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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滾床單 文 / 翹搖

    洛清看著秦典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臉色如同死人一般,眼神空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而一旁的芸生,反而坦然地站著,渾身雖濕漉漉的,卻不見狼狽。

    「草包,這麼不經嚇。」洛清笑著站了起來,走到秦典卿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搖頭說道,「母親的好侄女兒,你說這醉仙花該怎麼賠呢?」

    原本洛清在說這花莖上有劇毒時,芸生便心存疑慮,而如今她更是明白了,洛清不過是在嚇唬秦典卿而已,芸生便更坦蕩蕩了。

    「會潰爛……」秦典卿被嚇昏了頭腦,還沒反應過來洛清實在糊弄她,只一心擔心著自己嬌嫩的雙手會不會毀了,玉珠般的眼淚立刻就滑落了下來。

    老太君見狀,不忍地別過了頭。

    「秦小姐別念著你那雙手了。」洛清繞著秦典卿走了一圈,將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你只說說,這名貴的醉仙花,你要怎麼賠呢?我瞧著你全身上下穿的戴的都是侯府的,莫不是要侯府也幫你賠了這醉仙花吧?嘖嘖,可惜你姓秦不姓洛呢。」

    「夫人!」秦典卿打了一個冷顫,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指著芸生說道:「真的不關我的事,是芸生她摘的!如香可以作證!」

    如香早在洛清嚇唬秦典卿的時候就縮到了邊上去,此時更是不會再站出來了。

    「秦小姐。」芸生冷冷地看著秦典卿,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請!自!重!」

    「真是死鴨子嘴硬。」洛清此時有些不耐煩了,拂袖走了回去坐下,用手撐著腦袋,說道,「真是個蠢貨!你只說說,你要如何賠這醉仙花?」

    秦典卿望向了老太君,卻見她微微有些出神,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求救的眼神。

    這洛清……到底還是不是定遠侯府的女兒了!出了這種事,可大可小,可她非要把事情往大的方面鬧,再珍貴的花,難道還能讓鄭國公和定遠侯撕破臉不成?

    秦典卿定了神,便抬起頭看著洛清,還未發話,老太君卻開口了,「清兒,你莫要為難秦小姐了,她是咱們侯府的客人,萬事都好說。」

    「那……」洛清揚眉看著秦典卿,「秦小姐覺得應該怎麼辦呢?」

    秦典卿聽老太君一句「秦小姐」,立馬就趕緊一盆冷水被當頭潑了下來似的,都怪自己太不爭氣,竟然讓洛清一嚇便露了馬腳,如今老太君定然覺得自己品行不好,不願再袒護自己了了。可是……表哥曾告訴過她,洛清的囂張,連老太君都束手無策,但她對別人倒是溫和,唯獨對侯夫人和表哥母子倆,勢同水火,恨不得處處刁難她們。這些年來,老太君和侯爺都已經習慣了,想著只要不鬧出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今,看來洛清連自己也視作眼中釘了,今天一定是要好好折磨自己一番了,否則,作為定遠侯府出嫁的女兒,不僅不幫著自己娘家說話,反而咄咄逼人地質問自己,這是個什麼道理啊!

    「夫人。」秦典卿想了想,如今能搬出的救兵就只有自己的姨母了,而表哥,一定是去找姨母了。「卿卿……」一句話還未說完,她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老太君皺了眉,說道,「芸生你快看看,受了這麼久的涼,許是凍著了!」

    芸生聞言,走過去掰開了秦典卿的眼皮,又摸了摸她的脈,看著她緊緊閉著雙眼,歎了口氣,「許是嗆了水,但並沒有大礙。」

    這時,一個丫鬟忽然湊到洛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洛清聽了輕輕一笑,對身後的老太君說道:「秦小姐既已經犯了事,我便做主打她四十板子,到時候公公那邊也好說。」

    「胡鬧!」老太君雖對剛才秦典卿誣陷芸生的事情感到寒心,但一想到四十板子絕對會要了這個小姑娘的命,便有些不忍,「她哪裡能受得住?」

    「那二十板子好了。」洛清挑眉,反正她今天就是不會放過侯夫人的侄女兒,對旁邊幾個小廝說道,「你們趕緊的!」

    老太君看著洛清,沉默不語,這麼多年了,這個孫女兒不敢一點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給自己母親難堪,但說到底,清兒仇視侯夫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連謙兒和錚兒都不再冷臉對著她了,清兒卻依然與她勢同水火,只要橫起來,那是誰也攔不住,就像現在一樣。

