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積分制 文 / 筆木花
易維真接到短信時,剛交完班,她盯著孫浩的短信看了一會,心說小樣,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現在上班,還不是短信聊天的時候。
她快速編輯了一條短信回去,「你快去上班,有什麼事等晚上回去再說。」
孫浩要是能等到晚上回去再說,就不是孫浩了。易維真中午休息時,這貨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問她晚上準備給他做什麼好吃的。末了,還發了一條翻白眼吐舌頭的哈士奇。
易維真噗嗤一聲樂了,快速給他回了一條,「晚上請你吃兩斤翔。」
「好的,十斤我都吃。」
見狀,易維真忙回了一句,「別啊,我說玩笑的。」
「笨笨,我知道是假的。」後面附加一個可愛的表情。
好麼,還敢調戲她。易維真不回他了。
下午是主任的門診,易維真收了手機,帶著水杯去門診部。張本紅下午兩點開始坐診,下午另一個師姐負責檢查室的工作,易維真只需要坐在電腦前輸入電子醫囑。
張本紅看完一個,易維真就大聲喊,「下一位。」
她剛喊完,就聽見門被『砰』的一聲踹開,震得玻璃窗都轟轟響,易維真頓時被這陣仗嚇得一驚。
一個身高至少超過一米八的中年壯漢,赤著胳膊,瞪著赤紅的眼睛,指著張本紅喊,「你是不是張本紅?!」
易維真立馬有不好的預感,遇上彪悍惹不起的了。
饒是如此,張本紅還是站了起來,「我就是,這裡是婦科診室,男家屬不得入內,請出去行嗎?」
「我出去?你把我妹妹害成這樣,還讓我出去?!」中年男人臉紅脖子粗的朝張本紅吼。
旁邊診室的醫生病人聽到震動都圍了過來,混亂中,易維真慢慢退了腳步,退到檢查室裡偷偷打給警察局。
張本紅也是一頭霧水,「請把話說清楚,你妹妹是誰?」
「楊麗,就是你這個庸醫給她做的宮外孕手術,害的她現在輸卵管堵塞,現在連生育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婆婆整天鬧著她兒子和我妹妹離婚,你看怎麼辦?!」
他這麼一說,張本紅記起來了,就是前不久剛出院的27床楊麗,夫妻兩都想要孩子的病人。她當時應患者生育的要求,特意小心的縫合,給她保留了輸卵管,怎麼現在會這樣?
張本紅難以置信,試圖安撫暴怒中的人,「你妹妹人在哪裡?先帶過來給我看看她的情況好嗎?」
「還帶過來?!她現在鬧著要跳樓自殺!你這個庸醫!」男人大跨一步到張本紅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猛地揪住她的衣領,揚起手就甩了她一耳光。
正常人都承受不了一個大漢的耳光,更何況是張本紅五十多歲的年紀了,直接就被甩趴到地上了,頓時覺得耳朵一悶,聽不見外面鬧哄哄的叫嚷聲,頭也暈暈的反應不過來。
中年男人操起地上的椅子就往張本紅身上掄去,易維真在他後面,忙搬了另一張凳子砸過去,兩物碰撞,摔到了張本紅旁邊。
中年男子赤紅著眼,朝易維真瞪來,易維真被他的凶狠的眼神嚇得腿軟,慢慢往後退,退到角落裡。
說實話,大家都挺怕這種來醫鬧的,說不好就是砍人,打死人什麼的,易維真扔出板凳之後才感到一陣後怕。中年男子沒將注意力投放在她身上太久,又抓了一張椅子朝張本紅身上甩,這次張本紅閃了開,椅子朝窗戶這邊飛來。
易維真就站在窗戶旁邊,幾乎是立馬抱頭蹲下,只聽見『卡』一聲,緊接著就是身後玻璃『嘩嚓』一下,全數砸在了她身上,地下隨聲飛來無數玻璃渣子,碎玻璃被踩的吱吱響,她險些滑到。
儘管前世已經在醫院做了許久的臨床醫生了,這陣仗易維真還是第一次遇到,被嚇傻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醫院的保安先趕了過來,攔著男人走到一邊開勸。臉紅脖子粗的男人還在直著脖子向她吼,聲音震天,語無倫次。保安們不敢硬來,只得說著軟話防止他做出更危險的事來。
這個時候除了保安,穿白大褂的沒一個人敢上前去拉架,沒一個人敢去勸盛怒中的男人。因為在男人眼中,此時所有白大褂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他要是發起瘋來,可不管是誰,一起揍,一起殺,要不然每年也不會有這麼多枉死的無辜醫生了。
盛怒中的男人反倒更能將保安當成自己人,除了白大褂以外,所有人都能和他站在統一戰線上,就是這麼奇怪的心理。
易維真早報了警,警車很快趕來了,將肇事者制止住,反手拷上手銬送上了警車,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氣,幸好沒有人員傷亡。
張本紅被帶到警局錄口供了,外面排隊的病人還有很多,病房又派了一位主任來坐鎮,病繼續看,窗戶保安找人來修補。
