巴掌了。」
這話倒是真的,誰受得了自己的老公總是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這幾日見嫂子來得不是很勤快,唐淺微微就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左柯的目光也總是閃閃爍爍的,總覺得發生了什麼。
但左柯不說,唐淺也不問。
只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左柯面前那麼多的煙蒂,唐淺知道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