    此時芸生已經換了乾淨衣服過來了,但看見秦典卿被按在凳子上挨打,還是嚇了一條,走到吉煙身旁悄悄問道:「這是怎麼了?」

    「噓!」吉煙對著芸生做了個手勢,把她拉到一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二姑奶奶又要和侯夫人幹上了,這麼多年,侯夫人就沒佔過上風。」

    「唔……」芸生配合著吉煙點頭,看來二姑奶奶這樣對秦典卿確實是公報私仇了,不然,以鄭國公的氣度,還真能把秦典卿怎麼樣不成?不過聽著秦典卿的慘叫,還真的有些瘆人,想到她剛才誣陷自己,芸生又一陣後怕,古代真的是……處處是陷阱啊。

    隨著秦典卿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徹底沒了聲,芸生算是確認了,這次她是真的暈死了過去,哦不,應當是在她裝暈時聽見洛清的命令,便已經嚇暈了吧,不然她怎麼可能都不曾掙扎一下。

    板子剛打完,侯夫人便帶著一種奴僕趕了過來,見秦典卿暈死了過去,臀部以下部位血淋淋的,老遠看上去便駭人,她立馬瞪大了眼睛,撲了過去,立在秦典卿身前,偏偏倒倒地,指著洛清,厲聲說道:「你把卿卿怎麼了!」

    因剛才把其人都遣走了,現下都是定遠侯府的人,洛清也不怕丟臉,站起來端莊得體地給侯夫人行了禮,這才笑吟吟地說道:「給母親請安了。」

    侯夫人一回

    回頭見一同落水的芸生也在一旁,但卻好端端的,換好了乾淨的衣裳,唯獨自己侄女兒被人打得不省人事,便認定了是洛清害的,她便氣得哆嗦了起來。平日裡對自己不對付便罷了,現在連她的侄女兒也要迫害,當真是一點不把她放在眼裡嗎?

    「卿卿犯了什麼大錯值得你這樣對她?」侯夫人看著臉上沒了血色而衣裙卻被血染紅了的秦典卿,便覺眼前這個女子歹毒極了,容貌與她討厭的女人一模一樣,好像那女人這麼多年一直陰魂不散似的,「她不過是不認識那花罷了,你好歹還是定遠侯府的女兒,竟就這樣針對你的娘家?」

    「母親您錯了。」洛清依舊笑得燦爛,看到侯夫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頓時便舒服了,「女兒不是針對娘家,女兒是針對你啊。」

    「清兒你!」老太君雖已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面,但她依然氣得不行,洛清要怎麼處置秦典卿是她自己的事兒,但她這樣明目張膽地在婆家這樣對自己母親,還要不要名聲了!「你還有沒有規矩!」

    洛清平日裡是極孝順的,但是只有這個時候,她會違背自己奶奶的話,「母親的侄女兒犯了錯,我也知道秦小姐家底微薄,所以我便做主打秦小姐一頓板子算是給個教訓,這樣在公公那裡也好交代一些,母親覺得呢?」

    「胡鬧!」侯夫人一聽便怒了,這鄭國公可是她的親家公,就算是她侄女兒犯了事,那也好說,可是因此挨了打,還是被自己女兒下令打的,那不是讓她顏面掃地嗎?

    「你!你!」侯夫人指著洛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洛清分明就是算好了的!在鄭國公知道之前便打了秦典卿,因為洛清明白,那什麼醉仙花再珍貴,鄭國公爺不可能小氣到和一個女子計較,她洛清分明就是想她難堪而已!

    「好啦。」洛清像是完成了重任一般,長呼了一口氣,「女兒這便去和公公說說此時,不過母親放心,人依舊罰過了,公公定不會再追究了。」

    人鄭國公本來就不會追究好嗎!侯夫人氣得仰倒,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遇上了洛清,可真就是秀才遇上了兵,根本沒法和她講理!偏偏自己又不能把她怎麼樣,而老太君和侯爺又從小寵溺她,常常看著自己吃虧也只是安慰幾句莫要與小孩子計較。可如今她將自己侄女兒打得半死,也要吃了這個啞巴虧嗎!

