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烈怒 文 / 風暴洋
局勢似乎陷入了僵持狀態。
蘇秦抬起頭無語地看了看天空：「我想，你也許弄錯了一件事。」
「我從來並沒有將拯救無辜者的靈魂放在第一位。」沒有在意布洛瓦中校的威脅，他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停下，不然我就捏碎他們。」布洛瓦中校倒退數步舉起手中的靈魂球作勢欲捏，但他驚訝地看到蘇秦對此顯得十分無動於衷。
「比起那些已經無法挽回的事。」之前的威脅沒有起效，現在的更加不會有用，蘇秦大步向前走去，戴在他手上的驅魔指套散發出越發耀眼的光芒。
「別過來，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你再前進一步，我就把這些靈魂全部捏碎。」布洛瓦收緊五指，包裹在靈魂球外部的深紫**力開始逐漸侵入內部，受到魔力侵蝕的亡魂們不斷發出痛苦地悲鳴。
「在我看來」抬起右臂，收緊肌肉，邁步上前，蘇秦的拳頭上閃爍著強烈的光芒。
「可惡。」看到蘇秦不為所動，布洛瓦中校不得不用力捏碎靈魂球，轉身欲逃。
「抓住你，問出幕後黑手的線索反而更加……」已經接近到攻擊距離，蘇秦怎麼可能再讓這個傢伙逃跑。前衝數步，他的左手好似盔甲騎士手中的騎槍猛地向前刺出，修長而有力的五指鐵鉗般扣在布洛瓦中校肩頭將他倒拉回來。
「重要！」無辜者靈魂最後發出的悲鳴還在蘇秦耳旁回想，但他卻依舊帶著冷俊地神情揮出重重一拳。
寄宿著狂怒與驅魔之光的鐵拳將布洛瓦凌空打飛三米多遠。強烈的十字聖光讓這頭邪魔的血肉好似陽光下的白雪般迅速消融。
「呃啊，我的臉。」許久未成感受到的痛苦讓布洛瓦中校像條蟲子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
「起來，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用腳將布洛瓦挑翻過來，蘇秦一腳踩住他的胸口。青年眼中燃燒著的憤怒幾乎化作噴薄而出的烈焰。
「到底是誰製作了不死士兵？難道是你之前喊得那個名字？」想到布洛瓦在危機關頭呼喊的名字，蘇秦感覺隱約有些奇怪的即視感。
「嘿，那位大人怎麼可能參加這種平庸而繁瑣的工作。比起讓德意志獲得勝利，他還有著更加偉大的事業。也就是北方協會上層那些腐朽、愚蠢的容克貴族，會認為大人將全心全意地幫助這個國家。」布洛瓦吐出一口污血慘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他不會告訴蘇秦有關不死軍團的事，但他更不願意讓自己崇拜的偉大存在替人受過。
「哦，那麼又是什麼人在負責整個不死軍團計劃的推進？」蘇秦慢慢加重踩在布洛瓦胸口的力量，他的腳下開始響起骨骼碎裂的響聲。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哈。」感受到這具軀體即將被完全破壞，布洛瓦反而顯得更加很從容。他直接了當地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出賣任何機密。
「也許，你需要一些勸說。」蘇秦微微瞇起雙眼，將驅魔指套前方閃爍地十字光湊近布洛瓦。那道由白光組成的十字還沒碰到對方，就讓正下方那塊毫無血色的皮膚變得焦黑潰爛。
「沒有用的，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毫不在意自己身體的損壞，布洛瓦強忍住驅魔之光帶給自己的痛苦，將口中的污血吐向蘇秦。
「我得承認之前有些小看你了。」看著落在自己襯衣上的污血，蘇秦歎了口氣站直身子。
「如果可以，我還是比較希望你能自己說出那些答案。畢竟……」緩緩抬起右手，打開熔爐閥門，充沛的靈能不斷湧入他體內一再提升這句軀體的力量。雖然受骨骼和血肉的承受能力所限，這種方法不能無限提高力量上限。不過眼下，這並不會成為一個問題。
在靈能提升身體素質的同時，蘇秦緩緩感知著自身靈魂波動並將怒火不斷注入其中。受那些憤怒情緒的影響，之前一直無法感知到的原力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周圍無處不在卻始終波瀾不禁的原力開始湧向他的右臂。漸漸地，蘇秦右手上開始出現一縷縷藍色電弧。這些跳躍的電弧與驅魔指套激發的光之十字相互交纏，彷彿給十字架套上一層帶刺的鐵絲網。
「泯滅靈魂不是一件好事。」
一拳，初次交融的三種力量爆發出出人意料的力量。
以落地點為圓心，環形衝擊波不斷向外擴散，將地面上的積雪與塵埃同時推向外面。而受到直接衝擊的地面瞬間裂開一條大口子，這條豁口甚至聯通了別墅的地下室讓措不及防的兩人同時摔入其中。
在拳頭命中前，布洛瓦中校本能地一扭頭讓閃著電光的拳頭與自己擦肩而過。回想幾秒鐘前的畫面，被攻擊的餘波扯去剩下那條手臂的布洛瓦中校感覺自己真應該去教堂好好祈禱一下。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小子怎麼不見了？難道被沙石碎塊壓在下面了？
