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回 高考 文 / 納蘭容麼
珊悅用讚賞的眼神瞄了恬恬一眼,突然咋咋呼呼道:「哎呀,我倆害怕先跑了,我大力哥還在那呢,他可別惱羞成怒打大力哥呀!」
班主任早已氣炸了肺,皮不休的無賴作風誰人不知,如今居然敢把爪子伸到自己得意學生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我找他去!」個子嬌小的班主任姓田名萌萌,別看人家個子矮,可在氣勢上從來不輸人,看著田老師登登登的踩著高跟鞋,一陣風兒似的往操場奔去。
珊悅和戴恬恬對視一眼,剛想跟著田老師一起出去,戴恬恬拽住了一個同學,話音裡止不住的興奮,「快,快點去操場,田老師要去收拾皮不休了!」
那同學正嗨到興頭上,聽了這事更點燃了他的鬥志,只見他大手一揮,呼喊道:「田老師單挑皮不休啦!同學們跟我一起去,保護田老師!」
呼啦啦,走廊裡跑出一二百個學生,叫叫嚷嚷的往操場奔去。教導主任扯著脖子喊了兩聲,卻根本無濟於事,還被一個急著賣呆去的小胖子一屁股拱到了垃圾箱上。
校長推了推鼻子上的小眼鏡,眼裡滑過一絲狡黠的目光,進入辦公室給保衛科打了個電話,自己則優哉游哉的跟在隊伍後面看熱鬧。
等珊悅兩個擠過去,發現田老師正指著皮不休大罵,旁邊的蒙天厲臉上有一個明顯的五指印兒,偌大的個子正「委屈」的躲在田老師身後。看見珊悅、戴恬恬過來,不由擠眉弄眼一番。
戴恬恬看見蒙天厲臉上的痕跡,心疼的不得了。抓著珊悅的手也緊了起來,「沒想到皮不休居然真敢動手!」
珊悅也沒想到他那麼不依不饒,蒙天厲雖然學習不是很好,可他是學校的體育特長生,過一陣子要代表學校去參加長跑比賽的,他晚上在操場上跑步這一解釋再合理不過了。
田老師好似一隻憤怒的母獅子,衝著皮不休一陣咆哮。雖然蒙天厲是高一的學生。並不是她班裡的。
但想到剛才自己班裡的兩個尖子生在高考之前被皮不休一頓恐嚇,說不定會影響到二人的高考成績,田老師便出離憤怒了。
「我告訴你姓皮的。別仗著你家在教育局有人,你就在學校裡欺負學生。你自己學習不好連個初中憑都沒混上,憑什麼罵我班的大學苗子?她們要是考不好了,這都得賴你!」
皮不休被學生一圍。更加惱羞成怒。「他們鬼鬼祟祟的不幹好事,還不中我管了?」
「你才鬼鬼祟祟呢!三個同學一起散步,你非說人家處對象,你思想咋就那麼齷齪呢!」田老師不愧是教語的,句句如刀,卻不帶半點髒字。
旁邊的學生一陣叫好,有的直接起哄道:「滾出學校去,我們不歡迎你!」「對。學弟學妹也不歡迎你!」「天天就知道調戲小女生,早晚把你抓起來……」
皮不休氣的直哆嗦。他也知道這次得不到什麼好處了,剛想往人群裡鑽,只聽一聲炸雷似的聲音響起:「哪個敢打我家娃兒?」
也怪皮不休今兒的運氣不好,正好趕上蒙軍今晚來接兩個孩子回家,在校門口聽見保衛科幾個人在那嘀咕著這事,恍惚聽見「關珊悅」的名字便急沖沖的趕了進來。
見操場中央自家兒子捂著臉躲在一個女老師身後,他便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的兒子自己可以隨便打,可別人碰一個指頭都不行!東北的父親自來就護犢子,哪肯讓自己的孩子受外人欺負。
皮不休險些撞在蒙軍身上,黑暗裡見是一個少了一條手臂的漢子,嘴裡便罵罵咧咧道:「滾開,你這殘廢!」
話音未落,蒙天厲如同發狂的犀牛一樣,一頭撞了過來,拳頭一揮正好掄在皮不休的下巴上,皮不休被這一猛拳打的幾乎離地飛起來。
來不及哎喲一聲,皮不休接二連三的挨了蒙天厲好幾個電炮,幾個被憤怒點燃的男學生趁著黑夜,你踹一腳他給一拳,打的皮不休鬼哭狼嚎的在地上翻滾著。
幾個保衛科的人見狀不好,連上前拉架。蒙天厲被蒙軍一隻手給提出了戰圈,向珊悅、戴恬恬的方向一推,「去護著兩個閨女。」
皮不休終於被解救了出來,灰頭土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起來,看起來更加醜陋了,「你,你們敢打我,我要,我要告訴我小叔,通通給你們下處分!」
老好人似的校長老頭這才從人群中鑽出來,安撫了幾乎暴動的高三學生,將他們勸回了教室準備放學。至於皮不休則被送到了旁邊的醫院,這麼大的事兒出來,他那在教育局的小叔也保不了他,想必早晚得捲鋪蓋走人。
蒙天厲頭一次打架沒被他爹用棍子打,走在蒙軍身後對珊悅二人擠眉弄眼,珊悅笑了笑,快步走上前去和蒙軍搭話,將最後的一點時光留給了蒙天厲和戴恬恬。
高考終於到來,坐在考場裡的珊悅摸著嶄新的散發著油墨味的考卷,心裡居然莫名的安靜下來。
遠在台灣的李玨此時也在考場中,他憑藉著自己的智慧和勤奮,連續請了三個家教,終於在兩年時間內念完了三年的高中,想起遠在家鄉的珊悅,他不由會心一笑。
終於,趕上你的步伐了!