    洛清款款離去了,老太君合眼連連歎氣,最後說道:「罷了,回府吧。」

    吉煙與芸生對視一眼,這是還未開席,就要回侯府了?

    老太君看著侯夫人氣得就快要站不穩了,但心裡還是袒護著自己孫女兒,一想到逝去的前兒媳,便更覺得自己兒子當初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貌美如花,溫柔體貼的妻子不去好好珍惜,非要和恬不知恥的女人勾搭。靜和郡主也是傷透了心,同意了讓洛雍將眼前這個女人娶進門,卻沒想到,這女人卻叫人將自己懷了身孕的消息透露給了靜和郡主,她一時受不了刺激,動了胎氣,難產而死。所以老太君也明白,洛清這個樣子,也是因為自己生母的原因,於是多年來一直便擺出一副管不了的樣子,算是讓她出一口惡氣吧。

    「兒、兒媳陪著母親回去。」侯夫人覺得自己臉面已經丟盡了,無法再待在這鄭國公府了,於是老太君便讓吉煙去告知洛清和鄭國公一聲,便叫了人抬著昏死過去的秦典卿回了侯府。

    老太君傷了神,簡單用過午膳便獨自在裡間唸經,而據說侯夫人回了齊悅軒,摔了滿屋子的東西,還打了好幾個丫鬟,隨後洛昀回來後,又發了一通脾氣,整個侯府都雞犬不寧的。

    是夜,芸生服侍了老太君歇下後,才回了自己屋子。

    只是剛走到門口,她便發現門角邊有幾點血跡,還未凝固,像是才滴落上去的。芸生一愣,小心翼翼地推門,看了屋子裡一眼,沒有任何異樣,再踏了一隻腳進去,另一隻腳還沒跟上,便被人從一旁捂了嘴,迅速扯了進去。芸生嚇得就要叫出聲來,可一轉身看見了眼前人的模樣,聲音便堵在喉嚨口出不來了。

    洛錚穿著一身夜行衣,蒙面黑布掛在耳邊,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捂著腹部,芸生看不清他表情,但看著情形,還有撲面而來血腥味兒,不用想也知道,門口的幾滴血是他的了。

    「三少爺?」洛錚放開了芸生,芸生連忙退了幾步,見他已經快要站不穩了,便顧不得那麼多,扶著他坐了下來,「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止血。」洛錚靠著椅背,虛弱地說了兩個字。

    芸生雖滿腦子疑惑,但她知道洛錚夜裡帶傷出現,定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於是立馬轉身拿了乾淨的布來,前世雖是中醫,但傷口也包紮過不少,芸生彷彿忘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只覺得眼前這個就是她前世千百個病人中的一個,三兩下便解開了洛錚的衣襟,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在現下是如何的出格。

    「這……」芸生看著洛錚腹部偏右的刀傷,嚇得摀住了嘴,這傷……好驚險!差一點就傷及了內臟,那時,恐怕洛錚便是華佗在世也拉不回來了,「三少爺,您這傷口很深,要請大夫來好好看看啊。」

    「不用請大夫,我相信你。」洛錚說這幾個字,已經用盡了全力,可他見芸生不解地看著他,便不得不再解釋道,「我受傷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

    芸生沉默一陣後,說道:「可是,奴婢這裡沒有傷藥,您的傷口必須消炎。」

    「去驚綠堂。」洛錚忍著極大的痛苦,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直接去找阿九,,千萬不能驚動了任何人。」

    芸生看著洛錚臉色越來越難看,便起身往驚綠堂去了。

    她不知為何洛錚受了傷口直接來了自己這裡,而且誰也不

    能知道卻讓她知道了,再聯想到洛錚之前對自己做的種種,芸生心裡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洛錚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一路想著,芸生覺得大腦快要炸了一般,洛錚給她的感覺太飄渺,只身份上,就遠遠將兩人隔了千里,不知他到底在圖個什麼,何苦費了那麼多心思來對她好?