剛才的一切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易維真還得繼續上班,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坐在那裡顫抖了好久,期間她無數次問自己如果中年男人拿的是一把刀子進來,她還敢不敢去拿凳子砸他。
答案是不,死過了一次,她害怕死亡,生死邊緣的掙扎窒息,那種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
夏季的天氣很是無常,明明下午還是太陽高照,傍晚整個天空都被陰雲鎖住,烏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下雨。
易維真正猶豫要不要現在回去,天空就開始落雨點了,她只好退了
腳步,在病區坐了一會,等這場雨過去了再回去。
外面雷電交加,暴雨如注,不少人都留滯在病區,坐在示教室裡不停的問易維真下午發生的事,易維真實在沒有多說的*,和他們簡單說了幾句,換下白大褂出了病房。
外面的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雨珠密密麻麻而下,被風捲著東搖西晃。風冷夾雜著水汽撲面而來,易維真搓搓胳膊上豎起的汗毛,站在門口走來走去,正想著要不要跑出去攔計程車,一道聲音穿透雨簾而過。
「維真。」
易維真循聲望去,看到孫浩舉著一把大黑雨傘在雨中朝她走來。雨絲搭在雨傘布上,漸起小水花,帶出一層薄薄的霧氣。
他上了台階,收攏了雨傘,笑瞇瞇的向她招手,「傻站著幹嘛,快過來呀。」
易維真見到他,之前的什麼氣都沒有了,朝他小跑而來,伸手緊緊抱住了他勁瘦的腰,頭埋在他的胸膛裡,悶悶的說,「今天嚇死我了,好害怕就這樣被人砍死。」
孫浩聽她張口就是什麼砍死人這樣嚇人的話,摸了摸她的額頭,嚇了一跳,「你發燒了。」
易維真點點頭,「沒事的,我剛才量了,低燒。」
「不行,現在就去回去開點藥。」孫浩不放心。
「不礙事的,低燒不要處理,我是被今天下午的事嚇的。」易維真拽住他,兩人撐著一把傘往回家的方向走。
孫浩攬著她,問她下午到底怎麼回事。易維真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孫浩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寶貝我不阻攔你做這份工作,以後再遇上這種情況,不要出頭,就做縮頭烏龜,有多遠躲多遠,有多快跑多快知道麼,瘋子殺人不定罪,但你的命只有一條,什麼都扔到一邊,先將命保住知道麼。」
易維真靠在男朋友的懷裡,低低嗯了一聲,摟緊了他的腰。
——
回去之後,易維真還是有些低燒,孫浩扒拉出家裡的退燒藥,要給她吃,被易維真給放回了原處,「我才三十七度六,吃什麼退燒藥呀,我是醫生,你別擔心了,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浴室將簍子裡面的衣服給洗了。」
孫浩啊了一聲,拍拍自己的後腦勺,「完了,我好像忘了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晾起來了。」
說完,就要去浴室,被易維真一把拉住了,「等你去晾就臭掉了。」
孫浩摸摸鼻子,嘿嘿笑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因為這個連著兩天都一聲不吭的把我鬧鈴關掉。」
易維真靠在床頭上翻白眼,「你還說,你最近像隻豬一樣懶,我昨天和今天大姨媽量這麼多,讓你洗下內褲,結果你都能讓它臭掉,關你鬧鈴是對你小小懲罰。」說著易維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表示自己對他的懲罰真不夠多。
「那你想怎樣。」孫浩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等待發落。
易維真嘿嘿奸笑了一聲,「我昨天就想好了,以後我們就採用積分制,你洗一次衣服得兩個積分,刷一次馬桶兩個積分,拖地一分,刷碗一分,疊被子一分,刷鞋兩分有十個積分,才能愛.愛一次,積分不夠,愛.愛沒門。」
孫浩像聽天方夜譚一樣,瞪大了眼,易維真剛說完,他就抗議,「不行不行不行,我會憋死的。」
「那你多做點家務,就憋不死了。」易維真聳聳肩,誘惑他,「十個積分兌換一次愛.愛,要是你積分多了,那就能多幾次,想做什麼,你可用積分換,比如」她指指自己的嘴,朝他眨了眨眼。
孫浩同學盯著女朋友紅嘟嘟的嘴唇挪不開眼,他還沒純潔到認為她只是給親親這種獎勵,那種靠嘴巴的獎勵,想想就太特麼*了。
他嚥了嚥口水,「你說真的?」
「比真金還真。」
「那一言為定。」孫浩朝她伸出小拇指,「你要是說話不說話,那我就,哼哼」
易維真虛拳錘他肩膀,「一言為定。好了,廚房還剩兩塊生薑,洗乾淨扔到鍋裡,煮兩碗薑湯。能一個積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