布洛瓦中校撕牙咧嘴得從地上爬起，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辛苦收藏的人偶堆中一言不發。哦，上帝保佑他千萬別看出些什麼。這些寶貝可是自己千辛萬苦地從烏克蘭搬過來的。
「這些是什麼？」不知為何，蘇秦的嗓音變得極為沙啞。聽起來彷彿只是一道幽魂在低語。
「普……普通的蠟像而已。」布洛瓦中校感覺自己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抽搐起來。
「普通的蠟像？」蘇秦低聲重複著這個答案，肉眼可見的靈魂波動不斷從他體內冒出。這些夾雜著藍色電弧的波動不斷向外擴散，布洛瓦中校感覺好像有某種無法言述的恐怖存在正在慢慢甦醒。
「你敢說這只是普通的蠟像……」突然，蘇秦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布洛瓦中校身後一把扣
住他的腦袋，將其按在人偶旁邊的牆上。巨大的撞擊力讓堅固的牆面都裂開一大片。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布洛瓦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快要裂開，實際上他的顱骨確實在破碎。扣在他腦袋上不斷合攏的五指，把下方堅固的顱骨捏得辟啪作響。隨後，他便看到一對冒著紅光的眼睛緩緩湊到面前。
「難道，你從來沒有聽見……她們，在哀嚎嗎？」一字一頓地說完這些話，蘇秦默不作聲地調動靈能開始入侵布洛瓦的大腦。
「我早該這麼做的。」原本因為窺視記憶會影響到自身，同時更有可能破壞受術者的大腦甚至是靈魂，所以他並沒有直接使用這種方法。不過現在，見到這些外表精美的人偶。他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雖然表面上那些看起來都只是普通玩偶，但實際上這數百個人偶卻是以活人為素材製作而成的屍偶。
這些可量的小孩在還活著的時候，就被人直接扣去雙眼，換上更加剔透的玻璃假眼，挖掉內臟，填充進曬乾的花瓣與香料。取出容易腐爛的肌肉，換上不會散發異味的棉絮。甚至，那個邪惡的製作者還將死者的靈魂封入其中，用以增加這些屍偶的靈性。本質上，這些東西應該屬於某種獻祭用品。對於特殊的獻祭對像來說它們甚至比活人更好用。
隨著靈能巫術的啟動，來自布洛瓦的大量記憶不斷湧入蘇秦腦海中。受此影響，他看到眼前飛快閃過無數畫面。
不死軍團計劃，本意是為德意志第三帝國製作完全不畏死亡，可以重複使用的特殊士兵。在黃金人類計劃與人造吸血鬼計劃相繼擱淺後，這個計劃開始正式啟動。相比於只能靠自然繁殖增加數量、培養期漫長的黃金人類，以及難以掌控容易變成社會問題的人造吸血鬼來說。
這些用特殊黑魔法製作、可以行走的屍體有著成本上與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最低級的不死士兵－惡血奴兵的軀殼，儘管只是用人造吸血鬼之血污染後的屍體。但在放入特殊處理的靈魂後，卻能發揮出超過普通人類士兵三倍的戰鬥力。而這還不是它們最恐怖的地方，這些能夠被普通武器摧毀的不死士兵，在軀殼完全破損後，它們的靈魂會返回到更高一級的亡魂士官手中。
亡魂士官擁有製作惡血奴兵軀殼的能力，它們半生不死的特殊軀體內無時無刻不在生產人造吸血鬼之血。雖然這些污血無法製作出吸血鬼，但用來製作惡血奴兵確是綽綽有餘的。當亡魂士官從戰場上拖下一具具完整的屍體，它們就會用自己粗短的手指在那些屍體的顱骨上刻下字與圖案。將吸納的特殊靈魂放入其中後，一個復活的惡血奴兵就此誕生。
既然惡血奴兵可以被亡魂士官再次建造出來，那假如敵人將亡魂士官作為攻擊目標，那該怎麼辦？
很簡單，在此基礎上還有著名為陰魂參謀與死亡元首的特殊存在。發生在亡魂士官與惡血奴兵間的循環，同時也存在與它們之間。其中，陰魂參謀更是能夠製作亡魂士官，同時還保有人類意識的特殊種類。布洛瓦中校便是其中一員。
這四種怪物組成了不死軍團的四個階級，如果徹底放開發展，這種怪物很快就能將自己的數量增加到數萬。屆時，蘇秦無法想像有什麼軍隊可以阻擋這樣的怪物軍團。
也許美國人的核彈可以，但一個遭到嚴重破壞的地球上，真的會出現這場世界大戰最後的勝利者嗎？
一個廢墟世界將不會存在任何勝利者。如果人類迎來核戰爭，想必荒蕪的大地上只會留下無數死者的亡魂。也許失去主人的不死軍團並不會死在毀滅世界的核子烈焰中。它們會在同樣死去的大地上繼續遊蕩、戰鬥，但卻無法找到任何一個還活著的敵人。
眼前閃過的畫面越發變得模糊，記憶的最後，出現在蘇秦腦海中的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奧斯維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