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K 文 / 楓葉蕭蕭
sceptre4似乎並沒有像傳言裡那般冷漠無情,至少在探病時間這一項上,他們給出了足夠多的時間。
但赤組的王權者,卻並沒有在病房裡逗留過多的時間。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走了。」最後看了一眼依舊陷在昏睡中的十束多多良,周防尊走向門口。
一直處於沉思狀態的某人聽到這聲招呼,忽然開口問道:「如果,我能救他……」
話只說了一半,便沒有了下。
古屋花衣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鬼使神差地蹦出這麼一句。
周防的手一隻搭在門把上,許久——
「你能?」
「請注意。」古屋花衣強調:「我的前綴有如果兩個字……」
「我不接受假設。」周防尊皺眉。
「你可以把它當作是提議。」
「……」
半晌,病房的門打開,又關上。
古屋花衣忍不住失笑,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任性的人?
嘴角的苦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血滴子的聲音便從腦海中炸響。
古屋花衣隨意地應道。
繼續漫不經心地拄著下巴
分貝驟然拔高,震得她有些耳鳴
腦海裡傳來一聲冷笑
古屋花衣拄著下巴手一僵,隨即不著痕跡地換上另一隻手
淡淡地扔下了這句話後,腦海裡又再度回歸死寂。
只留下古屋花衣一個人靜坐於黑暗中……
他們的死活的確與她古屋花衣無關,自己也不應該介入到他們的人生中去。
這一個個陌生的世界於她,是旅途。
而對於這些世界裡的人們來說,她也只不過是一名過客。
過客,真是一個刺耳的詞彙。
為什麼她就一定要……
等等!
一個有些難以置信的想法冒出來,古屋花衣覺得自己抓住了某個重點。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她似是自言自語般輕輕開口:「我打算一直在這個世界待下去。」
果然,一直裝死不說話的血滴子小姐立刻跳出來反對。
古屋花衣面無表情
聽到自己的大名,血滴子小姐知道這下事情是真的大條了。
古屋花衣好整以暇
古屋花衣翻了個白眼
真是一句廢話。古屋花衣木然
……
很好,話題又完美地繞回到起點。
古屋花衣終於不甘心地承認,在裝傻充愣的技術上,她跟血滴子真心差太遠了!
所以她決定把醜話撂在前面。
******
翌日。
當宗像禮司從醫院那裡得知
知,昨晚離開十束病房的只有赤王一個人後,便派了他最得力的副長小姐跟主治醫生一起,去給昏迷不醒的十束多多良做每天一次的例行檢查。
倒不是怕古屋花衣會做什麼手腳,只是單純的,有些好奇。
人們總是喜歡將未知的東西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會安心。
你瞧,即便是被當作是神一般的王權者,也依舊擺脫不了這種心理。
經過昨夜的大雨,厚重的雲彩終於散去,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只是,外面陽光燦爛,十束病房的窗簾卻被人為地拉得嚴嚴實實,透不進一絲光亮。由於他本人還在昏迷中,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所以即便有心,也是無力做出這種事的。
於是罪魁禍首顯而易見,是那個像是蟲子般縮在沙發上的古屋少女。
後者在他們進來之前,正在做夢。
不知道是因為周防尊血液的後遺症還沒過,還是之前跟血滴子小姐的談話有關,古屋花衣做了一個有些荒誕不經的夢。
至於內容……很不幸,在她醒過來的一瞬間就忘了。
而且忘得一乾二淨。
古屋花衣甚至連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都記不清了。
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令人很不爽,於是連帶著她的心情都變得低迷起來。
病房裡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但卻一點都不妨礙古屋花衣看清來人。目光掃過幾個白大褂,最終落在那一抹獨一無二的藍色上。
「你是sceptre4的那個……」她瞇起眼睛,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對方的身前,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口:「身材火辣的大姐頭!」
……
『身材火辣的大姐頭』面無表情地自我介紹道:「淡島世理。」
別說,這名字還挺好聽。
古屋花衣忿忿不平地想,前有四楓院夜一,後有淡島世理。
為什麼她遇到的女人,全都是身材好名字好長相好能力還出眾的完美型人才?
而她……在第一項就被光榮的卡掉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古屋花衣撇嘴,心情變得更糟了。
sceptre4的美女副長並不清楚古屋花衣此時的想法,她瞥了一眼少女背後的窗戶,皺眉:「為什麼不拉開窗簾?」
「我困。」古屋花衣誠實地答道,一邊說著,她一邊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
站在淡島世理身側的主治醫生好心地出來緩解氣氛:「這位小姐,病人是需要見陽光的,因為人體也跟植物一樣……」
「你說他是植物人?」古屋花衣冷冷截下他的話機甲之越時。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苦逼的醫生頓時冷汗涔涔。
病床上躺著的這位是什麼身份,他自然再清楚不過。如果讓赤王知道自己說吠舞羅的族人是……
他還不想這麼早給自己買骨灰盒。
「那你是什麼意思?」無視他一臉的緊張,古屋花衣淡然:「他需要跟植物一樣進行光合作用?」
「……」
主治醫生明智地選擇退散。
你說什麼?還沒有例行檢查?
反正每天的結果都一樣,檢查和不檢查有個毛區別啊!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相對無言之際,古屋花衣忽然後知後覺地撓撓臉:「於是我可以繼續睡覺了?」
淡島世理:「……」
她也果斷地決定自行退散。
面無表情地看著病房的門再度拉開又關上,古屋花衣忽然起身,神色不明地望著床上的十束多多良。
血滴子小姐是對的,靈魂殘破到如此地步,即便是靈王在世,也救不了他。
雖然對方並不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的,但如果當初她在天台選擇先救人,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
如果……
如果將他轉變成吸血鬼……
如果將周防尊也變成吸血鬼……
突然在腦海中想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古屋花衣這才猛然反應過來。
自己剛剛究竟在打什麼見鬼的主意!
她居然因為自己那虛偽的愧疚感,從而產生了這種變態的想法!古屋花衣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她,真是可悲到令人作嘔。
孤獨,真是件可怕的東西。
古屋花衣張了張嘴,並沒有試圖解釋什麼。
對方是血滴子,是她的半身……她沒有掩飾的必要。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問道
「他的血很香。」古屋花衣喃喃自語,伸手覆上了十束的脖子。
有力的跳動通過
皮膚傳來……那是生命的象徵。
鬼使神差地,古屋花衣用另一隻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前。
一如既往的空洞。
這是,多麼的不公平。
須臾,她舔了舔嘴角露出的獠牙,面色如水地蹦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