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誰家鳳凰棲碧桐 文 / 璇與千千結
她自在雲端爭芳鬥艷，我自在人間默默耕耘。——莫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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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是華山腳下最大的一家兒客棧，華麗非常卻也是應景而開，就叫華山客棧，凡是拿著華山論劍請帖的人都是可以打折的，而且也會按照身份，分配住處，一般是面向初來華山不想即刻上山，還想著在山下遊玩些時日的客人的。
不過到這裡住的人大多非富即貴，一般的江湖散人都會趁夜上山，畢竟山上都給各門各派安排了住處。莫相思以往也是從沒有住過的，今次要不是因為小師妹身體實在受不了，莫相思也不會同意讓大家在這山腳下休息一天再上山的。
莫相思正看著這熱鬧，她雖然見識上不如雲流宵，但是也是和莫元博參加了幾次華山論劍的，自然也認識，這次來的人是雲翎國的人，他們的服裝與中原不同，甚至連說話也帶著極重的口音，聽起來很滑稽。不過莫相思卻注意了其中的幾個身著黑衣的人，那幾人長的人高馬大的，總給人一種隱隱的危險的感覺。
莫相思再看看岐臨國的高手，她就納了悶兒了，這麼多武林高手來，難不成雲翎國的皇帝也來了？
店小二已經迎了上去，滿臉歉意地道：「哎呀，諸位爺，這……小店的房間可能不夠了。」
為首的幾個人似乎還聽不懂中原的話，旁邊兩個僕人樣的人正在給他們翻譯。
莫相思捧著臉笑著，原本以為會有好戲看，卻不想那為首的一人卻笑著對後面的人招呼著，嘰裡呱啦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莫相思一句也聽不懂，然後只看著這烏泱泱來了的一群人，又這麼烏泱泱地走了。
莫相思傻了眼，這是怎麼回事兒？
只聽身後雲流宵的聲音含著笑：「那個人說：早說了不要為了省幾個錢來這種地方住，便宜的地方自然人多，便去鴻運居。」
莫相思整個震驚得差點掉了下巴：「鴻運居？這麼多人住鴻運居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錢，任性嗎？」
雲流宵笑著在莫相思身邊坐下：「雲翎國富甲四方，況且他們是特派公使，自然不會吝嗇銀子。」
莫相思好奇地看著雲流宵：「特派公使？皇家的人？那為什麼中原都沒有個達官顯貴出來照應著啊。」
雲流宵搖頭：「的確不合常理，不過我也不清楚，只是看這陣仗，這次華山論劍非同尋常。」
莫相思點頭，店小二已經將熱過的飯菜送了上來，莫相思和雲流宵在角落裡吃著，邊打量著那在中央正座烏泱泱坐了七八桌的岐臨國的人。
雲流宵不動聲色地看著岐臨國為首的那人，似乎是岐臨國的巫祝吳赫，再其下大約是吳赫的手下和一些江湖人士，雲流宵倒是不認得。
不過單看那一眾人的武功，似乎都不弱，而尤以吳赫右手邊的那個瞎眼的老者最為厲害。
只見那吳赫也是剛剛把眼神從雲翎國的人身上收回來，對那瞎眼老者道：「看來，此次華山論劍，不止我們一家兒要湊這個熱鬧了。」
那眼盲老者沉吟一聲道：「雲翎國的人倒在其次，只是我聽說此次，中州的皇帝似乎是派了太子龍燁和琅襄王龍淵來，這二子才是最棘手的。」
吳赫也是皺眉：「是啊，不過這太子龍燁，向來好劍，他來，倒說得過去，可是冰老，您說中州皇帝派這琅襄王龍淵來做什麼？」
那被稱為冰老的老者冷冷一笑：「我看，這老皇帝也是急了，怕是想著如果參不透其中奧秘，那便毀了，也不能讓它落入別國手中。」
