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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死地 文 / 風暴洋

    「呯!」黑夜中閃過一道灼熱的火光。

    「德國人已經徹底瘋了。」看著被魔劍化作的三眼手銃打碎腦袋的不死士兵,蘇秦扯了扯手中的韁繩眉間擠出一個川字。高大的八足駿馬沉默地立在屋頂上,被黑火包裹住的四對鐵蹄賦予它踏空虛行的能力。六匹渾身被煙霧所籠罩的黑色獵犬在主人身旁來回走動,不時翻開嘴唇露出滿口怪異的蛇牙,同時發出一連串充滿恐嚇意味的低吼。

    「這種感覺正讓人懷念。」魔劍,哦,現在應該稱她為赫尼格。如同往常一樣,她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蘇秦背後。側坐在馬鞍上,赫尼格神情慵懶地趴到蘇秦背上隨口說道。

    「你的故鄉一定是個可怕的地方。」低垂著目光,蘇秦語焉不詳地回應道。

    「下次帶你去看看如何?」赫尼格伸出自己慘白的修長手指撫摸著盔甲上那些繁複的浮雕,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讚歎。

    「敬謝不敏。」

    「無趣的男人。」輕哼一聲,赫尼格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陰影中。

    在吞噬數以百萬的靈魂後,這柄恐怖的詛咒魔劍終於展現出自己實力的一角。除了新出現的盔甲與駿馬外,之前展露過的銃槍模式也得以強化。子彈變成六頭的獵犬不但能追蹤敵人的氣息,它們還多出一口沾滿毒液的蛇牙。與沉睡在槍膛內的第七顆子彈一樣,這群殘忍的獵犬們也有了自己的名字。

    格因、摩因、格拉巴克、格拉弗沃魯德、奧弗尼爾以及斯瓦弗尼爾。

    略一翻檢自己腦內的記憶之宮,蘇秦苦笑著發現這些名字的源頭居然來自北歐神話中與黑龍尼德霍格一同撕咬世界樹的六條毒蛇。由此可見製作赫尼格的那位存在一定是個神秘主義愛好者。

    趴在腳步的獵犬與魔劍一樣貌似馴服,揉了揉這傢伙毛茸茸的腦袋蘇秦幽幽歎了口氣。離開波蘭後,他在憤怒驅使下狂奔向柏林。飛馳在半空中的八足駿馬承載著他一路向西。然而,越往西走他發現情況越不對勁。不論是村莊還是城鎮,每個居民眼中都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死氣。他們將身披重甲的蘇秦誤以為傳說中負責告死的dullahan。在表現出畏懼後盡然主動請求他帶走自己的生命。企圖用死亡這最後的手段來逃離已經化作地獄的人世。

    這種完全絕望的氣息使蘇秦心頭也籠罩上一層厚重的陰雲。

    靠近柏林後,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糟糕。一樓上,蘇秦並沒有遇到預料中阻攔自己前進的軍隊,反而遇到了成群結隊的不死士兵,不,這些不死人已經不能用士兵來形容。與戰場上那些軀體大多為青壯年男子的不死士兵不同,在柏林附近徘徊的不死人們竟然以老少婦孺居多。最誇張的一次,他甚至見到整個村子的居民全部變成不死人的駭然景象。

    看著那些變成不死人後還抱著嬰孩屍骨的居民,蘇秦下意思地握緊雙拳。這是陷入絕望後才會使用的焦土戰術,比起燃燒糧食、炸毀工廠來說,眼前發生的一幕才算得上最為徹底的堅壁清野。斯大林格勒戰役結束後,盟軍勢不可擋的攻勢顯然徹底逼瘋了那些想要靠不死軍團計劃復興德意志的北方協會成員。而在他們的影響下,整個德意志第三帝國的上層已經全部失去理智。

    看著遊走在大街小巷的不死人。蘇秦愕然的張了張口最後卻什麼也沒說。接著八足駿馬的飛行能力,他立在柏林大教堂的最高處開始用靈魂之視觀察附近。

    令人意外的是,遠處一所監獄中居然還有活人的靈魂反應。感到非常意外的蘇秦策馬向那奔去,高速飛馳的八足駿馬將擋在前方的不死人直接撞飛撞翻。一個趴在地上的不死士兵想要抓住馬腿,卻被黑火與鱗片包裹下的鐵蹄踏碎脊椎骨,燃燒著斷成兩截。

    奔跑在八足馬附近的獵犬們不時撲倒一兩個從旁躍出的不死人,防止他們阻礙主人前進的步伐。

    將黑血凝固成的鉛彈填入手銃後,蘇秦一槍打爆了監獄正前方的大鐵門。隨後,整個人勢如破竹地衝入高牆內。為了防止不死人跟進來,他又甩出纏在臂甲上的帶刺鎖鏈將停放在旁邊的卡車拽至身旁堵住監獄入口。做完這一切,蘇秦喘了口氣將八足馬重新送回陰影中。帶著身後六頭嘶啞咧嘴的獵犬,他謹慎地靠近那個顯現出活人靈魂反應的牢房。膝蓋與腳背均有著鋒利刃口的鐵靴踩在地面上發出一連串沉重而規律的腳步聲。

