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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回 情書驚魂 文 / 納蘭容麼

    「關珊悅同學,有你的信件,請到收發室領取。關珊悅同學,……」廣播裡傳來通知聲。

    珊悅從書本裡抬起頭,揉了揉酸澀的眼眶,起身走去收發室。這個時候的學生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一切來往都憑借書信形式。

    當然,無論什麼時候,與異*友都是一件值得在心裡竊喜的小秘密,所以學生之間也不乏筆友,天南海北的通過一封厚厚的書信,在字裡行間傳遞著青澀的戀慕與關心。

    當然珊悅的書桌裡時常會出現各種折成心形的情書,裡面用一種較貴的帶著香味的彩色信紙,寫上兩句讓女孩子臉紅心跳的話,最後的署名還用各種較酷的外號,不敢用真名的原因也是怕被班主任逮住。

    外面寄進來的信件,很多也要通過老師的刪選,盡量把那些花裡胡哨看起來就不是「正經」書信的給挑出去扔掉。

    不過好學生就是有特權,珊悅的書信老師很是放心讓她自己去取,順便讓她把收發室的學雜誌抱回來。

    珊悅點頭一徑來到校門口的收發室,桌子上放了三封信件,先頭兩個一看字體就知道是李玨和蒙大力的。

    李玨的字雋永有力,筆筆成鋒,和珊悅的字正有相似之處;蒙大力的字就有些慘不忍睹,寫的又大又垮,還學那些浪漫的小男生在信封裡裝上一把干花瓣兒。

    珊悅抿抿唇。翻看第三封信。「咦?這封信怎麼沒貼郵票,連寄信人的姓名都沒有?」珊悅好奇的問收發室的大爺。

    大爺也探頭瞅了兩眼,「不知道。今早就收到這幾封,一直沒人動。那郵票可能是沒粘牢中途掉了。」

    珊悅半信半疑的先抱了雜誌回去,晚上才想起來拆信看信。

    李玨的書信寫的洋洋灑灑,詳細的和珊悅描述了鎮裡最近的情況,還提到了關德夫婦和小姨,說趙家對於警官印象很好,正打算給倆人議親事呢。

    下面小心翼翼的寫了幾句酸話:「生命中不斷地有人進入或離開。但童年那一段美好的回憶,我將永遠永遠不會忘記。幸福。是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

    珊悅看了忍不住想笑,這個歲數的少年喜歡一個人,這種感情是多麼純粹和可貴,只是珊悅的心靈算起來都有三十來歲了。

    怎能調戲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呢?這太罪惡了!珊悅暗忖著。卻又不忍心打碎他月華般夢幻的暗戀,只得呵呵一聲應付過去。

    蒙天厲的信趣味性更濃些,先是不知在哪抄了一行又酸又長的情詩,詩裡面還有好幾個錯別字。

    後面就興致勃勃的和珊悅說起學校裡的趣事,並誇大了紅裙女孩被殺案的恐怖色彩,說後來那個失蹤的女孩是被死去的周小菲抓去當替身了等等。

    「還是那麼能白話!」珊悅揚揚眉毛,又拆開了第三封。

    「啊——」

    珊悅忍不住驚叫起來,唬的屋裡其他的小姑娘紛紛坐起身來,「怎麼了?是不是有耗子?還是有蟲子?」

    珊悅哭笑不得。

    「沒事。是我磕著了腿。不好意思啊,吵醒你們了。」珊悅調皮的吐吐舌頭,總算安慰住了幾個寢友。

    下鋪的戴恬恬和珊悅是同鄉。又比珊悅大了兩歲,不比其他寢友,她算是珊悅在學校裡的好友,平時對珊悅也頗多照應。

    她放心不下,起身爬到了珊悅的床*上,「咋了。剛才做噩夢了?」

    「沒」,珊悅搖搖頭。拉開被子讓她鑽進來,「你看這信,古怪的很。」

    戴恬恬接過那信,裡面只有一個小紙人兒,「這,這不是燒紙用的紙人嗎?」戴恬恬瞪圓了眼睛,險些叫出聲來。

    珊悅忙掩住她的嘴,噓了一聲,不顧戴恬恬厭惡恐懼的眼神,將那只紙人拿在手裡仔細端詳著。

    「小悅,你還看它幹啥,趕緊扔了吧,多滲人啊!」戴恬恬的聲音都開始發抖了。

    珊悅不說話,對著暗黃色的檯燈翻看著,這紙人做的很粗糙,不像是壽衣店裡賣的童男童女。

    看身材比例,好似又是一個少女,兩條烏黑的長辮子,穿著一身血紅的長裙子,慘白的臉上帶著兩朵胭脂紅,嘴巴上塗著一種詭異的深紅色,就好似,乾涸的血跡。

    紙人的後面寫著一行小字:你是我的紅裙子。

    紅裙子,又是紅裙子。

    珊悅的心臟在胸腔裡快速的跳動著,手裡的紅裙紙人彷彿在得意的朝著自己笑。

    「恬恬,這是衝著我來的。」珊悅的聲音篤定卻沒半點懼意。

    戴恬恬吃了一驚,「怎麼,怎麼會?誰會這麼無聊給你寄這個?這惡作劇也太過頭了點。是不是八班那個高美麗,她一直妒忌你穿裙子比她好看……」

    戴恬恬氣的兩腮鼓鼓,似乎認定了那個高美麗就是「真兇」,恨不得立馬衝到她寢室去好好教訓她一頓,把給死人燒的東西寄給同學,哪有這麼壞人的!