「哦？您的意思是，這太子和八王爺是一夥的了？這如果他們聯手……」
莫相思正聽得起勁，卻聽見那少年急道：「我才不管他什麼龍淵龍燁，反正這原本就是我岐臨國的東西，我們岐臨國拿回來天經地義！無論如何，不管怎麼樣，我也一定要拿回來！」
「主子，您小聲一點吧。」一旁的吳赫無奈地看著他這位小祖宗。
莫相思還想再聽，卻發現他們也是對視一眼環顧四周，看樣子不想再多說，但是這一番話卻引起了莫相思的興趣，她急忙問雲流宵：「大師兄大師兄，他們說的東西是什麼？」
雲流宵淡笑搖頭：「我從不關心江湖事，自然不會知道。」
莫相思拉著雲流宵道：「那大師兄，我們去打聽打聽吧。」
雲流宵道：「你可還記得臨行前師父囑咐過你什麼？莫要惹事。我雖然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是只聽他們這話就知道是相思門惹不起的。既然如此，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大師兄……」莫相思拉著雲流宵的衣袖，仍不肯鬆手，滿臉不情願。
雲流宵輕歎一聲：「相思，你師父的話不錯，在你還沒有那個能力去觸動一些東西的時候，還是安命惜福的好，凡事莫管莫問，才是長久之道。」
「哼！」莫相思不服氣地鬆開了手，賭氣喝湯。
雲流宵這才道：「好了，吃了飯，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天跑了一整天，明日還要上山還要獻禮與會，你有得忙呢。況且我素日不喜那些場合，相思門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就都要你一個人扛了。」
雲流宵這麼說起來，莫相思卻覺得很開心，剎那間充滿了幹勁兒，想著明天還有自己出風頭的地方，就暫時把那個什麼涉及到各國安危的大事兒，拋到腦後了，雲流宵說得對嘛，反正跟她又沒有關係。
她莫相思此行的重點，在於上山，獻禮，與會，
，出風頭。
次日一大清晨，莫相思便帶著相思門的人上了山，不出所料，華山給相思門安排的住處果然偏遠，不過這也沒什麼可爭辯的。
雲流宵帶著莫相離還有外門的弟子，留下來收拾東西，莫相思則帶著容雲他們三個去給北辰子獻禮，並且參與華山論劍的開場盛宴。
莫相離靜靜地坐在那小小的房間裡繡著刺繡，聽著外面的歌舞日夜不息，她的心卻難得的安靜，因為有大師兄陪在她身邊，所有的一切，彷彿都不再重要了。
無論是第一日，聽師弟們回來說，莫相思因為美貌，在獻禮時引來無數矚目，還是第二日，莫相思在一眾江南富賈之中引起一陣追捧。無論外面多麼的熱鬧，從此卻都熱鬧不進莫相離的心中，況且她與雲流宵一樣，往日裡就是極不愛這些熱鬧的。
這幾日莫相思的應酬不斷，也遍受追捧，所以每日回來心情都好得不得了，跟雲流宵和莫相離喋喋不休地說著外面的美好，洋洋得意地向莫相離等人炫耀著她談回來的生意。莫相離始終帶著微笑歡喜地聽著，那份神情已經越來越像雲流宵。
起初，雲流宵還怕莫相思這種無心的言語會讓相離心中難過，勸過莫相離幾句。
可是莫相離卻笑著對雲流宵搖頭：「大師兄，我是真的為二師姐歡喜，我羨慕，卻不嫉妒。二師姐是生來就應該萬眾矚目的，她本就是翽翽其羽的鳳凰，自在九天，而我，偏偏喜歡這一世平穩安寧，烹茶賞花，琴弦安就是相離此生所願了。若真讓我與二師姐易地而處，將會是煩惱萬千，況且我也是萬萬不能的。」
那一刻，雲流宵看著莫相離竟帶著一分驚喜，這個女孩越來越令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