    牢房內變成不死人的囚犯們聽到這聲音就像瘋狗一樣開始不斷撞擊鐵門,奈何這間監獄的牢門非常堅固,就算以不死人的力量也無法將其破壞。

    「門外是活人嗎?救命!我被困在這裡了。」聽到附近牢房的異動,那個還活著的倖存者連忙跌跌撞撞地跑到牢房門口,用力拍打被鎖住的牢門同時大聲向外呼救。

    「稍等,請你離門遠一些。」蘇秦走到牢房前一腳踢向厚重結實的金屬門。在他發力的一瞬間流淌在甲殼縫隙中的黑血迅速改變流向,它們順著肌肉收縮的方向疊加施力。使得身上這套黑血化作的重甲非但沒有拖累蘇秦的行動,反而像科幻作品中的動力外骨骼一樣為他提供了額外助力。

    在這股類似液壓原理的力量幫助下,蘇秦一腳將金屬門踹得整個變了形。厚重的門扉從門框上斷裂飛出,擦著讓到一邊的囚犯鼻尖呼嘯而過,嚇得他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

    而接下來看到的畫面卻讓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拚命用手向後爬去。只見踢開鐵門那人披著一套只有魔鬼才會穿中心盔甲,胸甲與肩甲的邊緣用真實到令人恐懼的手法描繪出著一系列殘酷的景象,四肢覆蓋著層層疊疊的鱗甲,在膝蓋和手肘等位置遍佈著各種鋒銳的撞角和利刃。頭盔更是像猙獰的惡龍般駭人,向側後方延伸的彎角上不時閃過幾道劈啪作響的電光,面甲狹長的v字形縫隙中散發出非人的黯淡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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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黑甲的騎士身後還跟著六匹足有半人多高的健壯獵犬。這些令人恐懼的野獸身上籠罩著一層火焰般飄忽不定的迷霧,唇齒間還流淌著黑色的唾液。這使它們看起來就像來自地獄的魔犬般充滿威懾。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被關在這裡?」意識到自己嚇到別人的蘇秦用意識操作頭盔,使其裂成前後三片分別依附在胸甲和肩甲上。見到那副瘋狂的甲冑下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倖存下來的囚犯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

    「我叫埃弗拉姆。」他嚥了口唾沫「埃弗拉姆.施魏格爾,一名神秘學博士。」

    「神秘學?」蘇秦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眼下德國境內最大的神秘學團體就是那個該下地獄的北方協會。眼前這個落魄的傢伙會不會就是其中一員呢?至於他為什麼被關進監獄,或許是他們內部發生了什麼糾紛或矛盾吧。

    「你對外面那些……東西有什麼瞭解嗎?」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自從神秘學博士的囚犯,蘇秦的雙眼瞇成一條細縫。身後趴著地上的獵犬們紛紛爬起身來低吼著靠近囚室。在騎士與六條獵犬的注視下,埃弗拉姆感覺一陣寒風吹透他的胸膛,讓原本崩崩直跳的心臟整個縮成一團。「呃,這個其實和我有點關係……啊,你要做什麼?!」聽到對方承認自己居然與不死人有關係,蘇秦毫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領將其單手抬起。

    腳不沾地的糟糕感覺加重了埃弗拉姆心中的恐懼,卡在喉嚨上的鐵手更像一條不斷收緊的絞索使他整個人都快喘不過氣來。

    「我……我可以……可以解釋,不過先生請你先把……隔壁那個人放出來好嗎?他從今早開始就在沒……說過話了。」埃弗拉姆強忍住窒息的痛苦勉勵請求道。因為一些原因隔壁的囚徒也沒在數日前那場災難中變成不死人。災難爆發後,整座監獄只有他們兩個活人。

    隔著牆壁,這兩個不知道改算幸運還是倒霉的傢伙居然隔著牆壁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但比起除了有些近視外身體還算健康的埃弗拉姆,隔壁的囚徒就顯得衰落許多。數日水米未進後,埃弗拉姆在今天早些時候發現自己的朋友突然沒了聲息。被鎖在牢房內的他對此毫無辦法,直到蘇秦破門而入他才抓住一絲機會。

    「……」扭頭看向隔壁靈魂之視顯示那裡果然還有個活人。只是他的靈魂反應非常微弱,顯然這人已經瀕臨死亡以至於蘇秦一開始都沒有發現監獄中有兩個活人存在。

    扔下已經開始翻白眼的埃弗拉姆,蘇秦直接屈肘砸破牆壁。隔壁囚室內,一個少了條胳膊,左手也只剩三隻手指,頭上還帶著眼罩的德國人氣息奄奄得躺在床上。這人渾身上下遍佈各種嚴刑拷打留下的痕跡,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他此刻甚至還發著高燒。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能硬撐著活到現在,顯然他一定有著極為堅定的信念在支撐自己。

    「妮娜……伯特……」

    「見鬼,那是他妻子與兒子的名字。快醒醒,克勞斯,有人來救我們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和家人團聚嗎?別在這時候放棄啊!」埃弗拉姆焦急地拍打著陸軍上校克勞斯·馮·施陶芬貝格的臉,深怕他就此一睡不醒。

    「放棄吧,他現在已經處於彌留狀態了。」蘇秦將手甲變成黑血流入盔甲中,然後將手指搭在克勞斯脖頸上。就連這裡他也只能感受到極為薄弱的脈搏。

    「不!還有一個辦法……」埃弗拉姆將克勞斯的身體放回原處,他的眼中閃動著堅決的意志。

    「只要拿回靈魂之書,我就有辦法讓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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