    珊悅身子忽然湧來一股寒意,她擁緊被子,悄悄道:「不是她。」

    珊悅不能告訴好友,是那個變態殺人狂盯上了自己,她雖然善良又忠誠,可她畢竟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大半夜的說這事,準會嚇壞她的。

    「好啦,恬恬,你快去睡吧。不過是張破紙人,能把我怎麼樣?」珊悅給了好友一個安慰的擁抱,勸了她下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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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珊悅自己也躺下,關了檯燈,黑暗中的她仍然睜著眼睛,呆呆的望著漏水後變黃的棚頂。

    這事,可能剛剛開始。

    ——分割——

    「什麼?兇手給你寄信了?」即將榮登珊悅小姨夫的於峰在電話那頭驚訝出聲。

    「這是我的猜測。於叔叔,我覺得兇手就在我周圍。」珊悅握著電話的手指泛著白色。

    於峰遲疑了一會兒,「我得看看那封信。小悅,你現在能回來嗎?會不會耽擱功課?」

    「明天就是週六了,我這就和老師告個假。」

    珊悅掛了於峰的電話,想了想又給李玨學校打了個電話,「你今天是不是放假?我一會兒坐客車回去,你能不能來車站接我?」

    李玨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欣喜和擔心,「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用不用我多帶兩個同學一起去?」

    珊悅忍不住笑了,「大白天的,還能蹦出個鬼來,有你一個給我壓壓膽兒就行了。大力哥在會考,你別和他說了,讓他好好考試。」

    「哎,我現在就去車站等你。」少年的嗓音陽光又清朗。

    珊悅勾了勾唇,昨晚被紙人帶來的恐慌,被燦爛的陽光和溫暖的友情漸漸溫暖過來。

    客車上的人很多,珊悅勉強擠了個加座。在落後的地區就是這點不好,為了掙錢這些客車站的客車恨不得把車裡的每一個空間都裝上乘客,卻不肯多加幾個班次的車,完全不顧乘客的安全。

    坐在珊悅旁邊的胖子手裡拿著一個巨大的大哥大,一個勁兒的「喂,喂,喂」,好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他在打電話。

    後面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媽媽。小孩子被車內窒息般的空氣悶的哇哇大哭,媽媽一邊安撫的抱著孩子顛著,卻不敢帶了他下車透氣,只要她一起身,這唯一的座位馬上就得被人佔了。

    珊悅被車裡的汗臭、包子的臭味和一股子汽油味嗆的暈了車,勉強用帕子摀住嘴巴,總算堅持到了地方。

    「哇——」

    珊悅扶著廁所的水池,吐了個天昏地暗。

    「哎——」珊悅被一個大媽險些撞了個趔趄,那大媽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提著褲子便走了出去。

    邊走邊嘟囔著,「破地方真髒,啥玩意兒都有,耗子都比貓大了……」

    珊悅渾身無力,懶得和那大媽理論,搖了搖頭,提著包往外走。

    「悅兒!總算找著你了。」珊悅被一個高大的身影護在身體周圍,頓時緩解了被人群擁擠的壓力。

    「臉咋這麼白,是不是暈車了?」溫熱的大手撫在珊悅的額頭上,摸到一片冷汗。

    「車上味太難聞,下來就忍不住吐了。」珊悅艱難的挪用兩步,徹底走不動了。

    李玨心疼的摸了摸珊悅的頭髮,將她安置在候車室的座位上,「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水喝。」

    珊悅只覺得眼前一片銀色的小星星,胡亂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身前有身影閃過,珊悅微微睜開眼皮兒,寥寥無幾的車站裡,走著幾個意興闌珊的乘客。

    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珊悅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褲子口袋,這種強烈的危險感覺不會是空穴來風。

    珊悅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裡雖然是白天,但車站的班次太少,除了下車那一段時間,車站裡幾乎沒什麼人。

    斑駁的日光從窗戶縫裡鑽進來,落在地上,形成昏暗的光影。樹枝映在地上,好似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

    為什麼一定是我呢?

    就因為穿了一條紅裙子?

    珊悅暗暗詛咒著,等抓到兇手定要潑他一身屎尿,什麼變態的性格,非要殺害無辜的少女,我們穿條紅裙子礙著你什麼了?(未完待續)

    ps:感謝?糖果o的打賞,常常收到你的打賞呢,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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