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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回:惡計暗戰 文 / 忘記浮華

    不知怎麼,這天兒剛剛都還碧空萬里的,突地就電閃雷鳴了。

    墨婉和戀蝶小心翼翼的坐在船艙裡,船有些微微的晃動。

    「小姐,你且進來些。」戀蝶瞧著墨婉在船頭獨自撐傘,不禁擔憂道。

    墨婉並未急忙回答,瞧著這豆大的雨點,砸在河水裡,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之意。

    「小姐。」戀蝶瞧著墨婉不搭理自己,倔強的站立在船頭。忙著急的撐起一把碧青色的雨傘,踱步出了船艙。

    墨婉扭頭瞧著戀蝶焦急的樣子,「你進去仔細著絲線,千萬不可出什麼岔子才好。」

    戀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著露出兩個略微有點寬的門牙,「小姐,放心吧!絲線花樣在這裡呢,誰都偷不去。」

    墨婉瞧著戀蝶那般天真的模樣兒,不禁捂嘴開懷起來:「還算機靈!」

    「跟了小姐這麼些年,雖是不及小姐,但總還是學了些皮毛。」戀蝶細細甜甜的說道。

    這雨越下越急了,起初還能見著眼前的闊水璧山,緊接著眼前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除了近前的水還能勉強瞧見,其餘的全都掩蓋在這急湍的雨水裡了。

    「戀蝶,不曉得怎的,這雨下得我心頭直發慌。」墨婉緊眉右手撐著雨傘,左手拿著蠶絲生絹手帕捂著胸口。

    戀蝶扶著墨婉,「小姐,眼下蒯家這般順利,還有什麼事情可發慌,你就別多想了。」

    墨婉雙目緊緊的瞧著戀蝶,抿了抿極薄的嘴唇,心尖不由的顫了一下。

    「小姐,咱們進船艙去吧,你瞧這雨越來越大了。」戀蝶從闊袖裡取出手帕給墨婉擦了擦青絲上的雨珠。

    「好。」墨婉任由戀蝶扶著自己,一同踱步進了船艙。

    今日船裡就稀稀疏疏幾個人,下雨天兒,行動總是有些不方便。

    墨婉扭頭瞧了瞧船外,肆意飛揚的雨點,心尖又想起了蒯俊傑。

    「你還是不是蒯家的人?」蒯俊傑雙目冒著火的眼睛和質疑的語氣又在墨婉心間迴響著。

    「戀蝶,給少爺的東西你可收好了。」墨婉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一路連連問了好幾次。

    「小姐放心吧,保證萬無一失。」戀蝶瞧著墨婉那般不放心,左手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包袱,笑呵呵的,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墨婉微微點頭,別過頭來雙目望著船頭,她腦海裡不覺間又想起了庹鶩闊。

    想起了那日,自己被他扶在懷裡,想起了他深邃的眼睛和溫和飽滿的聲音。

    「不,不能在想他了!」墨婉覺得心間大亂,搖搖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小姐……」戀蝶瞧著墨婉面色這般難看,忙焦急的摸摸她的額頭。

    「沒事,就是有些暈船而已。」墨婉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為了寬戀蝶的心。

    天際的雨鋪天蓋地而來,墨婉雙目緊緊的瞧著。

    蒯家宅邸

    蒯俊傑坐在大廳的太師椅上,雙目瞧著雨水順著屋簷留下來,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滴答滴答……」的響聲。

    「小姐什麼時候回來?」蒯俊傑雙目瞧著院子裡隨風起伏的葉蔓。

    張媽低垂著頭,為蒯俊傑添茶水:「聽繡莊那邊的張媽說是今日下午回來。」

    「她走了幾天?」

    「少爺你這是怎麼了,小姐前天才走,就昨兒未在家裡而已!」張媽抬起頭雙目有些訝異的瞧著蒯俊傑。

    「也是,就一天沒有見著而已,你先去忙吧!」蒯俊傑抬抬左臂示意,正驚訝的瞧著自己的張媽。

    張媽一步一回頭的離去,墨婉未在,蒯俊傑就像是被抽掉了魂兒一般。

    蒯俊傑站起來,踱步走到大廳的前面,伸出左手接住順著房簷而下的雨滴:「墨婉,墨婉,你究竟要躲我到什麼時候?沒有你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你回來可好,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蒯俊傑在心裡千呼萬喚,但是只有隨著房簷滴落的雨滴,還有院落搖搖擺擺的葉蔓。

    庹家宅邸

    劉瑞希的孩子總算是保住了,庹家也沒有人懷疑是李連芳和碧青做的手腳,所有人都以為是二姨太自己上次滑胎落下的病根兒。

    李連芳素日裡也表現得格外的關心劉瑞希,今兒個讓自己的貼身丫鬟碧青送去人參,明兒又自己送去燕窩。就連家用的銀子,這個月菊香閣也比往月多了一倍。

    瞧著劉瑞希的身子越來越好了,李連芳心頭又開始亂了。

    黃昏時分,雨總算是停了下來。

    李連芳在偏苑兒,瞧著庹鶩寬回來便去了菊香閣,心頭不禁傷懷,「自己是他的妻子,他卻這般疏遠自己。想想自己在李家的時候,雖不是養尊處優,但也算處處高人一等,如今卻落得低聲下氣瞧他人臉色生活。」