    走了許久,總算到了驚綠堂。芸生見門外許多護衛守著,又想到了洛錚的話,不由得有些心虛。

    正躊躇著,阿九便出來了,芸生見他滿臉焦急,便趕緊攔住了他,「阿九!」

    「芸生姑娘?」阿九顯然不想與芸生多寒暄,只想著去看看三少爺怎麼還沒回來,可是芸生卻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三少爺叫我來拿傷藥。」

    「什麼!」阿九聽到「傷藥」兩個字,心便涼了半截,「三少爺受傷了?」

    芸生點點頭,低聲說道:「事不宜遲,快點。」

    阿九心裡算著芸生的話有多少可信度,但還是立馬跑了回去拿了許多傷藥,用一個普通的食盒裝著,半信半疑地跟著芸生走了。

    從小門進了致遠堂,眼看要到了芸生住的屋子,阿九卻停下了,「這不是下人住的地方嗎?三少爺怎麼會在這裡?」

    芸生無奈地打開了門,說道:「三少爺就在裡面。」

    阿九狐疑地看了過去,臉色一變,立馬衝了進去,「三少爺!」

    「小點聲!」洛錚見阿九來了,懸著的心放下了一般,而阿九見他受了傷,已經虛弱地快要睜不開眼了,便也不再多問,知道芸生會些醫術,連忙將傷藥遞給了她,待到芸生給洛錚上了藥,才問道,「怎麼回事?」

    洛錚嘴張了張,卻實在說不出一句話了,芸生連忙對阿九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回來是便發現三少爺已經在這裡了。」

    阿九想了想,心裡明白,三少爺今晚只說有事要出去,卻穿了夜行衣,他便知道定是凶險的事情,一定是行事途中受了傷,支撐不到驚綠堂了,便到了最近的致遠堂,可……為什麼要來芸生這姑娘的住處?

    「三少爺的傷可有大礙?」阿九見洛錚已經不說話了,心裡擔憂極了,他是知道的,明日他奉了主上的命令要陪三皇子去視察河州的旱災情況,若是這幅樣子,到時候可就交代不清了啊。

    「目前看來並沒有傷到內臟,但失血過多,還需多觀察幾天。」芸生見洛錚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心裡也安定了不少。

    「那我這就帶三少爺回去。」說著他便要去背洛錚,芸生還來不及阻止,洛錚便「嘶!」了一聲,嚇得阿九連忙放了手。

    「你這樣會撕裂剛包紮好的傷口的!」芸生上前檢查了一下洛錚的傷口,幸好還沒撕裂。

    阿九撓了撓腦袋,「那怎麼辦?」

    「這裡……」洛錚突然睜了眼,「今晚我先在這裡歇著,阿九,你出去躲著,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

    芸生一聽洛錚要在這裡待一晚,皺了眉頭,可心裡也明白,他如今的狀況確實不適宜再移動了,「三少爺您先休息,奴婢看著這裡,定不會讓別人進來的。」

    語畢,阿九便與芸生小心翼翼地將洛錚抬到了床上去,給他蓋上了被子。看著阿九走了出去,芸生從內鎖了門,拿了個墊子就坐了下來,抱著雙膝,兩眼清亮地看著地面,洛錚看著她,乾涸地雙唇微微笑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即便不知原因,也會保護他。

    聞著被褥上熟悉的味道,洛錚竟覺得傷口不那麼疼了,沉沉睡去。

    次日天剛微微亮,阿九便輕敲了門,芸生被驚醒,立馬開了門,阿九進來見洛錚呼吸平緩,便輕輕叫醒了他,「三少爺,天亮了。」

    洛錚聞言便睜開了雙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覺得疼痛緩解了許多,便試著坐了起來。

    「三少爺,您可還好?」阿九一面扶著洛錚,一面看著窗外,「不如去宮裡告假?」

    「不行。」洛錚坐了起來,感覺還好,便翻身下了床,「此事誰也不能透露出去,我今日一切如常,隨三皇子去河州。」

    洛錚走到芸生身邊,見她一夜沒睡好,眼下一片烏青,心裡閃過一絲不忍,「你可陪我一起去河州嗎?」

    「嗯?」芸生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奴婢?」

    「我這傷勢,需要有人照料,且不能讓別人知道。」洛錚眉頭一皺,露出一副痛楚的模樣。

    「可是……」芸生說道,「三少爺身邊似乎有一個姑姑,對外傷最是拿手了。」

    「她上個月便回了老家享清福去了。」洛錚說了此話,不等芸生回答便踏了出去,芸生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換了衣服收拾好了屋子裡的血跡,芸生連忙去了老太君的屋子裡。老太君見她眼下烏青,便問道:「昨夜沒睡好?」

