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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失憶 文 / 陽光映玉

    劉春燕並沒有立即去神經外科。

    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若是貿然前往,只怕未必便會順利見到楊敬。

    她撥通了神經外科的院內電話,這個電話,是內部號碼,外人未必便能在短時間內控制。

    接電話的是一個好聽的女聲,「喂,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劉春燕深吸一口氣,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說道:「您好,我是肝膽外科葉大夫,是你們科剛來的病人楊青的朋友,請問他現在是什麼病情。」

    葉大夫是這所醫院肝膽外科的一名大夫,也是女性,劉春燕情急之下便拿她的名字來借用一下。

    果然對方一聽是本院醫生,立即就熱情了許多,:「噢,您好,葉大夫,楊青是剛來的病人,劉大夫正在看,是高處墜落傷,現在病人生命體征穩定,顱腦ct顯示沒有明顯腦損害,只是……」

    「只是怎樣?」劉春燕不由急問道。

    那個女生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只是,病人好像失憶了,劉大夫說現在還難以診斷是暫時性失憶還是永久性失憶。」

    「失憶了?」劉春燕緩緩放下了電話,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信息,「這麼說,他終究還是受到了傷害?」

    一時間又有哭的衝動,好容易抑制下來。

    這時候,絕對不能軟弱,她咬著牙,狠狠的想。

    忽然,她又想到一件事情。急匆匆的去護士更衣間,找到一身護士服,三下五除二換上,又找出口罩帽子,將口鼻遮了個嚴嚴實實,這才前往神經外科。

    來到神經外科,她早已經看好了楊青是在vip病房,整個神經外科,這樣的病房就只有一個,甚是好找。

    她想了想。又去護士換藥間找了一個盤子端著。這才往vip病房走去。

    果然,剛到那個病房門口,就被攔住了,兩個身穿黑色西服。戴黑色墨鏡的青壯男子。若兩座大山一般擋在門口。一見到她,即沉聲問道:「幹什麼的?」

    劉春燕裝出一副柔柔的、糯糯的嗓音道:「您好,我來給病人抽血化驗。」

    兩個男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一側身,將劉春燕放了進去。

    劉春燕心下著急,見倆人點了頭,端了盤子,低頭疾走,忽然間啊的一聲驚呼,原來她走得急了,竟差點撞在一個年輕女子身上。

    那個女子,穿一身淡青色衣裳,走起路來輕柔的宛如風中的楊柳一般,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所以從裡往外走,恰好和劉春燕撞了一個對頭。

    劉春燕眼見得已經躲避不及,啊的一聲低呼,那女子卻是腳步輕盈之極,忽然之間輕輕一轉身,身子藉著這一轉的力氣,往旁邊斜閃了過去,險之又險的逼開了這一撞。

    劉春燕見好歹沒有撞上,急忙鞠了一躬,低聲道:「對不起。」說過之後,便往病床上望去。

    從她這個角度,已經能夠望見病床上躺了一個年輕男子,那男子身上蓋著被子,只有一張臉露在外面,濃眉漆黑上揚,充滿陽剛之氣。

    這一對眼眉,劉春燕在睡夢中也不知見過多少次,也不知道親手輕撫過這對眼眉多少次,她凝望著這對眼眉,一時間,不由癡了。

    心裡酸酸的全是淚水。

    這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柔和而威嚴的聲音,這個聲音,一聽便是久居上位,慣於發號使令那種,只聽那個聲音緩緩道:「堂堂劉大醫生,為了一探前男友,竟然不惜化妝為護士,這份癡情,當真令人感歎啊。」

    劉春燕猛然回頭,「竟然被發覺了?只是,這個女子是誰,自己並未謀面才對啊?為何一上來就認出了自己?」

    她卻不知道,她和曾慕青雖然未曾見過,但她的影像資料,甚至包括視頻資料,曾慕青都不知道看過多少,自然是一眼便能分辨出她。

    但她驟然被人認出真身,卻只是剎那的慌亂,隨之,便冷靜了下來,冷笑道:「請問這位女士,你是誰,你又是楊敬何人?為何要將他改名換姓,又何以能在他身邊貼身侍奉?你和楊敬,究竟是何關係?」

    她才不信這個女子便是楊敬的女友之類,憑楊敬不久前還為自己跳樓一事就可以斷定,楊敬他,絕對不是那種濫情之人。

    劉春燕的反擊也是犀利異常,立時間,主客異位,反倒是變成了她來興師問罪,而曾慕青卻是私自扣留別人男友的女人了。

    曾慕青呵呵一笑,「好一張利嘴,說的我好像是偷男人的壞女人哦,哈哈,可惜啊,這麼好的男子,是你自己親手推出去的,你還逼得他墜了樓,若不是他命大,此刻,只怕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劉大夫,你還有什麼話說呢?」