    李連芳越想越生氣,雙手握拳,上好的天蠶冰絲手絹,被自己生生的拽得變形了。

    李連芳跟在庹鶩寬的身後,庹鶩寬的腳步有些急切,李連芳勉強能跟上。

    到了菊香閣,劉瑞希早就等在門口了,庹鶩寬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李連芳瞧著菊香閣的大門閉上,才踱步離去,心間覺著生疼,像似處於極寒的冰窖裡一般。雙目覺得酸酸的,抬起左臂拭了拭眼角。

    回到墨香閣,碧青正在收拾棉被。

    「玉兒,快端茶水來。」碧青瞧著李連芳回來了立即呼喚端水的丫鬟。

    「碧青你這是做什麼?」李連芳瞧著床頭、椅子上全是冬日裡的棉被和棉服不禁緊眉訝異。

    「太太,今日下了大雨,我看這梅雨是要來了,怕這冬日裡的棉被受潮了便拿出檢查檢查!」碧青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起來,極其利索。

    李連芳瞧著碧青認真仔細的同樣子,「還好身邊有這麼個伶俐細心的人。」

    「太太,你且歇會兒,碧青都檢查過了,只有一些衣服略微有些潮濕而已。」碧青一邊說著一邊將棉被裝在檀木櫃子裡。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李連芳端著茶盞,左手拿著茶蓋慢慢的撥著茶盞,但是一口茶都沒有喝,雙目死死的盯著地板。

    「太太,你這是怎麼了?」碧青剛剛忙完,略微有些喘。

    「我們得趕緊動手,免得夜長夢多。」李連芳雙目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灰色的地板。

    「瞧什麼,還不幹活去。」碧青瞧著洗浣衣物的張媽在那裡拾掇受潮的棉衣,便大聲喊道。

    一來是為了提醒太太這屋子裡有人,怕萬一走漏了風聲。二來是為了提醒張媽,趕快離去。

    張媽聞聲,面色失然,速速拿著衣物離去了。

    碧青和往常一樣,踱步前去打開了窗戶,左右望了望,見四下沒人才回來了。

    碧青單腳跪在李連芳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握著李連芳。

    「太太,你別怕,碧青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怕。」碧青瞧著李連芳這般失色胡語,實在是有些害怕。

    「碧青!」李連芳終於放下了半天撥弄的茶盞,雙目瞧著單膝跪在自己的貼身丫鬟。

    「太太為何這般魂不守舍,碧青願為太太排憂解難。」碧青說著雙目盈盈的踱出了淚花。

    李連芳瞧著碧青這般心疼自己,忙扶她起來。

    「碧青,我們不能再等了。」李連芳雙目堅定,瞧著窗外菊香閣早已通紅的燈火。

    碧青立即起身,去櫃子裡為李連芳取得一件稍微厚點的上衣,為李連芳披上,「太太,碧青知道!」

    「但是,這事兒我們斷斷不可自己做。」碧青低垂著頭小聲道。

    李連芳聽到碧青這般說,不由便生氣了:「這不能,那不能,那要等那賤人把孩子生下來嗎?」

    碧青見著李連芳生氣了,連忙跪在李連芳面前:「太太,別生氣,我們不妨走這步棋!」

    碧青說著便湊到李連芳的耳根,細細道完。

    李連芳聽完,不禁心情大好。

    「還是你和娘想的周到啊。」

    「太太只是一時氣得糊塗了而已!」碧青笑著說道。

    「人都安排好了嗎?」李連芳仍不放心。

    碧青露出寬慰的笑顏:「太太放心,保證萬無一失。」

    「太太,老太太傳晚飯了。」一個聲音極甜的丫鬟敲門稟報。

    「你先去吧,我們太太這就來。」碧青朝著門,大聲的回應。

    「碧青,你去把那件粉色的衣服取來!」李連芳笑呵呵的。

    素日裡李連芳很少穿這麼清淡的顏色,最近庹鶩寬偶爾開始注意起李連芳來了,且庹鶩寬最喜小家碧玉般的女人。所以,李連芳為了迎合庹鶩寬的喜好,也開始注意起自己衣服的著色了。

    碧青沒有多問,自知大太太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道理,點點頭便取來了。

    「太太,你稍坐會兒,帶碧青為你補補妝容。」碧青為李連芳穿好上衣細聲細語的。

    「好,還是你貼心。」李連芳露出寬慰的笑顏。

    「太太可準備好,待會兒一定要演的像樣兒一些才是。」丫鬟碧青提點道。

    「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飯間你就去把人安排好。」李連芳抬起自己的雙臂撥弄著發間的翠鈿。

    碧青點點頭,扶著李連芳,提著燈籠,燈籠上青山綠水圖纏纏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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