珊悅寫完最後一筆,滿意的闔上了試卷,在悅耳的鈴聲中看著監考老師將試卷封好,自己不由想起了遠在台北的李玨,也不知道他能考成什麼樣,將來能上什麼大學,雖然很希望再次見到他,但現在不同二十一世紀,他能回來念大學的機會幾乎為零。
考場門口關德夫婦正在翹首等待著,看見女兒帶著笑容走出考場,他們的心彷彿撂下了一塊大石頭。
一旁的戴恬恬彷彿考的也不錯,正依偎在父母的懷裡撒著嬌,聽說她父母都是省城大學的教授,她很有可能大學要去省城大學讀了。
珊悅自己則報了首都大學的學系,前世夢寐以求的學府,如今終於可以前去一試了。戴恬恬偷偷從後面鑽過來,杵了杵珊悅的胳膊,「你報了首都?」
「嗯,你呢?」
戴恬恬偷偷一捂嘴,「我也報了首都,感覺我這次考的挺好的,所以想和你一起。」
珊悅當然十分高興,有了好朋友和自己一起念大學當然要方便許多,只是看了看旁邊戴恬恬的父母,珊悅指了指問道:「你怎麼說服你爸媽的,他們能放心你去那麼遠嗎?」
戴恬恬俏皮的吐吐舌頭,「他們當然不知道啦,都以為我報的是省城呢,剛才我偷偷把省城改成了第二志願,誰想一輩子活在父母身邊,談個戀愛都要偷偷摸摸。」
珊悅忍不住撲哧一笑,「我可沒看出來你哪裡偷偷摸摸了。」戴恬恬羞惱的打了她一下,「煩人,總這麼沒正經。」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和天厲說好了,明年他也考首都來,離父母遠點我們還能多約會兩次,要不然在這裡去哪裡都能碰見認識人。」
珊悅贊同的點點頭,也不知道蒙天厲那個憨子是怎麼把戴恬恬這朵小嬌花哄到手的,小時候也沒看出來他有這天賦啊。
成績下來後,珊悅高分被首都大學錄取,戴恬恬有驚無險的擦邊錄入,就連荊無名都考上了省城大學,他不想往遠走,想留在當地陪自己的爺爺。
當初參加的剪紙大賽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齊老太太果然奪得了魁首,很多化遺傳專家到她家裡進行採訪,隨著她名氣的增加,她那雙被送人的龍鳳胎兒女終於有了消息。
兩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女從外地趕來看望了自己的親身母親,齊老太太笑出了一臉燦爛的菊花。
這個暑假,小姨趙香蕊和於峰喜結連理,朱胖子被珊悅請來給婚禮現場拍下了一段難忘的短片,並由此引起了其他新人的興趣,朱胖子後來居然開了一個婚紗攝影樓。
李玨並沒在台北念大學,而是被李老爺子送到了美國的波士頓大學,主修金融管理。李玨在臨出國前拜託李翠蘭給珊悅寄去一封信件,裡面有自己去美國後的地址。
然而李翠蘭一直對珊悅心存芥蒂,隨著日子越過越好,她也越來越不想回憶起自己在偏僻的東北農村那段生活往事,所以那封信被李翠蘭隨便丟在了書架上,根本沒有送到珊悅的手中。
珊悅翹首等了兩個月,一直等到開學都不曾收到李玨的書信,心裡略有些不是滋味,連續寄去幾封書信都不見一封回信,她終於放棄了。
火車上擠滿了前去上學的學生,珊悅向著不住抹眼淚的香芬揮舞著手臂,第一次與父母和哥哥分離這麼遠,珊悅的心裡頭一次像個小孩似的難過起來,前世自己上大學根本沒人來送,自己那個親生母親正著急去美容院做臉,可惜她保養的再漂亮也不及自己現在的母親。一旁的戴恬恬則喜滋滋的翻出不少好吃的,完全沒有半點離家的傷感,用她的話說:好不容易掙脫了家庭的牢籠,怎能不肆意的歡樂一陣子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