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往死路上逼 文 / 千城闕
除了一些夏天的炒青菜之外，半碗炒蛋，還剩下半小湯盆的魚湯，一大碗的木耳炒肉，一小碟花生米。
不管是哪一樣，拿出來都是讓人改善生活的好飯菜。
紅袖直接動手，將那魚湯拿出來，又將炒蛋也拿了出來，放在一旁的案板上。最後將那炒蛋扣住，魚湯也蓋上蓋子，抱著東西就跑。
李氏猝不及防，只看見紅袖過來，而且直接衝到廚房，哪裡知道她是要做什麼，一見紅袖是過來翻菜櫥，頓時大怒。
尤其是看見紅袖還將那些吃食都拿出來，明顯的一副想要拿走的樣子，哪裡還忍得住，更何況她也從來都沒有忍耐過，頓時朝著廚房這邊走過來。一看見紅袖抱著她的飯菜跑出去了，頓時更是滿臉大怒的腳步飛快跑過去。
紅袖計算著距離，李氏畢竟是年紀大了些，而且尋常養尊處優不用做家務不用種地的，哪裡能夠比得上紅袖的腿腳，紅袖這一刻，也彷彿是腳上裝了風火輪一樣，一手抱著那魚湯，一手抱著炒蛋，順便還盡量的讓自己手腳平穩一些，省得將那魚湯弄撒了。
李氏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追著，嘴裡更是不要錢的蹦出來各種難聽的咒罵來：「你給我回來，你個饞嘴的小娼婦，賤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偷東西的賊丫頭！心眼就給吃的迷上了，死丫頭，給我停下，把東西都放下！」
變著花樣的一句一句，李氏的嗓門本來就大，此時更是憤怒至極，那話直接被擴大了出去，讓周圍本來沒有跟過來的人都知道了李氏又出事兒了，頓時，不少人都好事兒的趕過來想要看看到底出了啥事了。
紅袖對於李氏的咒罵充耳不聞，一雙眼睛注意著懷中抱著的東西，擔心魚湯會不會撒了。也無心顧忌其他。
很快的，紅袖就到了自家的院子，在門口的時候微微停駐了腳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紅袖的面上閃過一絲堅定。
李氏在後面追著，氣喘吁吁的，此時見到紅袖終於停下來，頓時心頭一喜，卻也憤怒著，隨手從旁邊撿起一個長樹枝，腳步微微帶著些沉重的朝著紅袖而去。
「你個饞鬼，咱們不跑了？還跑啊？敢從我這邊偷東西，我今兒到要看看，你個賤丫頭到底是長了幾個膽子，不想活了不是？」李氏咬牙切齒，以為紅袖是害怕了，開始耀武揚威起來。
而此時，李氏的身後也飛快的聚集了不少的人。
紅袖忽然轉身，滿臉的淚痕，雙眼慼慼，滿是迷濛之色：「奶，你行行好，我娘雖然身子不好，但是大夫說了，我娘一定會好的，吃東西絕對不是浪費。求你了，你給我娘些吃的吧，我們家廚房的米面啥的，你拿走了就算了，可不能不給我娘留一條活路啊？我娘說了，真的不怨恨你和大姑害了她，讓小弟弟沒的。奶，你不能把我們往死裡逼啊！」
此話一出，不管是李氏身邊的人，還是院子裡聽見這話的人，一個個的都面色精彩的看著李氏，那眼神之中的譏諷和不贊同，壓得李氏幾乎面色漲紅，那不是羞愧的，而是氣的。
紅袖這死丫頭，從來在她面前都是不怎麼說話的，不成想，向來唯唯諾諾的傢伙，嘴巴居然這麼伶俐，三兩句話的，便將眾人都給策反了。
所以，李氏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李氏張嘴：「你個死丫頭，嘴巴倒是利索，跟你那個短命的娘一樣，掃把星一個，胡說八道的，看我今兒不撕爛了你的嘴！」
說著，就要上前。
紅袖腳步一轉，在眾人的眼中卻像是哆嗦了一下一樣，避開李氏的腳步卻是微微一跪，大喊一聲：「奶，我那房間不要了，給你住，都給你，我跟娘說說，以後都不住在這裡了，求你了，你就可憐可憐娘吧，求你救救娘吧！」
李氏一頓，抬起的手收回來，眼神尖利的看著紅袖，聲音微微抬起尖銳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離開我們張家，滾回蔣家？」
李氏迫不及待的將這話說出來，卻沒有意識到，身後的人和院子裡趕過來的人一個個臉上都是什麼表情，只想要再次得到紅袖的確定。
紅袖淚眼朦朧的點點頭，面色淒楚，一副小可憐的樣子，怎麼看都讓人心裡糾的慌。
心中卻是在冷笑，李氏的念頭無非就是那麼點，對待蔣氏不好的原因，一個是蔣氏是媳婦，又是二嫁，所以她便覺得蔣氏不值得珍惜，是他們張家大慈大悲的才蔣氏的，所以對待蔣氏自然往死了苛求。
而另外一個原因，還是紅袖，有了紅袖在，那張翠雯就少了一分的疼愛，即便是蔣氏沒有苛待張翠雯，在李氏的眼中也是苛待了，再加上在她的心中，紅袖既然是姓蔣，如何能吃他們張家的糧食？所以對著紅袖看著格外的不順眼就是了。
現在她主動提出離開，相信李氏只要不是個傻子，定然會退讓的。
李氏也在心中打著算盤。眼中精光閃了閃，看著紅袖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些。
現在紅袖既然保證出這般，那意思很顯然，就是以後紅袖都是回去蔣家住，那也就是說，她的眼中釘沒有了。雖然她不滿意蔣氏，但是心中不代表不知道，如同之前紅袖說的，張大福家裡能夠在最近幾年改善了些，少不了蔣氏的作為。當然，這些東西在她眼中都比不上張大福和張翠雯以及小寶他們這些張家人的地位。
不過，張大福的年紀擺在那裡，死了前面一個，現在若是蔣氏也沒了的話，那麼以後想要再娶一個，可就很難了，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年紀好的時候，如何能讓自己兒子從此以後就是個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