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人為刀俎我魚肉 文 / 璇與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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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就吃了個閉門羹，這老太爺看起來真是尊大神，我喜歡……唉，還是改不了對於神秘又高大上的東西無條件喜歡的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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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忠過了好一會兒才對莫相思道：「夫人，原本老奴也不打算信，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是沒有辦法。」
莫相思擰眉。
「夫人可還記得今晨伺候您的那排場？」
莫相思點頭。
方忠苦笑道：「若是在當年方家，如此也算是寒磣，當年方家的一應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連宮裡的主子都眼紅，便是後來落魄，也不過如今晨這般，依舊是大戶人家的做派。可是，夫人可知，今晨伺候夫人的丫頭，便是我們府中所有的丫鬟，洗衣挑水做飯都包含在內，今晨伺候給夫人的一頓早膳，用的也已經是如今我們方家一旬的伙食錢。」
莫相思微驚，原本還以為自己過上了好日子，卻不想今天早晨的那都已經成了南柯一夢，可惜了那些好東西啊，早知道再多吃兩口，以後怕是就再也吃不到了：「可是，你們為什麼這麼做？」
方忠笑道：「這些都是三老太爺的意思。」
莫相思越發鬧不明白：「那你說了那麼多，你們方家那個三老太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是什麼意思？」
「三老太爺是先祖方英側室幼子，比我們老太爺足足小了二十一歲，比少爺的祖父還要小五歲，三老太爺當年行為放蕩不羈，為方家老太爺所不齒，被逐出家門，三老太爺卻不以為意，當年遊歷天下，在方家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三老太爺正揚帆出海，遠遊雲翎國，後來在雲翎國居住，幾十年後才重返中原，而那時方家已經不再復當年輝煌。
也是三老太爺囑咐老爺要休養生息，隱匿鋒芒，以待後世子孫。從那之後，三老太爺依舊是過著雲遊的生活，直到如今年邁，才在這西湖之畔隱居了起來。方家這位三老太爺見識超群，智慧過人，這些年今方家，也多虧三老太爺，否則如何能在這江南商會中佔據一席之地這麼多年，可是畢竟三老太爺已經年邁，怕也是時不假年。而如今方家又遭遇如此大難，姑娘卻來了。所以連三老太爺也贊成，不如便死馬當成活馬醫，賭一把當年老爺留下的那句仙家賜語。」
「方家大難？」莫相思問。
方忠面上也有難色：「商場如戰場，如今方家式微，江南商會容忍方家這麼久，如今也是到頭了。江南商會如今已經有了動作，打算將方家徹底生吞活剝。一個月前，以慶安門李家為首的江南絲綢商便開始聯合起來壓低物價，方家的綢緞莊已經熬不下去了，他們又散播謠言，說方家即將破產，方家的錢莊當鋪如今也開始出現危機，怕是過不了多久，方家便會被巨債逼門。」
「什麼？」莫相思滿臉地不可置信，這叫什麼事兒啊？！
自己剛他媽嫁過來，連一天好日子還沒來得及過呢，方家這就要完了？他們師兄弟還沒過上兩天安穩日子呢，難道又要乞討街頭？開什麼玩笑？
看著莫相思猙獰的臉，方忠卻是笑：「三老太爺說了，姑娘享受過昨日今日這一番，怕是再也不會甘於貧賤落魄，方家如是，所以，方家日後的興衰，便看姑娘的了。」
莫相思還沒來得及反駁，只見船已經靠了岸，管家方忠急忙去哄著傻肥方金下船，方金握著手裡的釣竿，一臉沮喪不滿地嘟噥著：「沒魚，沒魚……要魚……釣魚……」
莫相思滿心煩悶，聽著方金嘟噥就煩，船划得那麼快，能抓住魚才怪。
莫相思跟在後面走著，現在才剛剛明白過來方家娶自己的原因，還有當初結婚的時候做排場的原因，也不過是炫耀，在這個時候，方家還有這麼多銀子做聘禮，迎新娘，不過是為了辟方家不行了的謠，做個樣子給外人看，穩定一下民心。挽回一下方家當鋪錢莊的困局。
而自己，這剛嫁進方家來，怎麼就有了一種已經被算計了好幾十年，一來就要當牛做馬的滋味？
莫相思邊想著，邊已經走進了方悔的領地，這一片兒環境清幽，外植桃林一片，內有清幽松竹，曲徑通幽，是籬笆小院，種植著應季兒的果蔬，外面還開墾著一小片兒水稻，當中一棵大樹下，有一個一身紅布衫的牧童在餵著大水牛，一派閒適安寧，給人的感覺彷彿陽春白雪下里巴人渾作一談，卻天衣無縫，詩情畫意雜亂無章，又彷彿內在相連井然有序，真是細看方品出意境，久留才看出乾坤。
老管家方忠身旁的方金，看見那大水牛，便直接奔著那牧童去，學著他的樣子，拿起地上的草給大水牛喂，邊咕噥著：「阿水，阿水，草，草，吃吃……」
方忠也看著那牧童，笑著問了一句：「阿水，三老太爺在嗎？」
那牧童叫阿水，那水牛也叫阿水，這一人一牛都是從小跟在三老太爺方悔身邊的，也是三老太爺回中原之後身邊唯一僅有的人物。
那被稱作阿水的孩子也不矯情虛禮，彷彿三分鄉野村人的豪爽，更多的卻是七分離世之人的仙氣，只憨醇地笑著說：「爺爺不在，爺爺去山裡採藥了，臨行前說了，有夫人在，他便可放心雲遊了，讓管家只管將方家的銀錢賬簿給夫人看，幫著夫人拿主意好了。」
莫相思只覺得這一上午她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她要好好消化消化，只覺得無語，不想說話。
 
那老管家方忠卻急了，他原本就不看好莫相思，還打算讓這位傳說中的三老太爺好好考考莫相思，也見識見識莫相思有幾分本事，卻不想這老太爺先走了，這是幾個意思，便也急忙問：「那三老太爺何時回來？」
牧童似乎厭煩被打擾，不耐煩道：「我怎麼知道爺爺什麼時候回來？不過爺爺也說了，他興許就不回來了，反正如果夫人能成事，他回來之時，方家已經大興，再要他無用；如果夫人不成事，那他回來之時，方家已經大敗，他也無力回天，要他也是無用。左右和爺爺沒關係，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莫相思表示大汗：我勒個大擦，這老頭有譜沒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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