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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回:密鎖情生 文 / 忘記浮華

    夜色正好,蒯俊傑用過晚飯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他不知道墨婉買給自己的是什麼東西,試著幾次想打開錦盒,但最終還是沒有。

    踱步出了房門,蒯俊傑和墨婉的閨房只隔著一個長長的迴廊。

    蒯俊傑又轉到了墨婉的門前,閨房的門稍稍開著。蒯俊傑探了探頭,瞧見墨婉正坐在軟椅細墊上,戀蝶正在收拾。

    「小姐,庹少爺送你的畫你打算怎麼處理?」蒯俊傑正欲踱步出門,突然聽見戀蝶小聲的說道。

    「放在箱子下面吧。」墨婉柔聲回到。

    「當真?」戀蝶瞭解墨婉的性子,知曉墨婉會不捨得。

    「拿來我瞧瞧。」蒯俊傑轉過頭,走到窗戶下面,瞧著墨婉雙手托著畫布,雙目滿是幸福喜色。

    蒯俊傑緊緊的盯著,眉心緊鎖,像皺了翅膀的蝴蝶。

    「戀蝶,你說我是不是該斷了念想?」墨婉閣下手中的畫,面色有些無奈。

    戀蝶拾掇著櫃子裡的衣物,「這次去青龍鎮跟庹二爺同船,我到覺著他挺好。」

    蒯俊傑一聽,雙手握拳,原來是一起去的,難怪走的那般急切。

    「夠了,這次同船純屬巧合,以後在蒯家斷斷不可再提起。」墨婉有些嚴肅,帶著命令的語氣對戀蝶說道。

    戀蝶不知墨婉為何突然這般,雙手托著衣物,站在那裡:「哦!」

    戀蝶擱下衣物,覺著一股子涼風席捲而來,忙踱步前去關窗戶,突地瞧見了蒯俊傑站在此處,雙目愕然:「少爺。」

    蒯俊傑立即踱步離去,墨婉正在銅鏡梳妝台前卸妝,幸好沒有瞧見。

    戀蝶心頭大亂,蒯俊傑哀怨的眼神在她心間始終抹不去。

    收拾好了衣物,伺候墨婉就寢了,戀蝶獨自推開門出去了。

    蒯俊傑房間的燈還敞亮敞亮的,門開著,戀蝶小心翼翼的踱步過去站立在門口。

    蒯俊傑一襲褐色的馬甲,在通紅的燈火下格外的孤獨。

    墨婉送給蒯俊傑的是一塊石頭,上面是墨婉親手刻的「願你安好!」幾個字。

    蒯俊傑取出錦盒內那塊兒紫色的石頭,轉過身。眉頭緊鎖,他知道墨婉的意思。

    小時候,只要是自己不開心,墨婉都會拾得一塊精緻的石頭上面寫著「願你安好!」

    以前每每自己不開心,只要收到墨婉從窗戶邊兒扔進來的石頭,自己便又開始笑了。但是,這次,自己無論如何都開懷不起來。

    戀蝶站在門口,瞧著蒯俊傑在屋內徘徊,雙目溢出了淚水,心疼不已。在蒯家,蒯俊傑是大少爺,戀蝶是下人,身份卑微。雖早已對他暗生情愫,但也只能放在心裡。

    戀蝶扭頭跑開了,雙頰的淚水滴落在地板上,立刻暈開了。

    墨婉睡得很好,第二天很晚才醒來。

    蒯俊傑端了一碗綠豆蓮子羹到墨婉的房間來,戀蝶正在做女紅,不敢打擾小姐。

    「還在睡。」蒯俊傑溫和道。

    戀蝶抬起頭雙目瞧著蒯俊傑深色的眼眸,雙頰覺著微微發熱。但還是沒有亂了規矩,立即起身上前接過粥。

    「戀蝶,幾更天兒了?」墨婉迷迷糊糊的。

    「回小姐,已經過了五更了。」戀蝶高聲回道。

    「你在跟誰說話呢。」墨婉終是覺察出端倪來了。

    戀蝶端著綠豆蓮子羹踱步到墨婉的面前:「少爺一大早送過來的,帶我伺候小姐梳洗後便吃些吧。」

    「少爺。」墨婉覺著有些彆扭,忙起身,蒯俊傑已經離開了。

    墨婉緊眉低垂著頭,左手按在太陽穴的位置。

    「小姐不舒服嗎?」戀蝶立即放下綠豆蓮子羹過來扶著墨婉。

    墨婉起身,「只是月事而已,不打緊。」

    戀蝶聽後,頓時失色:「小姐,你瞧我粗笨的,竟把小姐的月事忘了,劉媽,煮薑糖水來。」

    墨婉搖搖頭起身坐在梳妝鏡前,拿起檀木牛角梳自己梳起青絲來,「哪就這般嬌弱了,不打緊,繡莊還有一堆事兒等著我。」

    戀蝶立即過來為墨婉梳頭,「是是是,繡莊當然要緊,但是小姐的身子更要緊。」

    墨婉微微抬頭,戀蝶從錦盒裡拾掇著將一隻翠花紫鈿插入發間。

    「少爺說什麼了嗎?」墨婉瞧著鏡子中略微憔悴的自己,抬起左手按了按鬢髮。

    戀蝶手中的梳子一頓,但立刻回過神兒來,「少爺對小姐關心的不得了,一大早便送來綠豆蓮子羹。」

    墨婉側著頭,自己帶上亦對兒紫玉雜絲耳環。

    戀蝶見墨婉已經梳妝好了,會過身端起綠豆蓮子羹便送上去:「這可是少爺親自熬的,方才少爺一臉和氣,戀蝶琢磨著,少爺定是不在和小姐慪氣了。」

    墨婉雙目瞧著還在冒熱氣的蓮子羹,笑著伸手接過,拿捏著精緻的象牙勺子喝了起來。