    芸生點點頭,上前給老太君梳頭。剛梳好頭扶著她出去用早膳,洛錚便來了。

    此時的洛錚已經換了衣服,梳理了頭髮,雖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他步伐穩健,若不是仔細觀察,是看不出是個帶傷之人的。

    「奶奶。」洛錚並沒有行禮,直接走了進來。

    老太君也不在意,笑著說道:「今兒要去河州?還沒用早膳吧?坐下一起用吧。」

    洛錚看了凳子一眼,便說道:「孫兒用過了,待會兒就要出發,許是要走很長一段時間,孫兒特地來給

    奶奶告辭。」

    老太君聞言便歎了口氣,放下了筷子,「你又要出遠門了,上一回去南巡便瘦了許多,這次是去災區,不知要受多少苦。」

    「也是身邊沒個細心的人。」洛錚看了身後的阿九一眼,「阿九雖好,但到底粗心了一點。」

    芸生聽了洛錚的話,心裡便明白了,洛錚是真的打算要帶她一起走。

    「你可算知道了。」老太君嗔道,隨即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個丫鬟,手指本已經指著了吉煙,可想著河州那裡是災區,若是洛錚有個三病兩痛的,怕是連大夫都不好找,「我看芸生這丫頭還不錯,跟著你河州,也能照顧你幾分。」

    「這……」洛錚面露為難,「芸生是奶奶身邊得力的人,若是跟我走了,奶奶您怎麼辦?」

    「我身邊還有的是人呢。」見孫兒貼心,老太君便笑了,「且你是我親孫兒,自然什麼事都先緊著你。」

    「那便如此吧。」

    老太君點點頭,突然又問道:「上回你帶回來的那個川蜀人士和你一起去嗎?」

    「阿蒼他已經入了慕容將軍麾下,如今有差事在身,不會與我同行。」洛錚看了芸生一眼,說道,「你趕緊去拿點東西,馬車已經候在外面了。」

    芸生應了,立馬轉身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其實能出侯府,她還是願意的,且主子的命令,還輪不到她點頭與否。回了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用品,便跟著洛錚出了侯府。

    洛錚身為千牛備身,雖說是侍衛職務,但他們都是貴族出身,所以隨三皇子去河州,亦是獨自盛了馬車,且帶著下人一路服侍。

    芸生坐在馬車裡,而洛錚坐在對面,手按在傷口上,眉頭輕蹙,兩眼合上了,一直不曾說話,到了朱雀大道與三皇子會和時,他才睜了眼,下了馬車去給三皇子見禮。

    可是回了馬車沒多久,便有三皇子的人來說道:「洛公子,三皇子說今日天氣晴朗,不如出去駕馬而行。」

    馬車內的人聞言皆皺了眉頭,阿九低聲說道:「三少爺,您的傷口……」

    「去回三皇子,我這就來。」洛錚搖搖頭,低聲說道,「騎馬而已,不礙事的。」

    語畢便下了馬車。

    洛錚與三皇子一直騎著馬,時而疾馳,時而緩行,直到午間到了驛站,洛錚才有機會坐下來歇一會兒,用了飯菜後,三皇子卻又說行程要緊,所有人要快馬加鞭,於是又叫了洛錚與他一同騎馬,一路上飛馳而去,直到天黑之時,才到了下一個驛站。

    洛錚傷口疼痛,已經吃不下飯菜了,但依然簡單吃了一些做了面子,又陪著三皇子飲了一些酒,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關上門,洛錚立馬支撐不住了,眼看就要站不住了,芸生和阿九兩人連忙上前扶住了他,讓他躺到了床上去。

    「阿九,你去外面守著。」洛錚傷口痛到極端了,他聲音發顫,繼續說道,「芸生,你給我看看傷口。」

    阿九立馬走了出去,芸生也不耽誤,拿了隨身帶著的傷藥,解開了洛錚的衣衫,見傷口果然裂開了,包紮的布條已經被血浸濕了。緊抿著雙唇,芸生麻利地給洛錚換了藥,重新包紮了傷口,可還未來得及收拾好這些東西,便聽阿九高聲說道:「小的給三皇子請安!」

    芸生看了洛錚一眼,驚得手足無措,而洛錚眼光掃向門外,微微一皺眉,便一把將芸生拉到了床上,然後翻身附在了她身上,再用手一拉被褥,將傷藥等東西遮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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