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回 瑪姆的反擊 文 / 納蘭容麼
珊悅不知道李玨是否真的有未婚妻,也不知道李翠蘭會突然出現,而且不顧往日的情面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九幾年的時候社會風氣還好,若是女子當了第三者,那就是破鞋一樣被人瞧不起,甚至連整個家庭都會蒙羞,如果女子是個烈性的很可能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不得不說,李翠蘭兩個刺到了珊悅的痛處,同時也真的一點不留情面,對待一個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孩子,李翠蘭根本沒顧忌半點同鄉同鄰之情,可謂寡情薄意。
若是一般的女子可能早就承受不住打擊,當場哭出來或者無謂的辯解自己不知情。珊悅並沒有動,雖然李翠蘭的舉動讓她稍微感覺有點傷心,但她畢竟不是自己的親人,就算他是李玨的母親,對自己做出這種事來,珊悅也不再想顧及那點可憐的同鄉情。既然欺負到自己頭上來,那也絕對不能讓她們得了好去。
珊悅冷冷一笑,雖然身邊並無手機可以直接聯繫到李玨,但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哪能容外人撒野。
珊悅右手一揮,「把大門給我關上,小侯去報警,剩下的人給我攔上她們,我倒是想知道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怎麼就成了什麼『第三者』了。今兒你們竟然敢逼上門大庭廣眾之下辱我名聲,就別怪我不顧舊日的情面,真打量我關珊悅是好欺負的?今天不把事情給我說明白,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李翠蘭看這架勢頓時急了,指著珊悅大罵道:「關春妮,你這是要幹什麼?你媽就這麼教你和長輩說話的?」
「我倒是教過她怎麼和長輩說話,但是沒教她怎麼和白眼狼說話。」人群裡突然走出一個小個兒老太太。裹著小腳,頭上為數不多的銀髮梳的整整齊齊在腦後束成一個圓髻,臉上佈滿了皺紋,一雙凌厲的三角眼透著深深的鄙視。
「我說李翠蘭,你這白眼狼還好意思回來啊?當初你家男人跑了,要不是我們妮兒看你家小球餓的可憐,省下自己的口糧給他。你早把兒子給餓死了。還能有臉站在這裡和大小聲?」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珊悅的瑪姆(奶奶)關婆子,前些年關婆子攢了錢要給關義娶媳婦。關義卻根本看不上那些大字不識的農村丫頭,非要娶縣裡工廠的一個女工,那個女工結過婚還帶著一個孩子,關婆子哪裡同意。
結果關義看老娘死活不答應婚事。偷走了關婆子給他準備的結婚錢和老兩口攢了一輩子的棺材本,帶著那個女工和孩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關婆子發現之後一急之下大病不起。關老爺子手裡也沒錢,只好去尋了大兒子。當初關德與香芬結婚,關婆子連一隻碗都捨不得分給他們,現在沒了棺材本和養老的小兒子。不得不求上關德一家。
關德夫婦正好去了外地勘察哈什螞市場,家中當時只有放假在家的珊悅一人。珊悅聽瑪發說瑪姆病倒,二話不說拿了存折借了車便帶著關婆子住進了醫院。
經過及時搶救和後期良好的療養。關婆子又變的精神起來。在病床上看著為她忙裡忙外的孫女,她第一次感覺心裡愧疚。又聽珊悅說要把瑪發、瑪姆接到家裡贍養晚年,關婆子是又愧疚又欣慰,趁著沒人把眼角的淚水抹在了被單上。
從此之後,關婆子對珊悅便一點點好了起來,每個月她收到關德夫婦給她們的生活費和零用錢都捨不得花,用一個小包攢起來。聽說珊悅喜歡吃山菌子,自己就挎了個小筐去撿菌子曬了留給珊悅吃。
老太太身體好了就閒不住,聽說自己孫女開了個剪紙廠子,巴不得的趕了過來參觀,心情好了也拿把剪子鉸兩朵花。剛剛正在和一群老姐妹聊天,突然聽人說門口有人找事兒,她就顛著雙小腳迅速趕來了。
老太太精神矍鑠,七十多歲居然眼睛也不花,居然一眼就看出眼前那個打扮富貴端莊的女人是村裡走的李翠蘭。當初唯唯諾諾,一陣風就能刮倒的病癆鬼居然敢站在自己面前罵自己的孫女,老太太恨不得直接啐上一口。
珊悅忙走上去攙了瑪姆,心裡止不住的想笑,這真是來了一個猛張飛啊,看來今天自己可是吃不了虧了。
關婆子拍拍孫女的手,眼睛朝李翠花一掃,嘴一撇道:「哎呦呦,我說李翠蘭哪,您這是在哪發了大財啊?看看這臉抹的多白淨,嘴抹的多紅,可真不像當年那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病癆樣兒。」關婆子幾十年的潑辣嗓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你說誰病癆哪?」李翠蘭最恨別人提起她的病,在台北和美國花的大價錢方才穩住病情,現在的自己已經和往日不同而語了。
