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三個銅板 文 / 千城闕
「嗯，祝你成功。」蔣紅袖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恨不得讓這個聒噪又早熟又煩人又勢力又虛榮的女人趕緊滾蛋。
「你······哼，你等著瞧，今日我成功了，你就等著跟那個女人滾出我們張家吧！」蔣紅袖的滿不在意的樣子觸怒了她，張翠雯一甩袖子，終於離開了。
蔣紅袖嘴角一抽，這個女人，小小年紀，還不到十歲，卻是整日做著少奶奶的夢，早熟的讓人頭疼，更是將所有的同齡女孩當做敵視的對象。整日哼哼唧唧的，像個小豬仔一樣，實在是讓人心煩。
不過想到小豬仔，蔣紅袖又想起來她的那個弟弟，張喬祖，也就是小寶。
現在才三歲的小寶，年紀還小，卻是嘴甜的很，那是蔣氏、蔣紅袖和整個張家唯一共同疼愛的人，今日蔣氏若是帶著張翠雯去赴席，免不了的，小寶會是蔣氏照顧著了。這小子，大夏天最怕熱，所以經常脫光光的躺在竹床上，那樣子才是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豬呢。
將書塞回去，蔣紅袖趴在門上聽了聽，好一會兒，耳邊沒有出現張老太太的聲音，她才開門朝著上房過來。
上房裡，蔣氏眼睛紅紅的呆坐在地上，小寶還在睡，而張翠雯不在，估計在自己房間裡面梳洗呢。
「娘。」蔣紅袖輕聲的叫道。
每一次爭吵過後，蔣氏總是會有這麼一會兒的情緒時間，就像是現在。
蔣氏回神，看向蔣紅袖，眼中噙著的淚水終於落下來。無聲的哭泣讓蔣紅袖心中一疼。
「來，袖兒，坐下。」拍拍身邊的床，蔣氏叫道蔣紅袖。
在外人面前，蔣氏對於蔣紅袖的稱呼，一直是紅袖，而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才會喊她袖兒。
蔣紅袖一坐下，蔣氏就抱住她的身子。
「娘？」蔣紅袖輕聲。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也沒有反抗。
濃濃的汗水味道，夾雜著無聲的母愛，卻一點也不顯得難聞，反倒有一種讓人心裡酸楚溫暖的感覺。
蔣氏緊了緊手臂：「袖兒啊，都是娘對不起你，都是娘對不起你啊！你奶奶剛才過來，說是，說是今兒上午，讓我帶著翠雯過去······」
果然是這樣。
蔣紅袖毫不在意的安慰道：「沒事兒娘，不過是一頓飯，誰去不一樣，我在家裡照顧小寶就好了，娘你帶著妹妹去吧。」
蔣氏一陣無聲，紅袖卻是感覺到一股熱流滑入脖頸，這讓她心裡一緊，蔣氏心中的悲憤她能感覺到，卻不知道她這般的傷心。
蔣氏推開蔣紅袖，淚眼朦朧道：「你個傻孩子，怎麼就這麼懂事兒，為什麼不鬧，為什麼不鬧？」
蔣紅袖默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事情，先不說沒什麼好鬧的，就算是鬧了，有人理會嗎？
只是蔣氏作為一個母親，無論如何都會覺得有些心疼。
蔣氏的情緒半晌才平復過來，如此才發現時間不早了一樣，對著蔣紅袖道：「好了，你看好小寶，晌午你爹估計不會回來吃飯了，你做點飯和小寶吃點就成了，我該走了。」
蔣紅袖點點頭，一般這個時候，張老太太都會過來這邊叫吃飯的，不過叫的人永遠只有張大福而已。
一家人只有蔣紅袖一個是外人，好吃的永遠都沒有她的份，但是幹活永遠少不了她一個就是了。
不過好在每次張老太太都會想要將小寶叫上，只是小寶卻喜歡黏著紅袖而不願意去就是了。
張老太太對於蔣紅袖的態度，那是一碗飯都嫌浪費一般。更不會對著小寶妥協，叫姐弟倆一起去的。
轉身了一瞬間，蔣氏忽然又回過頭，想了想，最後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個拉緊了線繩的荷包。
蔣紅袖眼中一亮，拿錢？
果然，蔣氏從裡面倒出來三個銅板，然後遞給紅袖道：「袖兒，這幾個銅板你拿著，下午跟小寶買點零嘴兒吃。」
蔣紅袖趕緊接過來了，這可是蔣紅袖第一次給錢買零嘴兒啊。
蔣氏看著女兒高興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頓時笑了笑，隨後又有些辛酸的摸了摸紅袖的腦袋：「袖兒放心，以後娘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絕對不能短了你吃喝的，再忍忍。娘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紅袖乖巧的點點頭：「沒事的娘，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吧，時辰快來不及了。」
每次蔣氏都會對著她說這句話，她已經免疫了。蔣氏這句話不是沒有原因的。家裡的溫飽問題雖然可以解決，但是蔣氏畢竟不當家，張大福作為一個男人，雖然不好管家裡的事情，但是這不是有張奶奶的嗎？
張奶奶兩個兒子，沒了丈夫，早早的和兩個兒子分家了，自己住在沒有院子的三間瓦房裡面，廚房雜物屋一應俱全，但是作為一個孤苦的老太太，卻能夠當的了兒子一半的家，時常跑到他們家吃飯，每每過來的時候，就是紅袖吃不飽的時候。
而衣物方面，蔣紅袖更是不能和張翠雯比較，所以，雖然有個親娘和親弟弟在身邊，但是蔣紅袖的生活，可見一斑。
吩咐了一番之後，蔣氏帶著裝扮的花枝招展的張翠雯走了，走的時候，蔣氏看著蔣紅袖的眼中還是滿帶著歉意和心疼，而張翠雯卻是一個勁兒的顯擺著身上的衣服和頭花。
張翠雯的大姑張大花，家裡在鎮上開了一間雜貨鋪，裡面賣的什麼東西都有，時常會帶一
些東西過來，就像是這些莊戶人家的姑娘只有快要許配人家的時候才會帶的頭花什麼的，張翠雯是從來不缺少。
不過大姑每次帶來的東西，只有三份，這三份自然就是屬於張翠雯，以及張翠雯的堂姐張翠蓮以及堂妹張翠香的，從來沒有紅袖的份兒。
這裡成親都是在中午管飯的，晚上的時候還會有一頓，中午的是加了添妝的親近親戚，加上媒人。而晚上則是附近的鄰居和親戚都有，也是最熱鬧的時候。蔣氏這一去，就是兩頓飯的時間，晚上都不會回來吃飯了。
ps：收藏呢？說好的收藏呢？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