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傾斜 文 / 風暴洋
雨夜，辛德勒辦公室內任然亮著燈。
「只有兩種人才能進入集中營內部。一，猶太人，二，德**人。」望著窗外不時閃過的雷電，辛德勒語氣沉重地說道。對於「奧斯維辛」這座全歐洲最大的集中營，他瞭解得並不算多。雖然因為和其中個別軍官的交易，辛德勒能從裡面抽調出一部分猶太人當做廉價勞工使用。（其實那些本該付給猶太工人的工薪直接給了政府財政部門，而作為工人的猶太人們卻一分錢都拿不到。）
但那些願意做交易的大多只是外圍中下級軍官，他真正能接觸的「大人物」只有一位名叫斯特勞德的後勤部上校。可就連這位「大人物」也並不直接對奧斯維辛內部事物負責。
更麻煩的地方在於，整座奧斯維辛集中營其實並不是一座超大型集中營。而是由3座主要集中營和39座附屬集中營所共同組成的大型園區。因為這些集中營大多位於波蘭南部奧斯維辛地區，所以他們才會被統稱為奧斯維辛集中營。
根據蘇秦從布洛瓦記憶中提取出的片段來看，那間負責不死軍團計劃研究推進的秘密研究所多半位於三座主要集中營內。但具體在哪一座集中營內……
蘇秦歎了口氣，看來事情比想像中更加麻煩。就在這時，辛德勒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你好。哦，好的。嗯，我知道了。非常感謝，嗯，我會準備好的。」辛德勒恭敬地對電話那頭回應了幾句。掛上電話，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之情。但這些許情緒很快便被這位還算有點良心的商人藏在笑容下。
「發生了什麼？」
「剛才一位合作「夥伴」突然打電話通知我，明天將有一位管理奧斯維辛的上級軍官來這觀察猶太工人的工作情況。如果他滿意的話，我將獲得更多的訂單與工人。」說到工人，辛德勒的表情顯得十分複雜。起初，他與個別德國官員、軍官一起聯手發了財。那時辛德勒還感覺自己做了一筆非常成功的好生意。
但當他看到德國政府是如何像對待牲畜一樣對待猶太人時。這個還沒有完全丟掉良心的人就變得動搖起來。原本辛德勒做生意只是為了賺錢，而現在他做生意卻是為了將更多的猶太人，從納.粹的屠刀底下拯救出來。
畢竟人的思想決定他的價值觀，面對那些越來越多的訂單辛德勒現在並不會感到多少喜悅。在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對自己的厭惡以及對整件事的不滿。而身為一個普通商人的他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面對無比殘暴的納粹軍官，辛德勒唯一能做的便是將盡可能多的猶太人以賺錢的名義保護起來。但這對於每日劇增的受害者總數而言卻只是杯水車薪的小數目。
「這是一個機會……」聽到辛德勒的話，蘇秦緩緩抬起頭眼中閃動著靈能的微光。當敵人沒有人性時，我也不必再顧慮多少。他在心中對自己暗暗說道。其實靈能並不是一種友善的力量，許多時候這種力量能發揮出非常邪惡的作用。而這完全取決於使用者自身道德水平。
「什麼機會？」聽到蘇秦的話，辛德勒急忙抬起頭。得知不死軍團計劃後，這個心存善念的德國人感覺自己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如果真能做些什麼阻止這個計劃，那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之情。
「你能保證和那位軍官單獨面談嗎？」靈魂之視讓蘇秦清楚地看到辛德勒靈魂中散發出的人性光輝，這徹底打消了他心中的懷疑。
「這並不是問題，那些貪婪的傢伙大多都很小心謹慎。畢竟就法律層面來說，如果收受賄賂的事曝光他們至少會丟掉職務，嚴重點甚至會變成階下囚。不過，那也是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至於現在……你懂的。」辛德勒隱晦地暗示道。
「我有辦法從那個軍官那裡掏出話來，只要你能保證一段時間內沒有人能干涉。」蘇秦猶豫片刻，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準備用一些比較危險的靈能。不過辛德勒卻提出了新的問題所在。