旁邊有好事的人就問了,「大娘,這女人什麼來頭,憑什麼一來就罵咱們關總?」「就是,看這小轎車和衣服,來頭不小啊?」「這說話怎麼聽起來怎麼哼哼唧唧的,哪兒啊?」
關婆子最喜歡被人圍繞的感覺了,當即衝著李翠蘭翻了個白眼兒,將李翠蘭和李玨的往日說了個明白。
那唐愛馨見自己這方不佔優勢,忙杵了李翠蘭一眼,讓她繼續說點有用的事情。
李翠蘭咳嗽了一聲,挺著脖子回道:「我兒在台北早訂了婚了,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不說還好,一說關婆子徹底炸了毛,跳起小腳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說訂婚就訂婚了?訂婚之前咋連個屁都不放?你訂婚,我孫女還訂婚了呢,這可是你兒子上桿子來求的婚,整個屯裡沒一個不知道的。
轉天你就又整出一個訂婚的來,你當你兒子是配種哪?配了這家還有下一家?」
珊悅略為尷尬的拽了拽瑪姆的袖子,罵別人就好了,別把自己孫女也罵上啊。
旁邊一個同村的女工也扯著嗓門嚷道:「我說是誰呢,這半天才看出來,原來是李翠蘭
啊?當初你男人自己丟下你和小球跑了,你連地都種不動,還是人家關家幫你播的種收的地,就連冬天的豬肉都沒少白吃人家的,咋的,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旁邊的譏笑聲、咒罵聲混成一片,李翠蘭費力的分辨了兩句,卻根本沒人聽的清楚。
唐愛馨一臉狼狽,匆匆戴上墨鏡就要鑽回車上。珊悅眼尖看到了,大聲喝道:「那位說我是『第三者』的小姐,這事情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躲回車裡了?莫非是心虛了?難道李玨根本不是你未婚夫?」
唐愛馨被激怒了,扶著車門的手一抖,隨即回身罵道:「他就是我未婚夫,像你這樣大陸的下等人根本配不上他!」
「大陸的下等人」這種侮辱性的詞語瞬間激怒了所有在場的大陸人,她們憤怒的擁過來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外地來的女人。
外面的警車終於趕到,幾個警察分散了人群擠了過來,「怎麼回事?」當首一個女警居然是孫佳奇的女朋友段雯,她皺著眉頭板著臉分開了人群,藉機將人向李翠蘭那裡擠了擠,還偷空朝珊悅眨了眨眼睛。
唐愛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衝著段雯尖聲叫道:「警官,我舉報,那個女人是小三!」塗著大紅指甲的手指直直指向對面的珊悅。
「你個小*婊*子說誰哪?看老娘我不打死你!」關婆子作勢脫下腳上的小布鞋,就要往人群裡撲,珊悅忙和手下幾個人給拉住了。
段雯皺皺眉頭,「這位女士,請你說話注意點,這裡是公共場合,關女士還是我們縣裡的公眾人物,你這空口白牙的混亂指責,對人家的名譽造成傷害,這是違反法律的。」
唐愛馨氣的早沒了什麼風度,指著段雯道:「別跟我談什麼法律,你們的法律管不了我,我又不是中國人。我現在就告她關珊悅不要臉,搶人家的老公,你們到底管不管?」
「你說李玨是你老公,你有什麼證據?」關珊悅走過來淡定的問了一句話。
唐愛馨得意的道:「我們的婚事是伯母一口承認的,我就是李玨將來要娶回家門的未婚妻。」
珊悅嗤笑一聲,「拜託小姐,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了,兒女的婚事父母是不能夠包辦的。何況,我們前日剛剛舉行過訂婚禮,若說身份,我比你光明正大的多。」珊悅揚了揚手指,一枚精緻的藍寶石戒指在珊悅左手的中指上閃爍著瑩瑩的寶光。
李翠蘭頓時驚呆了,她哪裡想到自己兒子連訂婚都不和自己說一聲,現在她們最後的優勢已經沒有了,李翠蘭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暗,看著眼前女子明媚的笑臉,她恨不得立刻將她抹殺掉,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她這一生只有李玨一個兒子,他就是自己的全部,就是自己的生命,怎麼可以娶這樣一個女人回來,她真的不想自己身邊再出現知道自己過往的人,她只想當一個身份高貴受人恭敬的李太太,享受眾人矚目艷羨的眼神,獨佔兒子的關注和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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