    今日,墨婉要把從青龍鎮取回來的花樣送到趙記染坊去染。蒯華笙也一同前去,老是讓一個姑娘拋頭露面,下面的人

    辦起事情來難免馬虎了些。

    外邊著實是鬧熱了些,墨婉心煩意亂,腹部疼得厲害,不一會兒工夫額前便滲出了汗水。

    蒯華笙也好些時日未出門了,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

    「哎呀,我就說今早兒趙記染坊的喜鵲怎麼叫個不停,原來是蒯老爺前來。」趙老闆正在招呼客人,見著顏墨婉攙扶著蒯華笙前來立即獻媚道。

    蒯華笙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我這身體不中用,好些時日未見趙老弟,別來無恙啊。」

    「哈哈……裡邊請。」

    墨婉微微退後,跟在蒯華笙身後。一進屋便瞧見了庹鶩寬也在此,墨婉覺著此人面熟,但是又叫不出名字來。

    「他來做什麼?」蒯華笙瞧見了庹鶩寬,停頓下來。

    趙老闆瞧出了端倪,順著蒯華笙的目光,「聽聞,庹老太太得到了一幅繡作,但是很可惜那副繡作只有一半,但還是很喜歡,便叫庹少爺前來定制裱框顏色的。」

    蒯華笙心頭一緊,原來是這樣,一半的繡作,想必就是《陶春圖》。

    蒯華笙瞧著庹鶩寬,眼前不覺又想起了當日的情形,還有香兒呈給自己的錦盒,裡面正躺著一半兒的《陶春圖》。

    墨婉覺著有些不妥,原來他就是庹家大少爺,長得還算溫爾,為何庹老太太如此刁鑽蠻橫。

    「趙老闆,你瞧瞧,這是淡米色銀絲繡線的花樣。」墨婉從闊袖裡取出花樣給趙老闆。

    趙老闆接過樣本一瞧:「蒯老爺真是有一位得心應手的繡娘啊!」

    墨婉忍著腹部的痛,依依像趙老闆說明,庹鶩寬聽見聲音,瞧著墨婉一襲淺黃色的上衣,格外動人,心頭不覺又心疼了起來。

    染坊裡人來人往,墨婉並不曉得庹鶩寬正仔細的瞧著自己。

    蒯俊傑去信子鎮東頭的老吳家,買些背簍。

    東頭地勢稍微高一些,陽光充足,竹海茂密,吳家是信子鎮有名的編織坊。

    前幾日大雨不停,好些路都被淹了,只有走水路才能去。

    蒯俊傑剛準備上船,碧水裡一塊淺藍色的手帕飄拂著,蒯俊傑立即彎腰拾起來。

    抬頭一瞧,庹薇薇正笑靨滿面的瞧著他。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

    蒯俊傑雙目瞧了瞧準備離岸的船,轉身正欲離去,卻被庹薇薇拉住了,「少爺,你去哪兒啊。」

    「蒯少爺,你還走嗎?」船家吆喝道。

    「走。」蒯俊傑轉身就走了。

    「蒯家,信子鎮姓蒯的不就那一家麼,他是蒯家大少爺。」庹薇薇愣神暗想。

    瞧著蒯俊傑離去的船隻,庹薇薇雙手叉腰,「哼,我終於知道你名字了,原來是蒯家的大少爺-——蒯俊傑。」

    庹薇薇心事重重的回到庹家,滿臉是笑靨,尹碧華坐在大廳的主位上端著茶盞。

    「去哪裡了?」聲音不大,但卻難以掩蓋那股子威嚴勁兒。

    庹薇薇見著尹碧華笑嘻嘻的跑過去摟著她:「娘,整日呆在家裡太悶了,我出去散散心。」

    尹碧華放下手裡的茶盞,立即和顏悅色了起來,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也不忍真心責罵.

    「這幾日你就好好呆在自己的閨房裡,我昨天去給喜娘說了,讓她物色一個好的人家,你就等著做新娘子吧。」尹碧華笑呵呵的說道。

    庹薇薇一聽,立即從尹碧華的肩頭起來,面色甚是難看:「娘,女兒的終身大事豈能你做主。」

    「放肆,自古兒女婚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豈由你胡來。」尹碧華跺了跺自己手裡的枴杖,緊眉道。

    「要嫁你自己嫁去,我不嫁。」庹薇薇說完便撅著嘴離開了。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尹碧華歎息道。

    香兒雖還是個姑娘,見著老太太為此事添堵,忙勸和道:「老太太,咱們挑個最好的給小姐,那時保準兒小姐高興還來不及呢。」

    尹碧華笑了起來,「就你小嘴兒嘴甜。」

    李連芳身邊的丫鬟碧青和翠兒在偏苑:「今晚可有機會?」

    翠兒小聲道:「沒有,二姨太只讓我在門外伺候,並不讓我接近她。」

    「你可盡快,我們大太太沒那多耐心等你。」碧青雖是聲音極小,但字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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