    劉春燕還待再說,忽然外面的兩個男子衝了進來,先對著曾慕青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大小姐,對不起,我們一時失察,讓這個女人混了進來,對不起了。」

    這兩個男人跟曾慕青說完,隨即一邊一個上前架住了劉春燕的胳膊,「走,你這個薄情寡義、見異思遷的女人,竟然逼得自己男友跳樓,天下間還有你這樣的狠毒女人嗎?」

    劉春燕竭力掙扎,奈何她是個弱女子,如何敵得過兩個如狼似虎的青壯男子,被拖著一步步往門口走去,眼看著便要被強行帶離了,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呼喊起來:「楊敬,楊敬,你睜開眼看看,我是劉春燕啊,楊敬,不要趕我走,我要守在你身邊。」

    也許是她的呼喊真的起到了作

    用,也許是楊敬恰好於此時甦醒了過來,他忽然自床上坐了起來,茫然睜開雙眼,四下環顧一下,眼光緩緩自劉春燕臉上劃過,似乎微微一怔,隨即又搖搖頭,忽略過去,皺起眉頭喝道:「喂,怎麼回事,怎麼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

    曾慕青見楊敬醒了過來,急忙撲了過去,驚喜道:「楊哥,你醒了?怎麼樣?身上還有不舒服嗎?」

    楊敬緩緩搖了搖頭,皺著眉頭看著曾慕青,「這位姑娘,你是誰?我現在在哪裡呢?」

    曾慕青呵呵笑道:「楊哥,你別嚇我啊,我是慕青啊,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是一起從y市來的上海啊?楊哥,你看著我,我前天還照顧了你一個晚上的,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她故意說照顧了楊敬一個晚上,也是耍了一個小小心機,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在暗示劉春燕:「哼,我們已經在一起一個晚上了,你還有什麼可以和我爭的?」

    劉春燕卻不這麼想,她這刻和楊敬重逢,楊敬又為她而跳樓,這一切都使得她看清了楊敬,也認定了楊敬,只見她忽然一用力,擺脫了兩個男子的牽絆,撲到楊敬面前道:「楊哥,我是春燕,你看看我,難道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全都忘記了嗎?」

    兩個女子如此說,楊敬卻仍是一臉茫然,他緩緩自兩個女子臉上看過去,看到曾慕青時,忽然眼睛一亮,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事?盯著曾慕青望了一會,忽然嘿的一聲道:「慕青,原來是你,我倒是奇怪你為何如此眼熟,你看看我這記性。」

    又看了看劉春燕,皺著眉頭仔細思索一陣,忽然一下子仰倒在床上,兩手抱頭,大聲呻吟了起來,原來不知何故,方纔他一用力思索,頭腦中便好像忽然被人重擊一下,腦子中,竟是鑽心的痛。

    劉春燕仍不死心,走過去,抓住楊敬的手,抽噎道:「楊敬,楊敬,你不能這樣啊,你怎麼能夠不認識我了呢?難道,我和你,十幾年的感情,就這麼毀於一旦嗎?」

    但楊敬卻仍是在床上痛苦的翻滾著,呻吟著,這時刻,竟是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

    這時候,曾慕青擦乾了眼淚,回過頭來道:「劉醫生,想必你也看到了,楊哥他現在根本就不願意見到你,甚至一見到你就會頭痛欲裂,你既然已經和劉剛醫生好上了,那你就去好好享受你的愛情就好了,又為何還要來糾纏楊敬呢?難道你要腳踩兩條船嗎?還是你要故意來折磨楊敬哥?」

    曾慕青的話語,可以說和刀子一般鋒利,字字誅心,每一個字都逼得劉春燕往後倒退一步,待到她的話語說完,劉春燕已經幾乎站到了門口,只見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彎下了腰,呻吟著說道:「楊敬,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懷疑你,我,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

    但已經沒有人會給她機會了。

    這時候,曾慕青的兩個保鏢走了過來,兩人架起來她的胳膊,一用力,便如同拎小雞一般,將劉春燕拎了出去,隨即,大門便被狠狠的關上了。

    劉春燕的雙眼已經流不出淚了,她盯著房門,忽然發了瘋般跑了出去,剛跑到神經外科門口,忽然見到一個人,呆愣愣的站在那裡,彷彿丟掉了魂魄一般。

    那人正是劉剛,他一見到劉春燕,本來無神的眼睛裡再度煥發了神采:「春燕,你,你沒有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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