「如果你也要在場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畢竟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那個軍官願意收錢的話也許我能打探些消息。不過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這種機密我本來就不該知道。」歎了口氣，畢竟兩個人都不是專業的諜報人員。對於這種打探消息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打算怎麼辦？」
「問他要員工，這附近那些附屬集中營大多都已經在負責相應的農業生產計劃。現在能拿出人來提供給我這樣商人的地方，只有那三所最大的主要集中營。到時候我們可以從抽調人員的源頭推測那座實驗室的所在。」辛德勒想了想得出一個有些偏門的方法，不過從邏輯角度這或許有用。蘇秦略一思考便點頭答應了他的計劃。
「這樣也好，不過我的身份現在完全是黑戶。」
「沒關係，我可以對外面說，你是從意大利來這邊投奔我的遠房親戚。反正那些吃麵條的傢伙裡也有很多黑頭髮的，只要在五官方面稍微用化妝品遮掩一下即可。我手下那些猶太工人中有懂得這方面知識的。說來也真是可悲，那些人在逃往過程中被迫學會了不少類似的技術。有幾個學過建築設計的，甚至還在自家挖了不少避難所。可惜那些納粹實在太狠了。」辛德勒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彷彿回憶起許多糟糕的見聞。
「這一切都會過去的。」拍了拍辛德勒的肩膀，知道歷史發展的蘇秦低聲安慰道。同時他心中默默加了一個前提：如果我能成功阻止地獄之門開啟。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日下午。
「先生，如果你讓更多的猶太人參與到工作中以發揮自身價值。我想那一定會給我們雙方都帶來更多利益。」辛德勒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將一箱子德國馬克悄悄推倒來參觀的德**官腳旁。現在他們兩人在拉起窗簾的辦公室內密談，與那位軍官
一起過來的警衛員也待在門外。所以，這位親自上陣的大人物便顯得格外貪婪。
「我還需要考慮一下。」口中說著這種話，但他卻毫不猶豫地掂了掂錢箱的份量。
「哦，先生請不要這樣客氣。我想這些小傢伙一定能幫助你更快下結論。」辛德勒起身將一小袋珠寶放在德**官面前，敞開一部分的口袋內散發出鑽石晶瑩剔透的反光。
「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沒答應你的要求。」見到寶石的光澤，這位身寬體胖的德**官一下爆發出於自身形象不符的敏捷動作，將裝有珠寶的小布袋迅速放入衣袋。
「呃，可是……」見到這麼無恥的人，辛德勒也不由愣了一愣。
這位軍官擺明了想只拿錢不想做事，雖然以前他也見過類似的人。但那些人大多都只是想多索取一些賄賂，可是拿了這麼多還一點表示都沒有……
就在辛德勒思考要不要進一步增加賄賂數額時，蘇秦突然從書架的陰影中緩步走出。
「你是什麼人？」德**官不滿地瞪了辛德勒一眼多半是在責怪他的工作沒做好。隨後，他吃力地轉過身來看向蘇秦，被肥肉填滿的胖臉上，一對細小的黑眼珠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呃，先生我可以解釋。他是……」辛德勒冷汗直流第站起身想要繞過辦公桌，可他驚愕地聽見蘇秦對德**官說出一句充滿寒意的話語。
「很快，你就不會發出這種問題了。」蘇秦快步上前，在德**官反應過來前一把按住他的額頭。已經構建完畢的靈能開始修改這名納粹的思維。痛苦的改造過程讓受術者口中發出「卡卡」的怪響，陷入靠椅中的肥碩身軀不斷抽搐抖動。
「辛德勒先生，請按住他的手腳不要讓這頭納粹豬發出太大的聲音。如果驚動外面那些人，會給我增加額外的工作。」蘇秦語氣鎮定地說道，同時將大量指令輸入德**官的大腦。那些繁複的語句與支離破碎的畫面融匯起來只有一個意思，那便是——
服從！
見狀，辛德勒來不及多想直接從辦公桌上爬過來。帶翻一堆件的同時手忙腳亂地按住德**官。在口吐白沫後，這個德**官的眼神迅速呆滯下來。
看著那對無神的小眼睛，蘇秦冷笑一聲：「說吧，你的主人是誰？」
「是您，尊敬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